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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您的话孙女明白了,但所谓强干有闻,要先‘有闻’别人才知道强干与否,孙女会小心行事,不该做不该管的不会去碰,尽量默默无闻。”管沅买书斋的本意只为了攒银子方便办事,不想被限制在内宅束手束脚。
默默无闻自有默默无闻的好处,武康伯府的嫡长孙女杜思自幼闻名,可她却并不喜欢杜思所走的路。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她欣赏不来,她惟愿自己和身边的人好好生活下去。
如今哥哥的婚事将近尘埃落定,只等着过几日换庚帖了;至于父亲……
“强干无闻,”管路细细咀嚼这四个字,“懦弱无能到哪里都是受人欺负。我定远侯府的人,怎么能任人宰割。但你要做到无闻,就要心细如发,耐得住性子。这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达到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他看着管沅,宽容的神色给予她的是抉择的权利。
管沅会心一笑:“孙女明白了,心细如发,耐得住性子,孙女不打算回头。”若是这点都做不到,日后遇到更加复杂艰难的情况,她又该怎样应对?
管路拿起书案上的茶盏,神色间颇为欣慰期盼:“你和洌哥儿,虽然自幼父亲不在身边,但如今都没叫我失望。洌哥儿自不必说,只要在羽林左卫好好待下去,自有他的前程。你这丫头倒有几分天赐开化、无师自通的意味。”
“祖父谬赞,”管沅听了这话不但没有半分欣喜自满之意,反倒背心冷汗连连,“孙女愚笨,担不起祖父这般盛赞。”
天赐开化,无师自通?再往前延伸一步,就是窥得天机重来一回了!她还真不清楚自己的经历万一被人知道,会被当妖怪还是邪魔,要沉塘还是要挫骨扬灰。
谁知管路却叹息不已:“你二姑姑,没出阁前是再中规中矩不过的小娘子,如今也正是吃了中规中矩的亏。”
管沅的二姑姑,也就是管路唯一的女儿,如今是兴平伯夫人,却整日周旋于婆婆妯娌、宠妾外室之间,丈夫兴平伯也不争气,只有个象征性的挂名闲职。
管沅想到此若有所悟:想必祖父是因为二姑姑的事,才有所触动决定让自己放手去做,否则只怕也与世人一样,恪守着朱子教条不敢僭越半分。她重活一世,眼光早跳脱出世俗条框,但也需顾忌世人所言所想,因此才要守着“无闻”二字。
“听闻父亲来信,不知父亲可安好?”方才看禺伯表情,父亲的来信应该是有喜无忧的,故而管沅连忙转移话题,将祖父从二姑姑的感伤中拉了出来。
管路从桌案上拿起信笺,微笑着递给管沅。
管沅展开书信,字字句句映在喜色愈来愈浓的美眸中:“爹爹要升任副总兵?”对带兵为官之人而言,没有比升迁更好的事了
“还没有定下来,只是有这个可能,”管路补充,“如果真要升任,势必会先回京述职考功。”
管沅听懂了祖父的言下之意:父亲管进不日将有机会回京。
她记得前世父亲一直待在大同直到战死,这辈子不知是哪里发生了变化,父亲竟然有机会回京。她虽奢望父亲回来之后就不要再去大同,但也明白这只是奢望。
“谢谢祖父,”管沅又看了一遍父亲的亲笔信,这才把信笺还给祖父管路,“朝堂之事孙女一窍不通,所以即便担心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咱们定远侯府荣耀百年,一路走来并不容易,要当心成了人家的靶子,也莫做了别人垫背的。”
管路听了管沅这番话,心神猛地一震:“你是听说了什么?”
“孙女只是有感而发,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想越是上行,就越不能掉以轻心,高处不胜寒。”管沅巧妙地将话圆了过去。
前世父亲明明是胜仗还惨烈牺牲,定是有原因的。只可惜她对朝堂之事爱莫能助,便只有这样旁敲侧击提醒祖父多加小心罢了。
自从那次溺水管洛受惊,就一直神色怏怏,再见到管沅也只是淡淡打招呼,多余的话一概不说。
包括今日管沅的十三岁生辰。
“今日怎么还穿这样素淡。”杨氏爱怜地抚着女儿的发,有些担忧地看着管沅的衣着打扮。
沁蓝的上裳绣着几丛百合,天水色的裙裾下是青花色的绣鞋。管沅笑着摇头:“又不是整年大日子,难不成还要我穿大红大紫的。娘亲,不过就是个小宴,太过正式刻板倒显得小家子气。”
“也好,”杨氏顺着管沅的话一想也就释然了,“我私自做主请了永国公的次女,是想着她就要和你哥哥定亲了,最好能趁现在多走动熟悉。到时候真的下了文定,反倒不方便。”
“我自然理解娘亲的做法,真下了文定,柏姐姐哪里还好意思来走动!”管沅赞成地点头。
母女两正说着,就走到了管洛面前。
管洛先向杨氏行礼:“大伯母。”
“洛丫头身子好些了吗?”杨氏温婉的笑容里是真切的关怀。
管沅瞥了眼母亲,也知道母亲的性格不记隔夜仇。她自然也不喜欢每天咬牙切齿把过往仇怨都细数一遍——记仇记太清楚,那是为难自己,徒增烦恼。
但这不代表她就会轻易饶过管洛,只要管洛本性未改,就还会对她不利,这不得不防。何况管洛差点把整个定远侯府也拖下水,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幸而今日只是自己的生辰小宴,不过请了几个贵女前来,又没有长辈,管洛再怎样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多谢大伯母关怀,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管洛低着头,纤纤玉指绞在帕子里,也不知已纠结了多少回。
杨氏温和劝道:“没事就常出来走走,这样气色也好。你和你三妹妹先聊着,我去那边看看点心准备的怎样。”说完便把说话的空间留给这两姐妹。
“三妹妹,”管洛从丫鬟手里拿过一个盒子打开,“我绣技普通,一方锦帕,三妹妹笑纳。”
管沅看着那方紫色鸢尾锦帕的生辰礼物,含笑点头:“多谢长姐好意。”接过盒子又递给身边的灵均。
“听闻今日武康伯府的杜姐姐也会前来,三妹妹真是面子大。”管洛神色依旧淡淡,却掩不住话里的酸气。
杜思,那是皇后娘娘当亲生女儿相待的。当今皇上和皇后除却早夭的二皇子,只有太子一个孩子。膝下无女的皇后自然很是看重这个出挑的远方侄女,而京城里无人不知,杜思眼界不低,寻常人怎么巴结她都不理会。
管沅这贱蹄子也不知咱么就搭上了杜思,是该说她运气好,还是福气好?
“哪里是我面子大,”管沅摇头轻笑,“你大约不知道吧,杜姐姐的父亲,也就是武康伯世子,新任了大同总兵呢。”
也正是这一职位调整,才给了父亲管进升任大同副总兵的机会。
因此,杜思前来,是看了她的面子,还是为了两家的关系,管沅也不得而知,且看待会儿是个什么状况。
一一一一
推荐《追夫要趁早》:
在好友的婚礼上,元非对萧恒一见钟情。
所以在得知萧恒还是单身的时候,元非决定追夫要趁早。
于是便有了下面的一幕:
元非用饿狼般的眼神盯着好友手中的新娘捧花,接到捧花后一把将捧花塞到了萧恒怀里,在萧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声宣布:
“萧恒,我嫁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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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李代
管沅转过头,盯着若有所思的管洛:“长姐,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等着你又去做什么手脚的。长姐要记得,我们都姓管,假如我父亲出事,整个定远侯府都脱不了干系。长姐如果聪明,就不要在这上面动念头。”
她选择将此事主动向管洛托出,就是怕管洛拎不清,道听途说了什么便又开始筹谋登不得台面的手段,以至于大水冲了龙王庙。
管洛抬头,看了看管沅柔和的美眸中一闪而过的严厉警告,唇角浮起讥讽的笑:“看来我昔日是小瞧了三妹妹。就算我做了什么,三妹妹不是照样好本事起死回生吗?”
“长姐是高看我了,”管沅语气淡淡,“长姐只要掂量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明确自己能承受得住后果,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客人陆续登门。杜思还是那一线紫藤萝压脚的素白罗裙,步履如莲,裙角的紫藤萝仿佛盛开一般随风而动。
管沅心中浮现的是这样一句话:花想衣裳水想容。
“沅妹妹,一点薄礼,岁岁安康。”杜思将一方古砚从丫鬟手中接过,递给管沅。
“人到便是心意,杜姐姐还准备这么厚的礼,叫我如何受得起。”管沅一眼便瞧出这方古砚有些来头,不是街边货色。
不过她心里也明白,杜思事事要强,不做则已,倘若做了,就一定要比旁人好。
所以这份生辰礼物压在所有人上头,也属意料之中。
杜思略打量一眼到场诸人,就和管沅攀谈起来:“这次我父亲调任大同,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听家父说,大同虽是边境,却也繁华,并不是什么极其艰苦之地。还有随从侍卫照顾,令尊不会有事的。”管沅劝解道。
“怕就是怕这些跟去照顾的人不牢靠。”杜思微微叹息。
管沅奇道:“跟去照顾的人,应该都要精心挑选吧?”
“挑选是挑选,可带哪个姨娘去,我们就挑不得了。”杜思语气清冷。
一听涉及内宅争斗,管沅也不再多言。武康伯府的水有多深她不知道,也不好打听。遂把话题岔开,聊起她所知的大同风物,倒是和杜思有了话题。
不多时,柏柔嘉到场,送过贺礼和管沅寒暄了几句,就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并不曾多言。约莫也是知道自己亲事将定,怕说多了尴尬。
杜思则悄悄和管沅打趣起来:“听说,柏姐姐就快成你嫂子了?”
柏柔嘉比管沅年长一岁半,杜思和管洛是同年所生,比管沅年长一岁。
管沅睁大双眸,颇有几分护短的意味:“可别胡乱打趣,我的生辰大家一整天都尴尬,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还没过门就开始护短了,可见你这个小姑和戏文里说的不一样,一点也不刁钻难缠。”杜思轻轻摇头,似是无奈又似是好笑。
席面一开,茶还没换两盏,杨氏就遣了人把管沅叫过去。
“娘亲,什么事?”管沅笑容满面地来到杨氏身边。
杨氏神色平静,面上丝毫看不出情绪,但暗暗拉住管沅的手有些颤抖,出卖了她的心绪。她看着管沅缓缓问:“你花朝节去仁和长公主府,可曾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或是,见过什么人?”
管沅察觉了母亲杨氏的不对劲,却不知事情从何而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了?”
“你一定要和娘亲细细说,”杨氏温和的双眸透出紧张的神色,“真的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管沅摇摇头,把当日情形都细说了一遍,只没有透露花神灯的事,也并未言明杜思与她说了什么。花神灯有问题是她前世发现的,这辈子并没有任何异样,她不好开口;至于杜思的话,牵扯就更广了。
杨氏听完想了想,又长舒一口气:“也是,是我紧张太过,如果是花朝节,哪里会拖到现在。”
“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管沅被母亲越弄越糊涂。
杨氏却露出隐隐含着几分欣慰的笑容:“没事没事,你先去吧,我要走开一会儿。”
管沅把怀疑压在心底,微微点头:“这里不会有什么事的,娘亲去忙就是。”
然而回到席间,管沅却不动声色地吩咐丫鬟灵均:“你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不多时,灵均满脸惊愕地回来,在管沅耳边低声道:“李阁老的太太来了,在前厅和二太夫人说,说……”
“说什么?”管沅只觉得灵均的反应不对劲。
“李太太是来保媒的。”灵均咬着舌头才吐出这几个字。
“那有什么好惊讶,管洛的亲事还没定,有人来保媒也正常。”管沅不以为意。
灵均却摇头:“事情可复杂了去了,李太太要说的,是姑娘的亲事!”
“我的亲事?”这回轮到管沅大骇。她想着,无论怎么说,管洛该在她前面才对。亲事的问题,她至少可以拖到明年再考虑,怎么如今……
“男方是谁?”管沅立刻冷静下来,询问事情的关键。千万不要是靖安侯世子,只要不是他,一切都好办,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说到这个,灵均倒是满脸喜色:“是齐大公子。”
管沅听了这个答案,一阵静默。
怪不得方才母亲要来问她,花朝节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母亲大约是觉得仁和长公主府门第太过显赫,不会无缘无故看上她,因此怀疑齐允钧和她发生了什么,才有今日的提亲保媒,又担心她稀里糊涂和人私相授受闹出坏名声来。
保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