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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了?”他瞥了她一眼,往嘴里灌了一杯酒。
她站在那儿,要拉开她的人早已松手,她却自己生出了拔腿而逃的欲|望。
“陆东庭,这件事跟我没关系,跟我妈更没关系。”
“可你跟祁靖朗有关系,你妈跟你有关系,知道什么叫连坐制度吗?事实上,你和你妈也没有多清白,造过她的谣,破坏过她的家庭,甚至伤过她……”陆东庭一字一字慢慢的说,像是在给她安罪名似的。
“那是我跟她的恩怨!”苏西溪不经大脑咆哮出一句。
陆东庭不理会,“她的就是我的,你既然来提醒我了,那下一个很有可能是你,你觉得怎么样。”
陆东庭压根儿就没看过她,盯着某个地方,像是回忆往事一般语气喃喃。
苏西溪一下子就急了,说实话,如果在她和宋晓瑜之间选一个必须付出代价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宋晓瑜。
“陆东庭,你有没有想过,这真的就是苏窈想要的吗?她如果还想针对苏家的任何一个人,她就不会再把股份还给我爸!”
陆东庭不屑,“你是你,苏淮生是苏淮生,苏窈可是记仇的人,苏淮生怎么着也是她爸,你算哪根葱?”
“可,可是我现在在苏家,我还是苏淮生的女儿,我要是出什么事,我爸现在在公司,好不容易有了起色……”
她话未说完,陆东庭便道:“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苏西溪一颗心沉入湖底。
“陆东庭,我求你,让苏窈以后自己来决定她怎么处理自己的私事,还是说你认定了苏窈醒不过来,所以才帮她完成所谓的她未完成的心愿?”
陆东庭没再回答她。
“陆东庭,给自己积点阴德吧,你就没想过,苏窈也许是因为你才落得今天的下场。”她顿了顿,“说来,还真是因为你。陆翰白和苏窈无冤无仇,他针对的,一直都是你。看来,是你的孽债都报复在苏窈身上了。”
他不以为意的说:“那就等她醒来,她恨的,她想报复的,都由我来做,刚好把她那份孽债一并承担了。”
那晚之后,戒毒所不再让她探视,她没有办法,只能往里面送钱,能做的就只能让里面的人照顾照顾宋晓瑜,结果今年快年底的时候宋晓瑜才被放出来,出来之后人瘦得只剩骨头,精神失常直接被送往了精神病院。
见过陆东庭那一次之后,她就回去求苏淮生,让他看着父女情面去求一求陆东庭。
后来陆东庭确实没再针对过她,但是她一直记着他的话——那就等她醒来,她恨的,她想报复的,都由我来做,刚好把她那份孽债一并承担了。
她一度希望苏窈这辈子都别再醒过来。
然而苏窈醒了,在苏窈醒来之后,她心惊胆战的过着。
人被仇恨支使的时候可以无所畏惧,有后盾的时候可以为所欲为,当支撑自己的信念和盾牌同时失去的时候,唯一的愿望就是好好活着,哪怕是苟活。
而苏窈听她说了一大堆,根本不为所动,反倒是眯了眯眼,问:“你的意思是,苏淮生去找过陆东庭,让他放你一马?”
☆、318。陆东庭表情绷得很紧:还站那儿干什么?过来。
318。陆东庭表情绷得很紧:还站那儿干什么?过来。
苏窈听她说了一大堆,根本不为所动,反倒是眯了眯眼,问:“你的意思是,苏淮生去找过陆东庭,让他放你一马?”
苏西溪从往事中回神,其实一年,算不得长,也算不得短,同一个年头发生的事,有时候也不一定能记得清楚,但是每当她静下来的时候,就会将那晚陆东庭的一字一句回忆一遍,如烫金文字般烙在了她脑子里。
只是苏窈的话,让苏西溪神思一紧,话要挑干净的说,但是又不能显得自己的情感过于虚假。所以苏西溪将自己求陆东庭的过程只是一笔带过,透露出了关键信息——陆东庭把她的死活交给苏窈决定。
至于其他的,除了能加深苏窈和陆东庭之间的感情,对她自己而言有什么用处?
苏西溪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苏窈问起的,竟然是苏淮生。
实则她想表达的是,因为苏窈还给苏淮生股份,本质上是已经原谅了苏淮生,而苏淮生是凭借着和苏窈今非昔比的父女关系,拼着自己是陆东庭岳父的身份,去暂时做了个说客而已,其实是将决定权交到了苏窈手上。
见苏西溪震惊后稍显复杂的表情,苏窈了然的扯了扯嘴角,随后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显得冷硬且讥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语气中透露着一种,你们父女俩都这样低身下气委曲求全了,我还不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恶心嘴脸。毕竟,话说回来了,要是你清清白白,大家各自安生过日子,你今天也不会站在我面前说这么多废话了。”
苏西溪显然是没能接受苏窈态度的转变,即使之前看起来漫不经心满嘴嘲讽,并未将她的话听进去的样子,可也没像现在这样,强硬得没有丝毫余地可言。
苏窈说完,径自错开她往外走。
她手里紧紧捏着裙摆,穿着高跟鞋还一股脑地大步流星。
昨晚苏淮生到家里那副好似心里有愧,想要挽回父女亲情的样子,现在想起来,真是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浇下。
她自嘲的想,心软的人总是容易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胸腔里一股蓄积已久的怒火夹杂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往外蹿,以至于有人抓着她的手臂时,她未做他想,下意识的以为是苏西溪,反手就要一个耳光打过去,结果被人掐住手腕,猛地往墙上一摔。
“苏窈,贱人!你他妈再给我跑啊!”
苏窈后背抵上墙壁的时候,一股痛麻的感觉从尾椎直达大脑,途径四肢百骸,痛得她皱眉。
耳边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她一愣,觉得声音熟悉的同时,视线聚焦,看见的便是眼前呲牙咧嘴,面目狰狞的谢南则。
谢南则看见她直愣愣的眼神,将她手腕捏得更紧,宁笑道:“没想到是不是?以为我还在拉斯维加斯警察局么?”
谢南则因为家庭环境,是个练家子,身材壮硕,块块肌肉蓄满了蛮力,手上的劲道更是一点都不含蓄。
苏窈忍着痛,紧紧抿着唇一语不发,只用冷淡的目光看着他。
他身上没穿礼服,只是一身普通的铁灰色的西装。
他并不是来参加新年酒会的。
“看什么看?”谢南则是个不招惹他,他便藏得深,你若招惹他,他就原形毕露给你看的男人,骨子里本就带着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的报复可不比那些城府深沉的人拐弯抹角让你吃尽苦头还有苦不能言,他想让你今天死,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这一次他也是因为吃了闷亏,心里正气得不行,刚从拉斯维加回来便打听到苏窈的消息,陆东庭他动不了,但她可跑不了。
谢南则空出一只手来,“知道我在警局呆了几天吗?你跟你男人倒是逍遥快活,臭娘们儿,今天我就在你男人眼皮子底下办了你!”
苏窈没觉得他只是在说说而已,心里也急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走廊上方,强作镇定,好心提醒他:“谢南则,这儿有监控。”
谢南则笑,“你怕?反正我不怕,不然我也不会说要在陆东庭眼皮子底下整你了。”
苏窈挣了挣手腕,徒劳。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种方法同这种蛮人来讲是行不通的,苏窈偏开头去避开让她感到不适的***气息,拧着眉徐徐道:“谢南则,上次你还没动我便已经吃尽了苦头,反正你本事也就那样。”
她顿了顿,抬起杏眸,嘴角微扬,“你这次,试试看。”
谢南则被人揭短,怒火中烧,扬起手就往苏窈脸上糊去。
饶是苏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动手,想想,宁愿挨他一些皮肉之痛,他估计也没心情想对她做恶心的事了。
预想中的痛楚没传来。
耳边响起谢南则震怒的吼声,“你他妈又是谁?”
苏窈猛地一睁眼,秦珩正淡淡望向谢南则,睨了他一眼之后,猛地将他从苏窈身旁扯开。
“要我给陆东庭打电话吗?”秦珩看向苏窈。
苏窈动了动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落在她眼前的几缕发丝,随着她眼睑的眨动而微颤。
谢南则看了看苏窈,又看了看秦珩,冷笑了一声,指着苏窈说:“等着,我跟你还没完。”
苏窈靠着墙,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呼吸有点重,紧张来的。
秦珩看着她的发顶,皱了皱眉,“你怎么招惹上这种人的?谢家在黑道那边还是有点势力的,被他盯上,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陆东庭解决起来也要面临不少麻烦。”
苏窈没应声,只是整理头发的动作顿了顿,默了半晌,只说了句:“谢谢。”
苏窈眼神都没跟他正经对上过,他按住苏窈的肩膀,“苏窈,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这样?”苏窈一怔,他问的不是什么好话,她却不怒反笑,“哪样?”
秦珩说不出话来,渐渐松开了手,“我以为你跟他在一起,会比较开心。”语气听着有那么点可惜的味道。
苏窈竟答不上来,确切的说,是想回答什么,又觉得没必要。
秦珩心里不是滋味,情|人之后,还能做朋友的都是牛人,而且他和苏窈的情|人关系,才刚萌芽在暧昧阶段,就被扼杀在了摇篮中,其实一直以来,他说的话,都是没有立场可言的。
见着她和陆东庭之间并非是圆满结局,他没觉得窃喜,而是感到心有不甘。
她和他情感都不顺利,如今看来,当初她和他之间牺牲的那一段,突然都失去了意义。
在和苏西溪订婚前夕,他还在想,即便不甘,他也不后悔做的决定。
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当初应该做出另一种选择。
“苏窈,如果那晚我们见面之后,我没有消失,我没跟苏西溪在一起,你给我的答案会是什么?我们会不会有结果?”
秦珩设想了一下,如果他们的关系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苏窈的母亲去世之后,他陪在她身边,她或许就不会回国,伤痛总有消亡的那一天,用他和她的感情弥补丧母的伤痛,结局应该是圆满的,至少不会像当初那样无疾而终。
没有开始过的后悔比失去后的痛苦更戳人。
苏窈半晌没说话,倒是另外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你还想要什么结果?”
苏窈诧异,秦珩倒像是意料之中,一派坦然的看向陆东庭,“当然是除了你之外的结果。”
陆东庭瞟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苏窈身上,表情绷得很紧,声音里听得出沉沉的隐怒,“还站那儿干什么?过来。”
苏窈顿时投去一个眼神,在秦珩的注视下,还当真往陆东庭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是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也没停下脚步,被陆东庭一把抓住手臂。
秦珩远远看了一眼他们,刚想走,见陆东庭扣着苏窈的后脑勺俯身吻了下去。
苏窈毫无防备,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陆东庭并未深入,只是含着她的唇吮|吸了一下,在她没回过神的时候,牙关一合,在她下嘴唇上咬了一口。
苏窈猛地去推他,他却捞住她搁在两人身体之间的手,顺势往怀中一带,揽着她的肩往回走了。
“你真够幼稚的。”苏窈知道他是做给秦珩看的,扒掉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319。那你可能就会整日面对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
319。那你可能就会整日面对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
“你真够幼稚的。”苏窈知道他是做给秦珩看的,扒掉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就往前走。
陆东庭长臂一伸,从腰后伸过去,又将人捞回了自己身边。
苏窈像只泥鳅一样想躲,陆东庭用巧劲同她周|旋了两下,没了耐心,直接手一紧,单手将人提了起来。
苏窈双脚腾空,顿时吓得惊叫了一声,攀着他的肩拍打,“把我放下!”
陆东庭哼了一声,将她放下,“你简直跟陆希承一样,到了手里就抱不住,滑不溜秋的。”
“那是用行动告诉你君子动口不动手。”
“动口你也动不过我,除了‘神经病’‘你有病’‘你真是有病’‘不想跟你说话’,诸如此类的,你还会说什么?”
“那是因为跟你无话可说。”
“扯淡,你还是在国内接受完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要是高中也普及了,那就是十二年,明显是语文不及格。”
苏窈气得脸红脖子粗,“你连高中语文课本讲什么都不知道,还跟我谈语文?”
“你不就多背了几篇文言文和周树人,这种东西你在陆希承耳边多念几遍他也能记得住。”
苏窈越说越是一肚子火,“神经病!别跟我瞎掰扯,那只能暴露了你这种资本主义熏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