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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转身望向他,身子挡住了自己握着门把下意识收紧的手,莞尔道:“这就不关你的事的,咱们各家顾各家。”
☆、304。又不想见到我,还大老远过来
304。又不想见到我,还大老远过来
霍南琛靠在门上,目光梭巡在苏窈笑意冷淡的脸上半晌,晃过她略显轻浮的笑意,刚要转身进房间,见她盯着自己脖子的位置,眉梢上挑。
等回了自己房间之后,霍南琛路过浴室门上的反光镜面,顺便看了一眼,赫然发现自己喉结旁被落了一个暗红色的咬痕。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依旧板着一张脸往里面走去,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难以察觉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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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这天晚上翻来覆去,她飞机上睡不着,加上时差和形成辗转,本应该疲累,但她睡得很不好,不是心里烦躁睡不好,而是身体难受。
房间里开着暖气,即便整晚开着加湿器,也觉得干燥难耐,她被闷醒了好几次,睡梦里感到呼吸困难。
起身浑浑噩噩地将暖气关掉,半夜冷得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当一早闹钟和手机铃声前后响起的时候,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有气无力地按掉,回电话的声音嘶哑又混乱,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有人将自己从被窝里翻了出来,往身上套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
苏窈四肢感觉被缠住似的,伸手去拉外套。
“乖,别脱。”一道沉沉的声音似远似近传来,细听就在耳畔。
苏窈心里惊了一下,想要刷地一下撑开眼,但身体很不听使唤,眼皮相当沉重,许久才得以缓缓睁开。
一睁眼顿时觉得自己眼睛又烫又热,视线模糊不清,看见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的时候,苏窈还以为是幻觉。
直到她咳了一声,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她,清隽的眉眼,就像他的指尖带着丝丝凉意。
他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心疼又近乎斥责,“以后再不顾惜自己身体,你别想再出家门。”
“陆东庭……”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还在往她身上套那件刚买的黑色羽绒服。
她指尖扯住他的袖子,摸到了凉凉的袖口,“别给我穿了,我快动不了了……”苏窈声音细弱蚊蝇,说得很慢,眉心紧紧拧着,像是十分难受的样子。
“今天外面很冷,多穿点。”说完,将拉链一拉,直拉到她下巴,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一把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苏窈本能地将手环住他的肩脖,眼睛被天花板的吸顶灯晃得睁不开,她将头重重搁在他胸膛,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呼吸都是烫的,“我生病了啊?”
“嗯,发高烧,马上就带你去医院,忍一忍。”陆东庭四平八稳地抱着她往外走,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病来如山倒,苏窈一生病的时候就容易觉得世界都是空旷的,又黑又孤独,饶是再隐忍的人都抵不住那股心底的难受。
身旁只有姚现和文森跟着,刚出门,霍南琛接到了孟宝意,两人正从电梯里出来,看见陆东庭的时候,孟宝意手心一紧。
霍南琛看了她一眼,有点警告的意味。
苏窈不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个火球一样,双颊通红。
陆东庭着急,暂时没有打招呼的心思,看了眼对面的两人,浓眉紧皱,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要走。
霍南琛看了眼明显病态的苏窈,“生病了?”
“嗯,高烧。”
孟宝意看了眼都快失去意识的苏窈,“是不是昨晚在外面吹太久冷风了?昨晚下雪那么冷,她穿了件大衣就出去了。”
陆东庭往胸腔里沉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难受得嘴唇起泡的苏窈,一句话没说,只紧抿了薄唇。
孟宝意看他脸色,心里有点怵,将霍南琛往旁边一拉,朝陆东庭说:“那就不跟你多说了,快带她去医院吧。”
进了电梯里,苏窈饱受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眼睛又烫又涩,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陆东庭硬气心肠,训小孩似的冷下声:“哭什么哭?你好意思哭?”
苏窈伸手摸了摸脸,然后去揩眼角,“我没哭……我是眼睛难受,好干……”
就像她高中时候躲在被窝里熬夜看小说一样,用眼过度那种难受。
姚现将车开过来,陆东庭抱着苏窈坐在后座将她揽在怀里,帮她捂着冰凉的手。
苏窈一直闭着眼睛,意识糊涂,只一个劲儿地流眼泪。
陆东庭将她的头贴着自己胸膛,喉结滚动了几下,下颚线条紧绷得厉害,“苏窈……”
他喊了一声,低沉的语气充满了无奈,“苏窈,苏窈,你到底想怎样?能不能别折磨我了,嗯?”
她不知道听到没有,只是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不知想表达的到底是要继续折磨他,还是没有在折磨他的意思。
苏窈渐渐溢出哭腔,“陆东庭……”她紧紧抓住他大衣里的西装,“陆东庭,我好难受……”
陆东庭将她抱得更紧,沉默了一会儿,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哑,“我在,马上就到医院了。”
文森坐在副驾驶,看了一眼后视镜,结果被陆东庭看见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办事的?”
文森语塞,“我……陆总,我不能限制太太的人身自由啊。”
你都管不了她,我还能说什么?
姚现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陆总就是想找个人撒气而已,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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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在B市,你先发我邮箱,我看了之后晚上给你回复,如果有必要你先召集人开个会,方案尽早确定下来……好……”
苏窈睡得不深,因为身体难受,这会儿稍微好转了些,睁开眼睛,视线偏向窗户那边,陆东庭刚从耳边拿下手机。
紧闭的窗户外面是簌簌而落的雪,修长挺拔的男人单手抄袋立在窗前,逆光而站,身边像是镀了一层白边,有点不真实。
苏窈看了会儿,直到他转过身,轮廓越发清晰,面容冷峻,整个人充满着不怒自威的攻击性。
他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醒了,走过来看了眼点滴瓶,“还有三分之一。”
“多少度?”苏窈太阳穴也在跟着疼,忍不住闭紧了眼。
陆东庭走到病床边坐下,“三十九度五。”
苏窈心里叹息一声,也不知道会不会烧傻了。她觉得应该是从昨晚入睡的时候就开始烧起来了,后来加重,应该是因为她半夜爬起来关了暖气。
在温度零下的北方,没有暖气还盖着酒店不算厚的被子,加上劳累,一个身体薄弱的女人,受得住就怪了。
“现在几点了?”苏窈看向外面的天际,似乎开始暗下来了。
“四点四十多。”陆东庭有问必答。
本来这种高热先用物理降温,但是苏窈从事故中醒来之后,怕身体潜在着后遗症,当初她昏迷的时候就因为肺炎导致了肺水肿,陆东庭怕是有炎症引起的,立刻将人带到医院。
还好只是受凉。
因她平常免疫力就不太好,最后还是给挂了点滴。
将才陆东庭已经反复用酒精给她擦拭过身体,现在温度降了些。
他站在床边给她调输液器,大衣衣角挨着她的手背,凉凉的。
苏窈想起自己在昏迷的时候拉着他衣袖说难受。
她嗓子破锣似的沙哑,愣了一会儿,问他:“你怎么来了?不是下大雪了吗?”
“上城凌晨时分雪就停了,早上B市这边雪下得小了点,有段时间飞机能降落。”
苏窈本想问他天气这么恶劣,为什么要见缝插针过来。
转念一想,觉得问出口的意义不大,出口便是,“你过来处理公事么?”
陆东庭坐在床边看着她,见她眼睑微垂,“你为什么不认为,我是为了你过来。”
苏窈掀开眼皮,看向他深邃平静的眼底,“我不想这样认为。”
“随你怎么认为,”陆东庭站起身,“你先休息,等你好些了再说话。”
他走到沙发那边,打开姚现拿来的笔记本。
他现在憋着一肚子气,跟她多说一句,那股气就膨胀几分。
尽管她很想刻意地忽略一个事实——她现在很轻易能从他的言行和表情分析他的情绪——但她还是皱着眉问:“你生什么气?”
陆东庭敲键盘的手顿了一下,但是没理她,继续做事。
“又不想见到我,还大老远过来。”
☆、305。何况她那时候才十六七岁,那会儿的心思可敏感多了
305。何况她那时候才十六七岁,那会儿的心思可敏感多了
“又不想见到我,还大老远过来。”
苏窈说完,脑子却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烧到头昏脑涨的时候被他抱起,头靠在温暖而宽实的怀里时,那一瞬间,从心底里涌出的熟悉安心的感觉骗不了她。
习惯好似毒瘾,戒掉同样艰难。
苏窈心底不免感到丧气,堪堪地将头别向一旁。
忽而听见一阵不小的动静,陆东庭从沙发上直接起身,关上门出去了。
苏窈再回过头的时候,沙发上只剩一台合上的笔记本,她盯着天花板想,估计待会儿姚现回来带走。
她虽然抵抗力差,时常有个小感冒什么的,但是这样严重的发烧经历屈指可数,但回回都难受得恨不得直接失去意识。
忽冷忽热的体温,发烫的眼睛和困到极致却又因为头疼无法入睡,统统都是折磨。
身体还酸软无力,想去拿水杯,碰到杯子,手劲都是虚的,她干脆放弃,闭着眼睛躺着。
其实这个时候只想好好睡一觉,一点也不想跟谁较劲,觉得累,话一出口,觉得不该说,却又懒得解释。
苏窈睁开因高热而发红的眼,点滴已经空瓶,她正要伸手按铃让护士来,病房的门已经应声而开。
苏窈便保持着困难伸手的动作望向门口,望向门口的眼底明显滑过诧异。
她以为他走了……
而陆东庭看了她一眼,微微曲起的长指中挂着一大一小两个袋子,小的那个纸袋,看外面的LOGO似乎是一家粥铺。
“输完了?”
陆东庭走过来摁了床头的铃,随后揽着她的腰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待会儿吃了东西再休息。”
苏窈一天没有进食,确切来说,应该是一天一夜了,空腹很难受,时而传来一阵恶心的感觉,但是又没什么食欲。
护士进来帮苏窈撤走已经空了的输液瓶,用棉棒给她摁着手臂上的针口。
陆东庭进洗手间去了,苏窈刚才看见他刚才从大袋子里拿了崭新的毛巾进了洗手间。
苏窈怔神中,听见护士用艳羡的语气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帮你用酒精物理降温,很有耐心。”
这男人止看穿着和气质便知道非富即贵,这层VIP楼层转为富豪官员设置,她来这里不久,难得见哪个男人连吃的用的都亲自给女人买来,而且这个男人之前过来的时候身旁带着两个助理呢,完全可以吩咐下去,叫别人去办,何须亲自跑一趟。
谁知她刚说完,苏窈没纠正她的‘男朋友’三个字,倒是笑了一下,“耐心?”
护士点头。
苏窈想起出事之前那段时间常有的争吵,其实他和她应该都不算耐心的人,尤其是陆东庭这种向来就不是会跟谁低头的冷硬性格,两个人急了之后的对话好像都是:“你有病”“你真是有病”“你神经病”“别他妈跟我说话”互相攻击不想多说一句的情况。
而她气到不想多说的时候,直接一个‘滚’字了事。
两个人从来没有这样极端的时候。
她之前会对他说出‘我真的再想不出什么理由继续跟你在一起’这样的话,实际上是想到了那段时期,再这么来一回,她非真的疯掉不可。
陆东庭拿着还散发着热气的毛巾过来,“擦下手。”
护士抿着嘴笑,推着医药车走了。
陆东庭走到她面前站着,“手伸出来。”
苏窈软趴趴地伸出手,陆东庭抓起一只细致地给她擦着不知流了多少次热汗冷汗的手,手心手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
苏窈低垂着眸,看着他骨骼雅致的大掌,动作轻柔利落,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有时候会硌在她皮肤上。
苏窈想起,以前上学的年纪,顾涟漪喜欢看杂志,她们俩同桌的时候,常常趁课间和午休的时候将脑袋凑到桌子中间翻杂志,内褲广告和各种穿西装的禁欲系男模是她们每次都要停下来细细观赏一番的。
有次顾涟漪指着跨页广告里穿着藏青色条纹西装、一副精英打扮的男人手上的婚戒说:“你瞧瞧,已婚男人手上那枚戒指,真是非常性感有没有,对我们这种单身少女来说,真是一种变相的勾|引!”
苏窈点头,正儿八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