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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同想像中,无所差池也!
小妮子已迫不及待的伸长脖子,歪着粉头眨一次眼睛,在他耳边,蚁语道:“哥!
怎样,妹子说的不假吧!”
他猪八戒吃人参果,由那里能分辨出真假来呢?只感觉其中已水满“金山寺”,如密似油,间不容指,湿溜溜的
“再向下摸摸向里索索怎样”
如响斯应,果然,原来如此这般——清倌人!
他当然,不想恶意的去破坏了它的包装,它的象征,它的完美
“奴家对天发誓,是第一次让那手指头接触到那里!”
何沧澜只有点头的份儿,若不然,早让人一指截破了,那有留到现在让他过手的机会!
“哥!我心里好乱”
她所谓的“乱”乃是“痒”的代名词,难得今夜碰上了个自己中意心荡的英雄人物!
她是深具慧眼识英雄,遇豪杰,能结识这种人物,在这条秦淮河的污水中,那是绝无仅有的!
一只小麻雀在想,有朝一日成凤凰,便是露水姻缘,她也认了!
她的心意,何沧澜立即感应到了,正处于无可奈何中——席外已有一些脚步声传来,而且不止一人!
何沧澜的手指头被迫着,被新情势所迫着,离开了“水帘洞”,指头上带来了一股特有的浓香,湿淋淋的,此乃“水帘洞”中的花香圣水也!
宴上的场面,一下子文静的多了,虽然人人怀中佳人在抱,那只是外场面,侍女们全坐在贵客怀中敬酒,乃理所当然的事,无人大惊小怪不上路!
何沧澜抬头望去!
来人头盘高髻,正中插了只翠金展翼的凤凰,凤口中吊得明珠细串,下梢乃是棵丢丢荡荡的红宝石坠儿!
发插翠花,星光闪闪,玉梳斜出,益增高贵妩媚,令人首肯此姝不类凡俗!
肩披羽制胸巾流苏摇摇,宽袖上衣,粉缎绣花,长裾曳地,由两名小婢左右掺扶着,跚跚行来,韵味十足,恰如仙姬!
精目放光,碧如深潭流动,慑人吊魂蚀魄,隆鼻如悬玉,樱唇已点朱,未语薄笑似牡丹盛放,婀娜多姿,红带束腰,折转如柳,堪称楚腰!
令何沧澜讶然,不知所措!
因为此姝的妙目乃关注在他身上也,但都是初会,未曾过目也,这尴尬!
范有容以主人的身份立刻替他解决了,淫笑着道:“青凤姑娘!金陵酒楼首屈一指的红牌,真难得你的大驾玉趾光临这座小席面!”
话中虽然是捧了青凤一阵场子,但后面的言语都有些酸溜溜,抱怨她了!
青凤一听这大少爷醋起了,嫌她没有早点过来侍候他,不由得回他一个大媚眼,吊足了他胃口,浅笑道:“小妹子拿范大哥不是外客,让大哥们酒已半醺时,再聆听青凤的母鸡叫窝,最是有韵味,怎的大哥哥抱怨起来了呢!”
“不是抱怨,而是心有所系,妹子倩影玉喉,念念不忘,如盼甘露!”
“小妹心钦范大哥情心独宠,来给妹子介绍这位新贵宾吧!”
何沧澜一听,立将怀中的小妮子触了下,让他能站起身来!
他知道这是位红歌姬,初次相会,以自己的年龄,自不宜大洋洋的坐在这里会见,起码的礼貌也应抬起屁股,表示对她的尊重,人家要“爷”不离口的叫着哩!
怀中的小妮子,心不甘情不愿的离了他的怀抱,不过,那素手揽着虎腰,不愿放弃!
范有容一听,青凤姑娘已郑重要求他介绍何沧澜,也可嗅到何沧澜在青凤心目的地位,这是甚为少有的场面!
一般大老爷们的宴会,主人是不作兴向歌姬介绍贵宾贵客的身份的,有的只是青凤向客人垂首屈膝,道个“万福”的通礼便搪塞过去!
如今不然,她想刻意结交何沧澜了,想作怪!
河下来的小妮子,当然知道其中的关节,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也!”
不过,她已先吃到那几棵手指头了,不怕这只誉满金陵的青凤想作怪,在她口中抢食吃,她虽然生不逢时,没有她那般万金难置备的全付行头,但她自认为她清丽宜人,也宜室宜家,宜床宜侣,有那个本钱,只是缺少这般的金屋以藏娇而已!
范有容耸肩缩颈,弓背如虾,吐吐舌头,挤眉弄眼的呵呵笑道:“应该为青凤姑娘引见一番!”
转首征求何沧澜的意愿,他请何沧澜的心意逐渐张显出来了,他认为何沧澜是条人龙,不必言宣,青凤也有同感,想刻意巴结。
将来,是个奥援,有朝一日何沧澜在江湖上成了一条巨龙大豪,但只有这一宴的情面在,江湖邪恶,便深得考虑周详是否应该向她下爪子!得罪得起——何沧澜去,青凤可以向他枕边诉苦告御状也!
何沧澜已轻点虎首,没有扫了范有容的头皮面子!
如是——
范有容清清喉咙,挺直腰杆郑重言道:“这位是小兄的患难生死之交,‘沅陵派’的掌门人——何沧澜大兄长,前几天曾一剑逼走了‘雪山派’的掌门人——叶时兴,饶他老狗命,要他十年不得进入中原,嘿嘿!回家闭门思过去,嘿嘿”
紧接着他将头一转遥指青凤介绍道:“这位是金陵首席红牌仙姬,色艺压京都,歌喉传巷闾,芳名动公卿,你们英雄美人,一时一时什么亮、瑜,应该多亲近,多关爱,多唔,多幽会多鸳鸯、鸳鸯”
这话令人喷饭,草包加马粪,双料的!
已躁得青凤脸上升绯,颜似桃花,飞了何沧澜个媚眼儿,嗔娇兼具,形状自是令人有耐思耐寻处也,清音急溜口道:“小妹那有范大哥口中那么响亮,青凤有幸能与今夜宴上会识‘掌门人’虎驾光临,举座增光,小妹有荣焉,诸多指教!”
接着正式拜下礼去,两名小婢替她整衣
“幸会!幸会!姑娘无需多礼,多劳了,赏银”
“一百两!由我这里代付了!”
范有客急急接口,他怎能让何沧澜掏腰包呢,那便不上路了!
青凤姑娘再行谢赏,场面算是交待应酬过去,接下来的便是献艺!
陡有细乐丝竹之声响起,乐班子是不进场的,只有音流入耳!
“小妹献唱一曲,为掌门人及在座大兄们洗耳,献丑了!”
“这是一首‘归隐词’,共分四部曲:渔、樵、耕、牧,诵来大家共偿:
江天晚霞,舟横野渡,网晒汀沙,
一家老小无牵挂,姿意喧哗,嘻笑怒骂!
新糯酒——香橙藕瓜;
锦鳞鱼——紫蟹红虾;
杯倒盘空——拳豁罢,
争些醉眼迷漓唠叨话,
和月宿芦花。
腰间斧柯,观棋曾朽,修月曾磨,
不将连理枝头削,无缺钢多,锋快俐落;
且饶过——猿枝鹤窝,
惯立尽——石涧泥坡,
听流泉——瑞石匆匆过,
还参破,名缰利锁痴情错,
云外放怀歌。
耕田舒地,一川黍未,四野桑榆,
庄家汉也有欢娱,豆麦满仓,瓜果满储,
赛社时——驱羊宰猪,
农闲日——斗狗博驴;
归家去——蓬窗睡足,
盼太平年,间中多落下场及时两,
老妻花似玉。
放牛牧马,天连野草,水接平湖,
终朝驰马江山秀,乐以忘忧,豪气千秋,
青箬笠——西风渡口,
绿蓑衣——暮雨沧州,
落日时——晚霞景不留;
黄昏后一曲牧歌,长笛不离手,
吹破楚天幽。”
歌声徐徐而终,青凤姑娘唱得不能令人荡气回肠,却似饮下一杯冰水,令人清凉、清醒了些许!
若是歌以咏志,也许她心里存有急流勇退,就此退出歌坛,从良离去之意!
纵是一首高雅的纯情之词,出之艳姬之口,有那份余绪迟暮之感!
何沧澜遂即鼓掌,以示谢意,并道:“青凤姑娘的音色之美,的确能令人绕梁三日,萦迥不已,这首‘渔、樵、耕、牧’正道尽了快乐的人生,并非是灯红绿酒中才能获得,快乐的人生,何处无之呢,足舒雅意,拟足珍贵!”
经此一说,席上的这七名歪哥才心会意转,起哄捧场,喧哗号叫着,无非是逢场作戏,那有个真心诚意!
范有容嗥叫嚷着道:“好妹妹,到哥哥这里来,由大哥敬你一杯,润润嗓子,不必转台子了!”
“谢谢!”
“哥哥今夜包了你,这是给何掌门的接风宴,将来掌门大人剑会天下英雄,借重姑娘搭配之处正多呢,机会难得也!”
青凤姑娘是有心得寸进尺,利用范有容搭桥的,也就陪这花花公子一杯!
场子冷落下来,何沧澜身畔的小妮子,见有机可乘,向他咬耳朵道:“哥哥,让妹子来唱一曲给哥哥听好吗,本来妹子在河下便是要单独清唱几首曲子给哥哥开怀的!”
何沧澜意动,望着她浅笑一声,弯弯嘴角道:“各位兄长,现在由兄弟带来的宜君姑娘唱一曲为兄弟谢宴!”
“好好”
大家同声附和,假如这宜君姑娘不是由何沧澜带来的,这些王孙公子,是不屑向她望一眼的,他们的眼睛是生在头顶上!
宜君姑娘缓缓站起来整理了番那一身朴实无华的衣裾——在这高贵的酒楼中便是寒酸像了!
步步跷娇的走向席次的前端,她身材苗条略显消瘦,正是清倌人的表征,自是没人挑剔她,透着那份清新,元宝人儿,且听她唱来:
“袅袅婷婷,姿姿媚媚,体态轻盈,心性儿温柔碎,妙舞偏宜红袖迥,清歌莺声谷外唳!
一头相见,两意相投,百步相随,百年相陪!
子前同会,午刻别离归,好时光却把人来摧!
和泪和慈,共饮一杯又一杯!醉、醉、醉!
后约何期,举目长亭,执手依依悲!
曾把臂楼腰,口对口儿索滋味!
帐里幽欢,美爱成佳配!
效连理,鹣鹣比翼,腿叠腿,扭股儿翻红被!
云窗共寝闻子现,啼得声声令人泪!
这时刻拆了鸳鸯对——
似繁华晓梦几惊回”
歌声啼泪,她真哭了,双目中滴下了珍珠泪,宣情达意悲不自禁,真的令人荡气迥肠,最好是永世将她捧在手心里供养,欢梦
音调悲切响亮,音色清越!
歌声已响彻了整个的这座二楼全宇,有几个饮宴中的场面尚未散席,被歌声吸引着,偷偷离席站在屏风背后,向里窥视,想一睹歌者的芳容,心中一齐叫好!
如是,何沧澜运集玄功,听到有数十个脚步在向这里集中,其中更不外有步声轻微者的高人在场,如落叶似飘絮!
蹦掌、喧哗、叫好,一阵热烈的感受,将她羞羞怯怯的招了回来!
宜君姑娘已迫不及待的扑入何沧澜的怀抱中,泪湿眼角,欢嗔着撒娇,她需要强者的抚爱与保护!
何沧澜的怀里,便是她的安全港!
他楼腰、她坐腿
他举杯,她就口
大哥哥的慰劳,令她心飞意舒,两人只有行动,没有言语,肉麻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她能领会到这陌生而又似五百年前宿世便已认识的大哥哥的心曲。
她肯定了自己是有才华的,不是一枝暖室中瓶花,只供人饱尝她的肉体,她更有美好的心灵与知音的人共渡人生,追寻幸福快乐!
歌声能摧发人之肝肠,席上的七个花少爷,目中也暗自流露出那份馋意,可惜,这小妮子已属何沧澜了!
真遗撼,怎不早早发现她呢!
现在已名花有主,经此夜的一鸣惊人,明天她便能红遍了这秦淮河下的风化区,俗人便是这般群众化,盲目以从!
她是江湖新秀,一派大掌门人梳拢过的姐儿,那身价已千万倍的在节节升高,一名有成就的江湖豪客,其潜势力之大,不亚于朝中的大将军,若真要比一下,那大将准会先输掉他那棵毛头去
何沧澜怀拥可人的甜心人儿,是自己检验过了的清倌人,心里透着一份神秘的关爱,不由得豪气万丈,也想表现自己一番!
证明自己不但只是能比剑对决,万人队里取上将之首级,如探囊取物般的轻易!
同时,自己也会文章华国吟咏对哦,绝不后于士子俊才!
他在坐席上向小妮子耳语一阵,手揽小蛮腰儿,双双对对的站了起来,向他们点首致意道:“承蒙众兄长们盛情,兄弟已酒醉饭饱,耳福不浅更能聆到青凤姑娘的一曲高歌,阳春白雪,舒心快意,人生难得几回再!足令不才,快慰仅志不忘,现在趁着酒醉遮颜,厚着脸皮吟首歪词,期以答谢关爱并以此鸣志,幸能终曲,不胜慌恐!”
好家伙,说他胖,他肿起来了,心中暗自震动佩服,口中却异口同声的促驾,掌声重动,歌尚未唱哩,便已激起阵阵高潮迭起!
而屏风后的闲人,及其他席间坐客,也相显鄂然!
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调调儿,堂堂的一派大掌门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