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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的后宫日常-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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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那么,选男妃你也没意见了吧?”

☆、第91章 陛下坐朝日常二九

皇叔的话题跳跃得我应接不暇。
    “等等,你们一定要给我选男妃吗?我反对!”警醒过来后,我严词抗议。
    抗议声音有点大,殿侧的苏琯转头看来,显然对我们的话题也深感震惊。“男妃”一词,着实太过挑战人们的底线。
    “不选男妃,你难道不成亲?”皇叔并不在意引起旁人侧目,立场同太上皇还是一样,“国不可无嗣,君不可无妃!你也不小了。”
    “选妃难道不能由我自己做主?”我从椅子上站起,依旧抗议。
    “你可以在名录里挑选。”皇叔的退步仅限于此。
    “名录都是我父皇挑的,那是她的标准,留给她好了,我才不要!”我怒而掀桌。
    “胡说八道!你父皇是为你挑选的,无论出身还是相貌,都是几轮审查筛选,你可以见见面再说!”皇叔按住桌子,不容我撒野。
    “不见不见,好看的见多了!”我狠狠摇头。
    皇叔静了下来,似乎从我话里悟出些什么:“你有自己的人选?还是,你有自己的选妃标准?”
    我握住桌上一只杯子,紧紧攥在手心,偏过头哼一声:“男人光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纵然生得好皮囊,腹中原来草莽,又有什么趣味?”
    “你的意思是……”皇叔凑近问,“不仅要长得好看,还得有学问有内涵?那……年龄上……”
    我又哼一声:“太年轻的又不稳重,过于轻浮哪里能居后宫!”
    “陛下先前不是透露喜欢年少的郎君……”
    “喜欢、欣赏,又不是一定要抢到后宫!朝中青年才俊那么些,我看着养眼,这是一回事,纳妃自然是另外一回事!皇叔难道不喜欢年少的小姑娘?你府中年幼清秀的侍女不就比老嬷嬷多,那你会娶年幼的姑娘吗?”我扭回头,据理反问。
    皇叔被我反问得无言以对,瞪我一眼:“这是一回事么?胡言乱语!”
    “那皇叔怎么不成亲呢?”我决定抓住机会,反催婚一回。
    他垂眼,端起茶盏:“长辈的事情,休要打听。”
    “要不,朕替皇叔主个婚,叫朝中大臣家里待字闺中的千金们候选?”我不屈不挠。
    闻言,他微微呛了一下,搁下茶盏,收手起身:“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你胡闹了。”几步走出去,不想再同我绕舌废话。
    “皇叔要走了吗?”我亦起身,追了两步以示相送。
    皇叔即将跨出殿门时,半回身,嗓音压低:“姜冕身份,并不合适。”
    殿前光影一晃,人已去。
    我站在门后,手揣进袖兜里,捏着一缕丝绢边角,看曲廊上皇叔离去的背影。
    “陛下。”殿侧苏琯走来,到我身后,“烤鸡腿还吃么,要凉了。”
    我转身:“当然要!”
    走去书案前,翻出藏里面的鸡腿,坐到凳子上,一嘴咬到鸡腿上,狠狠扯下一口肉,油滴顺着嘴角滑下。苏琯挽了手巾来接油滴,又擦手又擦嘴,生怕我弄脏了奏折,弄污了衣裳,留下了偷吃的证据。
    殿外有小内监来奏:“陛下,礼部尚书童大人来了。”
    “宣。”我继续啃鸡腿。
    苏琯手持白巾,不敢离开,站在御案侧,见有人来觐见我也我行我素,便只好依了我。
    礼部尚书童休入殿,行礼毕,抬头道:“陛下……”被我啃鸡腿的模样惊住。再往旁盯向苏琯,目色不善。
    “太上皇不许朕吃肉,童大人也对朕吃肉有意见?”我含着鸡腿不悦道。
    “臣不敢。”童休赶紧收了目光,“臣只是觉得状元公身为天子侍讲,于君臣礼仪上,也当讲究。陛下生辰大典在即,天下名门已入京,陛下当为天下表率,不可叫人以为我朝礼仪不修。”
    我懒得跟他纠结礼仪不礼仪,夺了苏琯手里白巾,苏琯面无表情地退后几步,站到为臣子的位置距离。
    “童大人说天下名门已入京?”
    “臣正是来启禀陛下此事。”童休敛眉肃容,“四大世家奉召入京为陛下庆生。西京姜氏来的是当家嫡长子,太傅之兄,姜轩;北府谢氏来的是谢庭玉,鸾贵妃之弟,陛下的舅父;东都楚氏来的是楚越,于楚氏子侄辈中掌管家族庶务数年;南郡萧氏来的是萧传义,当家嫡子,与户部尚书萧传玉同一个嫡母。”
    听来客与人物关系一一汇报完毕后,我将啃完的鸡骨头一扔,边擦手边确认:“姜轩、谢庭玉、楚越、萧传义,这么说是四大世家的年轻一辈了,不过好在他们都能当家做主。童大人将他们都安顿好了?”
    “各居驿馆,都安顿妥当。”
    “他们互相之间见过面了吗?”
    “四家各据一方,关系较为疏松,到京师后,目前尚未见面。但此次入京为陛下庆生,联系先前陛下在朝中散布的针对世家的国策,他们未必不会私下打探,互通消息。”
    我点点头,随他们去,世家知道忌惮一下朝廷也是好事,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来。我想起一个人来,问童休:“封在东都的怀王,入京了么?”
    “已入京,单独安置于亲王驿馆。”
    我奇道:“怀王在京中没有建府?”
    童休抬头看我一眼,对我的天真表示了一下诧异:“怀王幼年便被送出京,封在东都,在京中自然没有府邸。”
    “这些年他都没有被召回京过?”
    “未曾。”
    真是个可怜的弟弟,我在心中同情了一下,然而也只是出于一种伪手足之情的有限同情。虽然同这个兄弟没有直接血缘关系,但其母居于我父皇的后宫那么些年,总觉得我爹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才容忍后宫三妃共存的局面。
    前些时,皇叔跟我提过这个怀王叔棠,才知他未必是个安分的亲王。东都楚氏明里监看怀王,暗里却勾搭成奸。还有一个裴柬,可能暗中支持这帮狼狈为奸的家伙。皇叔说传召怀王入京,以试其心。可眼下怀王承召入京,表现出坦然无畏。
    是真心无辜不怕试探,还是万事筹备底牌太足?
    然而怀王有无反心这件事,并不能明面上同朝臣商议,既然东都在宫中安插有眼线,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得好。
    “怀王驿馆可要招待周全,不要亏待了朕的弟弟。”我假心假意嘱咐礼部尚书。
    “臣遵旨。”童休当然不会理会我是真心还是假意。
    皇子三人,一个谋反被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一个被遣往离京千里外的东都,无诏不得入京,剩下最后一个登了基。这般举措,防范之心昭然若揭,谁会看不出来太上皇对怀王的猜忌提防呢?所以招待怀王到底要不要周全,以及怎样周全,根本不用嘱咐,礼部官员才不会顾忌一个不受宠反受猜忌的亲王待遇。
    我身居帝位,却也无师自通这般帝王心术,对兄弟也好,也臣子也好,真真假假,连我自己都看不清自己内心所想了。难怪姜冕会将我质问,有无真心。我的真心哪里去了呢?
    “陛下?”苏琯在旁唤醒走神的我。
    我收了收神思,看向御案下还候着的童休:“朕的舅父跟朕的母妃,有几分像?”
    童休虽然不明白我的话题为什么如此跳跃,但还是极为配合:“谢家芝兰玉树,模样相仿佛,未有八分也有七分。”
    我心中替皇叔深深地叹一口气。母妃生死不明,父皇并不放弃,如今母妃他弟弟入京,被父皇看到的话,岂不更勾起对母妃的怀念?万一父皇再禽兽一点,抢了谢家那位舅父入后宫,以解对母妃的相思之情……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太上皇没有召朕的舅父入宫吧?”我紧张问。
    “尚未。”童尚书对我此问不解。
    “谢家的人,毕竟不同旁的世家。”我找了个借口,“童大人多派些人伺候朕的舅父,若太上皇召其入宫,千万要有人跟着,免得深宫里,朕的舅父迷了路。”
    “臣记着。”
    “这段时日就辛苦童大人了。”
    童休带着我的诸多叮嘱出了殿,我还没松一口气,内监来报,户部尚书萧传玉求见。
    “宣。”
    萧传玉重返户部,走马上任不久,账务便理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户部很穷。
    户部穷说明我也穷。
    见萧传玉一脸严肃地进殿,眉头紧蹙,面相一看就不是有什么好事汇报。
    “萧爱卿,户部又破产了?”我紧张问,比我爹抢我舅还要紧张。
    “陛下,臣近日发现京中商户囤货严重,大肆哄抬物价。”潦草地行了一礼后,萧传玉沉重道,“陛下可知,于百姓而言,什么最为重要?”
    “谷米粮食?”
    “此外呢?”
    “美人?”
    萧传玉瞪视我。
    我挠挠头:“朕跟你开个玩笑,你表情太严肃了,朕有些紧张。谷米之外,难道是盐?”
    “正是盐!”萧传玉完全不理会我活跃气氛的用心,“京中有粮仓,商户囤聚谷米并无意义,而盐则不同。京中盐价逐日高涨,朝廷却无储备应对,百姓食盐短缺,民间议论横生!”
    我自案后站起:“盐源在何处?”
    “东都。”
    “为什么会涨价?”
    “东都盐运减少,京中供不应求。”
    “只有东都有盐么?”
    “东都楚氏数代经营,以海煮盐,与内陆井盐不可同日而语。东都限盐,京师平价失衡!”

☆、第92章 陛下坐朝日常三零

东都限制盐运,上京吃紧,盐价上涨,物价失衡。
    东都楚氏掌管家族庶务的楚越现如今正在京师,怎么敢限制盐运,搅乱天下物价?就算楚氏与叛军有了勾结,敢于藐视朝廷,难道就置楚越于不顾?
    “萧爱卿去调查一下东都楚氏的盐业究竟怎么回事,再到京中市井听听盐运贩子都有什么说道,不过当务之急是缓解眼下物价混乱,你有什么办法?”我向萧传玉问计。
    物价非一人能控,非政令能改。这样棘手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
    萧传玉点头后,沉吟:“眼下也只能从内陆州郡加急调运井盐,填补海盐短缺之需,不过这非长久之计,陛下还是得同楚氏谋盐。”
    “我知道了。”
    送走萧传玉,门外排队的内监上殿禀道:“陛下,太上皇在御花园候着陛下。”
    我心中顿时警惕:“她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皇叔也被叫去了御花园,太上皇说让陛下过去见一个人。”
    我更加不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不知。”
    于是我以最快的速度翻箱倒柜换了一身陈旧衣物,不加修饰就去了御花园,以视死如归的相亲心态。
    能让我爹走出凤仪宫,会是什么人?还特意设在御花园,且叫我去,真是虎狼之心,居心叵测!这样一个爹,我真想给她纳个妃!
    内监在前引路,不时回头看我跟上没,并对我的穿着打扮欲言又止。我一路折个花攀个枝,能拖延则拖延,迟到是破坏相亲氛围的第一条。
    内监好脾气又无奈地低头在前慢行,我拖拖沓沓地在后面跟,穿过九曲十八回的鹅卵石小径,望见前方花间八角亭内人影幢幢。尊崇端雅独坐一方的自然是我爹太上皇,在日影花间的亭内,王气敛尽,只剩美貌,人比花娇。难怪她总宅在自己宫里不出来,怕养出来的娇气外露。
    伴驾一旁的皇叔无法直视太上皇的美貌,尽量低着头,或转而赏花。也是难为他了。
    而另一个与太上皇相对而坐的男人,气派不俗,侧容便风姿皎皎,喝茶的一举一动颇为牵扯人心,唯一不足的是——
    年纪大了点。
    不过似乎更符合我父皇的审美,因此太上皇她老人家正目不转睛盯着人家,被她盯着的人却并没有表示受宠之幸,反而略有不耐。
    我三步并两步,两步跨一步,上了亭子。
    亭中三人听到动静,都朝我看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我嘴里说着话,眼睛瞟着那个转过脸来的美貌陌生男人。
    陌生老男人也盯着我看,上下左右地打量,目光带钩,审视挑剔,在看到我一身乱七八糟的搭配后,仿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表情凝滞,从桌旁起身。
    太上皇沉声对我道:“还不快见过舅父!”
    什么?!这回换我受到沉重一击。
    而我的舅父在听到“舅父”这个词时,眉头一皱,颇不乐意。
    “舅、舅父?”我惊道,重新恭敬地打量对方,“母妃的兄弟,谢家二公子?”
    舅父他老人家眉头紧了又紧,好像对我言行举止都看不顺眼,然而还是简单行了礼:“臣谢庭玉拜见陛下。”
    我赶紧惶恐地将他扶起:“舅父不必客气。”
    他华贵的衣袖瞬间从我手中抽离走,退出我的干涉范围,嫌弃之意溢于言表。然而他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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