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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朝着牧之寒走过去,看着牧之寒在黑夜中有些沉重的脸微微扬起了唇角。轻轻在牧之寒的面前蹲了下来,握着牧之寒的手,“怎么这么凉?”
她抬眸看向一旁的保姆。
“别责怪她,是我不想盖毯子。”牧之寒反握住她的手,“没事了?”
他看着萧笙微微红肿的薄唇,目光之中一片苍凉,却还是勾起了唇角。
萧笙摇摇头,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接过一旁保姆递过来的毯子,轻轻盖在牧之寒的腿上,“这么大了还任性,是嫌自己的腿还伤的不重?”
他无奈的笑笑,轻轻摇头,伸出手去抓她的手,“以后不敢了。”
萧笙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自然而然的站起身来,绕至他的身后,推着轮椅转了个弯,朝着回酒店的路走去,“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本来想叫你一起吃宵夜,发现你不在。”他笑笑,“就和陈姐出来找找,没想到……”
他停顿了下,尽量保持着自己语调的平缓,“笙笙,你今天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萧笙微微一愣,脸上的笑意沉了一下,“你觉得呢?”
牧之寒轻抿下唇,沉默许久才开口,“笙笙,你还爱他对不对?”
“你想多了。”萧笙的语气蓦然间冷了下来,裹着夜里的寒凉,让他的身体骤然颤了颤。
他轻咬下唇,“笙笙,三年前的事……对不起。”
萧笙脚步一顿,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旁边陈姐看了看她,将轮椅从她的手中接过来。
三年前的记忆蓦然间涌上脑海,就连遇到宁迹这样的冲击都不如此时来得强烈。那种痛苦和不堪,折磨的她几欲难以站稳身体。
她从来没去回忆过那天所发生的一切,但也却从未忘记,她人生中所有的岔路口,就是在那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翻转。
若是那天她没去见牧之寒,又或者牧之寒没有……那之后的一切,便都不会发生。
她紧抿起唇,看了看轮椅上的男人。
男人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神情,但身旁的陈姐却能看到,她眸里凝结的冰霜,那种沁入骨髓的寒冷,似是要把人吞噬一般。
“萧小姐……”她轻轻唤了一声。
萧笙回过神,看着她弯起了唇。
“笙笙……”
萧笙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过去的事别提了,反而是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或许我早就没命了。”
她语气中携着若有如无的讥嘲,牧之寒没听出来,只是觉得越发的窒息难以忍受。
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可能会落到这个地步?
……
一入酒店,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渐渐驱散了两人身上的寒意,房间门口,萧笙看着他笑了笑,“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拜访卓医生。”
她拿房卡开了对面的一间房,正要关门的时候,牧之寒却又突然叫住了她,“笙笙……”
她回头,勾着唇角看着他。
他唇角动了动,“我爱你。”
萧笙眉梢微挑,“我知道。”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而第一次,她已经给了他同样的答案。除了“我知道”三个字,她说不出其他的答案,甚至连敷衍他都不愿意,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我会比他更爱你。”他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他承认,看到宁迹时,他慌了。
萧笙挑着的眉心顿时沉了下来,淡冷的情绪从无波无澜的眸中划过,汇成星星点点的讥诮,“你错了,他一点也不爱我。”
萧笙转过身,轻笑了一声,“早点休息,我们以后不说这些。”
牧之寒看着那道被关上的门,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将他和萧笙硬生生的隔绝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那是她的世界,她一个人的世界。她谁都不信,她只信她自己。
他盯着那道门,恍然笑了起来。宁迹不爱她?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会这么说。
还有三年前那天的事……他至今都没说。
人性都是自私的,他自私的想要得到她,或许冥冥中是他们之间的缘分,所以救她的人是牧之卓。
……
萧笙没开灯,她坐在窗口,趁着外面清冷的月光,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手里拿着棉签轻轻给自己红肿的手腕上药,漆黑的眼睛闪着光芒,与月光逐渐融为一体,越发的彻骨阴寒。
头发垂在鬓角,她上药的动作分外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对待一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一般。
她这双已经残废的手毫无用处,但对她而言,却是她曾经的记忆,她曾经的执着。
半晌,她将棉签扔进垃圾桶,外套披在肩上,轻轻盖住了自己的手,目光慢慢的转向窗外。
外面一轮皎月,却格外的寂寞空冷。
酒店楼下,一辆黑色的悍马停在那里,矜贵卓然的男人靠在车身上,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香烟忽明忽暗,给他平添了几分忧郁和庸颓。
萧笙眉梢轻轻动了动,视线定格在那处,轻轻抚了抚自己的手腕。长而卷的睫毛闪了又闪,掩住了她眸中纷乱不堪的情绪。
刚刚回来时顺便新买的手机屏幕突然间亮了,在一片昏暗中格外刺目,萧笙微微一顿,伸出玉臂将手机拿了过来。
是牧之卓发过来的信息:还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视线往楼下看了一眼,接着便又覆上了一层寒凉,冷冷拉上了窗帘朝着床边走去,一面给牧之卓回信息:挺好的!
信息很快便再度传来:那就好!真豁得出去!有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萧笙拧了拧眉,将信息删除,把手机随手扔到床上。
许是她许久没回信息,牧之卓的电话不多时便打了过来。萧笙冷笑了一声,接通了电话,“这时候打过来,不怕你大哥发现?”
牧之卓的轻笑声传来,“他有那个本事能进香闺?”
第305章 萧笙脸色微微白了白,“不会。”
萧笙轻轻撩了撩鬓角的发丝,轻轻眯了眸,没理会他的那句话,有些气恼,“你没告诉我宁迹在茉城。”
“可你知道。”牧之卓不痛不痒的反驳,“不然你为什么要跟着他去茉城。”
“我那是……”萧笙咬牙,“我只是想治好他的腿。”
她欠他的,也仅仅一条腿而已,这两年多来,她看着他那双残废的腿,其实更愿意当初被撞的人是自己。
她不喜欢欠别人,尤其是人情债,更何况对方还是牧之寒。
“你不是医生,跟过去又有什么用?”牧之卓轻而易举的化解她所谓的借口。
萧笙气结,冷冷翻了个白眼,“找我什么事?”
她承认,她听到宁迹和沈婷欢的婚讯时,心里确实很不舒服,就像是自己丢弃已久的玩具突然间被别人捡走了一般,那是一种领土被侵入的感觉。
尽管,曾经深爱过的人已经没有了爱,尽管,她满腔之中是尽是对宁迹的怨恨。
电话那条许久没有声音,萧笙莫名烦躁,“没有我挂了。”
“萧笙!”他突然叫住她,“别忘了你的目的。”
萧笙脸色微微白了白,“不会。”
她挂了电话,情绪有些躁,修长白皙的手指下意识的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那种剜心刺骨撕心裂肺的疼痛,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
清晨的阳光透过并未拉严的窗帘缝隙中照了进来,萧笙从床上起身,眼睛有些红。
半夜从噩梦中惊醒,之后便再也没有入眠,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站起身,进了卫生间。画了个淡妆之后,萧笙才出门。
刚打开门便看到门外的牧之寒,她微微一愣,“等我?”
牧之寒点点头,“等你吃早餐。”
萧笙看了看他身边的陈姐,轻轻点了下头,将轮椅从她的手中接了过去,“陈姐,麻烦你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我跟卓医生约的时间是早上十点钟。”
陈姐点点头,看了看她转身离开。
吃早饭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半途中,牧之寒接到了乔伊打过来的电话,脸色难看的应付了几声乔伊之后,他便匆匆挂断了电话,抬起头来看着她。
虽然并不知道乔伊跟他说了什么,但看着他的脸色,萧笙便知道和自己有关。
这两年来,乔伊对她照顾有加,但却刻意的阻止她和牧之寒过多的接触。
萧笙心里是明白了,乔伊喜欢她,但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唯一的儿子娶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
父亲锒铛入狱,自己声名狼藉还离过婚。
她懂,也懒得理,因为毫不在乎。
“笙笙……”
“嗯?”萧笙直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他微微抿了唇,“抱歉,我妈那边,我一定会解决的。”
萧笙笑了笑,低下了头,继续着自己食髓无味的早餐。
“婆婆”这个词曾经给她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她至今想起来仍会颤抖,不过,乔伊和宋雅兰不一样。
而且,如今的她,也不是当初那个倔强自我的萧笙。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自己,谁也不能欺负她。
……
十点钟,萧笙和牧之寒准时出现在茉城仁爱医院卓医生的办公室。
四十多岁的卓医生并没有中年人的富态,鼻梁上架着的一副眼睛给他添了几许斯文。他是国际著名的骨科专家,因为妻子的故乡在茉城,所以便舍弃了享誉国际的名望,和妻子一起在茉城定了居。
“卓医生。”萧笙敲了敲门,推着牧之寒进去。
卓医生抬头,微微扬了唇,“坐。牧公子,萧小姐。”
萧笙点点头,拿出以往牧之寒的检查结果,“卓医生,这是之寒之前的检查结果……”
卓医生接了过去,拿出来看了看,眉心皱一下松一下。
萧笙看了看他,“卓医生,是不是……”
“不是。”卓医生似乎已经意识到她想要说什么,微笑着打断她的话,“比我想的要严重,不过还有希望,你不用担心,待会儿我让人带着你们再去做个检查,好确定最佳的治疗方案。”
“谢谢。”萧笙松了一口气,视线往牧之寒的身上扫了一眼,淡淡的凉眸终于了有了一丝柔和。
有护士前来给他们引路,她推着牧之寒往外走,却被牧之寒突然阻止,“等等……”
萧笙一愣,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只是看着她轻勾了下唇,接着便又转头看向了卓医生,一只手拉住她的手,“卓医生,她的手,还有没有希望?”
卓医生微微一愣,视线落在她的手上,目光询问她。
她眉梢轻拧,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轻轻摇了摇头,“不用。”
她推着他往外走去,牧之寒咬了咬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带着牧之寒昨晚检查已是下午,萧笙给他办了入院手续之后,便再次去见了卓医生。
见她一个人过来,卓医生眸里划过一丝狐疑,“萧小姐?”
萧笙动了动唇,脸上没有一丝神情,却让人莫名觉得复杂。
“卓医生,他的腿,真的有希望恢复吗?”她深吸了一口气,身形站得笔直。
闻言,卓医生微微愣了一下,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慢慢落在她微肿的手腕上,沉默了片刻,笑道,“我是个医生,不是个骗子。只不过康复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毅力。”
萧笙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萧小姐!”卓医生叫住她转身离开的背影。
她转过头,清明的目光中有些迷惘。
“他的耐心和毅力都系在你身上。”
萧笙拧了眉,清明的目光渐沉,眉梢有几分不悦,“一个人如果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那只能证明他愚蠢。”
她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谁能靠得住,把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不过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和对别人的束缚。
她欠牧之寒的,也仅仅这一条腿而已。牧之寒的腿有康复的可能,那她也没必要再多做顾及。
她向来爱恨分明,牧之寒曾为了他豁出性命,但这并不代表在她心里就能忘记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她孩子的命,谁来偿?
“你的手呢,真的不需要看看?或许有康复的可能,医学没有绝对。”卓医生没再和她说牧之寒的事,反而再度将视线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轻轻摇头,十指慢慢收紧,“不必。”
这双手,是她欠自己的,并且也没打算还。她得时刻提醒着自己,她有多疼。
……
晚上八点多钟,萧笙从医院离开。
橘黄色的路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颀长,夜里的凉气裹着凉风席卷而来,她站在路灯下,看着天空悬挂的那轮皎月。
前面有人影背着月光朝着她走过来,她顿了顿,眸底来人的轮廓逐渐清晰。
眉心骤拧,她抬起脚步就往一旁走过去。
手腕被人抓住,剧烈的疼痛让她全身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