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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可怕之处,并不在于死者的死因或是犯人的凶残,而在于在重重表象之下,可以挖掘出的真正意图。
很显然,他们都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凶手的目的或许根本不是冲着与陈雪的私人恩怨,相反,在刨根问底仔细推敲一番之后不难发现,如果是因为儿女情长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未免显得太过小气。
“是谁?”裴南歌颤抖着问出了这样的话,是谁,在多年前就布好了这个局,又是谁,在多年后刻意掀开了帷幕让好戏上演。她发觉自己的智慧真的非常有限,她知道朝野之中各种各样的斗争杀人不见血,但她还是低估了这种争斗的残酷可怕。
萧武宥一直紧紧皱着眉头,对于裴南歌的问题却并不回答,他不是没有听到,也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是谁都不重要,”在这种关头还能说出这番话的人只可能是沈铭斐,“甚至陈雪有没有脱离奴籍都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李子墟的口吻近乎是要与沈铭斐争执,但实际上他们两个人的面色都平淡如常,“谁想扳倒萧家才重要?”
沈铭斐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们对于陈雪脱离奴籍这一个问题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你们先前是觉得,即使陈雪被萧家的什么人杀死,但因为她是奴婢,所以凶手如果是陈雪侍奉的主人家,那么他受到的惩罚就不会太狠?”
李子墟也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有不少相仿的案子,但这也是事实,不是吗?”
沈铭斐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李子墟:“你真的是考明法科进来的大理寺评事吗?”
李子墟点了点头,但他的眉头却皱得更深:“我不觉得在眼下这种时候适合谈论这种问题。”
沈铭斐摊了摊手:“好吧,明法出身的李评事,那么在你看来,律法只是为了保护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吗?为什么其他人受害就应当严惩凶手,而奴婢受到伤害却不用呢?”
李子墟动了动嘴皮想要与沈铭斐争辩,萧武宥却抬起了手臂止住了李子墟的动作。
萧武宥赞同地朝着沈铭斐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查案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想着办法替嫌犯开脱,我们是大理寺,我们的使命就是去探寻真相,无论那个真相是什么。”
沈铭斐也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与其浪费光阴纠结于陈雪到底有没有脱离奴籍,倒不如多下些功夫去查查究竟是谁对陈雪下的毒手。”
他说着还不忘看向沉思中的萧武宥:“至少在我看来,罗衍也好、萧玥也好,这些人都不大可能是杀害陈雪的凶手,当然,我们的大理正或许会像数落裴小妮子一样数落我感情用事。”
裴南歌没曾想自己还没有表态就被拉进了漩涡之中,只好委屈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铭斐,无奈地摇了摇头:“不不,沈铭斐你错了,我每次‘感情用事’都能帮助他们破案,而你呢?”
萧武宥微微一笑:“好了,子墟你把我们调查的结果都记下来吧,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至于我,我倒是觉得这一回不妨相信一次沈铭斐的感情用事。”
☆、第179章 你比真相更重要
第179章 你比真相更重要
当几人将近几天调查的成果讨论修改完成记录的时候,长安城已经响起了细细密密的鼓声。这是裴南歌头一次听到这么磅礴的长安之音,她知道如果此刻自己现在正在屋外,也许还可以看到更为壮观的景象。她又开始在心里默默地骄傲这一个冒着犯夜禁出来投奔萧武宥的举动是多么的明智。
萧武宥将手边的事情交代给了李子墟之后,就牵着小妮子的手走出了大理寺。在大理寺的诸位同僚来上工之前,他认为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因为他实在是不能确定在例行的早会上,御史台出身的那帮人会不会对他进行无休无止的无聊攻势。
“五哥?”裴南歌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其实我也觉得不会是大姐或是大姐夫。方才我不想让沈铭斐太得意所以才没说,我的感觉很准的。”
萧武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是与不是都不重要,其实我似乎有些明白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裴南歌好奇地睁大了眼:“是谁?谁在操纵?”
萧武宥失笑:“生在大理寺世家的裴南歌小姑娘,要不要来做个推断?”
裴南歌骄傲地仰着脸,这种做推断的游戏就好似小时候玩过的游戏,根据小伙伴们留下的蛛丝马迹去寻找小伙伴们可能藏身的地方,再运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把藏着的小伙伴们找出来,但这种推断同样也像是下棋的博弈,每落下一颗棋子,都要思考自己的下一步以及对手可能的下一步。
不过最让裴南歌骄傲的,是那句‘大理寺世家’的称呼。是的,她是出生在大理寺之家的裴南歌,她的祖父、父亲都曾在大理寺奋斗并且成为了许多人崇敬的人物,虽然她是女子无法像他们一样,但她却无时无刻不因为这种家族的历史而感到骄傲,她也从来不曾忘记,身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所要担负的使命。
“陛下旧疾复发,我的姑母极有可能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也就在此时,关乎她与她兄长身世的传言不胫而走,而她的侄子却并不能按照她的期望与权势滔天的牛、李两家联姻,你说,在这样的时候,她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萧武宥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却露出了嘲讽的笑意,那样的笑容并不好看,裴南歌甚至觉得看上去是一种活生生的折磨。
“这是萧娘娘的意思?”裴南歌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她不是不吃惊,只是她还暂时无法将所有的环节严丝合缝地扣紧。
“五哥,是你找过她对吗?”裴南歌敏锐地觉察出萧武宥和萧妃之间一定有过某种协定。
萧武宥并不否认:“我只是告诉她,她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我很欣喜,五哥,”裴南歌笑着看他,“你知道,我并不希望你或是你的家人,因为我放弃什么。”
萧武宥轻轻摇了摇头:“不,不是放弃,而是把本来不属于我们的还回去。”
“可是萧娘娘会同意吗?”裴南歌弯着眉。
“如果她的娘家人已经不能成为倚靠,甚至随时可能成为别人攻击她的理由,你觉得她会怎么做?”萧武宥偏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她。
裴南歌低着头陷入了短暂的思考,片刻之后她就抬起头来对他微微一笑:“不管她怎么做也好,如果是她开的头,那她一定会自己来结尾。”
萧武宥闻言也低声笑了起来,他揽过裴南歌的肩头,在她轻启的红唇上印下他的温柔:“你应该知道,对我而言,你比那些真相重要。”
☆、第180章 千方百计套进展(1)
第180章 千方百计套进展(1)
萧家的案子已经由刑部接棒调查取证,大理寺众人前期将掌握到的情况与刑部交流之后,就已经退居刑部之后,所以这一回倒是真的如了裴高枢的愿,刑部鞍前马后又累又风光。
萧武宥因为需要回避,已经被顾少卿指派了其他的差事,任务并不重,以萧武宥的能力,每天都可以提早结束,再顺路来裴府与裴寺卿下一盘棋,再顺便吃顿饭,然后顺理成章地与未过门的小妻子甜甜蜜蜜道个别。
日子过得太有条不紊,几乎所有人都快忘记现在萧家正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只因为萧武宥的表现太淡定从容。
可裴南歌却不一样,还没进萧家门的小妮子却从始至终关心着萧家这桩案子的进展,她甚至一度怀疑,萧武宥的这种不担心,纯粹是因为她已经将他的另一半担心全部分担了过去。
但现实是,萧武宥不能插手这件案子,任凭他多担心也好,多有本事也好,不能插手就是不能插手,换个角度来想,与其远远瞧着干着急,倒不如放开手任由别人折腾,自己等着结果也乐得清静,诚然萧武宥的想法比这个还要丰富。
萧武宥不能参与这桩案子是因为他与萧家的关系,但裴南歌还没进萧家的门,从律法方面来说,她并不需要回避,所以萧武宥不能插手的事,自然她也乐得由她来参一脚。
而她能够掺合进来的方式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出生在世家的好处就是随时可以把公事变成私事,比如说,邀堂兄过来吃顿饭,在餐桌之上一来二去就能不动声色地探探虚实,当然,为了让裴高枢放松警惕,萧武宥是肯定不能来的。
在下了一场大雨之后,天愈发凉了,刑部和大理寺似乎不约而同地忙了起来。天就快黑了,老爷子没有回来,裴高枢也没有过来。
裴南歌蹲在火炉跟前瞧着火候,炉子上煮着的羊羹冒着欢腾的热气,她灵敏的鼻子闻到迎面扑来的香味,忍不住舀了一勺悄悄尝了尝味。
入口的鲜味让她陶醉地眯起了眼,还没等她回神,她的脑门已经被人重重弹了一下。
“我说,裴南歌,客人还没到呢,你这做主人的就先开动了?”裴高枢站在她的面前,看上去一脸疲惫,他也望向锅里的羊羹,好奇地皱起了眉头,“你煮的什么?怎么这么黏?”
“这是羊羹啊!”裴南歌鄙夷地看着他,“你不是最爱吃羊羹吗?怎么搁你面前你都认不出来?”
裴高枢还是皱着眉:“胡说!羊羹怎么可能长这样!再说羊羹不是冷的吗?”
裴南歌暗自有点小窃喜,真希望萧武宥此刻也在这里,好好听听裴高枢说出的话,这样一来足以证明她裴南歌称得上是厨艺了得的奇女子。
“急什么,我把这羊羹舀出来放旁边冷上一阵子,就跟你吃到的那些一样了。”裴南歌撅起嘴,麻利地将锅里的东西舀到备好的碗碟中,再将盛着羊羹的碗碟摆在风稍稍大点的地方。
忙完这些之后她见裴高枢还是好奇地看着她摆过去的碗碟,不由得噗嗤一笑,她轻轻推了推裴高枢往饭桌上坐:“堂兄,你先好吃好喝地吃着,等会儿你回去的时候这些羊羹就差不多能成形了,你放心,我保证到时候与你吃过的羊羹一模一样。”
裴高枢依着她的话落座,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小菜,却都是裴高枢爱吃的。
裴南歌朝着门口探头望过去,小声地嘀咕道:“阿翁怎么还没回来?”
裴高枢对着桌上的小菜犯了难,一抬头看到裴南歌之后突然明白了什么,趁着裴老爷子还没回来,他率先开了口要把话问明白:“裴南歌,说吧,你十几年来难得好吃好喝地款待我,今天给我来这么一出,究竟有什么预谋?”
☆、第180章 千方百计套进展(2)
第180章 千方百计套进展(2)
裴南歌故作委屈地撅起了嘴:“冤枉啊堂兄,南歌可是发自肺腑地诚心诚意地邀请堂兄来做客的,我们兄妹一场,堂兄你如何忍心这般猜忌于我。”
“行了,你那招数留着给你五哥瞧吧,你有多少鬼把戏我还能不清楚?”裴高枢瘪嘴,“难怪爷爷那般疼你,你这些小把戏怕是没少使。”
说到这个,裴南歌可是不乐意了,她扪心自问面对叔祖父的时候可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行差踏错,怎么在裴高枢这个亲孙儿眼里看着反倒成了她使了小把戏?她要真有什么小把戏敢使,还犯的着见叔祖父跟朝佛似的诚惶诚恐吗。
心里这么嘀咕着,但考虑到自己毕竟是有求于人,她还是很懂得拿捏分寸地并没有直接与裴高枢顶嘴。裴高枢说得对,她的确有求于他,只不过这次的这个求,一来不需要他委曲求全办事,二来也不需要他左右为难得罪人,他只需要坐在那里吃顿饭,再顺便说说最近调查的结果就万事大吉。
“真的?你真让我直说?”裴南歌歪着头,目光真诚地望着自家堂兄,“堂兄,那我可就都坦白告诉你了?”
裴高枢举着手又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倒还真有预谋!”
看样子他好像是真有点生气,但又不至于气得多么严重,他那明闪闪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与之前那种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自负完全不同,就连心理强大的裴南歌也忍不住产生了淡淡的自责,当然,只是淡淡的自责。
裴南歌揉了揉额头,继续将坦白进行到底:“坦白说,这是我头一次做羊羹,而你又是我们家吃羊羹吃得最多的,所以我想拿你试试……我的……手艺。”
“裴!南!歌!”裴高枢咬牙切齿地叫着她的名字,但他的声音却并不显得凶狠,他的眸子又亮了起来,虽然还是板着脸,但看上去却比先前好了许多。
裴南歌反转的说辞成功扭转了局势,于是她趁着裴高枢的防备越来越松懈,她开始真正直奔主题。
“堂兄,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看起来比我阿翁还憔悴?”裴南歌假装很心疼地盯着他瞧,俩人俨然一对相依为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