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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夫 作者:萧七七-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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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妹妹几次劝说自己,要尽快把亲事定下来。那时候祖父还在世,然而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没有听妹妹的劝告。
    如今被太后抓到把柄差点以此来整垮定远侯府,终究是他觉悟太晚。
    然而这样的结果,虽然已经是目前所能做到的最好,他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和父母说,不能让他们更担心。
    管进看了看管洌沉思的神色,欲言又止。
    罢了,日后再慢慢劝吧,不急于一时,今天才发生的事,换了谁都难以马上接受的。
    而盛阳和管沅夫妻回到靖安侯府之后,又去见了一趟盛巍,把今日慈宁宫中的事情详细交代了。
    “先帝在世的时候,我看太后还是个知进退的女中豪杰,怎么这两年越发变得心胸狭小起来!”盛巍的语气不是不抱怨。
    “大约是皇上与太后离心离德,太后难免有些怨气,”盛阳分析,“父亲,我倒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太后只怕还有后招。”
    管沅是知道盛阳向着自己的,可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定远侯府的事,盛阳这样在他父亲面前表态,终究不好。
    “父亲,世子爷,定远侯府的事怎么好再麻烦你们,我会提醒父兄多加小心的。”管沅连忙劝道。
    盛巍一笑,指了指盛阳:“你这小子,不愧是我亲儿子,和我一个性子!”
    管沅听了这话,总觉得想要擦汗,可分明半点冷汗也没有,总之诡异的很。
    盛阳不以为意,继续说着:“如今咱们这几府,和几位阁老都是一条线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是要想个法子劝服太后放下个人恩怨才好。”
    盛巍踌躇了片刻:“也罢,这件事我和颍国公商议商议,你不就想借颍国公的威信吗!”
    “父亲心如明镜,儿子钦佩!”盛阳笑着道谢。
    颍国公府可是煊赫几朝,甚至影响帝位废立的,如今也只有颍国公府能震慑住太后了。
    回到观澜堂,管沅帮盛阳解开黑貂披风:“你今天在父亲的书房说的话,可把我吓死了!”
    盛阳握着她解衣带的手,锐利的双眸里满是温柔之色:“怎么就吓到你了?”
    “你和父亲说要管这件事,可这件事毕竟是定远侯府和太后的私人恩怨,你这么偏袒我,父亲生气怎么办?”管沅担忧地问。
    盛阳拥她入怀:“阿沅,我知道父亲的性子,所以才敢这么说话。况且,这也是我一定要做这件事的决心。”
    管沅微微叹息,想哭又哭不出来,只觉得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温暖得让她连感动都不想掉眼泪。
    “好了,什么都别想了,我有东西送你,”他轻柔地在她额前一吻,“你先把朝服换了,我看着都觉得你这首饰沉甸甸的累。”
    管沅一笑:“好,我也有东西送你的,怎么那么巧?我先拆头发。”说着便叫了灵修灵均进来服侍她换衣裳卸首饰。
    一番折腾,管沅换了一身衣裳,湖蓝的绫缎夹袄绣着蝴蝶兰,绣法精湛得就像一只只蝴蝶要从她身上飞起来一般,天水色的裙裾还是那般清雅秀美,一头墨发用了那支百合玉钗别起。
    盛阳见她因着新婚和过年,穿了好些日子的红,如今这身打扮恢复了从前的清淡秀雅,倒是眼前一亮。
    他自己也换下了大红的蟒服,捡了一件月白斜纹细布直裰穿上,才把礼盒放在了管沅面前。
    管沅托腮好奇地问:“这么大的盒子,装了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盛阳有些期待地端起茶盏,他迫切地想知道阿沅的反应。
    阿沅会喜欢吗?
    管沅见他卖关子,不由更加好奇了几分,打开盒子就看到了两整套的头面。
    一套用的是白中带红的寿山石作底,颜色极正极漂亮,镶嵌了红宝石作为点睛,图样是海棠花,形态各异,清艳绝伦。
    另一套以纯银做底,水蓝的天河石与南珠做装饰,样式是露珠鸢尾,绚烂而雅致。
    管沅几乎看呆了。
    不是没有见过比这些名贵的首饰,而是没见过造型和设计如此精巧,材料搭配得又如此相得益彰的首饰。
    她愣愣抬头看着盛阳,半晌才眨了眨含泪的美眸:“你总对我这么好,我会害怕的!”
    “傻瓜,你怕什么!喜不喜欢,不满意我叫人再重做。”盛阳抚了抚她的脸颊。
    “当然喜欢!可是,我怕你哪天突然不对我好了,我会承受不住的。”管沅低下头,声音哽咽。
    她不是没有想过盛阳会离开她。
    “那时候在庐陵,我没有你半点消息,虽然总是黯然神伤,但想一想便释怀了,知道该怎么过以后的日子。后来我知道了你就是靖安侯世子,我却以为要追上你的脚步是那么难,我想着,只要能一直看着你安好,我也是满足的,”管沅说着说着,就泪盈于睫,“可是现在,我真的陪伴在你身边,你对我那么好,我真的好怕失去你,好怕好怕……”
    人总是这般,若是不经历,不拥有,也不会害怕失去。在经历过拥有过之后再回到原点,便会格外的痛。
    所谓患得患失,那都是得到过才会担心。
    盛阳将她抱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双臂圈着她的身子:“阿沅,不会的,这辈子我们会好好在一起。你知道当初你中了杜思的毒箭,我的感受是什么吗?”(未完待续)

  ☆、168 元宵

说到那一次生死之间,盛阳的神色有些后怕,也有些凄苦,圈着她的手更紧了:“那时候你是真真切切在我面前涉险,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看着你就要离去,我却无能为力。阿沅,我比你只是想一想,要更加伤心绝望,更加害怕。所以,我怎么忍心让你去承受那样的伤心绝望,让你去害怕?”
    管沅点着头,半晌才平复了情绪,小声地道歉:“对不起,那时候的我,让你担心了。”
    “要道歉要赎罪的人不是你,你也不想这般不是吗,”盛阳环着她的肩,“终究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管沅把脸颊靠在他怀里,“那,你要不要看看我送给你的东西?”
    “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盛阳自然是好奇的。
    也因为管沅的一句问话,他从那时候的回忆里跳出来,摆脱了这些阴霾。
    “我的礼可没有你的那么贵重,也没有你送的那么好看,你不准嫌弃。”管沅说着拿了一个盒子过来。
    这个盒子比方才的要薄很多,盛阳好奇地打开,叹息一声:“阿沅,这个礼,比我送的贵重得多,也好看得多……”
    “你就哄我开心去吧!”管沅娇嗔,接着又解释,“可能我的女红还不够好,要是你穿着不舒服,或是哪里不好,你再给我改改。”
    盛阳看着管沅的眸光带着深深地眷恋:“怎么会不好,这你是你亲手为我做的衣衫,当然是最好的!”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想像如今这样: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精红绣时衣;闲暇时倚在他身边与他研究书法,危急时跟在他近旁帮他出谋划策。
    他明白她一直是清冷的人,人不犯她她不犯人,而且不肯轻易交托真心,因为她害怕受伤。她有着严密的自我戒备和自我保护。
    可只要旁人对她以真心相待,她必定会倾心相报。
    因而如今,他能得她如此关怀,他怎能抑制得住满心欢喜?
    盛阳将她温柔地揽入怀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衣带已经被他挑开。耳边传来阵阵让人酥麻的温热:“等开了春,我带你去骑马……延郡的风景很好,还记得百泉的凉亭?我后来总在想,那日如果带你泛舟荷花深处,会是怎样……”
    将她如同百泉湖色的衣衫铺散开来。她比荷花更加娇艳的白里透红的肌肤,让他呼吸一窒。若再配上轻舟摇曳,他情愿醉生梦死在这昳丽风光之中。
    从前他总不能理解皇上为何那般荒诞无稽,如今他才渐渐明白,只是从前他不曾体会她绝无仅有的美好罢了。
    他知道她是会令他上瘾,令他无可自拔的。
    他的吻夹杂了几乎狂风骤雨的痴迷,让她的气息支离破碎却又沉溺其间,而后的欢愉时疾时徐。令她仿佛全然被他掌箍,不过一个翻身,就变换了乾坤。却无法抗拒他专注认真到极致的索求。
    她从来知道他的疯狂,只是柔顺地迎合着他,却能感到这样的疯狂中,他又少了几分素日的隐忍。
    原来他平日里还是有所顾忌。
    可是盛阳,怎样的你都是你呀,都是我所心疼的你。都是我毫无保留地爱着的你呀!
    半梦半醒之间,她被他圈在怀中。曲线柔美的背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柔吟婉转,寻到藕花深处。他的缠吻落在光润如缎的雪肩,掌心占有着她的温软,恨不能让时光停在此刻。
    停在此刻,让他不去想世事纷争;停在此刻,让他与她成为永恒。
    她的每一分气息都被他死死抓着,仿佛自己再也不是自己,却那样令人迷恋而痴醉。
    她呢喃片刻,再也无法思索其他……
    这个年管沅过得还算惬意,当然要除去白日里亲戚往来的应酬,以及入夜盛阳似乎没完没了的纠缠。
    没有假的时候,他十日里有九日都要早起上朝,在锦衣卫一当值就是一整天,因此也顾忌着没有太过放纵。
    而今过年休假,没了这层约束,他就肆无忌惮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照进观澜堂的时候,盛阳推开正屋的房门走了出来。
    灵修灵均见状就要进去服侍管沅,却被盛阳拦了下来:“让她再睡一会儿,我去前边书房处理事情,等摆膳了再派人叫我回来。”
    灵修灵均急忙应是,又对视一眼:世子爷待世子夫人真好!既体恤着世子夫人多休息,还不忘了要与她一起用膳。
    不过想到这几日的动静,两人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前阵子世子夫人和她们都说了,她们已经满了十五,也留不了两年了,若有看得上眼的,只管来回禀了,世子夫人自会做主。
    但是灵修灵均两个人,此时什么想法也没有,几乎就是两眼一抹黑。
    世子夫人却说不着急,可以慢慢挑,到时候她也找几个合适的出来,让她们自己挑。
    只是看了世子爷和世子夫人这般,她们虽然还没有主意,却也有了笼统的想法:旁的都不重要,只要嫁一个品行端正,对自己好的,也就满足了。当然她们也还想留在管沅身边,最好能嫁到管沅身边的人,那就又多了一条要对世子夫人忠心。
    管沅并不知道自己的丫鬟在这打算这些,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精神倒是养好了,也幸亏没有婆婆要赶着早起立规矩。
    等到灵修和灵均进来服侍自己梳洗完,盛阳也从南书房回来了。
    管沅一边吩咐丫鬟摆膳,一边听盛阳说:“今晚皇城城楼上赏灯,我们是推脱不掉的。虽然太后也会在,但好歹有皇上拦着,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也都布置好了,去请个安走个过场,我就陪你去看花灯。”
    今日元宵节,晚上的赏灯,去年是管沅为安全计推脱掉了,前年就是管洛害她出事那次。因此管沅对元宵节这个大家都心向往之的节日,实在喜欢不起来。
    如今听盛阳这样说,便知道他已经为自己下了极多的心思,便感激地点点头:“嗯,我不担心。”
    有他在身边,就算是遇到危险,她也相信他能保护自己。
    冬日的天总是黑的特别早。
    不过将将黄昏时分,京城里已是一派灯火通明。
    管沅穿着沁蓝色的鸢尾夹绫绣袄,天水色的裙裾带着浅浅的银边,走动间如同碧波轻扬波光粼粼,湖蓝的羽缎斗篷一系,掩去了婀娜窈窕的身形。
    也不知是靖安侯府的水土好,还是怎么回事,管沅只觉得自己今日腰越发纤细,该圆润的地方却更加圆润了。
    搭着盛阳的手下了马车,管沅就被他牵着走上了皇城的城楼。
    盛阳今日传了一身银白的羽缎斗篷,内里是玄色衣袍,看上去很是耀眼,倒是和管沅的打扮十分登对。
    皇城城楼上的众人,都是皇亲国戚,还有后宫里的嫔妃。甫一见这么个清丽小娘子走上城楼,纷纷眼前一亮。
    若说国色天香,又没有漂亮到那种程度,可是这般清丽的容颜,气韵卓绝,令人见之忘俗,也不知怎么回事,仿佛看一眼,就能记得一辈子。
    盛阳领着管沅和要紧的人一一见礼,刚刚退到一旁,就看见远处烟花漫天。
    齐允钧站在角落里,目光先是从两人交握的手,再漂移到管沅发间的南珠天河石鸢尾花银钗。
    那样清雅的颜色和式样,也是只有她衬得起,也只有她能与之相得益彰。
    管沅此时正转头看着盛阳,美眸含笑,又带了几分好奇:“夏皇后精神好像不错,不是说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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