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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孙嬷嬷，你一定误会了。我母亲不是这样的人。”沈云珞慌忙摆手，细弱的身体瑟瑟发抖。
孙嬷嬷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不，夫人正是这样的人，三小姐也是这样的人。”
在场的仆人都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过秋霖等人却若有所思，三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清楚的很。
她的确是那样的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可若是要下狠手，却也绝对比谁都狠。
沈云珞捂着脸抽泣起来；“孙嬷嬷，你这么，这么诬赖我，我，我不会生你气，因为你太可怜了。你一把年纪，还偷母亲母亲的对牌，母亲不过是说了你几句，可你却仗着自己是老人，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一置气就带着家人离开了。母亲原说你在气头上，不和你一般见识，等你想通了，再让人接你回来。谁知道……你却一去没了音信……”
“三小姐。老奴当然没了音信，因为你们派人装成强盗，杀了我们全家，老奴哪里还有音信？”孙嬷嬷冷笑，讥讽地看着沈云珞演戏。
她是看着沈云珞长大的，沈云珞是什么人，什么脾性，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云珞看似心善，却比刘夫人更加阴狠百倍，她不止一次诅咒沈明珠，要将沈明珠砍断四肢，挖掉眼珠，割掉舌头，要将她做成人彘的。
这些可都是孙嬷嬷亲耳听见的。
“胡说八道，若是真的让人杀了你们全家，你如何会在这里？”
刘夫人气急败坏，她方才一时间被吓坏了，不知道如何应对。
还是云珞聪明，立刻就说是孙嬷嬷当初置气离开，还是犯错离开的，这样就可以将过错都推到孙嬷嬷身上，自己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孙嬷嬷叹了口气，“夫人，老奴也不是来找夫人索命报仇的，老奴是夫人的奴婢，只不过是来跟夫人叙叙旧的，来说一说真相罢了。也免得，大家真以为是老奴偷了东西犯了错，然后置气逃走了呢。”
这无疑是打了沈云珞一巴掌，让她脸色血红，身形摇摇欲坠。
老夫人眉头一紧，喝道：“来人，既然是奴告主，那就先打五十板子，有名再说。”
立刻就有四个仆妇上前，想要抓住孙嬷嬷。
沈明珠轻哼，碧云一挥手，立刻就有婆子上前和她们对峙。。。。
☆、第858章 老奴不是来索命，是来叙旧的【02】
刘夫人呜嚎着，“沈明珠，你要干嘛，你要和孙婆子勾结，来陷害嫡母和妹妹吗？”
沈明珠淡淡地道：“随你怎么说，就算是见官，也没有人先将告状的人打死的。再说了，孙嬷嬷可没说是来告状的，而是来跟夫人叙旧的，不过是说几件事情的真想罢了。”
她鄙夷地嗤了一声，“夫人何必着急，难道是做贼心虚！”
刘夫人气得一把将桌子上的茶盅都狠狠地砸在地上。
孙嬷嬷上前将那些碎瓷片都捡起来，缓缓地道：“夫人何必生气，老奴的确不是来告状索命的。老奴只是来叙叙旧，老奴说过了，老奴全家都是夫人的奴婢，要杀要打，全是夫人一句话的。”
“哼，你到底想如何？有屁就快放！”刘夫人瞪着孙嬷嬷，恨不得生生撕碎了她，可惜沈明珠兄妹在这里，她没有一点办法。
沈明堂扬声道：“孙嬷嬷，你只管说就是了，我倒是看看谁敢为难你。大不了咱们去击鼓鸣冤，看看他们敢不敢让你把话说完。”
孙嬷嬷朝他福了福，笑道：“二少爷善良正直，一定会好人一生好报的。老奴说了，不是来告状的，只是来……叙叙旧。”
她咳嗽了一声，然后又给老夫人和沈粲行礼，这才颤巍巍地道：“那一次长公主来访，夫人想借此机会告大小姐的刁钻的状，让长公主、刘贵人以为大小姐霸着管家权不交给当家主母，好借此羞辱大小姐。”
“放屁，放屁，统统放屁，沈明珠给你什么好处！”刘夫人疯了一样冲上去给了她两个嘴巴子，将孙嬷嬷打得歪倒在地。
“够了，让她说完，你要是再撒泼就滚出去！”沈粲拍案而起，朝着刘夫人怒吼。
刘夫人怔了怔，眼泪就哗啦啦地留下来，如决堤的黄河一样。
老夫人见惯了大风大浪，挥了挥手，阴沉着脸，“让她说。”
她知道，这个阵势一定是真明白准备了许久的，若是不让她说完，也没有办法。
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孙嬷嬷说完，如何善后，不能捅到沈府外面去。
家丑不可外扬，就好了，家里人知道就可以。
孙嬷嬷谢恩，然后继续道：“老奴也的确去找大小姐要过对牌，但是大小姐并没有给的，老奴就照实和夫人汇报了。之后老奴和夫人就想陷害大小姐管家不力，将家里弄得乌烟瘴气的，长公主来了都伺候不好，好让贵人出手责罚大小姐。谁知道，大小姐却说管家权早就交还给了夫人，让夫人和老奴一下子临阵乱了阵脚。而那对牌也的确在夫人的屋子里。夫人因此就以为是老奴受了大小姐的贿赂，或者以为老奴老眼昏花，记不清楚了。”
刘夫人脸色阴沉，气鼓鼓的，却被沈粲震慑着不敢说话。
孙嬷嬷惨笑一声，朝着沈明珠行礼，“大小姐，您该告诉大家，到底那对牌您给没给老奴了吧。”
****
刘夫人自掘长城！。。。
☆、第859章 老奴不是来索命，是来叙旧的【03】
她叹了口气，“虽然不一定有用，夫人也不会相信，可老奴怎么都想不通，所以希望大小姐赐教。”
沈明珠起身，还了她的礼，“孙嬷嬷，我不妨告诉你，我的确没有给你，而是让人悄悄溜过去送到刘夫人屋里的，我原本这么做就是为了陷害你。好让刘夫人将你赶走的，你是她的智囊，有你在，她就有脑子，做事情不会错得那么离谱。若是没有你，她就跟市井泼妇没有什么区别，一点都不足畏惧！”
沈粲怒吼，“我要休妻！”
老夫人也怒喝，“给我消停一点，继续！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逼视着孙嬷嬷，看看这个老奴是不是要连自己也供出来。
自己这个侄女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个婆子也搞不定，当初就该杀了她。
刘夫人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几次要说话却都开不了口，沈云珞也捂着心口，脸色惨白，一副旧疾复发的样子，却没有人理睬她。
孙嬷嬷咳嗽了一阵，拿帕子擦了擦嘴，告了罪继续道：“大小姐，多谢大小姐光明磊落，说出了实话，解决了老奴的疑惑。否则老奴死都不瞑目了，大小姐也是好计策。当然也是老奴和夫人自作自受，才会中了大小姐的计策。如果我们不陷害你，也就不会中大小姐的计策了。老奴领教了。”
说着她深深地给沈明珠鞠了一躬，沈明珠倒是也受了。
有沈粲和老夫人的支持，孙嬷嬷倒是可以顺顺当当地说她的，刘夫人和沈云珞也不敢对她如何。
孙嬷嬷继续道：“夫人觉得老奴年老昏花了，又怀疑老奴会和大小姐合谋，其实夫人真的是冤枉了老奴，也低估了自己。老奴一直跟着夫人，从小就是夫人的家奴，如何会心生外向？夫人一直都是这样的，一旦有了怀疑，就想方设法地要除去，看老奴不顺眼了，就觉得老奴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老奴也知道，夫人一直怪老奴当年劝夫人将大小姐送到乡下去而不是在路上害死。”
有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来。
刘夫人立刻就狡辩，“你个刁奴，当年是你要杀死大小姐和大少爷的，是本夫人说老爷只是让他们去乡下。”
孙嬷嬷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谁能不明白呢。
她只是夫人跟前到了老奴，她可以建议，但是却不能替夫人做决定，夫人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她自己。
如果非要推给奴仆的话，那也太贻笑大方了。
敢做不敢当，那就更加让人瞧不起。
承认了，不过是她和沈明珠撕破脸罢了，以后不再是明争暗斗，背地里下绊子，而是表面上就不合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她将一切都推给孙嬷嬷，那可就让人嗤笑得很了。
大房、三房、四房三家人，恨不得赶紧告辞离开，可老夫人没发话，他们也不好动作，只能僵直了身体等在那里。。。。
☆、第860章 老奴不是来索命，是来叙旧的【04】
他们甚至立刻就能领会到，沈明珠就是挑着大家都在的时候才来发难的。看完美世界最新章节，去眼快杠杠的。
就是让刘夫人便无可辩，让老夫人也没法包庇她。
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说服孙嬷嬷的，这个孙嬷嬷可是非常忠心的。
不过听孙嬷嬷的意思，全家都被刘夫人杀害了，可见她也是恨到极点了，要想报复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了。
大家各怀心思，都被沈明珠镇住了，谁也不敢说什么。
沈明珠就看向孙嬷嬷，“多谢孙嬷嬷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兄妹知道，我们被扔到乡下去，是老爷的迁怒也有夫人的推波助澜，否则我们也不会那么凄苦了。”
孙嬷嬷叹了口气，继续道：“大小姐是苦尽甘来，而老奴等人却是噩梦的开始，报应不爽，终于一点点的来了。先是赵姨娘，然后是方嬷嬷，老奴，高姨娘，下一个是谁呢？大小姐？”
沈明珠扬了扬眉，“孙嬷嬷，近在眼前呢。”
刘夫人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地响。
老夫人阴冷地哼了一声，“说完了吗？”
孙嬷嬷忙给她行礼，道：“老夫人，还有一点。”
老夫人目光如刀，冷冷地刮着孙嬷嬷，像是要将她活剐了一样。
“继续！”
她就是要让她们一次性地说出来，免得今天一点明天一点，像是玩游戏一样，让人心惊胆战的。
不如一次性抖搂出来，长痛不如短痛。
孙嬷嬷嗯了一声，看向刘夫人，“夫人，您还记得当年给老奴的承诺吗？”
刘夫人眼皮一跳，“孙婆子，本夫人对你仁至义尽，给你了一世荣华，可你呢，竟然吃里扒外，人心不足，你还想如何？”
孙嬷嬷叹了口气，“夫人，当年您说孙妈妈，只要我能嫁给表哥，你就是我的亲娘，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给你养老送终的。你的儿子孙子，我也一定会给他们谋个好前程的。到时候让你孙子脱了奴籍放出去，也能读书，再或考或捐个前程，你们孙家的祖坟也就冒青烟了。”
她话音一落，沈粲已经怒不可遏了，其他人更是频抽冷气。
虽然孙嬷嬷还没说具体什么事儿，但是能让一个千金侯府小姐，竟然对一个奴婢许下这样的重诺，那也可以说明不是简单的事情。
而且孙嬷嬷也说了，是要帮着夫人嫁给表哥，那个表哥自然就是沈粲了。
而当时到底是沈粲已经娶妻，还是未婚呢？
如果是已经成亲，那可就有热闹看了。
这足以说明，刘夫人当年云英未嫁的时候就觊觎自己表哥，后来蓄意接近了裴若兰，然后害死了裴若兰，趁机嫁给了沈粲。
那么裴若兰的死，就和她脱不了关系！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吧，我堂堂相爷夫人，会给你一个奴婢许下这种承诺？简直是荒谬。”刘夫人怒斥，却明显得中气不足。
孙嬷嬷望着她，上前一步，刘夫人忍不住后退，“你要干嘛？”她戒备地看着孙嬷嬷，一脸的恐慌。。。。
☆、第861章 老奴不是来索命，是来叙旧的【05】
孙嬷嬷扑通跪下，“老奴风烛残年，还能做什么呢？老奴当年也没有想过要夫人兑现什么，只是想依附夫人，能够一家人平安就好了。追莽荒纪，还得上眼快。可夫人呢，也的确没有兑现，不但没有兑现，反而还将我们一家赶尽杀绝！”
她磕了一个头，“夫人，当年您还是侯府的千金小姐，满怀憧憬，一心爱慕着自己的表哥，却因为表哥娶了裴小姐，所以您就日夜长吁短叹，伤心无比。”
“老奴不忍心看小姐那么难过，所以就想了个法子，让小姐和裴夫人接近。小姐也是聪明之人，一下子就能想透其中关节，您说接近了裴夫人，然后就能和表哥多多亲近。说不定哪天裴夫人出了意外不在了，那表哥要续弦，您就是第一个要考虑的人选了。”
“胡说，胡说！”刘夫人几乎崩溃了，她疯狂地喊着，扬起手来就去抽孙嬷嬷，孙嬷嬷却不闪不避，任由她抽打。
沈粲怒喝道：“够了！”
这时候沈家另外三房，以沈大爷为首，立刻起身，躬身对老夫人道：“老夫人，儿子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情，想先回去了，衙门里也要……”
“都给我坐下！”老夫人突然站起来，拿着拐杖砰砰地敲着桌子，上面的杯盘全都噼里啪啦的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