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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婆”一看,那幅山水,浓淡一凭纤指,疏密随之胸臆,比之自己并不稍让!
心里叹道:“这小青青,兰心蕙质,学武怕不出类拔萃?吾传得人矣但愿红颜别薄命,我和师父都被命运误了一生”
顿时感慨万千,怔然不发一言!
尹青青看看“弱水婆”,觉得她若染了黑发,便是三十余的年纪,望着白发令人心下恻然!便脱口道:“婆婆!你怎会容颜不老,青儿看来,便是三十丽人,比我娘还年轻呢!”
“弱水婆”闻言陡的清醒过来,心头一动“呵呵”笑着将手里的布纽扣一扬道:“这是你要的!”
尹青青羞红了脸接过来,伸手拿起夜行衣,替他一丝一线地缀上,耳中听到:“青青,老身已七十有五了!与那臭老头子,同年同庚!”
“啊!真令人难以想像!”
“那也没什么,你若想,永远保持你现在这等年青俏模样,在睡时教你些法儿,将来便会长春不老!”
女人最怕的是红颜老去,尹青青也不例外,立即仰求“弱水婆”教她!
“弱水婆”满口答应着,一面收拾木箱、架子,一面心里嘀咕:“那小抖乱好福气!这不是顺水推舟,将内功心法也传了过去!呵呵!只是她一时之间,她不知道罢了”
“弱水婆”在榻旁铺褥展被,尹青青悄立窗前,向北凝望!繁星灿烂,缀满一天的玻璃灯,隔着山谷,有一星灯火微颤!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章太孙的事,微觉惊心!低声叫了声:“青青!你怎么了”
在安寐之前,“弱水婆”传下了她那师门修练内功运息行气的心法
她初步学会了!欣吾若狂,此时灯熄了!
晚风习习,繁星如锦,却无月华,正是打架的好时光!
何沧澜倚门而待,遥望“弱水湖”畔小屋,灯犹未熄,想道:“怎的这时尚未就寐!她们在做些什么呢?”
“青山公”呆头呆脑的站在他对面,道:“小子!怎么了!”
何沧澜剑眉一扬,拉回思绪,道:“没什么?请!”
骈指作剑,疾点“青山公”双目,左掌缓缓前推,“劈空掌”先五成后七成,连打两个不同方位!
“青山公”马步不动,左掌画圈,将剑指对出门外,右掌如弹琵琶,五指轻抹慢捻将推来的“劈空掌”风击散!
猛然断喝一声,凌空飞起,有如鹰鸢盘空,爪喙连啄,招使“盘古开天”,掌风轰轰然,连击向何沧澜的天灵盖!
何沧澜明知“青山公”必有花样,但为了看他的“排山掌”奥妙何在,遂以身试法,不趋不避,打出“一佛升天”,掌力骤涌,硬要对掌!
果然,来势凶猛的“盘古开天”竟是虚招,“青山公”身形陡降,有如殒石坠地,上打门面,“铁树开花”,踢“涌泉穴”,“老树盘根”。
何沧澜见招折招,右臂斜封,化开“铁树开花”,同时出脚对踢,疾若旋风!
“青山公”比他更快,“铁树开花”,招老无功,本在意中,就势弯肘,肘头撞向何沧澜胸口,同时身形斜窜,避开他的对踢,一面笑骂,道:“小子,排山掌还没出笼,你就输了!”
何沧澜叫声:“未必!”
左掌备敌已久,一招“阎王出令”打向“青山公”丹田!
那知“青山公”早空着右手等着,猛抓脉门,同时腾空跃起,双脚连环,如打鼙鼓,踢向何沧澜的胸腹!
何沧澜全身拳脚交临,连连后退,右臂收招不及,胸口微凉,衣衫被“青山公”手肘划破,这还是“青山公”手下留情,点到为止,不然,胸部早凿个窟窿了!
“青山公”打得性起,叫道:“小子!加把劲!”
何沧澜应声“看掌”,将掌力提高到八成,霎时,“劈空掌”的掌力,“阎王掌”的招式,交互溶合为用,劲风飒飒,惊心动魄!
“青山公”道声:“这才像话!”
“排山掌”的解数倾囊打出,招式精妙,身形飘忽,将何沧澜围在掌风内,每转绕何沧澜一圈,攻出十八掌!掌掌如潮涌浪翻
“排山掌”招式,“青山公”本已解说一遍,但待攻势展开,掌风如春雷惊蛰,忽如秋风潇潇,控制自如!
何沧澜方知它妙用无穷,确实不同凡响,每招每式的功能,都随真力贯入的多寡而变化,可攻可守,可实可虚,神鬼莫测,出敌不意之中!
何沧澜如置身在旋风之中,天旋地转,不见天日!
他知“青山公”不会出掌伤己,遂放心折招出招,若措手不及,也不管它,右手挥舞“六合剑”剑诀,指风丝丝锐呜!左臂连绵拍出九成力“劈空掌”,掌力喷吐隐夹风雷,堪堪敌住“排山掌”。
无奈,“赤发翁”所创招式,绝招了了可数,十九都是滥竽充数的臭招,两百招过后,何沧澜衣衫尽是破洞,当然临场经验也增进多多了!
陡然,旋风收起,雨过天晴!何沧澜一看,眼前已失“青山公”踪影,心知不妙,只听得“青山公”在他背后断喝声:“去!”
顿时掌风排山倒海扑背而来,慌忙转身出掌,已然太迟,“砰!”地一声,他已定不住身体,应声倒地!
“青山公”红光满面,轻捷跑近,道:“小子起来!别装蒜,那一掌我用的巧劲,打你不死的!”
何沧澜满眼金星,并不答理,自闭目运功,勉强镇住奔腾四散的真气,有倾,张目道:
“你怎么知道,没把我打死?”
“青山公”双目耸动,得意极了,道:“你内功很好,普天之下,‘劈空掌’能连绵拍出的,并不多见?”
何沧澜索性脱下上身衣衫,细数破洞,知道自己“死”过五十六次,道:“你掌力也应该技不止此吧?”
“青山公”看看周遭,道:“劈柴去!明天好烧饭!”
迈步走到溪涧旁边,离棵孤立大树两丈凌空跃起,横掌作刀,连砍两刀,左右开弓,落地时一脚扫堂腿,大树齐根断为三截!奔跳飞起!
树身横飞,犹未落地,何沧澜看得真切,立定拍出三掌,掌风击木,却了无声响!
树干已被击成酥碎!
“青山公”手拍何沧澜肩膀,呵呵大笑,道:“老弟,我就知道你真不错,但是轻功闪挪太差劲,‘阎王掌’也不过尔尔,好招才有七招!”
何沧澜佩服地点点头,高手眼珠子,自有法度!
“青山公”一把拉他进屋去,一边道:“排山掌,你真该学学,不然,江湖风险太大,你多大岁数?”
“二十,干什么?”
“青山公”默然无语,示意何沧澜好生坐在榻上,有顷才道:“你真不愿拜我为师?”
何沧澜摇头,方待说明一番,“青山公”作一手势,要他静下,他严肃地道:“小子,我要为你‘脱胎换骨’,要不你轻功一辈子好不了!”
何沧澜惊讶地瞪着这老头子,半晌才道:“免了!你这是下井救人,我不敢领教!”
“青山公”怒火中烧,叱道:“小子,你混蛋!”
“老兄稍安勿燥,我活了二十年,以你对我最好,但是‘脱胎换骨’又当别论,你自己想想那会损耗几年功力?”
“青山公”故作轻松,道:“十年而已,我在这山沟里,耕田牧羊的生活,与世无争,要这身武艺干什么?”
何沧澜听他说漏了嘴,倏地从榻上跳下,双手抓紧他臂膀摇撼着道:“好!好!你不跟‘弱水婆’打架了!这样最好,住在一起两相依靠更好!脱胎换骨的事,休再提起!咱们练练‘排山掌’倒是正经!”
“承你多方安排,才令我解开了心结!真难呀!五十多年了垂垂老矣!”
“不晚!咱们练武的人,若无意外,活他个一百两百岁也不希奇!”
如是,他们休息一阵子,又来至屋外
何沧澜将“排山掌”和“八卦刀”学完之后,天已大亮!
“青山公”摔一件旧衣给他,拉他一同到溪头漱口洗脸,涧水凛冽,冷入心脾!
谷里薄雾未收,晨风冷肖,大有霜意,两人头脑为之一醒!
“青山公”瞥见昨夜所劈三截木材,经夜风一吹,都中间镂成碗口大小窟窿!微笑点头,颇为嘉许他小小年纪有此成绩!
何沧澜这时吭声长啸,声若虎吼,山谷回应!
“青山公”故意呕他,也东施效颦,声若牛“哞”!
两人在涧旁,相视而笑!
何沧澜摸摸肚皮,道:“吃早饭去!”
“青山公”茫茫然,何沧澜手指南谷,“青山公”不待摧请,在后跟着!
途中,何沧澜道:“离合无常,我今天就得走了!”
“青山公”怒目叱道:“胡说,你猴急什么!在这里多待几天,艺不压身,熟能生巧,否则,欲速则不达!”
何沧澜叹息着摇头解释道:“我得赶快把那女孩子送回金陵,慢在镖头们后头,可就笑话了!”
“青山公”原听他说过尹青青的来历,当下默然情伤!
“弱水婆”的屋宇前有一条小森林,何沧澜走到那里,忽然低声道:“慢行!”
“青山公”本跟在他身后,闻声探头一看,原来是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在门前浇花除草,他见不出底事不对,忙问:“小子,怎么了!”
何沧澜看看尹姑娘弯腰洒水的倩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觉得既熟悉又生疏!心中又有一阵没有来由的凄楚,有顷,才低声道:“没什么!”
接着高声嚷道:“赶早饭的来了!”
“弱水婆”闻声抬头笑骂道:“没你的份,我已敲过饭后钟了!”
尹姑娘停下手来,低头道:“早!”
何沧澜反手抓住局促不安的“青山公”,防他落荒而遁,也笑着道:“早!”
然后,向“弱水婆”道:“未必我就没出息,那时你碧纱笼内怕太迟呢,进去,进去,不要使韩信难作人!”
他眼睛最尖,早看见今日屋内饭桌上摆着四副碗筷,就大模大样的拉着“青山公”进门去了!
“弱水婆”听他一下子把她比作庙祝,专门伺候施主饮食,一下子把她比作漂母,也是曾在韩信落泊时与他饮食!就“呸”了一声,也拉着尹姑娘进去!
饭毕,何沧澜嚷着要更衣,要把众人轰出去!
“弱水婆”道:“小抖乱,你衣服被狗咬了?”
何沧澜指着“青山公”笑道:“抱歉!抱歉!你骂了这位大侠客,他把我的衣服碎尸五十六段!”
“弱水婆”看何沧澜竟敢当面扯上“青山公”,不甘示弱的道:“青青!咱们出去!”
何沧澜茫茫然!灰心当头,那有心情打理?自拿出衣包,换上夜行衣,却发现有异拔掉的布纽扣已经补上!
“她?”
何沧澜先自不信,手指不停细抚那两枚纽扣,渐渐抚出道理来,觉得明珠固可弃之如土,光这两个纽扣,已使这袭夜行衣,价值连城,好似皇袍了!
何沧澜匆匆跑出门去,差点忘记披上新购士子衣衫!
尹姑娘远远的独坐,听他脚步陡近,低垂臻首,桃腮微晕,何沧澜趑趄不前了会,才鼓起勇气,道:“我们今天就出谷!嗯?”
尹姑娘一听,马上要回家去,喜上娥眉梢,抬起头来,但立刻又垂下粉颈!因怕正见他的眼睛,炯炯如利矢穿透她的心,令她慌乱不宁!
何沧澜看她那小儿女羞态,不觉心醉,微笑地说:“谢谢你!”
尹姑娘双靥红晕如醉,羞怯难仰,细声道:“纽扣是老婆婆作的,我不会作,我只是把它缀上去而已!”
何沧澜有种喜孜孜的感觉,觉得事情并没有那样绝望,但又不愿羞了她,因转变话题道:“此间事情已了,我们该向主人告别了!”
尹姑娘果然羞意稍减,问道:“已了?”
何事已了,她不明白!
何沧澜颌首道:“昨夜打了一夜的拳,该学的都学了,我希望他们两位不再每逢朔望,拳脚相见,应搬在一起住才好!只要相爱,永远不晚”
第七章 伊人数惊魂
分手的时候尹姑娘女儿家心软,哭红肿了眼睛!
“弱水婆”也哽咽不能言语,“青山公”殷殷道别,谨约后期
何沧澜意态黯然,不敢说:“来日你们双请,我们双到的诺言!”
两位老人家直送两人出了山谷,才依依道别。
何沧澜抱着尹姑娘骑上那匹白马,抄走捷径,横越丘陵士冈,渐渐下落平地!
午时以后,渐见村落人烟,老农整田,鸡犬相闻!
他鉴于日前围捕经验,心知贼人势大比天,不肯罢休,长江沿岸必已布满了眼线,乃决定改走陆路,打算过潜山、桐城、再在舒城买舟,经三河口入巢湖!
然后,弃舟就马,穿过昭关,直趋金陵!
因此,不南下宿松,反而渡过大湖水河道,望北疾走!
入夜后,在道旁野店胡乱投宿,因为犹未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