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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对贺坚说:“让保镖把医院这栋楼每个出入口看紧。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不是他神经紧张,而是这次的山体滑坡来得太巧太诡异。
按理说,易滑坡地段会有防护网。
但艾笙早上经过的那条路的防护网,在一夜间全都撤去了。
她的重伤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岳南山那边还没回话。
想到这儿,苏应衡的脚步愈加沉重。
待苏应衡离开后,苏应悦便进了艾笙的病房。
病房的豪华程度堪比总统套房,里面轩敞明亮,里间的一张大床上,躺着一道娇弱身影。
苏应悦走近一看,艾笙是醒着的。
她的头发被剃光,床头两边摆着检测仪器。
“你这个发型挺新潮”,苏应悦笑了笑。
按理看见艾笙这副惨样,她会笑不出来。
但事实上,对方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她的脸型头型都好看,没了头发也不显得丑陋。
反倒是把精巧淡雅的五官亮了出来,再加上吹弹可破的皮肤和无尘的大眼睛,让人莫名想起破茧的蝶。
“还记得我吗?”,苏应悦凑近,问道。
艾笙脑袋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放缓呼吸。
苏应悦被她婴儿一般的眼神沐浴着,心里酸酸地。
“我是你小姑子,知道什么是小姑子吗?就是你丈夫的妹妹”,艾笙现在挂着氧气罩不能说话,苏应悦就一字一顿地说给她听。
当听到“丈夫”两个字,艾笙的眼眸颤了颤。
可脑筋动一动就剧痛,她呼吸陡然重起来。
苏应悦见旁边的心脏检测仪起伏剧烈,赶紧按了铃。
当听到艾笙这边情况有异时,苏应衡正在和wells博士谈条件。
毕竟对方不是自己请来的,而是绑来的。
现在只要能让艾笙安然无恙,底线是什么玩意儿,他不知道。
wells平生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自然火冒三丈。
苏应衡眼眸深邃地看着他:“据我所知,你的研究室因为一项发现没能被复制出来,被学校暂停经费。如果你愿意医治我太太,我给的报酬足够你的研究室把项目研究到下辈子”。
wells大怒,一口纯正美音骂道:“我是那种为了金钱背叛原则的人吗!”
苏应衡淡漠地扯了扯嘴角,“一亿——”
wells:“你做梦”。
“美元”。
wells:“成交!”
贺坚在旁边咧着嘴唇,这个老外的原则真够昂贵。
这时候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临近,“苏先生,苏太太的情况出现了反复!”
苏应衡脸色一沉,拔腿就走。
wells跟在后面。
他倒要看看,这么值钱的苏太太,到底什么样儿。
到了房间内,一阵“呜呜”的哀嚎让苏应衡心里像被人用刀剖开。
艾笙手指攥紧床单,痛得想要把身体蜷缩起来,可全身部位毫无知觉。
她只能任脑袋里的痛感持续的折磨自己。
怕她太痛去咬舌头,苏应衡将手指塞进她嘴里。
艾笙眼泪横流,看到他,情绪起伏更加明显。
苏应衡只能一退再退,退到了门口。
他眼睁睁地看她那样痛苦,却无能为力。
没有比无力更让人绝望的了。
即使难受,艾笙也忍不住扭头透过医生之间的缝隙去看门口那个颓唐俊气的男人。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据说,那是她的丈夫。
她竟然有个这么绝色的老公!
不过……他眼睛红红地,痛苦的汁液从他眼眶里溢出来。
他是在哭吗?
艾笙很想帮他擦掉眼泪,可她说不出话,手也动不了。
只能继续“呜呜”地叫着。
医生对艾笙用了药,她的情况才渐渐好转。
wells博士检查了艾笙的病情后,觉得苏应衡那一亿美金有些烫手。
她的神经中枢被压迫得很严重,从现在还未恢复知觉来看,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最好的情况,就是能跑能说话,不过跟傻子没两样。
苏应衡听后,在天台吹了半天夜风。
他能接受艾笙的一切,可艾笙自己,能接受毫无尊严地活在世上吗?
长长呼出一口气,苏应衡回到病房,艾笙已经睡着了。
他把满是寒气的外套脱掉。哪怕艾笙全身没有知觉,他也把手搓热了,才把她的手拢在掌心。
她的睡颜单纯可爱,苏应衡轻声说:“我好像还没有自我介绍过。我是你的丈夫,你常叫我的字,叫我燕槐。我很爱你,而你也——”,他喉咙硬了一下,“你曾经也很爱我”。
“如果记起我真的很痛苦,那就一直把我忘掉吧”。
------题外话------
有时候脑震荡,人也会暂时性失忆,艾笙就是这种情况。她不算失忆哈!
443。小芋头
事实证明,苏应衡那一亿美金没白出。
wells为艾笙做了几次手术之后,她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知觉。
并且也开始认人了。
只是她变得很天真,跟四五岁的孩子差不多。
别人说什么她都信,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反问一句“真的呀!”
又几个月之后,她终于能跑动了。
看着她小鹿一样雀跃的背影,荀智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后来一回味,才发现女儿跑起来同手同脚。
跟之前相比,她异常的无忧无虑。
虽然记忆回来了,但智力还游离在灵魂之外。
所以她大多数时候只记得周围某个人,忘记了和对方之间发生过什么。
关于苏应衡的一切,都被抹去了。
这是苏应衡和荀智渊的约定。
艾笙曾经的痛苦,就留在曾经吧。
这天艾笙终于出院了,她的头发很不容易地长了出来。
不过她的脑袋是重点保护对象,所以她没什么对别人炫耀头发的机会。
艾笙坐在床边咬着苹果,小腿来回荡秋千。
她几次提出要帮忙收拾东西,但都被父亲给阻拦了。
不因为别的,现在的艾笙相当于几岁的孩子,不帮倒忙就算不错了。
荀智渊从沙发靠枕下面翻出一个打火机,银色压花造型,低调华贵。
他不抽烟,也不知道是谁的。
正要放进行李箱,艾笙突然从床上蹦下来,夺过打火机,紧张兮兮地说:“这是我老公的!”
荀智渊心里咯噔一下,抿唇道:“你哪儿来的老公”。
艾笙很坚定地说:“我有!他叫苏应衡,很高很帅!”
荀智渊暗自咬牙,可真是一段孽缘。
她只记得苏应衡,但不记得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
提起苏应衡,一脸的依恋。
荀智渊冷哼道:“你和他早就不可能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就不来看你?”
现在的艾笙很情绪化,这会儿眼泪就开始打转,模样十分可怜:“他不会……他或许只是太忙呢?”
女儿这副样子,荀智渊也不忍心。可为了能把苏应衡彻底从她的生命中剥除,他狠了狠心:“他要真是爱你,再怎么忙也不会丢下你。等着吧,他肯定一和你见面,就会提离婚的事情”。
艾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啃了一半的苹果也掉在地上。
她愣了一下,扑在被子上哭得更伤心:“我的老公!我的苹果!”
人果两失,能不伤心么。
荀智渊叹了口气,走过去抚着女儿的头发:“艾笙乖啊,不许情绪太激动。你忘啦,头一疼那个胡子一翘一翘的美国人就会来给你打针。你想被扎吗?”
艾笙哭声小下去,可还是好伤心,眼泪骨碌碌地滴在被面上。
“爸爸,能再给我一个苹果吗?”
老公不要她了,不过苹果还是要吃。
艾笙忍泪把苹果给啃完,紧跟着一群护士就涌进病房来了。
大家是来欢送她出院的。
都是熟面孔,可骤然一群人来看她,艾笙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出去以后,我还会回来看大家的”。
她声音甜甜的,很讨人喜欢。
护士长把一束鲜花塞进她怀里:“医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您还是少来吧”。
真要走,艾笙还真有些舍不得。
她刚消下去的眼泪,又往上翻涌。
荀智渊知道现在女儿是个泪包,赶紧说:“你不能来医院,大家可以去家里看你啊”。
艾笙缓慢地反应着,最后“哦”了一声。
荀智渊放佛看见女儿小时候的模样,怜爱地摸了摸她的毛线帽顶,“艾笙要好好的,大家才会像今天这么开心”。
她坚定地点头:“嗯”。
收拾完东西,护工拿着行李,荀智渊牵着女儿的手,一行人被医护人员送到外面。
艾笙住院期间几乎没出去过,所以对于出院很期待。
一走出去,她的不舍之情就烟消云散,直冲送她的人挥手。
当转身正要上车,她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道挺拔身影。
他的眉眼那样好看,简直在她记忆当中闪闪发光。
艾笙提着气,那声“老公”已经预备在喉咙口,可一想到荀智渊说的,他来是为了谈离婚。她赶紧上了车。
这么帅的老公要是没了,多少颗苹果也补不回来。
只要躲着他,就能晚一步到那结局。
到了车上,艾笙偷偷摸摸地往外面看。
隔着茶色的玻璃窗,她没看见苏应衡黯淡下去的眼神。
就这么想逃离他吗,一时半刻也等不了。
载着艾笙的汽车渐渐走远,他独自在隆冬的冷风,站了很久很久。
荀智渊并没有带艾笙回自己的公寓。
汽车最后停在一栋联排别墅外。
下车后,艾笙好奇地左右张望了一会儿。
只见别墅门口,站着一对面色和善的夫妻。
这两位是荀智渊的好友以及夫人,姜建业和李妙。
李妙一看见艾笙就温柔笑道:“这就是咱闺女吧”。
荀智渊点头,招呼艾笙叫人:“这是你干妈”。
艾笙水灵灵的眼珠一转,并没有在脑海里搜索到这么一号人。
不过爸爸总不会乱说,兴许她记忆错乱了也不一定。
于是乖乖叫人:“干妈”。
李妙一见着她那双干净黑亮的眼睛就欢喜:“艾笙,见到你真高兴”。
艾笙抿唇轻轻笑了笑。
姜建业也在旁边笑着:“别在门口吹风了,先进去吧”。
李妙赶紧点头,对艾笙道:“干妈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在礼物的诱惑下,艾笙脚步轻快地跟着进了门。
到了客厅,她便注意到了沙发上坐着一排公仔。
艾笙“哇”了一下,又怕不礼貌,赶紧闭嘴。
可大眼睛里的激动怎么也遮不住。
几个长辈忍俊不禁。
李妙拉着艾笙手过去,“你别拘束啊,本来就是给你的”。
艾笙眼睛里绽放出晶亮的光芒,她摸了摸蓝胖子的圆脑袋,有些羞赧地说:“谢谢阿姨”。
李妙无奈地纠正:“是干妈”。
艾笙乖乖改口:“干妈”。
她弯着眼睛叫人时的样子,快把李妙的心给看化了。
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今天在艾笙这里如愿以偿了。
另一边,荀智渊和姜建业说着话。
“最近新公司正是紧要关头,艾笙这里又离不了人。所以只能让她在这儿暂住一段时间。把她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幸好你们一家人从美国回来了,否则一时还真没有好人选”,荀智渊拍着膝盖道。
姜建业:“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夫人一心盼着家里多个女儿呢。艾笙简直符合她对女儿所有想象。知道你们今天要来,她激动得一宿没睡”。
荀智渊感激道:“艾笙就拜托给你们了”,顿了顿又说,“艾笙嫁给苏应衡的事情,你们都知道的。但她的婚姻并不幸福。所以,如果有人来找她,千万不要把她交出去”。
姜建业郑重点头:“你放心”。
就这样,艾笙在姜家住下了。
刚开始还不习惯,可干爹干妈对她好得不得了,艾笙很快就把这段过渡期给抛在身后。
她还有了一个新的小名,叫袅袅。
“袅袅,中午太阳出来了哦,我们出去散散步”,李妙换好衣服下楼,对艾笙说道。
艾笙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和自己说话。
唉,干嘛要重新给她取个名字呢?
艾笙本来就想出去玩儿,立刻点头说好。
李妙帮她把帽子正了正,牵着她的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