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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叮咚声,直到吱吱呀呀的井绳晃动声彻底消失,伴随着男子一声长长地喘息,萧玥终于听到了那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你们是谁?”陈雪怯生生的问道,尽管萧玥此刻并不能清楚地看到她,但她还是可以想象得出此刻陈雪的人一定跟她声音一样我见犹怜。
“你就是陈雪吧?”女子的声音又拔高了许多,远远听着近乎于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
“是……我是陈雪,你……你是当初挑选我们的那位姑姑?”陈雪像是松了一口气,声音之中也带着几分隐隐约约的惊喜。
女子似乎笑了:“难得你还认得我,不错,我是萧娘娘身边的管事姑姑,怎么?你不觉得有什么话应该对我们说吗?”
那边的陈雪似乎沉默了,过了很久她才继续说话:“我……我太明白姑姑的意思……”
管事姑姑冷笑出声:“哼,你不用装了,你与大姑爷的事府上的人全都知道,你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何况依我看,你根本就不想隐瞒。”
陈雪慌忙辩解道:“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管事姑姑扬起了声调,“既然不甘心,我劝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那个人是我们萧家的大姑爷,你打他的主意不打紧,可是你连连萧家大娘子也要算计,那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留给你。”
“我、我没有算计……”陈雪的声音很小,几乎就要听不见了。
角落里的萧玥在心里冷冷一笑,因为这位管事姑姑的恶言,令她恍然觉得多年来的隐忍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所有的愤懑不满整整齐齐地倾泻而出。
“我给你两个选择,”管事姑姑说话的语调冷硬且不留情面,“一是拿上我们娘娘赏赐给你的钱,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回来。”
说到此处,管事姑姑像是故意做了停顿:“二是滚回那口井里有多大声喊多大声,看看有谁会来救你!”
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萧玥绝对不怀疑,这位管事姑姑的手段比她所接触到的任何一位当家主母还要狠辣果决,而这种果断,无疑是向来隐忍温吞的萧玥最羡慕不已的魄力。
“你们不能这样!”陈雪几乎要哭出来了,“我娘要是发现我不在了一定会四处找我的,你们根本就瞒不住的。”
“瞒不住?”管事姑姑又冷笑了一声,这一次却比先前更加狠辣,“我倒想看看到底瞒不瞒得住!你大可不用担心,我接着就会派人来把后院彻底地给封了,绝对不会让人打扰你在井底清静地度过余生。”
萧玥竟听到了不太重的脚步声,似乎管事姑姑真的要把陈雪再推回井底。
“不!”陈雪低呼,“我答应你们,我走,我走!”
脚步声终于停止,过了片刻,管事姑姑的声音再度响起:“早些懂这个道理不就省了我的麻烦么……你现下就随我来吧,领了赏钱你马上就走。”
“可是……可是我……我……衍郎他……”陈雪吞吞吐吐似乎有所犹豫。
“衍郎?”管事姑姑的语气里满是鄙夷厌恶,“我以为你的至少还有点脑子,你也看见了,你的衍郎把你推到了井底却看也不再看你一眼,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对你的情谊是假,甜言蜜语也只是敷衍你的热情,你还真是天真……”
萧玥终于听到了陈雪的哭泣声,她本来以为自己总算大仇得报,但其实她根本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喜悦。
“怎么会……他不会的……”陈雪还在极力说服别人,也在说服自己。
“你醒醒吧姑娘,你是什么身份?我们家大娘子又是什么身份?若说是别的寻常人家,你这点心思没准也就被咱们家娘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算了,可你偏生打的是大娘子的主意,若是萧家大女儿这门入赘的亲事都不能由萧家的人自个儿做主,那往后谁还看得起萧家?”
管事姑姑说了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呀也就别再痴心妄想了,大娘子不好过,你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咱们娘娘可是好不容易找回了这么一大家子人,若是你真惹怒了萧家,到头来遭殃的也只可能是你和你娘。”
陈雪终究还是被说动了,她嗫喏道:“我、我i想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管事姑姑冷声道:“收拾东西?你还有什么可收拾的?一会儿拿了赏钱你就赶紧出去,外头有人等着接你。至于萧府这边的说辞,我会传出去说你是跟马房家的小子私奔了,正好马房那儿子辞工回乡下了,谁也不会怀疑的。”
“你!你们!你们真是欺人太甚!”听着这会儿陈雪的口气倒是终于有些忍无可忍的苗头。
但管事姑姑是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又岂会这般轻易就让陈雪这冒失姑娘顺了心。
“难不成你以为我们真的会容许你这样的人顺着藤爬到萧家人的头上?别傻了姑娘,要么你出生就高人一等,否则你到哪里都一样。”管事姑姑领着陈雪越走越远,而陈雪究竟回了她什么样的话,萧玥也并没有听得太清楚。
等到一切都回复到原本的静谧,萧玥终于缓缓地从暗处走了出来。自那一天起,陈雪再也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她知道,这一切都得益于萧娘娘的手腕。
她应该感激萧娘娘的,可是她却并不能理直气壮地见一见那位深宫中的娘娘。
萧玥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平静,罗衍依旧忙着他的仕途,她不问他,他也不主动说。她发现罗衍比以往更加体贴,在她看来,他就像是一个做错事正在反省的孩子,但她从来不去拆穿他,她也从来就舍不得拆穿他。
所以在突然间得知他的死讯时,她几乎立即就陷入了昏天黑地之中。
他们说,他是因为害死了陈雪内心有愧畏罪自杀,但没有人比萧玥更加清楚,他根本就没有罪,又如何来的畏?
如果有可能,她甚至可以不顾一切地站在公堂之上,将她躲在暗处听到的所有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所有人,管他什么萧妃陈婆,管他什么深明大义,她只是一个,连丈夫都守护不了的普通女子。
然而这世上有很多事,并没有机会等她幡然醒悟。
☆、萧裴篇:打盹风波
萧裴篇:打盹风波
裴南歌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最近她觉得很奇怪,总是睡得比谁都晚,但起得比谁都早,却总在一群人话着家常的时候昏昏欲睡。
暖和的阳光洒在安静的小院里,萧武宥正在眉飞色舞地与裴南歌谈论着刚刚发生在这个小镇上的某一起案件,伴随着萧武宥嘴唇的开合,裴南歌的脑袋也一点一点下垂,浓浓的困意已经折腾得她连最痴迷的那双眼睛也顾不得直视。
“综上所述,裴南歌小娘子,请用你敏锐的推断能力告诉我,究竟凶手是怎么进屋的?”萧武宥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吓得裴南歌困意全无。
“凶手……”天知道她根本完全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凶手是熟人!”
她不确定地看了萧武宥一眼,并没有看到他愤怒或是责怪的目光后,她终于有胆子胡乱编造起来,是的,跟着大理寺查办这么多的案件,裴南歌多少还是掌握了某些特定的规律,比如说“最不可能的人最有可能是凶手”,再比如说“线索越是明晰意味着结果越是曲折”。
仔细回想着这些年来总结出来的规律,裴南歌继续胡诌:“很显然这个凶手与死者是旧识,并且在死者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来到了死者身旁,或者我们可以大胆猜测,凶手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杀害死者,而是在与死者的交谈中,凶手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进而导致了惨剧。”
裴南歌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竟然在完全没有听到萧武宥的陈述时胡编乱造出了这么一大段听上去头头是道的推断,她觉得自己不被大理寺录用实在是朝廷的损失。
“很好,”萧武宥说出来的话像是赞扬,但他的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线,“也许我们的南歌小丫头没有听清楚我说过什么,我一开始就说了,凶手是有预谋的杀人,而且……我们在屋子里找到了凶手布下的木制机关……”
裴南歌顿时觉得一阵羞愧,但更气萧武宥明明一早就知道自己心不在焉却还故意兜着弯戏弄她。
为了不让夫妻二人的关系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诡异地失衡,裴南歌决定很不给面子地光明正大地闭上了眼小憩,短时间之内都不准备与自己的夫君说话。
萧武宥也没有想到她用来表示抗议的方式竟然如此简单粗暴,但他不得不承认,她这样的方式还真的挺有用,对着满院子里安静得寂寞的氛围,他果断地缴械投降。
片刻之后,陷入浅眠的裴南歌身上已经多了一条薄毯,萧武宥在替她掖好毯子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不过是想找个人听我分析分析案情而已,没人乐意听也就算了,怎么还得遭自家娘子的白眼……”
裴南歌的嘴角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倒真想看看萧武宥此刻的表情,她相信那一定非常有趣,可遗憾的是,她真的很困,眼皮重得根本就抬不动。
“今天收到李子墟和沈铭斐的来信了,”萧武宥坐在她的身旁,小声得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李子墟说他通过了吏部的考核,官阶又可以往上升一等。”
裴南歌听得到他说的话,但她却懒得点头表示对朋友的祝贺。
萧武宥轻柔地拂开挡在她额头前的几缕发丝:“李子墟还说,沈铭斐他爹安排了他与一个女子见面,结果沈铭斐回来之后在大理寺好几天都魂不守舍,那个女子每天都挡在大理寺门前等他,他恨不得天天都是休沐……”
“真的吗?”裴南歌缓缓翻动着眼皮,似乎困意已经不再那样明显,“那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彪悍?依我说,对沈铭斐这样的人就得这样!”
萧武宥挑起眉梢好笑地看着她:“我说南歌,你该不会有身孕了吧?”
此言一出,裴南歌猛然睁大了双眼困意全无,她的脑海之中飞快地闪过许许多多的想法,但紧接着,她就用鄙夷的眼神瞪了一眼自己的夫君:“你觉得我会对这么重要的事不上心?”
别开玩笑了,她虽然有的时候的确是过于勇往直前了一些,但那可不是迷糊冒失,关于自己的身子以及萧武宥的儿女问题,她可从来不曾马虎过。
很多事呢,没有就是没有,不能强求。
于是裴南歌再一次闭上眼悠闲而安心地补眠:“恐怕要让夫君失望了,我只是春困秋乏夏打盹,你的儿女也许正在赶来的路上,别着急,是你的总归跑不掉。”
萧武宥依旧灿烂地笑着:“我不急,南歌。”
裴南歌闻言更是放松地闭着眼,院子里的花香扑入鼻中实在让人沉醉。
突然萧武宥将她打横抱起,惊得她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双眼,这一睁眼不要紧,恰好就被迎面而来的萧武宥逮住耳鬓厮磨一番:“日子还长呢,南歌,我真的不急,咱们可以慢慢来。”
可是很明显裴南歌不乐意了,她几乎是扑腾着搂紧了萧武宥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将嘴唇印到他的颈间,而后笑得一脸阴谋得逞般的餍足:“可是我很着急……”
……
所以这一天的最后,裴南歌是真的被深深沉沉的困意袭来,这时候她才稍微能够区别,这样的犯困与之前的春困秋乏夏打盹究竟有着怎样显着的区别。
“南歌你说,咱们的儿子要取什么名字好?”萧武宥自她身后环抱着她,他的手臂不偏不倚地停在她平坦的小腹前,轻轻柔柔的语气就像是拂过她耳旁的柳絮或是微风,飘飘摇摇令她心猿意马。
裴南歌佯怒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儿子?如果是个女儿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把她回炉再造?”
萧武宥附在她耳旁低声笑道:“因为女儿的名字我早就想好了,但儿子的名字一直还拿不定主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裴南歌听到这里也生出了几分好奇,索性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名字你都想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你都想了哪些名字?”
她这话看似问了很多问题,但萧武宥还是一阵见血地找准了问题的关键:“女儿的话可以叫萧云裳。”
裴南歌眉头紧皱:“你是有多喜欢李太白?若是你姓花,是不是直接就给女儿取名叫花想容了?”
萧武宥低声笑道:“鉴于女儿的名字这么有诗情画意,我觉得儿子的名字也不能太逊色,我想了很久可都觉得找不到一个能媲美李太白诗作的名字。”
裴南歌埋着头在他怀里懒洋洋蹭了蹭,漫不经心道:“那还不简单,取名‘萧无衣’不就好?诗三百还能比不过李太白?况且云裳和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