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管沅手中素帕按了按额角的薄汗:“看这天万里无云,只怕还有好些时日下不来雨。今年北方少雨。粮食收成不好,只有南方丰收,都指着运河送粮来吃饭呢!”
“可不是,”灵均不停帮管沅打着折扇,“也不知道粮食什么时候能调来……”
这些日子粮食越发吃紧。大同的军粮自是不可能拿来散发于民,必须供着军队消耗;于是只剩官粮和民粮。
官粮仓储本就有限,派发数量更是有限;民粮如今都靠管沅在撑着,她基于前世预见,提前用自己的私房钱从京中购入了一批粮食,目下用于赈济百姓,还能勉强维系。
“官粮还剩多少?”管沅偏头问卫叔。
卫叔摇摇头:“听世子爷的意思,大同府的官粮已经不多了。三姑娘要做好准备,假如京城调粮还没有音信,恐怕……”
卫叔没有再说下去。管沅却心如明镜。
如果调运的粮食迟迟不来,无论官粮民粮都会消耗殆尽,到时候鞑靼得知消息,发兵围城,大同危矣。
管沅深吸一口气,继续核算今日发放的粮食和库存。语气笃定:“京城调运的粮食,会来的。”
她相信他。会来的。
“最近姑娘出粮赈灾,百姓可是好评如潮呢。”晚间西厢房,灵均一边服侍管沅散发髻一边说,“如今大同的百姓无人不夸姑娘菩萨心肠为人贤德。”
管沅却并没有显得很高兴,只是淡淡拿起梳子:“所谓民心,最易得也最难得。民以食为天,百姓只要吃饱穿暖能自给自足,其实并不在意其他事情。但上位者常常会忽视这最简单的事,作出种种不利于民的举动。”
“为什么这般简单的事都会忽视?”灵均不明白。
“以权障目,不见泰山,”管沅顿了顿又说,“我不过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得益于前世窥探得的先机,“你们不要因为这个就在外面骄纵起来,鱼叔他们也是一样。我本不为争什么名利,低调就好。”
她所想只是百姓安居,父亲平安。
既然她占得先机,没理由坐看百姓经历饥荒之苦,也算尽一些绵薄之力感谢上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至于身为大同副总兵的父亲,只有大同安好,父亲才会安然无恙。大同的安危,是父亲不可推卸的责任和担当。
只是这样的一片称赞并没有维持多久,大同突然散播出不利于管沅的谣言。
“听说那个管三姑娘是在京城被退过亲,待不下去了,才跑来大同躲避闲言碎语的!”
“退亲?”一声惊呼,“是什么原因退亲?”
“不知道,该不会是和人有了什么首尾,才被……”
“你们几个议论什么呢。”鱼叔从角落里闪出来,笑眯眯看着这群闲言碎语的人,整个人的气势则暴露出他并非普通人。
那群人顿时闭了嘴,不动声色地散开。
鱼叔的眸底闪过一丝疑惑。
一个早上已经三起这样的事了,这很不正常。
“是梅姨娘的手笔,不知道杜砚有没有参与。”管沅坐在赈济粮棚的帷幔之中,手中紫毫未停。
“梅姨娘和杜砚嫌疑最大,只是,”鱼叔有些犹豫,“现在没有证据,不能指认罪魁祸首,但也不能放任这些流言传下去,毁坏姑娘名声呀!”
管沅缓缓放下笔:“梅姨娘这次虽没有之前笨,却也不聪明。她被杜砚保护得太好,早忘了做人要如何手腕灵滑。她片面攻击我在京中退亲一事,是个好计策,却没想到后果是什么。既然如此,我们就让她担待一下这个后果。”
鱼叔不解:“姑娘有什么好主意?”
“她片面地抹黑我。我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不过事情的真相一旦传出去,梅姨娘可就是冒着得罪仁和大公主府和焦家的风险。”管沅徐徐道来。
“姑娘的意思是,把事情真相原原本本爆出来,这样一来,仁和大公主府和焦家的名声在大同也完蛋了。可最先挑起事端的不是姑娘而是梅姨娘。挖出事实真相的也不是姑娘而是普通百姓?”鱼叔揣测。
管沅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我倒想让她看看,是我曾经退过亲这件事吸引大众眼球,还是焦家的不要脸程度吸引眼球。而我,只需保持沉默,我需要的。只是普罗大众的一丁点同情。”
梅姨娘以为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遭遇此等羞辱后定会羞愧难当几欲自尽?
梅姨娘想多了,她管沅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死的滋味和绝望,因此比旁人更惜命。况且这场较量的输赢。已经注定了——
梅姨娘绝对赢不过她。
果不其然,鱼叔带着一帮人经过大半日的努力,整个大同城都知道了事情始末,甚至还得到了一些京城回来的人的求证。
“确有此事,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相信泌阳焦家这样的大族,居然——”那年轻公子显然是个从京城游学回来的读书人。很看不惯焦家的做派,“居然把焦家的嫡出小娘子塞给人家做妾!仁和大公主还答应了!”
“那还了得,婆家和一个小妾的本家联合起来对付正妻嫡女。这不硬生生逼正妻让位给妾室吗?要我闺女被人这么欺负,就是养一辈子,我也不让她嫁到那种地方去!”说这话的人形态粗犷,典型的北方直爽汉子。
一老师傅频频摇头:“我活这么大岁数了,从未听闻这样的事,还以为泌阳焦家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族。这事的对错是非。说来也简单,换了我们谁。都不愿把闺女嫁到那等地方去的。所以呀,这件事根本不是管三姑娘的错。”
接下来的声音就开始义愤填膺了:“要不是管三姑娘拿出粮食赈济百姓。我们早就不知怎么饿死,哪投胎去了。这么贤德的小娘子,居然被这般欺负逼的不得不退亲,现在又被人泼脏水,这世道还有没有公理!”
“就是,这谣言肯定是焦家和仁和大公主府搞出来的,故意抹黑人家小娘子,想让她在咱们大同也过不安生!”
一个长辈底气十足:“大同,自然是咱们大同人说的算,甭理会那些泼脏水的人。我看这小娘子心地好,又对咱们大同有恩德,她父亲还是咱们大同的副总兵,兢兢业业守卫大同。又不是只有京城人能嫁,咱们大同多得是好男儿,就让所有百姓给管三姑娘做个媒,你们说这主意怎样?”
众人都说这个主意好,要广而告之,甚至有人连比武招亲都提出来了。
鱼叔站在茶楼隔间,目瞪口呆。
本来只是要给三姑娘翻身正名,再打仁和大公主府和焦家几个耳光,毕竟不打白不打,他们做了这样的亏心事活该一辈子遭骂,焦家那个嫡出的妾还手脚不干净,这些事慢慢抖落出来,有得大同百姓咀嚼好一阵子。
可是,鱼叔万万没有想到,此事居然会演变成——
全民做媒帮三姑娘说亲?(未完待续)
ps:新年快乐!先说一件重要的事,阿七马上要期末考,所以1月1…8号单更,更新时间在晚上8点(>_<)希望大家能谅解,1月9号开始恢复双更一直到月底~
感谢(晷貓來也)的平安符!
感谢以下童鞋的粉红票:(ff410)(do0ob(2张))(七月*明(2张))(冰冷泪)(兰ka)(小鬼灰兔)(爱情顾客)(cdei)(合合1)(风的男人)(浮灵)(zhazhadear)(老叶9966)(天天!)(蒹葭521(2张))(小金虫虫牛)(溪沙8301)(康家乐嫂(2张))(lxs…1015)(ff410)(sealpha)(吴俞11)(立冬有夏(2张))(暖风觉)(满堤柳)(黄金体验(2张))((岳霖)(2张))(钁月)(鸦片猪(2张))(zhangpan11)(传说中的如花)(lxs…1015)(龙的心1314(2张))(书屋~~(2张))(小酱)(书虫囡囡)
推荐《梦萝香》
作者:凉风月
书号:3069709
上一世,他一步之差,却将他人嫁衣拱手相送,让她含恨而终。这一世,他以香为媒,以梦为聘,候她一世重生。
☆、094 拒绝
盛阳握着大同传来的暗报,啼笑皆非。
“这……三姑娘这……”宁护卫暗暗擦汗,说不出话来。
他从前就觉得管沅厉害,却没想到能厉害到这等地步。
被梅姨娘谣言攻击后反败为胜也就罢了,居然还惹出这一桩——
也不能算祸事,至少对管沅来说是好事。
可对他们家世子,那就是大祸事了。
“世子爷,现在,怎么办呢?”宁护卫语气纠结。
盛阳的思路和宁护卫根本不在一条线上,他拧眉自言自语:“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故意的?无意的?
宁护卫心惊:“世子爷的意思是,三姑娘想嫁到大同去?”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盛阳瞪了一眼这个情商不够用的下属,刀锋般的眸光把宁护卫割的一哆嗦,“你觉得她可能舍近求远吗?”
自尊心决不允许盛阳听到这样的猜测,更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他不相信大同能有比他更好的人,况且他对阿沅的心意,阿沅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舍弃他嫁去大同。
他只是怀疑,阿沅是不是担心他不会娶她,因此故意来了这一出试探他的反应?
如果是这样,他必须告诉她明确的答案。
宁护卫苦着张脸,暗道自家世子爷是想岔了:舍近求远,现如今三姑娘在大同,怎么着也是世子爷远一些,而那些大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近很多。
要说就近原则,那也是三姑娘把世子爷舍了。嫁去大同。
“那,世子爷,现在怎么办,定远侯世子就在大同,万一他看上什么人。把三姑娘的亲事定下了?”宁护卫可是担心得很,他们家世子爷好不容易才等到仁和大公主府和定远侯府退亲,好不容易才决定争取三姑娘,可别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拦了路呀!
盛阳锐利的双眸盯着暗报的字眼,似乎要把那些恼人如“做媒”“招亲”的字眼剜出来一般:“研墨。”
他有他的骄傲,也要顾及她的感受。不可能真的写信问她此事。
但他必须表明他的态度,他的立场,他的坚持,以及他的行动。
大同管副总兵府中,休沐的管进拿着一沓纸放到女儿面前。
“这几天。我见得最多的就是媒人,说实话,我觉得里面有几个还不错。”管进十分满意地抽出几张纸。
“爹,”管沅脸色如寒冰,显然想阻止父亲,“那些人胡闹,您也跟着?”
只是管进并未听劝,把几张纸摆在管沅面前:“你好歹先听我说完。再下结论。请的都是正经官媒,婚姻乃终身大事,谁敢胡闹?大同知府的嫡次子。不是长子,你嫁过去倒轻松些。今年十六,已经考取秀才。他们家也是世代耕读,相夫教子,你的才学足矣。”
管沅偏过头去,显然很不乐意:“爹。我的亲事您不用操心,您好不容易休沐。好生休息就是,别操这些心。”
“还没说完呢。”管进浑然不觉管沅的反感,只以为是闺阁羞涩,“这个是将门,世袭指挥使佥事,今年十七,说是骑射不错,我到时还要再试试——”
“爹!”管沅实在忍不住,怒嗔着打断管进,“不用再念了!”
管进这才抬头,发现女儿的神色很奇怪。
脸不红心不跳却很生气——也就是,没有半分羞涩,满满的全是不耐。
这些天来,他一直不曾谈起京中的事情。虽然知道仁和大公主府的种种波澜,但起先他还以为是杨氏不忍女儿受委屈,做的主退了亲。可如今看来,只怕沅丫头也是有主见的,指不准退亲也有她的主意。
这般一来,再结合女儿今日的反应,管进似乎明白了什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总不能为了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家,耽误自己一辈子不是?大同虽然偏远,但也不必京城差,我在这任职,多少能照应你一二。”
“爹爹,”管沅深吸一口气,“我今年不想考虑亲事,请爹爹成全。”
父亲的危机还没解决,她哪有心思想什么亲事。
况且,她知道盛阳如今还不能娶她,他没有合适的契机让他父亲来提亲,她不会为难他,她愿意一直等下去。
因此,亲事,只能无限期延后。
管进却不赞成:“今年不考虑,明年你就及笄了,哪还有时间考虑?拖得越久,适龄的人也越少,你不比你哥哥,他还能等明年,你等不得了!”他语重心长地劝女儿。
“及笄也不算很晚,”管沅轻描淡写地反驳,“而且,女儿不愿意嫁到大同。爹爹如今在大同任职,可以后呢?定远侯府的根基在京城,说不定过两年爹爹就回京了。遑论,”她顿了顿,“对这些人我实在不满意。”
为今之计,只能把自己的标准故意抬高,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