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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
“不要……”顾母虚弱摇头，整个人有些恍惚，“扶我……扶我去沙发上。”
佣人闻言连连点头：“太太，慢点。”
顾母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她和一开始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蓦地，她看到了被顾言扔在地上的黄历。
心尖像是被针刺了一样，她一个抽搐，忍不住问自己，她是不是……做错了？
“嗡嗡嗡——”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毫无预警响起。
以为是顾言，心中一喜，她看也没看直接接通：“喂！言言……”
“程薏，好久不见啊。”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顾母一个激灵，脑中倏地冒出一个名字——
“穆瑜？！”
“哦，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电话那端，厉母意外的挑了挑眉，笑，“我还以为多年没见面，你把我忘了呢，现在看来你还记得我啊。”
顾母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刚刚顾言心死的悲恸模样，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一下就火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和穆瑜从小就认识，但也是从小就不对盘，哪怕都嫁到了青城来，关系也没有因此缓和多少，还是常常见面就互看不顺眼。
她不信穆瑜会没事给自己打电话。
“你……”
“我啊。”厉母悠悠然抿了口茶，说的颇为直接，“也没什么事啊，就是专门打个电话，想嘲笑你一下呗，嘲笑你越老思想越回去，越老越没脑子，失去了那么一个好儿媳妇，说不定连好儿子也会失去呢。”
“穆！瑜！”顾母失态，尖锐打断了她的话。
厉母丝毫不在意。
“哦？恼羞成怒啦？还是被我说对了？”她笑的得意，又喝了口茶，自顾自说道，“都说最了解自己的，就是敌人，咱们呢，虽然算不上敌人，但我还不了解你？让我猜猜，你自以为做对了一切，实际上……你儿子跟你吵架了吧？真是可怜了你儿子呢。”
顾母整个人顿时跳了起来，再也听不下去，手忙脚乱的就要挂电话。
“哎，等等，我再说最后一句。”厉母不慌不忙，仍旧笑着，“程薏，你以前就不聪明，这么多年大概被你老公宠着，大概更蠢了，我呢，就是想告诉你，你会后悔的，到底失去了什么，你以后会知道的。”
话落，她懒懒的挂了电话。
“夫人，你真是……”一旁的阿珊摇头，“何必去刺她呢，你明明是想告诉她别被那个什么儿媳妇周乔给骗了，偏偏又……你啊，总是这样。”
“那是因为，我突然想明白了。”厉母眨了眨眼，摘了个葡萄吃完后才说，“我告诉她干什么呢？告诉了她，让她去查周乔？然后后悔，再让她儿子和微染那孩子在一起？我又不傻，干嘛要给她儿子做嫁衣。”
阿珊无奈。
“再说了。”她忽的嘲讽笑了笑，“那个周乔和她儿子发生关系，指不定就是由她促成的，她啊，这辈子自诩聪明，这次摔狠了才会知道疼，真是的，聪明不用在正道上，老糊涂一个。”
阿珊不好对顾母发表什么看法，索性没开口。
厉母也不在意，只是狡黠一笑：“其实呢，就她那个性子，微染那孩子真和她儿子在一起了，也是会分开的，也好，这下佑霖的机会就更大了，这就……”
说话间，她眼角的余光一下就瞥见了从楼梯口下来的厉佑霖，顿时眼睛一亮。
“臭小子！过来！”
厉佑霖嘴角一抽：“妈……”
厉母见他没动，索性跑过去拉他过来，又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随即一副质问的样子瞪他：“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说什么？”
“微染啊！”
厉佑霖微的皱了皱眉：“妈……”
厉母顿时恨铁不成钢，狠狠的戳了戳他的额头：“别告诉我，今天网上那么大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妈。”厉佑霖一脸的无奈，“没什么好说的，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和纪微染不是那种关系，我们也不可能是那种关系，你别再管了。”
一听他这么说，厉母顿时来气：“我怎么能不管？你是我儿子，她是我看中的儿媳妇！不提这两点，她还是我们母子两的救命恩人，你说，我管不管？！”
故意沉下脸，她又质问：“再者，她是一个女孩子，你三番两次和她有绯闻，别人怎么看她？对她的名声不好，你又想过没有？”
“那你想我怎么做？”
“负责！”
厉佑霖按了按眉心，随即坐直了身体，认真地看着她，道：“我和她之间有协议，从今往后，我和她只是一个陌生人，有她的地方，我不能出现，她的事，我也不能管。网上的新闻，我当然知道，但她不会希望我澄清，她会有其他办法。”
厉母这下听明白了。
她看了这个儿子几秒，最终叹了口气。
“佑霖。”她在他旁边坐下，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微染……真的一点那种感觉都没有？”
那种感觉……
厉佑霖有短暂两秒的恍惚。
“没有。”他笑，摇头，“妈，真没有，你死了那条心吧。以后，你也别再去打扰她，行么？”
“你！”厉母佯装生气，“我才和你不一样呢！你是你，我是我，微染会很开心见到我的，你啊，就等着嫉妒后悔吧！”
然而想想现在的情况，又忍不住叹气：“她那么说，难道你就真的打算什么也不做？你这个混蛋，你把她……”
厉佑霖连忙打断她：“放心吧，妈，我有分寸，既然她在娱乐圈，我会给她铺好路，给她最好的资源，算是……补偿。”
“可她……”
厉佑霖眸色暗了暗，连带着声音也不自觉暗了几分：“我不会让她知道的，一旦她知道，她也不会接受。”
他早已安排好。
厉母见状，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不由丧气。
看来，自己儿子跟微染那孩子也没缘分，就是不知道，以后谁会那么有福气，能和她在一起。
唉。
这样想着，她又忍不住狠狠瞪了身旁人一眼。
“没出息！”犹嫌不够，她又警告道，“就算你对微染那没感觉，我告诉你，你也不准和那些什么乱七八糟女人在一起，听到没有？玩玩也不行！你……”
“妈，我突然想起来，聿琛和墨宸找我还有事，来不及了，我先走了。”厉佑霖迅速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就往外走，任由身后她怎么生气也没停。
直到走到别墅外上了自己的车，他嘴角的笑意才慢慢淡下去。
手握着方向盘，他竟久久没启动。
眼睛看着前方，不知怎么的，他脑中竟冒出了刚刚的那个问题——
他对纪微染……有那种感觉么？
第631章 难道你打算对我负责？
感觉？
厉佑霖突然笑了笑。
他是怎么了？
难道是被多问了几次，自己都产生了错觉？
他怎么可能对纪微染有那种感觉？
他和她，是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
摇了摇头，将那个莫名其妙的可笑念头甩出，厉佑霖启动车子，准备离开。
“嗡嗡嗡——”
手机毫无预警的震动起来。
思绪回归，厉佑霖随意瞥了眼来电，懒懒接起：“喂？哪位？”
“厉少，人家是朱湘湘呀，讨厌，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朱湘湘？”
“是呀……”
几分钟后，车子驶离。
而与此同时，梧桐路别墅。
夏晚看着窗外，夜空很平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就如白天的闹剧，也渐渐恢复了平静，但她很清楚，这样的平静，或许只是一种表面。
事实上，的确如她所想。
第二天一大早，周姨就为难的敲响了卧室门，告知顾言在别墅门口等了很久了，说什么也不肯进来，而且他的状态不是很好。
夏晚并不意外，她早就料到言言会来找她。
该来的，总是会来。
于是，她下楼。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言言眼底的黑眼圈，像是一晚没睡。
夏晚不由叹了口气。
“晚晚……”
听到声响，顾言满怀期待抬起了头。
“她不在我这。”夏晚知道他期盼的是谁，于是直接说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清楚看到了他眼中的希望变成了浓郁的颓然，怎么掩都掩不住。
看着他的样子，夏晚其实是生气的。
可她也清楚，这种时候，她没什么立场说什么，言言的心里，未必好受。
四目相对。
顾言脸上的灰败之色越来越明显，最终，他在沉默中低下了头，遮掩住了微微泛红的眼睛：“微染……她不肯见我，我也找不到她，晚晚，你能不能……帮帮我？”
夏晚心疼。
“言言。”她冷静的看他，到底还是不自觉放柔了声音，“昨天她回来之前说晚上一起吃饭，但后来取消了，她没有说原因，没有联系任何人，我跟你，都是最了解她的人，这意味着什么，你不清楚么？”
意味着什么……
顾言脸色白了白。
他知道，他都知道。
可是……
他忍不住要给自己一个希望，他希望昨天她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他希望她能再给一次机会，他希望其实她也不想结束的，他希望……
“晚晚……”像是裂帛从中间被硬生生撕开，疼痛的感觉绵延不绝，顾言低头，埋在手臂之间，“我……我做了一件错事，微染……可能不会原谅我了……”
当他把最后一个字吐出，夏晚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这一刻，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
竟然……
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
怪不得……
夏晚闭了闭眼，她试图压下心底的那股气，但怎么做，都是徒劳。
她有些无力。
这件事，再怎么样，她都帮不了，也不能帮。
但到底，出事的是她两个最好的朋友，尽管心里有气，她还是问：“想过怎么解决么？”
“我……”
夏晚简直想拿东西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里面都装了什么！
“顾言！”没忍住，她连名带姓叫他，“你……”
右手被握住。
“让我跟他聊几句。”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肩膀，霍清随朝她示意。
夏晚明白了他的意思，深吸了口气，转身回了别墅里。
“走吧。”霍清随对顾言说道。
夏晚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她只看到最后霍清随拍了拍顾言的肩膀，接着走了。
而后，霍清随进来了。
她想问，最终没问。
霍清随见状从背后抱住她，习惯性的亲了亲她的头发，安抚道：“该说的已经跟他说了，之后他能不能想通，是他的事，我们干涉不了，也帮不了。”
夏晚沉默了片刻。
“我明白。”她叹息。
就像对微染，也是如此。
只是她到现在也不能明白，言言怎么就和周乔上了床，还那么巧，就被微染看到了，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但剩下的，需要言言自己想清楚，不管是查清楚还是妥善解决这件事，他们谁也不能插手，这是言言作为一个男人，自己该解决的事。
何况……
如果每次有问题，都是他们外人帮忙，言言也始终无法解决根源问题的话，那么他和微染，或许真的不会有可能，也不合适。
夏晚胡乱想着，最终也主动和微染提这件事，她知道，如果微染需要，自己肯定会在她身边，如果不需要，那么就是微染需要自我愈合的时间。
她只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顺利解决，微染一切都好。
……
回到车上，没有犹豫的，顾言直接拨通了周乔的电话：“是我，周乔，我们……谈谈吧。”
半小时后。
车子到达约好的地方，顾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周乔。
喉结滚了滚，他打算下车。
不想周乔抬起了头。
她也看到了他。
很快，她站了起来，往自己这边走来。
而她每走近一步，顾言就觉得心里的愧疚多一分。
终于，她上了车。
“你……”
“我先说吧，原本你不打电话给我，我也是打算找你的。”周乔很平静的抢先开了口，“我有话要说，你先听我说。”
喉咙口像是被堵住，顾言有些难受。
周乔看了他一眼，忽的笑了笑：“很紧张？”
“我……”
“好了不开玩笑了。”周乔摇头，神色很是轻松自然，“我想说的是，昨天的事，我们就当一场意外吧，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提，就是说，也当什么没发生过一样。”
顾言一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