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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开着夜灯,光线很微弱,病床上许志高侧身向里躺着,谭晓松轻轻叫了一声:“许主任。”
许志高没有反应,谭晓松轻轻地绕过去,看见了许志高的脸,他的头和脸被几层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闭着的眼睛和口鼻。
他的鼻子上罩着一只氧气罩,微微起伏的小腹证明了生命的存在。
谭晓松回头看了一眼房门,没有异常,他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伸手摘下了氧气罩,等了将近两分钟之后,谭晓松伸出一根手指放到许志高的鼻孔处,没有感觉,谭晓松又等了约半分钟,然后才将氧气罩放回到许志高的鼻上,装出一副惊惶失措地样子叫道:“医生,医生,快来。”
随着他的叫声,医生和门外的刑警队员都冲了进来,谭晓松慌张地说:“许主任他……”
话还没有说完,他忽然看到了一件令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事,许志高忽然翻身坐了起来。
谭晓松吓了一跳,狂叫道:“鬼,鬼呀!”
“我不是鬼,我倒是想问问你的心里有什么鬼?”许志高下了床,慢慢解开裹住头脸的纱布,露出了他的真容,赫然是铁忠诚。
谭晓松的眼睛骨碌碌乱转,但见门前把守很严,心知想逃是逃不出去的,心中一动,惊讶地说:“铁局长,你……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样子?”
“不这样,怎么会把你引来呢?谭书记,我真想不到会是你呀。”铁忠诚冷笑着说。
“铁局长,我不明白你的话。”谭晓松开始装糊涂,刚才在病房里发生的事,只有他们两个,只要自己死不承认,就是一个死无对证的局面,谅他们也没有办法。一旦自己离开了病房,赶紧得远走高飞,郦山是没法子待下去了,他心中打定了主意,便跟铁忠诚打迷糊眼。
铁忠诚冷笑了一下,说:“请谭书记看一样东西。”
谭晓松看到的是一段视频,他从进病房开始一直到外面的人冲进来,都拍得一清二楚,谭晓松彻底瘫了。
当沈明海和陆渐红得知消息赶到公安局的时候,谭晓松已经开始接受审讯。
陆渐红和铁忠诚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沈明海道:“真想不到,害许主任的人竟然会是他,一想到我们的队伍里居然隐藏着这么一个凶残的杀人犯,我真是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呀。”
沈明海说了这话后问道:“铁局长,他有没有交待他为什么要对许主任下此毒手?”
铁忠诚摇了摇头。
沈明海走进了审讯室,大声喝道:“谭晓松,你老实交待,许主任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样置他于死地?”
“沈书记,我辜负了您对我的培养和期望,我对不住您呀。好,我交待,我坦白。”谭晓松的态度忽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铁忠诚这时客气地道:“沈书记,陆县长,现在我们要审问嫌疑人,请你们回避一下。”
“你交待吧。”进来一名记录的同志后,铁忠诚开了口,他的称呼已经改变,由谭书记变成了你。
谭晓松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说:“许志高勾引我老婆,给我戴绿帽子,我警告过他几次,可是还是一意孤行,所以我才动了杀机。听说他没死,怕他供出我来,所以我到医院弄死他,就这样。”
铁忠诚呆了一呆,啪地扔下了笔,喝道:“谭晓松,你应该知道作伪证的后果,你还是老实交待,争取宽大处理的好。”
谭晓松笑了笑:“事实就是这样,难道你要我去杜撰吗?好,是陆县长要我去杀许主任的,你信不信?”
“你……”铁忠诚气得差点骂娘。
审讯陷入了僵局,谭晓松一口咬定是许志高勾引他老婆才动了杀机,除了这些,他的嘴巴很紧,不露一丁点口风。他知道,自己横竖是个死,倒不如嘴巴放牢一点,自己的家人或许还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陆渐红和铁忠诚都想不到,谭晓松是得到了沈明海的暗示,将他杀许志高的动机转化为两人私人的恩怨,这样是神不知鬼不觉,怎么都怀疑不到沈明海的身上。
先行关押,看能不能再找到其它突破口。目前也只有这样了。
第0177章手机里的录音
转机的出现是在一部手机上。
事发后的第三天,陆渐红忽然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自称是许志高的家属,说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他。
“你在什么地方?你的身边有没有人?”陆渐红很担心她的安危,许志高的家属说她在家里,陆渐红马上说:“那你就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我马上就赶过去。”
为了以防万一,陆渐红还叫上了铁忠诚,两人很快到了那一片供政府公务人员住的家属楼。在来的过程中,陆渐红一直没有与她断了联系,在进了她的家门之后,陆渐红的心才放了下来。
许志高的家属神情很难过,陆渐红忍不住鼻子一酸,安慰道:“老嫂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政府也会在你的生活上给予安置的。”
“谢谢你陆县长,老许在的时候,一直说陆县长是个好人,是个好官。”家属又落下了眼泪。
铁忠诚道:“你说要给一样东西,是什么东西?”
家属向陆渐红看了一眼,陆渐红说:“你放心,他是新来的公安局长,凶手就是他抓到的。”
许志高的老婆放下了心,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泪,说:“这是老许走之前留给我的,说万一他要是出什么事,就把这部手机交给你。”
陆渐红痛心疾首地说:“看来许主任已经有所预感了,忠诚,我们真是失职呀,没保护好我们的干部。”
铁忠诚也是一副沉痛的神色,接过了手机,说:“嫂子,你不要太难过,身体要紧,还有,为了防止凶手对你报复,这几天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
许志高的家属不由问道:“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陆渐红向铁忠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太多,自己说:“那老嫂子,我们先走了,你保重身体。”
上了车,陆渐红将手机打开,翻看了几条短信,虽然有些意外,但并不惊讶,许志高正是向他示警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不跟自己直接摊牌,而采取了这种躲闪战术呢?
翻看了一会手机,并没有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有陆渐红发来的几条短信,一个陆渐红打过去的已接电话,其他的连通讯录里都没有号码。铁忠诚皱着眉头道:“许志高跟我们打什么哑谜呢?”
陆渐红翻来覆去地看着手机,忽然说:“录音!”
不出陆渐红所料,里面果然储存着一段许志高的录音,看时间正是出事前的一个多小时,他在录音里说:“陆县长,当你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意味着我已经遇害了,不过,不要难过,只要能把沈明海捉拿归案,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陆县长,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不直接跟你说,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你,因为我不能确定,你能不能顶得住压力,更不能确定,你会不会与沈明海同流合污。为了保全我自己,我只有这么做。我不想走上老县长周克明的路。其实死并没有什么可怕,人都有一死,只是就怕死得毫无价值。周县长的死我一直怀疑是沈明海唆使人干的,还记得那天晚上吗,周县长说已经查到沈明海贪污受贿包养情人的证据,紧接着他就遇害了,这件事只有我和谭晓松知道,我想,谭晓松可能是沈明海的人,你要小心他。”
陆渐红和铁忠诚听到这里,双眼都有些湿润,他们不难想像,许志高在说这番话时的悲壮和冷静,他不知道,正是他曾经共事的干部想要他的命,而在这个时候,他想到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陆渐红。
陆渐红痛心地说:“许主任呀许主任,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早说,你根本不用死的。”
“我们向上级寄了不少反映他问题的匿名信,都是石沉大海,沈明海这个人的能量不小,而且政府办那边一定有他的耳目,可惜我无法断定是谁。陆县长,沈明海的犯罪证据都在周筱惠的电脑里,希望你能完成我的遗愿,这样我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录音到此为止,陆渐红的心在颤抖,在滴血,他实在想不到在郦山这片朗朗乾坤之下,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罪恶。
一拳擂在桌上之后,陆渐红道:“忠诚,他们想不到许主任会把证据藏在小周的电脑里,你赶紧安排人,不,你自己去,多带点人,把证据拿回来,另外,一定保证周筱惠的安全。”
当铁忠诚赶到政府办周筱惠的办公室时,周筱惠的电脑正在被一个人用,铁忠诚脑子里一激灵,大声道:“不准动!”
那个工作人员被吓住了,战战兢兢地说:“铁局长,你这是干什么?”
铁忠诚快步过去,心里松了口气,他只是浏览网页,说:“没什么没什么,和你开玩笑呢。我有点事要和周筱惠谈,你先出去吧。”
周筱惠一脸疑惑地问:“铁局长,什么事?”
铁忠诚安排刑警队员在门外守着,说:“许主任死前把一份很重要的资料存在你的电脑里,你知不知道?”
周筱惠茫然地摇了摇头,铁忠诚接着说:“你找找看。”
周筱惠坐在电脑面前查找,一无所获,便说:“会不会在他自己的电脑里?”
去了许志高的办公室,找到他的电脑,却发现他的电脑已经被格式化了,看来,政府办里真有内奸。
铁忠诚揉着额头说:“小周,电脑方面我不是太懂,你想想,如果在你的电脑里存进文件,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会采取什么方法?”
周筱惠眼睛一亮,说:“设置成隐藏文件,或者设置密码。我们再去看看。”
铁忠诚跟着周筱惠重新在电脑里搜索着,当把所有文件全部设置为可读以后,一份名为“罪证”的文件夹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铁忠诚粗略地看了一下,震惊到了极点,说:“小周,把这个文件拷贝给我。对了,这件事你不要向任何人说,一定要保密。”铁忠诚又向门外的两名刑警说:“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保证小周的安全,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能让小周脱离你们的视线范围,明白吗?”
周筱惠的神经绷紧了,说:“铁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多想,正常工作,有刑警保护你,没事的。”
铁忠诚出了政府办,立刻打电话向陆渐红汇报,说东西已经拿到手了。
此时的陆渐红正和沈明海在一起,不动声色地说:“好,我知道了。”
第0178章软硬不吃
“陆县长,难得今天没什么事,我们好好聊聊?”沈明海等陆渐红挂了电话,打了个哈哈,好整以暇地说。
陆渐红淡淡一笑说:“巧得很,我今天也有空,既然沈书记有这个雅兴,我们就交交心。”
“交交心这个词说得好。”沈明海的精神仿佛一下子来了,坐直了身体,“陆县长来郦山也有一阵子了,说说有什么感觉?”
“武则天死后只留下了一块无字碑,功过由后人评说。我也效仿她一回,郦山的人与事还是交由后者评说吧,我们只不过郦山的一个过客。”陆渐红面对沈明海的一语双关避实就虚。
沈明海笑了笑说:“渐红,你今年不到三十吧?论年纪,我叫你一声老弟并不为过吧?”
陆渐红淡淡道:“我可不敢高攀。”
沈明海不以为忤,说:“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正处了,前途不可限量。在官场上,你就像是初升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而我呢,五十多了,已近黄昏,而且我的身体不好,已经向市委打了离退报告,市委也已经答应了,我想,以你的能力和赵书记对你的重视,郦山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你是完全能胜任的,我也很放心你能继我的任。”
沈明海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他的态度无疑是在示好,从另一个侧面来说,他是在向陆渐红示弱。陆渐红不曾想过沈明海对他会有今天这样的态度,一时间也不知道沈明海弄什么玄虚,只有微笑着说:“沈书记,我不懂你的意思。”
“渐红老弟,今天这里就我们俩,坦诚布公地说,我不想跟你有什么冲突,或者以前有,但以后我也不想有。诚如你刚才所说,你,我,还有以后来郦山的干部,都只是郦山的过客,不会带走郦山的一草一木。我想,我们之前可能有误会,这次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聊聊,能冰释前嫌,把这个结解了。”沈明海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老弟,我在郦山的日子没有几天了,毛主席说过,这个世界是你们,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我只希望我们不要再有争斗,无论谁胜谁败,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败了,你也不见得就赢,是不是?所谓不斗则俱利,斗则俱损。老弟,你认为呢?”
沈明海的话不可谓不推心置腹,陆渐红能看得出来,沈明海是诚恳的,但陆渐红无法接受,毫不客气地说:“沈书记,你错了,我没有任何要与你争斗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