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话音已落,杜杼却仍然没有反应,依旧维持着刚才的表情,眼中闪过一阵煞气,似乎想起了什么令他难过的画面。
时间仿佛静止了。阮姝连牛奶都不敢再喝,只低着头。
良久,他沾满层层寒意的声音才又响起:“你说……覃媛,就是刚才电视上说的那个女人,真的是真凶么?她会不会……只是帮凶而已?”
阮姝愣住。
杜杼没有理会她的惊讶和沉默,继续呢喃而言:“我昨天见到覃媛的时候,她虽然表现得十分愤世嫉俗,但却完全是冲着她的情敌去的,好像对其他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学过心理学,你帮我分析分析。”
“我对犯罪心理学涉足不多,只在以前看过一篇论文,一般犯罪人都拥有他的特定结构,包括特定的气质,消极的性格特征,与犯罪活动相适应的能力,还有不良的行为习惯,我没有见过那个凶手,不能从她的动作举止中获取行为数据,你大概描述一下,也许我能帮着分析。”
杜杼随即将昨天自己见到覃媛的情景原封不动地讲给她听,争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阮姝拧眉听着他说话,眼睛认真而专注地盯着他,杜杼瞧见她那乌溜溜的瞳孔,莫名想到可爱两个字来。
两人都是习惯不被情绪控制的人,虽然心中悸动不已,杜杼却依然一心二用地完整还原了昨天的画面。
“低头,长发遮脸,是典型的自我保护动作,她在潜意识里是想要将自己缩进自我保护的壳里,但是看到林逸生进去,她立马就站起来,情绪也非常激动,说明她对林逸生的恨意已经超出了她对自己的保护边界,就算再没有安全感都要咬住林逸生不放,这就是她的目的和动机,她的报复对象只有林逸生一个人,之后说出的那些话,也统统针对他,按着她最后的话,是想要林逸生在下半生充满愧疚地过活,这不符合反社会人格的特征,犯罪人制造那么多起爆炸案,目的自然是为了制造恐慌,那么多次都在人口密集处下手,虽然同你之前分析过的三角原理有关,但也不能排除这方面的因素考量,而覃媛最后说的话显然和制造恐慌的目的相悖,她的目标只有林逸生一个人,按照这种方式猜测的话,她应该不是主谋,而是帮凶,也许是主谋许给她可以报复林逸生这样的好处,她才肯跟着主谋干。”
阮姝滔滔不绝地说完后还不忘加一句:“当然这都是我的推测而已,办案要讲证据。”
杜杼听了她的话却颔首,幽幽开口:“可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你觉得……主谋会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她这么热衷于制造恐慌,而且在之前的各起爆炸案中都留下了痕迹和线索,故意给我们设谜团,会不会还有其他的谜团,只是我们没有找出来而已?你放心大胆地说,现在我没穿警服。”
“当然有可能,我有种预感,她一定也是女人,能够理解覃媛的处境和心情,才能一步步说服她,还有,那个triangle 娃娃,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寓意和密码。”
“密码?”杜杼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黑眸中一片风云搅动,额上的三条横线皱得紧紧的。
“嗯,犯罪人总是喜欢出一些自以为十分天衣无缝的密码来让警察找,其实那些密码都十分弱智,比如移位式,替代式,或者将字母转化成数字。”阮姝条件反射地列举着,杜杼的眸色却越来越暗沉。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此时正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映衬到眼前面色沉沉的男人身上,却显不出半分溢彩流光。
“假如二十六个字母分别用阿拉伯数字代替,那triangle可以换成什么?”他突然问,阮姝一愣,随即不停地转动着脑筋,但没等她想出答案,杜杼就已缓缓开口。
“201891147125。”
话音刚落,他便站了起来,面色匆忙地往浴室走去,眼睛里充满锐利的光,看得阮姝心口发紧。
他迅速地逃上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然后就往门口走去,正在这时,阮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指针,脸色霎时刷白刷白的,踉跄地追上他的步伐,一把抓住他劲瘦结实的手臂。
“带我去。”
她眼中闪着慌乱,但还是镇定自若地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完美而绝望的爱情10
杜杼望着对面女孩的身影,没错,到现在他都还觉得她是那个一脸青涩、不善言辞的女孩。
她背对着窗户站着,日光透过大开的窗帘照射到她身上,她的头顶立刻蒙上一层浅浅的金黄光圈,面容也模糊了一些,她扯着他的衣袖,像只假扮老虎的小猫咪。
“不行。”
他抿唇道,面上一片坚毅,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去移开她的手。
“带我去。”她再次重复。
“不行。”杜杼一边说一边准备转身,阮姝心一慌,赶上他的脚步:“我修过心理学。时间不多了。”
她言简意赅地说出了两个吸引杜杼的条件,语气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果决,杜杼听着她的话,握住门把的手霎时捏紧,几秒钟之后终是回过头去,淡然道:“好。”
¥
“喂,李哥么?我是杜杼,我有重要的事情同组长说,你知道组长的私人电话吗?”杜杼迈开长腿跨进车里,动作流利迅速,而阮姝也不甘其后,绕圈行至驾驶座前,启动引擎将车往小区门口开去。
“好,我记住了,回头再说。”杜杼等小李报完那串数字后就准备挂断电话,却听到小李严峻冷冽的声音:“等一下,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
“技术科那边的小齐和我关系不错,他告诉我,那洋娃娃嘴唇和眼睛上残留的血液,不是覃媛的。”
“好,我知道了。”
杜杼终于挂断电话,却是一脸凝重,半晌后偏过头去,望着正专心盯住前方路段的阮姝,轻声开口:“调出地图来。”
阮姝听话地将导航地图调出来。
纤细的手指在导航仪上方比划着,他眉心紧拧,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良久,食指终于停留在一处,将那里设为目的地。
阮姝面色惊异地偏头望着他。
“去这里。”
“……好。”
两人仿佛十分有默契一般,他既然不答,她也不问,她无条件地照着他说的话去做,她相信他的抉择和判断。
杜杼再次拿起阮姝的手机,拨通刚才熟记于心的号码,漫长的十几秒后,终于通了。
江翌也正在休假,好不容易今天能够睡个安稳觉,迷迷糊糊中听到手机的震动声,多年养成的职业病依旧战胜了懒惰,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瞧见那陌生的号码,接通。
“喂?”典型的男性清醒时的慵懒和沙哑声。
“组长,我是杜杼,我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
杜杼将自己的猜测和分析大概同江翌讲了一遍,阮姝也趁机明白为什么杜杼要她去那个地方。
Triangle 对应的暗号数字是201891147125,分别对应每次定时爆炸的时间,20:18、9:1、14:7、12:5,犯罪人的目标不是三个地方,而是四个,三角形的三角不过是她为最终目标地点服务的牺牲品而已。
她的最终目标,是三角形的重心、垂心、内心和外心,而在正三角形中,它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中心。
只有中心才能表达她的情感诉求,她的重点在中心。很玄妙的感觉,阮姝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猜对了犯罪人的心思,但隐隐觉得那犯罪人一定是和覃媛有相同境遇的。
完美而绝望的爱情。
她突然分心瞥了杜杼一眼,那人正专心地同江翌讨论着案情,恍惚间,她觉得完美和绝望两个字似乎很适合他们。
这念头刚过,他们便到达目的地,那是一幢豪华的电梯公寓,二十多层楼,地处中心地段,寸土寸金,就是那种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买不到一间厕所的存在。
车子刚停下,阮姝还没来得及熄火,杜杼就飞快地打开车门奔下去,眨眼间他已经出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他抬眼望着整幢公寓,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刚才江翌的话:“小杜,这件案子不是你我能够说了算的,现在已经移交省厅处理了,你现在的说辞没有丝毫证据,只怕仅仅是巧合?虽然上次你猜对了,可是并不代表你永远都猜得对,办案,要讲证据知道么?好了,我说这些你也别难受,你先去那地方看看,如果真的有可疑之处,我会立刻上报。”
杜杼当时的脸色不好看,面沉如水,“组长,等到上报说不定罪犯早已得逞,现在已经十一点半,还剩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必须尽快部署。”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杜杼隐忍着胸中怒气挂断电话,转眼间便到了那幢公寓。
现在看起来的确一片祥和,来往行人神色匆匆,喇叭声和引擎启动的声音一直未曾间断,而公寓里的住户们也像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
十几秒后,他终于做出决定。
阮姝打开车门下去,正见杜杼低着头,颀长的身影立在高楼大厦之下,头微微埋着,额间的短发遮住了半张脸,修长的手指正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明明是普通至极的动作,他做出来却别有一番灵动之意。
她轻声走到他跟前,瞧见他将手机搭在耳侧,沉沉开口。
“萧闵,是我,杜杼。”
“帮我个忙可好?”
“我在二环路中段的正黄公寓……”
杜杼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同电话那头的人讲了,而阮姝则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转动着眼珠子四处打量,蓦地,她看到有个穿着白衣的女人正站在阳台上,目光同她相撞,火光四射的声音应时响起。
那个女人的眼神很不寻常,阮姝其中看出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嘲讽,绝望,矛盾,苦涩,愤怒……
心里忽而滋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她扯了扯杜杼的衣袖,示意他抬头望去,杜杼跟随她的目光极目而视,那女人却突然将阳台上的盆栽朝他们的脑门上摔来。
杜杼眸色一沉,眉头紧皱,迅速将阮姝的身子往旁边拉去,双手捧住她的腰肢,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后,阮姝听到玻璃碎掉的声音,然后才终于回过神来。
旁边的路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惊着了,立住不动窃窃私语,杜杼仰面抬眼,却瞧见那阳台上早已空无一人。
阮姝盯着地上被摔碎的盆栽,秀眉微蹙,乌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一副十分专注、沉迷于自己思绪中的模样。
“没事吧?”杜杼搂着她的腰肢问道,不肯再撒手。
阮姝只摇摇头,扬起脑袋盯住杜杼,“这是黄玫瑰。我觉得是她。”
黄玫瑰在爱情里是不祥之物,代表失恋和消逝绝望的爱。
杜杼皱眉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就听到楼层间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不停有人从出口涌来,面色惊慌。
在出口守着的保安也一头雾水,最后拉住一个看上去十分面善的中年妇女,才听到她说:“杀人啦!一个女人!拉着两个满身是血的尸体往楼顶上跑去啦!快报警!快报警!”
杜杼的表情霎时变幻万千,立即迈开长腿往出口处跑去,阮姝也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保安正在那边打电话报警,就看到一个身材匀称、人高马大的男子站到自己面前。
“我是警察,通知所有保安先遣散人群,这里很可能会发生爆炸。”杜杼拿出自己的刑警证,连珠炮似的对那保安说道,那保安眼睛和嘴巴都张得老大,无意识地点点头,杜杼也不多言,立刻往楼顶跑去。
阮姝费力地跟在后头,看到他摇曳的衣角,她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前面追,一如很久很久以前,他是她梦想的那段光阴。
杜杼一边跑一边给萧闵打电话,萧闵是他在军校时候的学弟,后来成了战友,一直保持着联系,前些日子他回B市时还在一起聚过。萧闵在经侦局工作,同刑侦关系不大,但人家是低调红四代、官三代和富二代,既然江翌不同意,他也只好找自己的人际网帮忙。
萧闵得到杜杼的确认消息,立刻开始行动,帮忙打点着,效率提高了许多。
¥
冬日尚未远去,顶层的冷风呼呼地刮在脸上,阮姝觉得凉悠悠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刚站上顶层,便瞥见杜杼和刚才那女人正站在一处对峙。
果然是她。
她穿着一身白衣,丝绸布料,看起来滑滑的,脸上画着很浓的妆,嘴唇嫣红如血,脸颊红彤彤的,十分粉嫩诱人,小巧的鼻尖看起来可爱灵动,但眼中却传达着完全相反的情绪。
复杂得阮姝根本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她正和杜杼两两对视着,阮姝将目光转移到她旁边的地上。
那里躺着两个人,不知死活,浑身是血,从穿着上来看应该是一男一女。他们的手被缚在身后,上面挂着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