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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的脸渐渐绷紧,苏西溪得意之色尽显,继续掏出一个U盘和录音,“这里面还有更有趣的。”她慢条斯理的将东西又一一放回去,问:“这下,可有把你的反骨拧断了吗?”
苏窈死死的捏紧藏在腿边的拳头,毫无疑问,苏西溪说的一点都没错,软肋就是她受制于人的关键。
楼层太高,车水马龙的声音仿若天外来音,苏窈从落地窗望向对面,写字楼的反光玻璃映着烈日强辉,在苏窈眼里,像是冬日里没有温度的冷太阳。
她嘴唇微蠕,“你有什么的条件。”
苏西溪突然笑出了声,似乎苏窈的态度是她意料之中,但这话由苏窈亲口说了出来,令她心情愉悦。
苏西溪接下来却是答非所问。
她翘着腿,微微晃了晃脚尖,以平淡无波的语气回忆着说:“你刚才说,我在背后偷偷研究了你多少?我确实研究过你。从我懂事起,我一直都知道,我是苏淮生养在外面的孩子,见不得光,注定一辈子不能如我妈所想那般名正言顺。可你说这世上,私生女私生子那么多,为什么那么多人在乎一个名分呢?每次被我妈逼着练所谓的礼仪形体,还有各种各样的乐器,我都会在心里嘲笑她,明明住在小三专业户的公寓楼里,还装作是名媛,明明外祖父也是书香世家的老知识分子,到了她这儿却如此糟蹋自己。
在我跟你上了同一所高中之前,我都觉得所有的指指点点都无所谓,可直到我发现,其实永远都活在苏淮生那个名正言顺的女儿的阴影之下。那会儿新生刚军训完回学校,我们班总有男生在讨论六班有个女的长得真不错,比咱们班苏西溪还高冷。后来,高一六班那个班花大名传了出来,听说也姓苏,有人说长得跟苏西溪挺像的,苏窈是苏淮生的女儿,苏西溪呢?
我有时候会远远看着你,心想,同样都是苏淮生生的,为什么你就能众星捧月?哦,也许是因为你有个比苏淮生还能干百倍的外公和舅舅。你无法想象,我从别人的口舌之中受过多少蔑视。我痛恨死那些阴毒的比较,我痛恨我妈是个小三,我更嫉妒你苏窈。还记得那次我们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吗,你被我的篮球砸到头,我是故意的,你跑步被撞倒,也是我故意的。所以为什么人们总说嫉妒可以吞噬人心,至少可以让人变得不纯粹。
后来我跟我妈终于进了苏家,我看着你终于卸下了脸上的高傲,哭红着脸,瞧着都可怜。这时候,只有让你更气愤,才能让我备受屈辱的尊严,有那么一点点的安慰。所以我对你笑,你也很给面子的失控摔了我一个巴掌,我被苏淮生护在身后,你被苏淮生赶出家门。一个巴掌,还你撕心裂肺,没有比这更值的。”
苏西溪说话时,眼底了无烟波,平铺直叙地对过往进行一番细细回味。
“你想说明什么?你很恶毒,还是你可悲又可怜?”苏窈竭力装作并未被撼动的样子,心里却因为忆起那年的家变而在心底引起一场海啸,仍旧是触目惊心。
苏西溪并未因此而恼怒,反倒是笑意渐深,“不管你怎么说,没有以前的我,就没有现在的我,更没有谁能拿到这些好东西,你说是不是?”她晃晃手里的文件袋。
苏窈静静看着她,眼神冷清,也没做声。
苏西溪拨了拨短发发尾,“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只想说,如果你回来的时候,跟苏淮生服软,他未必不会真心对你,你想要的他未必也不会给你。因为连我妈都悲哀得没发现,她能顺利被扶正,不过是因为苏淮生害得萧家家破人亡后,他知道再也不可能和你们母女若无其事地生活,与其留着萧家作为隐患,倒不如痛斩乱麻,狠就狠到底。她也不知道,我爸书桌的抽屉里永远压着一张你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只是他没想到,你这个平常乖巧得连斗嘴都不敢的女儿,竟敢一步步紧***得他无路可退。可你自己回想一下吧,你把苏淮生逼得进医院的时候,他可有如他嘴上那么狠,倾其所有来对付过你?但宋晓瑜跟我不一样,这就是亲生的和外面的差别。”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咬了下唇,低着头说:“有些人,生来命就是好。地球上几十亿人,我喜欢的男人偏偏就爱的是你。你总觉得自己命苦是不是,觉得自己受遍了世间的委屈。可苏窈,你知不知道你运气已经很好了,你都已经嫁给了陆东庭了,你傻到不知道抓紧他而固执地跑来跟我跟苏淮生抢那区区几分家产,呵,真是蠢死了!”
☆、424。苏窈,你可真是陷得彻彻底底,不负众望
苏西溪轻勾着嘴角,那声轻飘飘的‘呵’,不需多余赘述就已经诉出了她所有的嫉妒。
“说实话,我一开始都以为,你这种送上门去的女人陆东庭会瞧你不起,谁知道……”她突然顿住,轻轻侧了一下头,似乎是找不到形容词,她耸耸肩问苏窈,“要是你一开始就知道对陆东庭会像我当初对秦珩那样执念深重,割不掉舍不得,你还会傻到一再想跟他离婚吗?”
人在与他人做出比较的时候,往往想从对方身上寻求那么一丝优越或者安慰。可苏西溪照搬此法的时候,除了能拨动苏窈的痛感神经,自己却也没感到丝毫爽快,那一瞬间,她感到恓惶又怆然。心口那处的豁口,又开始穿过簌簌冷风,像被掏空的窟窿。
苏窈对她口中的一切都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但独独听到陆东庭三个字的时候,从指尖到心尖儿都在颤。
“你和秦珩?”她忍住疯狂想要外涌的酸楚,定定地冷眼乜着苏西溪,声音有些许喑哑,“少拿我跟他与你们相提并论。”
苏西溪从她口中听到对自己那段感情的否定,静默了半晌,凉凉笑着,咬着牙意有所指的说:“求而不得的人费尽心思,被偏爱的人却肆意挥霍。”
苏窈不屑,“求而不得?你得不到的,并不是我稀罕的,我苦苦相求的,你又认为是不值一提的。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你求而不得,我肆意挥霍?苏西溪,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真该明白,自己的立场就是自私两个字的最好诠释。”
苏窈弯着腰疲软地陷在沙发里,目光却冷灼地盯着苏西溪,语气冷硬笃定,“所以,别回忆你曾经有多可怜,我不会有丝毫的触动,谁没有过过身心折磨的日子,我可怜自己也不会可怜你。所以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想从我这儿拿什么交换,用你想要的,换我想要的,很公平,很互补。”
苏西溪直接忽视掉她前半部分的话,重点抓得极准,“哦?我想要的,就因为陆东庭,你真的什么都会给?”
冷气钻进毛孔,静默得仿佛能听见呼吸的声音,苏窈垂着的睫毛微颤,苏西溪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是思考,还是已下决心。
“我要,”苏西溪交叠起双腿,微微倾身看着苏窈,一字一句,说得字正腔圆,“你在苏氏的股份。”
苏窈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内心和表情都没有太大的波动,仿佛一开始就已经料到。
周遭陷入安静,苏窈同她对视几秒,看似经过深思竭虑实则毫不犹豫的说:“好。”
苏氏的股份,她早已把大头给了萧宋离,如果她是无业游民全倚仗苏氏这点股份过活,那无疑是要抽掉她的生计。
但是她现在是Walrad的股东,虽然收益不如苏氏,至少足以满足她宽裕的日常所需。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股份,曾是她的执念,是她不惜一切也要拿回来的、属于她属于萧家的东西。
苏西溪并未得意忘形,只是淡淡露齿一笑,讥诮的说:“苏窈,你现在轻而易举的说好,有没有想过你曾经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从苏淮生手里拿回这一切?”
苏西溪很明白,这些股份于苏窈而言并不是一堆象征着利益的复杂股市曲线,她更想证明的是,即便辉煌一时的萧家已经不复存在,至少它留下的东西还能成为苏家的掣肘。
苏窈没说话。
苏西溪不知道她是不晓得该怎样回答,还是根本不屑回答。
苏窈因为陆东庭,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同样因为陆东庭,再将得到的再拱手相让。兜兜转转,百转千回,她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苏西溪很想以此为由安慰自己,转念却又想到,或许苏窈从来没有将苏氏放在眼里,即便她在苏家什么都没有了,也不会遗憾,因为她有陆东庭。
那她苏西溪呢?
她有什么?
“仅此而已吗?”苏窈目无波澜问。
“怎会?”苏西溪一脸你真单纯的笑意。
“我还要你,不管将来苏淮生给你任何东西,你都不能接受,无论是遗产,还是在世时的财产赠予。你、陆东庭和萧宋离也不能再以任何理由,做出任何有损苏氏利益的一切。”
苏窈看着苏西溪,突然觉得她也真够可怜,“我不接受,那你就确定他的财产会倾数给你了吗?”
“那就是我的事了。”她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还有,我要你,让萧宋离把苏氏的股份也转让给我。”
苏窈顿时眉心一皱。
“怎么?不愿意了?”苏西溪笑着摸了摸自己圆润的指甲,掀起眼帘大量了一眼沉着眼深思的苏窈。
苏窈想了想说:“股份为萧宋离个人所有,我无权干涉。”
“那我……”
苏西溪正要耸耸肩的时候,被苏窈打断了话,“你可以以萧宋离手上股份的市价计算,我另外折现给你。唔……只是可能需要比较长一段时间,现在我在酒店的股份卖出去也卖不了多少钱,但以前陆东庭帮我做的投资一直都有比较高的收益,我请专业人士评估之后再转到你名下。”
苏窈平静得让人害怕,苏西溪却不再淡定。她说得不以为然,可一字一句都如同惊雷,将苏西溪震得一脸难以置信。
“苏窈,你疯了吧,”苏西溪表情有些怔,一再强调,“那样的话你会一无所有。”
苏窈不以为然,面带轻嘲,气定神闲地反问:“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苏西溪嗤笑一声,看向一边,喃声道:“苏窈,你可真是陷得彻彻底底,不负众望。”
苏窈想起了苏西溪刚才的话中的意思,大意为她多么喜欢秦珩,可他们之间有多大的不可逆的隔阂。
她问苏西溪:“要是今天你是我,你愿意为秦珩做这些吗?”
苏西溪看着休息室的门的方向,下颌因渐渐咬紧的牙齿而出现属于女性轮廓的坚毅棱角,可她却半晌无声。苏窈能想象出,她内心正遭受着怎样的煎熬与撕扯,就如同苏西溪提及陆东庭的时候,她的感受。
果然,她和苏西溪有些地方还是不尽相同,都喜欢在对方伤口上撒盐,谁先跳脚失措谁先输。
苏西溪再转过脸来的时候,嘴角勾出一个笑,“我专门拟了个协议,到时候拿去公证,你先签了吧。”
苏窈看着她递来的A4文件纸,上面白纸黑字写清楚了条条款款,大意是她以后将无法获得苏淮生乃至苏氏丝毫利益,条款细致,无空可钻。这让苏窈想到了四个字,有备而来。
她甚至在想,苏西溪什么时候就开始做这些打算了?
但是一一扫下来,她却没有看到任何条款说明要让萧宋离也让出手上股份。
再细想过苏西溪刚才说话的语气,她瞬间明了,苏西溪只想让自己在苏家的地位不再被动摇。
有些道理苏西溪还是明白的,她若是将苏窈逼得走投无路,就算白纸黑字画了押让苏窈答应以后不再找她麻烦,可陆东庭这样睚眦必报的人,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反正今后萧宋离手上那些股份也并不能再轻易撼动苏淮生和苏西溪最大股东的地位,这笔交易,算是公平。
苏窈签了字盖了私章,苏西溪将装有证据的文件袋交给她,想了下,还是出声郑重提醒道:“这份资料,不能提前让任何人知道,并且一定要作为底牌亮出。”
苏窈喉咙微动,拿过文件袋,“多谢。”
苏西溪在半空中的手僵了僵,随后收了回来。
“你等一下,”苏窈站起来的时候,苏西溪叫住她,说:“我很好奇,所以问你,陆东庭把所有不懂产给你了,用一部分抵萧宋离的股份都绰绰有余,为什么不?”
苏窈心里翻动,她没看苏西溪,垂着头将文件好生收好,嗓音微微喑哑:“知道什么叫夫妻共同财产吗?没有一方的同意,不能随意乱动。”
苏西溪还是觉得苏窈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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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上了车,没有立刻就走,用手轻缓地揉了会儿小腹,她望着光线刺眼的入口方向,想起了离开办公室之前苏西溪说的话。
“你刚才问我,如果我是你,我会不会为了秦珩那样做。如果是两三年前的我,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但是现在,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