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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应衡直笑:“我脚受伤,手又没事”。
艾笙瞪他:“消停点儿吧”。
苏应衡揪了揪她的头发,“胆子肥了,还冲我喊?”
艾笙拎着毛巾起身,“现在你可跑不过我”。
说完傲娇地进了洗手间。
晚上艾笙给他熬了骨头汤,看着他喝下,两人才回房洗漱。
苏应衡治愈能力非常人能及,第二天走路已经看不出异样。
但艾笙仍然把他的腿放在自己膝盖上检查一遍,才给他套上袜子。
苏应衡最后抱住说:“艾笙,将来我们的孩子一定很幸福”。
艾笙轻哼:“只要它不跟它爸学赛车,我也会很幸福”。
苏应衡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真是记仇,我对你的好,你怎么就跟失忆似的?”
艾笙想推开他,可他软软的发茬触在脖子上真舒服。
于是只能任他在自己脖子上作怪——反正他又舍不得用力。
开年之后好几个项目共同进行,件件事情都等着苏应衡拍板。
因为有意把重心再次挪到京里,所以苏应衡比在束州的时候更忙。
外面雾霾重,艾笙想出门都难。
她有点想念束州的天气,和父亲通电话,他都说这几天家里一片暖阳。
可和她的想法截然相反,苏应衡反倒和她商量在京里定居。
“上半年有好几个项目在京里接洽,所以在这儿呆的时间会比较长。a大和京里不少学校都有交流生,你愿不愿意留在这儿?”,说完他拍了拍手边的一大摞资料。
全都是关于大学交流的文件。
艾笙错愕了一瞬,“我们不回束州了吗?”
“等京里安定下来,去哪儿都可以”,他定下基调。
“可是爷爷,我爸,还有我的同学都在束州”,她踌躇道。
苏应衡耐着性子,“如果回束州,我也会在京里长期出差,相当于异地。正是因为不想和你分开,才想你留下来”。
如果留下,将要面临的是陌生的环境,与亲朋分离。
艾笙咬了咬唇,摇摆不定。
“你考虑一下”,苏应衡看着她,没有急功近利。
艾笙是个有计划的人,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她心里罗列得清清楚楚。
可苏应衡的提议却把心里的顺序打乱了。
艾笙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第二天便打了个电话给辅导员赵志维。
听了她的话后,赵志维很中肯地说:“其实我并不是很赞同你这时候去当交换生。京里的学校的确拔尖,但a大也不差什么。再者你是想以后脚踏实地地成为新闻工作者,新学期开始,学校就有一个实地考察项目,两个教授带队,你是一早就跟我提过,想跟着一起去的。你要考虑清楚,是否要放弃这次机会”。
艾笙一听,更加安静。她很清楚苏应衡的个性,如果真提出分居两地,他肯定不高兴。
收集了那么多交流生的资料,不就是为了让她留下么?
她心里拧成麻花,一时拿不定主意。
放下电话,扭头就看见苏应衡沉着气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她。
艾笙心里一跳,扯了扯嘴角:“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苏应衡撇开眼,“回来拿份文件”。
艾笙点了点头,一时无话。
苏应衡心里骤然烦躁,盯着她的嘴唇,盼着她说点儿什么,又害怕说出来的话不是他想要的。
他被矛盾夹击,脸色自然不好看。
艾笙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不在焉地问:“吃过午饭了吗?”
他“唔”了一声,未置可否。
转身朝书房里走。
等苏应衡走后,艾笙翻了翻他带回来的资料。
很大一摞,都是京里的名校,十分全面。
晚上他回来得很早,把西装外套换成宝蓝色长款大衣,对艾笙道:“出去转转吧”。
北方气温低,天色黑得快,雾霾也厉害。所以他们很少出门。
两人戴好口罩出了门,汽车一路开到一所大学门口。
很漂亮的学校,人很少,风景却不错。
两人戴着口罩,在学校的操场上散布。
“我问过公司里在这儿读过书的人,都说这儿的食堂不错,图书馆也很有特色。和瑞信总部也顺路,每天都可以送你上学”,他的嗓音被口罩过滤一遍,更显得低沉。
艾笙看着路灯旁边,有小小的虫子在飞舞。
她是不是也要跟它一样,围着光线打转?
出神间,旁边有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从旁边跑过,最后试探着出声:“苏先生?”
苏应衡认出男人来,和他握手:“季院长,跑步呢?真是巧”。
又跟艾笙介绍:“这是这座学校新闻学院的季院长”。
艾笙冲人打招呼,“您好”。
苏应衡冲季院长道:“我太太也是学这个专业的,a现在仍然延用您的教材”。
季院长笑容可掬,“那以后苏太太学成,和我就是同行啦”。
听到这儿,艾笙不禁拧眉,刚才苏应衡似乎忘记把她介绍给对方。
可季院长一眼就认出她是苏太太。她的名气真那么大?
只要苏应衡想开口,什么话题都能信手拈来。
和季院长聊成了一对忘年交。
艾笙则是旁听者。
中间苏应衡时不时瞧她一眼,艾笙却不知其中真意。
在风里站了大半个小时,忘年交才相互道别。
苏应衡脚步微快,可艾笙错开两步。
她只能加快迈腿的频率,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快。
男人长腿迈出矫捷的气势,夜风吹动他的衣角,像是一场对抗。
发觉艾笙已经落后一米远,苏应衡陡然顿住脚步。
“你不想留在京里”,他语气肯定。
艾笙也很郁闷,他恐怕早就和那位季院长沟通好了,就等她点头。
那么当初干嘛还要一副商量的口气,问她要不要留京?
艾笙绷着唇线,轻轻点头,“我的确更想回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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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他是炸药,谁上前谁死
苏应衡脸色果然沉了下来,他眸色深起来,那份凛冽,比严冬割股的风更胜一筹。
没人不怕他这副样子,即使打了个寒噤,艾笙也不准备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他是不是觉得,只要他开口,自己就会答应?
回家的路上,两人就像是在对峙,都一声不吭。
苏应衡在车上接了几个电话,说的都是项目上的事情。
说话的语气都发沉,没几句话就挂了。全然没有平时的耐性。
他冷冰冰的话语虽然不是对着她,但艾笙仍然为这种氛围感到揪心。
她只好看向窗外,外面的流光像幻影一样在车窗上飞速划过。
回了公寓,苏应衡罕见地早洗早睡了。
一副很累的样子。
艾笙却睡不着,到书房准备挑几本来看。
可他这儿全是关于经济管理的专业书,她只能望而兴叹。
眼睛一扫,忽然看见一摞资料最表面那张十分眼熟。
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京里各个大学的资料。
她也有一份,不过还没有看完。
相比之下,这一份就显得有人气多了。某些字句被勾勾画画,有的地方还会做出批注。
艾笙从头翻到尾,原来他逐字逐句都看完了的,像个好学生,笔记做得十分到位。
原来他那样不想和自己分开。
抿了抿,艾笙脑袋里再次陷入一场自我争执。
回到房间,男人蜷着一条腿,呼吸匀称。
以前他睡相很好,怎么睡着的第二天怎么醒过来。
可渐渐被她带坏,睡觉也不老实起来。
常常在第二天,两人的四肢纠缠得如同相互依偎的藤蔓。
艾笙坐在床边,静静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
她俯下身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再起身,发现男人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一下,偏头凝视许久,又不见他动作。
可能是她眼花了。
第二天早上,艾笙起了个大早,做了很丰盛的早餐。
苏应衡起床后并不欢喜,反而脸色阴沉:“这是最后一顿早餐吗?”
他反而还气得不得了,艾笙心想,她还没发难呢!
“倒数第二顿成吗?”,艾笙没好气。
苏应衡脸色更难看,“你明天就回束州?”
都说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会儿却被气糊涂了,连真话还是玩笑都听不出来。
男人冷笑一声,拔腿就要走。
艾笙上前拉住他。
他力气好大,一挣就把艾笙的手给甩开。
她这时候才发觉,原来平时玩闹,完全是他让着自己。
现在别管他多大力气,也得扑上去。
艾笙从后面抱住他精壮的腰。
苏应衡不动了,只是被怒火烧得气息不稳。
不断喘气。
“谁跟你说我明天要回束州?”,艾笙放缓声气道。
苏应衡顿了顿,冷然道:“我无赖你?”
艾笙拉住他的手:“走吧,先吃饭”,
他不动。
“饭又没惹你”,艾笙好想扯扯他绷紧的脸皮。
但是不敢,炸毛的老虎还是挺危险。
苏应衡脸上松动,冷眼扫着她,迈着矜傲的步伐走向餐厅。
他像个大爷似的,大马金刀地坐下。
艾笙给他盛粥,“还给你做了几道小菜呢,我今天六点就起床啦”。
求夸奖!
男人表情纹丝不动,眼皮都没抬一下。
艾笙丧气,不都说吃人嘴短吗?
她嘟囔,“昨晚本来就是你不好。那么巧,散个步都能碰见那位季院长?”
苏应衡侧脸线条绷紧,把碗不轻不重地搁下,“你觉得昨晚是我故意设的局?”
艾笙的确这样怀疑,但视线一撞见他眼里跳动的火光,条件反射地摇头。
苏应衡豁地站起身,拿着外套扬长而去。
艾笙听着“嘭”一声关门的响动,心脏也跟着震了震,难道昨晚真是巧遇季院长?
艾笙上午没出门,扯着花瓣“回束州”“留在京里”地交替嘀咕。
到了最后一瓣,剩下的那片是“回束州”。
难道上天也赞同他们一时的分离吗?
可接着脑海里就浮现苏应衡那张阴冷的俊脸。
可真是冰火两重天。
中午看样子苏应衡是不准备回家了。
艾笙没心情做饭,准备下碗面条糊弄过去。
谁知道贺坚却给她打电话。
“有什么事吗?”,艾笙问道。
贺坚赔笑:“没什么大事,就是很久没见到您。今天苏先生中午应酬喝了酒,饭也没吃好,这会儿有点胃疼呢”。
一听就知道是贺坚自作主张打的电话。
艾笙顾不上旁的事情,心急地问:“严重吗?”
“他不舒服向来不跟底下人说的,我也不知道”。
艾笙静了两秒,“这会儿呢,他去睡午觉了吗?”
贺坚:“正批文件呢”。
艾笙心脏落了下来。苏应衡注重养生,如果不舒服,一定会午睡。
贺坚背着他打电话,恐怕不是因为苏先生身体不舒服,而是苏先生火气太大,底下的人扛不住。
艾笙这会儿去,就是堵机枪的那个。
她沉了沉气,“你劝他睡一会儿吧”。
贺坚“啊”了一声,“您不过来?”
艾笙踌躇,“如果有时间的话”。
这个苏太太年纪不大,看事情倒透彻,多半是识破了他的居心。
那边挂断,贺坚才苦笑着收起手机。
“上班时间分心,贺总助,年假不想要了?”,一道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上午总裁在会议上发了火,现在谁看见他都恨不得找个龟壳缩起来。
可贺坚不行,他是首当其冲的那个。
“和苏太太通电话呢”,贺坚以为把总裁的心肝宝贝推出去挡一挡,自己能少看点儿脸色。
结果苏先生眼眸又阴沉了不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贺坚:“她说有时间就过来”。
苏应衡冷哼,“谁稀罕!”
贺坚傻了,怪不得今天火气这么大,原来是两口子吵架了。
艾笙思想斗争仅仅维持了几秒,就走向厨房,炖了山药鸡汤,做了几个家常菜,打包好了直奔瑞信总部。
这儿她是第二次来,上次还是苏应衡舅妈带着她。
没有预约,只能让贺坚下来一趟,把她领上去。
艾笙一进办公室,苏应衡果然在工作。
他脸色也不太好。一副“我是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