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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萧氏出事在她的意料之中,可这段时间以来,太多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期,她的心神有些不安。
她微蹙的眉逐渐拧起,视线紧紧的落在萧天祥的脸上,想从他的脸上找寻到自己所需要的答案。
可萧天祥在名流圈多年,岂是她能随便看透的?
孩子的心性敏感,往她的怀里缩了缩,怯生生的眼睛在她和萧天祥之间来回的转。
萧天祥神色未变,只有一双眸讳莫如深,看着她笑了笑,“你看你,那么严肃干什么?都吓到孩子了,我能有什么事?贺家和萧家的关系在那儿,贺氏出了事,萧氏受到牵连也很正常,过段时间会好起来的。”
“爸……”萧笙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有所缓和,“我不懂公司的事,但我也不是傻瓜,你老实告诉我,萧氏现在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萧天祥拧眉,“没什么地步,你什么都不要想,在家安安心心的等着孩子出生,只要能生个男孩,小笙,你的福气就来了。”
“爸……”
“听爸爸的话,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想。”他深吸一口气,唇角浮着淡淡而释然的笑意,“萧氏这几年情况不好你是知道的,我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之前有你哥哥撑着,现在你哥哥走了,萧氏已是强弩之末。我给你留了一笔钱,万一以后有什么意外,那笔钱至少可以保证你以后生活无忧……”
他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萧笙眉心拧了拧,想要打断他,却被他拦住,“你淑姨和你姐姐那里我也留了一笔,以后如果她们因为钱的事去打扰你,大可以不必理。”
“爸,你这是干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萧笙抱着孩子的力道不断加重,直到妮妮轻呼了一声疼,她才如梦初醒,松了力道,但眉心的褶皱却一点也没松开。
萧天祥笑了笑,叹了口气,“小笙,有些事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我可以问心无愧,但和贺氏多年,难免会受到牵连。我跟你说这些,也只是害怕有个万一。”
他轻轻拍了拍萧笙的肩膀,“有些话提前交代清楚好,你也别因为萧氏的事去找宁迹,这些事他是个局外人,也帮不了什么。”
他轻笑着,看着萧笙拧起的小脸眉心拧了一下,“其实你今天能回来也好,爸爸从来没跟你好好说过话。你上大学的第二年在学校出事,小笙,爸爸不是不相信你。”
不是不相信,只是怕被贺淑君抓住了把柄。他一生受制于贺家,可那年萧笙才二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萧笙瞳孔骤然缩了缩,重提往事,让她心里莫名的难受。她当年受尽排挤和误解,除了宁迹之外,所有人都把她的自尊踩在了脚下。
“你是我的女儿,骨子里留着我的血,我了解的你的人品。”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哥哥性子有点软,你姐姐被惯坏了太过跋扈,唯有你,是最像我的……”
“爸……”萧笙忍不住打断他,眸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还有一丝情绪连萧笙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她是最像他的一个,同时也是最多余的一个。萧笙从未感觉过亲情,但此时心里却莫名的酸涩。萧天祥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敲在她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让我说完。”萧天祥握住她的手,才发觉她小时候肉呼呼的小手已经纤长而柔软,很适合弹钢琴,“小笙,爸爸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萧笙心脏剧烈的蜷了蜷,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她想听的不是这些,此时却渴望的更多。
萧笙咬了咬唇,“你不用跟我道歉,我无法坦荡的接受,也没办法不接受,所以,你不用说对不起。”
萧天祥脸色白了白,轻抿了下唇,垂下眸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萧笙深吸了一口气,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萧天祥思索了一下,说道,“其实你妈妈活着我很庆幸,小笙,当年的事不怪她,是你淑姨她……你妈妈差点死在她的手,所有才迫不得已离开,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她死了……”
萧天祥并非有意骗萧笙,只是事态发展至此,有了时碧柔,萧笙以后就多一个依靠。
萧笙抬起头,收缩的瞳孔之中逐渐被震惊和不可置信填满,“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萧天祥摇摇头,“小笙,你妈妈是爱你的,原谅她吧,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亲生母亲,对你没有二心。”
“不可能。”萧笙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眸里的不可置信逐渐褪去,被一股薄凉之气所取代,唇角冷然笑了笑,“没有二心?爸,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我曾经差点死在她的手里。”
萧天祥张了张口,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时碧柔做的那些事,换做任何人都难以原谅她,更何况是从小备受冷落的萧笙。
他咬了咬唇,“小笙,你认了她,最起码时候多个靠山,受欺负的时候,还能有个人撑腰……”
不管是在她的事业上还是宁迹的事业上,时家能给他们的,就连宁家都难以匹敌。
“爸……”萧笙神色彻底沉了下来,美丽的脸上尽是冷然之气,唇角裹着一丝淡薄的讥诮,“我不是你,我也不需要时家的人脉和声望来为我搭桥铺路,阿迹他也不需要。时碧柔能离我远远的,就是给我最好的东西。”
她说话的语气淡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握住妮妮小手的力道微微重了重,“爸,你知道宁迹的前女友是谁吗?”
萧天祥一愣,拧着眉看她。
她嗤笑,“是时碧柔的继女,你以为宁老爷子为什么肯让我进宁家的人?是因为时碧柔……在她心里,我只不过是她继女的一个替代品,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复制她继女的人生。”
萧天祥瞳孔重重一缩,幽深的眸像是被什么打破了一般,复杂而纷乱的情绪从其中涌出。
时碧柔只告诉他回来是因为养女没了,但从没跟他说过她的养女和宁迹的关系。
他可怜的女儿啊……
时碧柔那个疯子,怎么能这么做?萧天祥的心里慢慢衍生出一股恨意,不是对时碧柔和宁迹的恨,而是恨自己。
若不是自己无能,今天他又岂会对萧笙说出这种话来?他不是想让萧笙原谅时碧柔,他只是想,萧家没落之后,萧笙一个人要面对赫赫有名的宁家,有一个时碧柔这样的母亲,心里最起码能有点底气不被人欺负。
“小笙……”他轻唤着她的名字,虽然心脏如同百爪挠心,可说出的话却还是违心之语,“你还太年轻,这个社会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时碧柔再怎么样,也是你的亲生母亲。她也年轻过,也疯狂过,但经历过了,痛过了,她所得到的感悟远比常人要多得多,她这样的人,才更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既然愿意回来,说明她看清了自己,或许这一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萧笙看着他,眸中的淡凉逐渐沉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些心疼说这些话的萧天祥,甚至能从萧天祥的眼神之中看出一丝不寻常的情愫来。
“你爱过她吗?”萧笙问。
萧天祥微微一顿,叹了口气,坦荡道,“爱过。”
时至今日,依然很爱,“但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所以我尊重她的选择,也理解她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懂时碧柔,就连时碧柔疯狂爱着的路云平也比不上他。可最终还是相遇太晚,缘分太浅。
如果他当初没有娶了贺淑君,如果他遇到时碧柔的时候能像现在这般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所拥有的,或许结果会有所不同。
她是他此生唯一的爱,挚爱。
“可我不能理解,所以也无法做到尊重。”萧笙咬唇,眼底泛了湿意。
她微微低下头,掩盖住眸中所有的情绪,“我没办法忘记过去的事,可我是你养大的,所以我对你心存敬畏,虽然有怨,但并不恨。可她不一样……”
萧笙将眸中的湿意逼了回去,抬起眸看着他,“在我心里,我的亲生母亲已经死了,对她,我最大的宽容也只能做到形同陌路。”
萧天祥嘴角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两只手紧握成拳,所有的情绪最终只能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萧笙低头看了看妮妮,微微笑了笑,又抬起头来,“爸,我走了,萧氏的事我不会插手,但你的事,我会跟宁迹说一声。”
保不住萧氏,最起码能保住他。
她想知道的事情已经得到了答案,只要贺家的人所做的那些事情他没有参与,那便没事。
明明是她想要的答案,可她心里还是不安。
“小笙……你要真当我是你的爸爸,就别让宁迹插手我们家的事。”萧天祥眉心骤然一凛。
“为什么?”萧笙不解。
以前的萧天祥唯利是图,私下为了利益找过宁迹很多次,可现在明明是最需要的时候,他为什么又这么反常?
萧天祥抿唇,“我有我的打算。”
……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天色却陡然间沉了下来。西北处黑压压的乌云朝着头顶飘来。
萧笙拧了拧眉,拉着妮妮的手在路旁叫车。阵阵凉风吹来,萧笙弯了腰,摸了摸妮妮的小脸,“冷不冷?”
妮妮摇头,“妈妈,要下雨了,外公为什么不开滴滴送我们回去?”
萧笙手指一滞,“外公很忙。”
萧天祥是要送她们回去,但被萧笙拒绝了。他们刚刚结束一段不愉快的谈话,同处一个空间内恐怕会再度吵起来。
只是萧笙没想到会突然变了天。
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两人面前,车窗落下,露出时碧柔精致明艳的脸,“笙笙,你怎么站在这儿?”
她话刚出口便想起了萧家的位置,微微拧了眉心,岔开了话题,“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叫了车。”萧笙沉着脸,拉着的妮妮的小手往一旁挪了挪。
时碧柔打开车门下了车,拦在她的面前,“要下雨了,你就算讨厌我,也要顾及你的身体和孩子。”
萧笙拧眉,接着,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来,
萧笙咬唇,只能带着妮妮上车。
这场雨就像是时碧柔准备的,下得真及时。
时碧柔惊喜的笑了笑,急忙上车,“笙笙,能给妈妈一点时间和你谈谈吗?”
萧笙皱眉,“你别得寸进尺。”
第246章 替代品
这场雨下得又大又急,逐渐模糊了萧笙的视线,生生把窗里窗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又快又急的雨水冲刷着路旁梧桐树的叶子,仿佛要冲掉时间所有的尘埃一般,萧笙面无表情,漠漠的将视线收回。
任凭大雨如何,却洗不去时碧柔在她心上留下的阴影。
她的前半生,谈不上苦,却孤独难捱,现在,她也并非有多幸福,但和宁迹在一起的生活,最起码比她一个人要好。
萧笙时常想,如果她和宁迹之间没有那几年的空白,如果当初陪在宁迹身边的人是她而不是路笙竹,那她现在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可现实终归是现实,他们之间将永远隔着一个路笙竹的距离,不管提不提,她永远都在那里,任何人都无法抹去她在宁迹心里的影子。
环境优美的咖啡厅中,萧笙紧握着手中的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着妮妮吃蛋糕。耳旁是她最熟悉的钢琴曲,她眉心动了动,瞳孔深处妮妮的样子逐渐被那日在B市她在那座墓碑上见到的照片所取代。
萧笙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中的杂念摒除,把勺子递给妮妮让她自己吃,然后抬头看着时碧柔,目光淡凉,“你想说什么?”
在她心里,时碧柔并非是她的亲生母亲,而是路笙竹的妈妈,她看到时碧柔,便无法控制的想起路笙竹。
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对丈夫深爱的女人毫无芥蒂,即便,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笙笙,妈妈……”
“如果是说让我原谅你的话,大可以住口。我不会原谅你,我也没有妈妈。”
时碧柔陡然愣住,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口,想说却说不出来的感觉堵得她几乎窒息,她看着萧笙,紧拧的眉心之中裹着令人心疼的悲戚,“我……”
她的父亲是时亦清,她从小便有着养尊处优的生活,除了和路云平的那段感情颇具波折之外,她的一生似乎都顺风顺水,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
此时她面对自己的女儿,确实从未有过的无奈和无力。
萧笙是她身上掉下的肉,二十多年过去,她依然清晰的记得她生萧笙的那天晚上,阵痛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她差点出不来产房。
时至今日,她依然记得听到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时的感受,并没有过多的喜悦兴奋,有的只是心疼。心疼自己,心疼孩子。
她最终因为一己私利抛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