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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瑞儿有点羞赧,平时少来往,用到时才找上门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吧。程强看出苏瑞儿的心思,说“好久不见,聊聊呗,斜对面有家茶吧,刚好手上没事,去坐坐吧”
那间茶吧走的是大众路线,里面坐了很多大妈大爷,环境也比较嘈杂,可苏瑞儿顾不上这么多,她把父亲跟着检察院的人走了一直没回来的消息告诉了程强,从中午到现在,眼看要下班了,都没消息,失联了这么久,苏瑞儿说着说着,急得眼泪又要落下来。程强听的面色有点沉重,他对苏瑞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拿起电话走到了茶吧外。
苏瑞儿通过玻璃窗,牢牢地盯着程强在树下打电话的身影,她所有的希望都系在程强身上。程强会带给她什么样的消息呢?苏瑞儿不停地祈祷,希望一切都是误会,老爸已经回到了家。
喝完一盏茶的功夫,程强回来了,他拿着手机,对苏瑞儿说,他已经向检察院里关系较熟悉的人打听过了。检察院是请苏维世“喝茶”了,那喝茶不是这喝茶,是检察机关经过外围调查,对有线索的人进行面谈的方式之一。
啊,苏瑞儿手里茶杯咣啷一声落到地上,惹来旁人的侧目,可她丝毫没有感觉,问程强:“我爸爸有什么线索?他是正经的生意人,检察机关是干什么的?”
程强一一道来:“检察院是法律监督机关,里面有反贪污贿赂部门,可以对国家工作人员的贪污、贿赂、挪用公款等职务犯罪进行立案侦查。”苏瑞儿脱口而出:“可我爸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公职人员。”程强没回答。苏瑞儿自己想明白了:如果对方是公职人员呢?不禁脸唰地变得苍白。
平素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遇事只管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没有后面解决问题的思路。可因为人生得美,这个便不是缺点了,程强只得轻声安慰她,“或者伯父没什么问题,喝完茶就回家了。”顿了顿,继续说:“按照规定,这样限制人身自由的时间一般24小时。”这就意味着至少还能见上爸爸一面?苏瑞儿反应过来,感激地看了看程强,心里重新燃起希望。
苏瑞儿一心要请程强吃饭,说地点由他定。可程强执意说不行,要回去加班,他认真地记下苏瑞儿电话号码,说有消息彼此再联系。出了茶吧,他们就各自散去了。
站在暮色四合的街头,苏瑞儿心下茫茫然,全然不知往何处去。她拨打倪辰恩电话,他还是关机。苏瑞儿大大地讶异,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情,更何况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眼下爸爸不知去处,倪辰恩不知去处,她还有谁呢?只余妈妈了,对了,妈妈怎么样了?
苏瑞儿打了车,鼓足精神回家。家里已经被李姨打扫得一尘不染,东西都归在该在的位置了。可卧室空无一人,妈妈不在家!李姨说,“太太打麻将去了。”能出去娱乐自己,有众人陪在左右,至少比坐在家里哭泣来得让人放心。苏瑞儿想到这里,略略安心。
找李姨要了些东西吃,苏瑞儿觉得疲倦得要命,又接到简妮打过来的问询电话,苏瑞儿没劲讲具体情况,只简单地说爸爸的确和检察院的人在一起,明天就能回来。她挂掉电话后,倒在松软的床上,不知不觉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苏瑞儿梦到了爸爸。她个子小小的,爸爸抱着她,来到崭新的别墅前,指着建筑物,兴奋地说,瑞儿,这是我们的新家,喜欢吗?苏瑞儿拍着巴掌,笑得咯咯响:好漂亮的新家哦,这边有花,那边也有花,瑞儿好喜欢,爸爸好棒哦!她搂着爸爸的脖子,小脸贴上去,使劲地亲着爸爸的脸。
忽然间,苏瑞儿就醒了,哪里有她的爸爸呀,四周黑漆漆的,像哪里藏了只怪兽,只等人不注意时猛地蹿出来咬人一口。黑暗原来也是有重量的,苏瑞儿分明感觉喘不过气来。克制住心里的惧意,苏瑞儿隐约觉得她的人生从二十二岁生日这天划了条分界线。过去是她人生中最美的时光,未来不可期,谁知道会有什么呢?而她,却再也回不去了……她摸了摸脸,眼角已经滑下了泪水,脸上湿漉漉的。
睡意早就没了,苏瑞儿却一动不动,她睡在冰凉的被窝里,睁着眼睛等待天亮。时间它真奇怪,以前和朋友们一起玩闹的时候,动不动几个小时飞逝而去,不留一点点痕迹。而当下,捱着过也过不去,几个小时跟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天终于发青,变白,天亮了,苏瑞儿起了床,略略洗漱,端坐在家里,等着亲爱的爸爸回来。
苏妈妈不知夜里什么时候回来的,那天也难得起个大早,和苏瑞儿一起吃过早饭后,坐在沙发上等。
大家都默不作声,家里安静得有些诡异,苏瑞儿打开电视,大清早放的都是些肥皂剧,家长里短,婆婆妈妈的,看得让人心烦。关掉吧,苏妈妈又碎碎念,反复自言自语:“老苏可不能有事,可不能有事……”
听得苏瑞儿耳朵起茧,她只好又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女主播大方亲切,在分析本地经济发展趋势,娓娓道来,画面又多是各地多快好省搞建设的画面,很是抚慰人心,真是伤心人的治愈系。
李姨中间过来给她们倒了一遍茶,又去外面花园忙碌,主人们心绪不定,外人还是躲远点好,李姨深谙此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人来看。。。。。。
☆、遇见卓义晖
时间在新闻播报中一点点流逝,眼看都要准备中午饭了,李姨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在门口探了几次头,见苏瑞儿和苏妈妈端坐着,闭口不言,屋内布满低气压,她便放弃了询问做什么饭菜的打算,根据平时她们的喜好自己定夺了。
等待的滋味最煎熬人,苏瑞儿心里是焦急的,脸面上还要装出轻松的神情,她怕妈妈心里的弦绷得太紧。她偷眼看妈妈,只见妈妈低垂着眼,紧抿着嘴唇,脸上是沉重的表情。等待,继续等待……
可是,她们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回来。司机老王一早去了公司,他中午时分回来了,说公司已经接到通知,苏总现在关押在看所。
不是在检察院么?程强不是说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二十四小时内会放人回家么?被转移到了看守所,是不是就意味着检方有了足够的证据?苏瑞儿额上立刻渗出豆大的汗珠,想到这些,大脑就被堵塞似的再也转不动了。
而苏妈妈手捂着心脏缓缓倒在沙发上,李姨眼疾手快,去客房速速取药,又拿温水来灌服。众人乱成一团。而老王直直站在屋中央,继续缓缓地道出残酷的事实:公司银行账号已经被查封,所有资产遭到冻结,人员已经自由解散离职了。这结局真个儿是,撑天的大树轰然倒下,树下乘凉的人失去靠山,大家纷纷牛衣对泣。这还不算完结,老王又说,“我听说这别墅也会被查封,太太和小姐要早早做好准备才是。”
心上又被重锤猛击,苏瑞儿不由得捏紧拳头哑着嗓子说:“爸爸公司挣的钱他们都拿走还不够吗?还要收走住我们住的地方。”老王那把沧桑的声音,无情地压下了最后一根稻草,“小姐有所不知,我听说公司这些年经营状况不好,百货公司资金周转不开,房地产才刚拿上地,有好几个年头没盖过楼了……”
苏妈妈摆摆手,制止了老王的话语。她让李姨扶着她坐起来,抬起眼,环顾着周围的人,慢慢开口说话,“李姨你收拾东西,下星期我们搬去城南的公寓,如不嫌弃,你仍旧跟着我,薪水照付,不过要比以前低些,毕竟是小公寓,活少要轻松些。老王你上有老人下有孩子,老苏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你另去择一份工打吧……”
看着妈妈逐一安排后面的事情,好像看过的那些八点档电视剧的情节,苏瑞儿无端感觉惊心动魄,想起爸爸不知怎样,她转身抱着妈妈抽抽嗒嗒哭了起来,说以后要去工作室上班,让妈妈不要操心。
母女俩抱头哭了一阵,李姨把饭菜端上了桌,大家这才感觉腹中空空,坐在饭桌前,草草吃了一顿不知道什么味的饭。
吃罢饭,苏瑞儿说要去画画,就出了家门。在街角转弯处的香樟树下,苏瑞儿意外地看到了倪辰恩。“你这两天干嘛去了?”苏瑞儿白他一眼,没停脚步,径自往外走,倪辰恩自觉理亏,小跑几步,追上苏瑞儿,他喃喃地说:“对不起,昨天手机没电了,充电器也不见了……”
才一天没见,倪辰恩脸上的胡茬纷纷冒出了头,显得他疲倦憔悴。苏瑞儿不忍,问道:“我爸的事,你听说了?”“嗯。我也托我爸打听消息帮忙什么的。瑞儿,我们结婚吧。”倪辰恩把苏瑞儿揽进怀里,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苏瑞儿心头一惊,然后感觉暖暖的。这倪辰恩以前不着调,大大咧咧的,凡事不上心的吊儿啷当,没想到家里出事后,他却有担当,有这么真的性情,刚才在妈妈面前压着的眼泪,泉涌般哗地流了出来。见苏瑞儿这样,倪辰恩慌忙将苏瑞儿搂得更紧,忙着给她擦眼泪。
有过往的车辆鸣笛,倪辰恩发觉大白天的,他搂着苏瑞儿,苏瑞儿在哭,太显眼了。就把车开过来,让苏瑞儿坐在车里,沿着路慢慢往前开。
见苏瑞儿还是哭,倪辰恩便小声安慰,说还是结婚吧,两人在一起,遇见困难一起承担,痛苦就会减少。苏瑞儿哭得更凶了,问倪辰恩怎么承担?倪辰恩被问住了……………………是啊,自己吃老爸的穿老爸的,娶了苏瑞儿还不是靠老爸过日子,金山银山都是老爸的,能靠一辈子么?他倒吸一口气,将车停在路边,拉着苏瑞儿的手,郑重地说,“我也打算去学着做生意,靠自己的本事挣钱来娶你。”苏瑞儿止住了泪,点点头,心里也拿定主意,要正经经营插画室,说不定要指着它去照顾家里呢。
倪辰恩将苏瑞儿送到了插画室。苏瑞儿少不了抓牢简妮,倾诉爸爸离家后,她们母女俩的惶恐和担心,简妮取来纸巾盒,一个劲儿地扯来给苏瑞儿擦眼泪。说也说完了,哭也哭累了,简妮让苏瑞儿去里间躺着休息。苏瑞儿心里有事,哪里肯,她坐在面板前,取出画笔,画了两朵雏菊。菊花的颜色是西瓜红的,饱满圆润,叶子绿中透淡蓝,清新淡雅。简妮看了直叫好,苏瑞儿长出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功力还在,心里才生出几分安全感来。
下午茶时间,简妮拉着苏瑞儿去楼下“依风”咖啡馆。这家咖啡馆位于城中心的商务区,里面装修典雅清简,舒缓低吟的背景音乐汩汩流淌,一进来就让人心生放松休闲之感。落座后,简妮让苏瑞儿等,她去点饮品和点心。这时,有一位男子走到苏瑞儿面前搭话。
“请问小姐是一个人么?”苏瑞儿抬眼看去,只见那人身形高大,穿着做工精良的T恤,休闲裤,看起来衣着体面,酷酷的,却是温和有礼。这人让苏瑞儿感觉到舒服,并没有任何唐突,便笑了笑,朝简妮方向抬了抬下巴。“哦,原来有伴儿。我叫卓义晖,见你进过楼上的插画室,很想认识你。”
苏瑞儿从来看不上街头的搭讪,可这男子神色冷静淡然,谦谦有礼,举手投足之间有种让人不容拒绝的魅力,这正是自己缺少的品质,在别人那里看见,就会心里点头。她将QQ号和电话号码写在他递过来的便笺上,见简妮端着餐盘正往这边走过来,那名叫卓义晖的男子礼貌道谢,后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去。
“哇,这人好帅。”简妮看见了卓义晖,往他离开的方向做花痴状。“我认得他,是咱们楼下‘唯一’宠物店的老板,优质钻石男,是不是他在追求你?你的桃花运红火哦。喂,他比倪辰恩怎样?”
苏瑞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低头饮了口咖啡,打岔道:“倪辰恩向我求婚了。”“啊,你答应了没有?”简妮是好奇心宝宝,什么都要问。“答应个头啊,老爸现在这样,我哪有什么心情说结婚?”“喂,这是两码事好吧,倪辰恩人长得帅,又重情意,绝世好男人哇。你不抓紧点,当心别人把他抢走。”“唉,你这个人,刚才还在说卓义晖好。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咱们插画室吧,从明天起我准点上班,嗯,如果工作量不大的话,你请的那个助理由我来当好了。”
“哇噻,让老板来当助理,那我喝西北风去呀。咱们插画室主要接的是杂志约的稿,你来了,刚好把我画的那几幅润润,也显得咱们画风有新意有变化。编辑前两天介绍了一位作者,那作者要几张手绘插画,放在他的书里……”
第二天,苏瑞儿很早就醒了。她躺了好一会儿,在脑海里思索一番,才想起置身何处,今夕是何夕。想起前两天的兵荒马乱,她和妈妈受到的惊吓和恐惧,苏瑞儿把身体蜷成一团,用双臂抱紧自己,似乎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