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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来得极快,看到他胸前再度裂开的伤口实在忍不住了,“季先生,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您这样折腾,如果伤口再崩开一次,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洛天晴站在旁边,闻言眉梢动了动,“如果再裂开一次,他会死吗?”
医生闻言转过头看她,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
洛天晴漫不经心的眸从他身上划过去,“不用救了,这样的畜生根本就不值得浪费药物,反正早晚都要死的人。对了,医院里有避孕药吗?我可不想再生个野种出来。”
病房里骤然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季沉西苍白的脸色沉的越发厉害,冷冷落在洛天晴的身上。
这女人每一个字都踩在他的底线上,可他却无能为力。
有时候真想掐死她。
徐易航实在听不下去,强行拉住她把她拉出了病房。
她甩开徐易航的手,动了动自己已经有些发红的手腕,“你干什么?”
“你这么折磨他有意思吗?”
“我折磨他?”天晴冷嘲的笑了一声,“是谁害得我家破人亡?是谁害死了我父亲,我第一个孩子?我弟弟至今还被他控制着,我只不过刺了他一刀说了几句刺激他的话,这就算对他的折磨?那他未免也太脆弱了。”
徐易航抿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洛天晴,你爱他,不然你会把刀刺得更深,你为什么就不能和他好好谈谈?”
“爱?”天晴仿佛听到了巨大的笑话,“我想他死,但我活着,为了他这样的人赔上自己不值得,我就算爱上一条狗也不会爱上他。”
她往病房里看了一眼,面露不屑,“他死了记得通知一声。”
徐易航看着她,“在你心里,他不就是一条狗吗?”
她脚步一顿,心脏颤了颤。
徐易航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把他当成过人看,可当年你未婚先孕的事儿,为什么你第一个告诉的人是他?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心里最依赖的人是他。”
“不许再提这件事儿。”她陡然回过神去,那双犀利的眸泛着复杂的光,“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把我怀孕的事儿告诉了他,才会让他有了可趁之机……”
天晴嗤之以鼻,她最依赖的人是季沉西?
徐易航无言以对,当年的事他并不了解,可季沉西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并非如洛天晴说的那样。
徐易航抿了抿唇,“既然如此,就痛痛快快做个了断,别再互相折磨了。”
“互相折磨?”天晴摇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我一点都不觉得折磨。”
她甚至有种感觉,看到这样的季沉西,比他死了更让她有快感。
第451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05)
徐易航看着她,既觉得这个女人可悲,又觉得这个女人自我。
她太真实了,真实到连对她厌恶都厌恶不起来。
徐易航大概知道了季沉西非她不可的原因。
他轻轻抿了抿了唇,余光往病房里扫了扫,沉声道,“你们之间好歹有念一,就算为了念一,跟他好好谈谈。”
“念一?”天晴微微愣了下,摇头,“念一身体里流的是他的血……”
“念一身体里也流着你的血!”徐易航紧拧起了眉,打断她执拗的话,“洛天晴,念一身体里也流着你的血,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你恨沉西,也不能把这种恨转移到念一的身上。”
天晴微愣,眸光晶莹。
徐易航深吸了一口气,“就算念一是沉西逼着你生下来的,可最终决定生不生的人是你,你把他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权力抛弃他。洛天晴,你知道念一有多期盼你吗?你不能打破他对妈妈的所有幻想,他才三岁。”
三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洛天晴的种种做法,对他来说实在太残忍。
徐易航是个刑警,在破获各种案件的时候,接触过不少的孩子。
但从来没遇到过像洛天晴这样的母亲。
他能理解洛天晴对季沉西的恨,但却不能理解洛天晴对念一的所做所为。
他轻叹了一口气,话已至此,他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回头看了眼季沉西,见他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稍稍松了一口气,抬步离开。
洛天晴愣在原地,眼底逐渐有了气氲,似是有一团复杂难明的情绪,从胸腔深处慢慢的往上顶。
念一是她的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血和肉。不管她当初有多不情愿,这个孩子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尽管,她当时只是拿这个孩子当做她和季沉西交换的筹码。
气氲凝聚成珠顺着她柔嫩的脸颊掉下来,她身体发软,颓然的靠在墙上。
她最讨厌像徐易航的这样的人了,一句一句直戳人心,戳着心脏处最软弱的地方。
她怀过三个孩子,只保住了这一个,那种失去孩子剜心刺骨的感觉她知道,她怎么可能不喜欢这唯一的一个?
可这是季沉西的孩子,是她最恨的人的孩子。
她接受这个孩子,又怎么对得起洛家?
她趴在门口,看着病床上的季沉西,如果当初他们没结婚,多好!
徐易航说的没错,十八岁那年,她未婚先孕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可那是因为季沉西从小就跟在她的身后,就像是她的保镖,她手足无措之时想寻找的保护。
如果她知道告诉季沉西会牺牲掉自己的婚姻,换来他那句“我不养野种”,即便被洛远山打死,她也不会告诉季沉西。
她恨季沉西,所以二十岁她再度怀孕的时候,她第一时间进了医院拿掉了孩子,回去之后看着季沉西胀的通红的眼睛,她心里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和季沉西之间的纠缠,就注定你死我亡。
她紧咬着唇,脑海中浮现念一的身影。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是想认认真真陪着他过日子的,可施雯的出现,打碎他们之间仅存的一点平衡。
施雯!她少有的脆弱在想到这个名字之后被冲击的无影无踪,蚀骨的恨意侵袭而来,如同寒冰。
她这辈子唯一的后悔的事,就是在弄瞎施雯的眼睛之后没把她的眼珠挖下来,父亲的惨死,晴风的颠沛流离,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她站在门外,静默了许久。
不一会儿,医生出来了,看着她叹了口气,“洛小姐,季先生请您进去一下。”
她抬起头,眉梢轻轻动了两下,通红的眼睛不多时便再度一片漠然,“知道了。”
“洛小姐。”医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季先生的情况真的不乐观,请您别再刺激他了。”
她回头,视线从医生的身上扫过,唇角勾起淡淡的冷笑。
病房门被关上,她站在门后,目光哂凉,“你找我?”
“你不也还没走?”
“你想太多。”洛天晴讥嘲的笑了一声,不屑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去,“我只是再想,怎么样才能让你生不如死。”
“就这么恨我?”季沉西轻抿的薄唇,幽深复杂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裹着一丝难以捕捉的哀痛,“天晴,我也恨你。”
两个孩子,被她亲手拿掉。
正如洛天晴恨他,他也同样恨着洛天晴。
如果说她十八岁那年是个意外,她年纪小难以接受,那她二十岁那年,为什么不肯跟他商量一下?甚至在做掉孩子之后还用犀利的言语去戳他的心脏。
他对洛天晴的恨,不亚于天晴恨他。
即便当初被亲生父亲抛弃,母亲因此惨死,他也没这么恨过。这么多年,直到她将刀亲手插入他胸口的那一刻,他才蓦然发觉,原来痛到窒息是这种感觉。
他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在看到洛天晴的那一刻才有了生命中的第一束阳光,可就是这束阳光,最后将他焚烧成为灰烬。
所有的恨都成了他不肯放过她的理由,可最终发现,他的执拗,只会让两人慢慢走向死路。
天晴笑了,“你有资格?”
“就算狗被逼急了也会咬人。”他声音喑哑低沉,将视线从她身上离开,慢慢转向窗外。
窗外的树枝上停着两只麻雀,叽叽喳喳玩闹嬉戏。窗外的阳光冲淡了他眸里的沉重,给他深褐色的眸渡上了一层淡淡的流光,“天晴,你说的对,狗就应该安分守己,不应该肖想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天晴冷冷看着他,他神色淡薄,说这些话的时候闪现出一丝疲惫,语气平淡,心如止水。
心口的疼痛不足以让他清醒,唯一能让他清醒的,只有洛天晴。
季沉西咬了咬唇,将头转回来,目光落在她淡漠的脸上许久,似是要将她的模样刻入脑子中一般。
可面前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的洛天晴。
他垂下眸,缓缓笑了一声,轻言道,“天晴,离婚吧,我放过你。”
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第452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06)
离婚,大抵是他能给洛天晴最好的礼物了。
她不喜欢他,她不爱他,那他便如她所愿。他紧咬着下唇,妄图想用这种办法来缓解心里的疼痛,可发现一切都是徒然,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洛天晴心脏蓦地一滞,有些意外他会说出离婚两个字。片刻,她冷冷扯开唇角,“你觉得你对我的伤害,我洛家的伤害,仅仅用一句离婚就能偿还?”
她已经被他伤的千疮百孔,一句“离婚”有什么意义?
季沉西直起头,“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恨不及爱。
他曾口口声声说,洛天晴杀了他两个孩子,他不会放过她。
可如今她在他的面前,他所有的原则都成了一句空话。
“你能让我的父亲活过来吗?”天晴嗤笑了一声,冷嘲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如同寒夜的溪水,明澈动人却凉而沁骨,“你能让我支离破碎的人生回到从前吗?好事坏事都让你做尽了,季沉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他们纠缠了整整十年的时间,除了一份支离破碎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两败俱伤的结果,凭什么他可以全身而退?
“离婚?离婚成全你和施雯那个贱人吗?”洛天晴咬牙,脸上的笑意渐渐扭曲,“我就算拿整个人生和你耗,也不会成全那个贱人,我要让那个贱人永远都背负着小三的骂名。”
“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季沉西抿唇,额角的青筋跳起来,“她只是我的妹妹。”
“你的亲妹妹?”
季沉西不语,轻抿着唇角看着她,拧着的眉心出了一层薄汗。
他从来没和施雯有过那种关系,他照顾施雯出于道义,没给过她幻想,更没和她单独相处过。
洛天晴对他的解释嗤之以鼻,可偏偏他不能解释他和施雯真正的关系。他看着天晴,心口处从窒息到麻木。
天晴哂笑,“干妹妹呀?”
她咬着“干”字的读音,“你干她干得爽吗?”
“洛天晴!”
天晴“豁”的一下站起身来,冷冷看着他,“季沉西,我瞧不起你,你靠着一个女人上位,为什么不把戏做足?当初你逼着我打掉第一个孩子,说不养野种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今天,你害我家破人亡,季沉西,我不会放过你,我们之间,至死方休。”
季沉西心脏一颤,“我没逼着你打掉第一个孩子,更没说过他是野种……”
这话他已经解释了无数遍,可洛天晴早已认准,对他的解释嗤之以鼻。大抵恶人先告状就是这样,明明那个孩子是她自己拿掉的,却还要反咬一口,“天晴,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没有的你心里清楚,又何必把责任往我的身上推?”
他当初接到消息的时候,差点出车祸死在路上。
“是,孩子怎么没有的我心里很清楚。”天晴咬牙切齿,“你不养野种这句话,是我在电话里亲耳听到你说的,你的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当时施雯那个贱人就在我身边……”
季沉西身体一僵,瞳孔陡然缩了缩,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可能!”
“呵!季沉西,你也有敢做不敢当的一天?”天晴咬了咬发白的下唇,“要不要我把施雯拉过来对峙?”
季沉西唇角缓缓扯动,声音低沉喑哑,“你说……施雯?”
……
一场暴雨将至,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乌云遮蔽。
洛天晴站在红叶墅门口,看着门前那两棵郁郁葱葱的桂花树。
明明才刚入了夏,她却觉得了无生机。
失去第一个孩子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季沉西的声音那么真实,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呢?
她和季沉西之间的恩怨和纠缠,一开始便始于那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如果没有那个孩子,她不会受到洛远山的逼迫和季沉西结婚,季沉西就没有机会接触到洛氏集团。之后的种种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