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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不吭声,仙道低下头看他,他把头埋在仙道肩上。仙道的心情突然间无比舒畅。
下午的时候,彩子的小客厅总是很安静。
午后温暖的阳光穿过落地窗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仙道端起咖啡,慢慢品了一口,半眯起眼睛,享受唇齿间的醇香。“怎么样?”彩子问,仙道点头:“很好,现磨的咖啡味道就是好。”“少废话。”彩子白他一眼,“我是说小枫的事。”仙道咧嘴一笑,放下咖啡:“说起枫啊,从他那儿论,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呢。”
“少套近乎。”彩子冷哼,“我问你,你对小枫,是认真的吗?”仙道叹一口气,靠在沙发靠背上,十指交叉,“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我已经说了不下一百遍。——我一直都是认真的,不认真的是他才对。”彩子向前探身:“你所谓的认真,究竟是哪种程度?”仙道想了一想:“还记得我曾对你说,我只接受感情超过我三倍的人吗?”“记得很清楚。”彩子淡淡道,“所以我更不放心。”仙道笑了:“就知道我是自找麻烦。——不过呢,如果我说,对着枫,我不再计较谁爱多谁爱少的问题,算不算是认真呢?”彩子认真的想想,点一点头:“算是吧。不过我可了解你,三分钟热度,谁知道哪天腻烦了拍拍屁股走人,我家小枫不是吃亏了么?”仙道叹气:“彩子小姐,我早对你说过,需要担心的是我不是你,我是想和他一辈子的,我恨不得和他结婚才好。可是我倒担心他对我不是真的。”
彩子歪着头审视,最后点一点头:“既然你让我放心,我也让你放心。给你交个底,你对于小枫来说,是与众不同的。”仙道精神大振,坐直身体,两眼放光问:“怎么见得?”彩子好笑的瞟他一眼:“你不是奇怪小枫怎么会有你家钥匙吗?那是他有心,悄悄拿了你的钥匙去配的。我担心他,常常盘问你们的事,我可以看得出,他在乎你。你不声不响离开,我从未见过他那样的担心一个人。”仙道喜不自胜,不过还是问:“那他对泽北……”“泽北对他来说是朋友,但你不是。”仙道快把嘴巴咧到耳朵根。彩子瞥他一眼,叹一口气:“便宜了你这小子,不过……也好。”“哎?”彩子把目光转向窗外:“不能爱,实在是一种悲哀。小枫终于能这样的去爱一个人,我也放心了。不过……”她皱起眉打量仙道,“我还是觉得你比不上泽北。”“彩子~~~~~~”
仙道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笑道:“枫工作完了,我去接他,然后一起去看电影。”“幸运的小子。”彩子嫉妒道。仙道乐颠颠的站起身,摆摆手说:“再见了,彩子姐。”“哧——无耻!”
开车带流川去影院时,仙道装做用随意的口气说:“搬到我那里住吧。我得工作了,不能离开画室,住你那里不方便。”流川瞥他一眼,仙道偷偷摸摸去握他的左手,流川沉声说:“小心开车!”“是是……”仙道乖乖收回手,暗中吐一吐舌头。“反正进了黑糊糊的影院,我就可以趁黑下手喽。”
他们住到一起。
这一次,才算是真正的交往。流川还是象从前一样冷着面孔,但仙道却可以读出他目光中的温情。仙道不知道从未动过情的流川这一次能爱多久,但这已足够鼓起他的信心。他想:“只要枫爱我,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幼稚。
流川说:“我要去美国。”
仙道很早就听说过这件事,但这对当时的他来讲是无足轻重的。很快也就忘了。可是现在……
现在是5月份,七月份毕业之后,流川就要去美国。
这段时间,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气氛特别压抑。于是仙道说:“我为你画幅画吧。”流川默默的脱下衣服。仙道的画笔在画布上游移,流川美丽的躯体在画布上慢慢浮现出来。仙道不敢去想,他们这样,是不是在做临别纪念。流川要去美国,去追逐他的篮球梦想。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仙道从来不相信爱情的力量能超越时间和空间的阻隔。他知道,只要一分开,他们现在好不容易才拥有的脆弱的爱情,便会尸骨无存!
仙道在逃避。不作画的时候,他便去钓鱼。于是,饭桌上便常常出现红烧、清蒸、糖醋的鱼来,仙道笑着,夹起一筷子送到流川碗里,说:“多吃点,很营养哦。把身体养的棒棒的,跟美国人打篮球也不吃亏。”流川黑亮的眼睛看他,他躲着流川的目光,自顾自笑着,夹起一筷鱼塞进嘴里。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流川已经不做模特,每天东奔西走,仙道知道他在做出国的准备,但是也不禁想,他是不是也在逃避?流川的那幅画还没有最后完工,流川总是说忙,没有再给他做模特。他也不催。偶尔去彩子那里坐坐,彩子也总是沉默。
仙道静静的坐着,甚至还带着点微笑,彩子把咖啡送在他面前,他只喝了一口就咳了起来。“怎么了?”彩子柔声问,“最近你的声音很奇怪。”“嗓子痛。”仙道捂着喉咙说。“怎么?感冒了?”仙道说:“大概吧,谁知道它。”
彩子叹一口气,在他对面坐下:“打算怎么办?”仙道苦笑:“我能怎么办?拦着不让他走?他能为我留下来吗?我对他有那么重要吗?”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其实,你可以……”“我可以跟着他去是吗?”仙道淡淡笑道,“放弃国内的一切去美国,而前途又是渺茫不可知?他还没有重要到,让我付出这样的牺牲。”彩子脸色一暗,仙道慢慢起身:“我知道你不爱听,可这也是实话。人,总是自私的。”“人也是脆弱的,仙道。”彩子说,“遇到真爱不容易,遇见了又放弃,你确定自己坚强到可以独自走过孤独寂寞的下半生吗?”仙道的身体僵滞了一下,彩子说:“你是脆弱的,小枫也一样。两个人在一起,才可以坚强,算我求你,跟他走吧,为了他,也为了你。”
仙道用手捂着嘴咳了几声,苍白着脸缓缓道:“对不起,我没有勇气下这个赌注。”
仙道离开的时候,彩子望着他的背影,叹息一声,手撑起额头。“都听见了吧。”她说,她身后,门一开,流川从休息室里走出来,面无表情,眼神寒冷如冰。“对不起,”彩子内疚道,“姐姐没能帮上你。”流川冷冷道:“不怪你,我本不该强求他。”“小枫……”“彩子姐,不用为我担心,我只要篮球,也就够了。”流川转过身去,彩子突然很心痛,迅速擦了一下眼角,轻声说:“那么,我替你办出国手续吧。”
仙道呆呆的躺在床上。
流川回来的越来越晚,有时候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仙道会胡思乱想,他在想流川烦恼的时候会不会去泽北那里寻找安慰。这么想着,喉咙又痛起来,很痛,他侧过头蜷起身体捂着喉咙。“枫……”他低吟。
时间已经很晚,屋子里完全黑下来。他没有开灯。大门处终于有了动静。他听见流川的脚步声,房门打开,灯突然亮起,他眯起眼睛。
“仙道?”流川似乎吓了一跳,“怎么了?病了么?”“没什么。”仙道用嘶哑的声音说,“只是有点喉咙痛。”流川皱起眉头在他身边坐下,摸摸他的额头:“有点热,发烧了?”“没什么。”仙道捉住流川的手贴在心口,“躺一躺就好了。”“仙道……”“咳咳咳……”仙道剧烈的咳嗽起来,流川忙把他扶起来,仙道推开他去卫生间。流川听见他吐的声音,然后,从仙道喉咙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流川心一颤,几步赶过去,见仙道无力的靠在墙上,脸色惨白,直直的望着水池。流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一下缩紧了。——水池里,有一滩血迹!
卫生间的空气似乎已经冻结了。很久之后,流川用颤抖的手扶住仙道。“去医院吧。”他坚定的说,仙道僵硬的转过目光:“我不想……”“走吧。”“我不去!”仙道突然发怒了,用力一推,流川不提防,踉跄后退几步,他吃惊的看着仙道,仙道涨红了脸,攥紧拳头。“你管我干什么!你不是要去美国吗?你不是要去打你的篮球吗?去啊!我的死活与你有什么相干!”流川咬着嘴唇,仙道冷笑:“打篮球在哪儿不能打,非得跑到美国去!想分手就直说,拐弯抹角的你不嫌麻烦吗?”
流川闭了闭眼,上前扶住仙道。“随便你怎么说,”他低声道,“不过现在,我们必须去医院。”“滚开!”“彰!”流川用力抱住仙道,头埋在仙道肩上。仙道僵了一僵。“彰,”流川哑声道,“我们去看病,在你病好之前,我哪儿也不去。”仙道闭上眼睛,苦笑了一笑,突然觉得异常无力。“好吧。”他虚弱的说。
6
其实,医院早就下班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个常识,只是,不请医生看一看,实在无法安心。
接待他们的值班医生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他极认真的记下仙道的症状,又问:“咽东西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感觉?”仙道说:“有的,总是象有什么东西堵着喉咙。”医生微微蹙眉,自语道:“大概是食道的毛病。”又给仙道量了体温,低烧,医生问:“烧了多久?”仙道说:“不太记得了,不过一个星期以来一直都不舒服。”“唔……”医生的眼光有些不寻常,他还没有成熟到面对患者波澜不惊。流川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大夫,”他努力不让声音颤抖,“最坏的可能是什么?”“唔……”医生逃避似的托托眼镜,“唔……”
“不必说了。”脸色苍白的仙道打断他,摸索着抓住流川的手,——这一次,流川没有甩开,反而回握住,握的紧紧的。医生慌忙安抚道:“现在什么都不能确定,你们明天来做个检查,也许没什么事。”仙道慢慢起身。“好,”他说,“我们明天再来。”
他们走出医院,仙道说:“我不想开车,陪我走走,好吗?”流川紧紧抓着他的手,低低的应一声。
五月底的深夜,尚有几丝凉意。流川怕仙道冷,便紧紧靠住他。仙道仰头望天,轻声说:“好可惜,今晚看不到那么多星星。”流川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是灯光太亮了。等你好了,我们再去那个广场看星星。”仙道笑了。“枫,”他柔声说,“我记得你说过,我们的故事就象滥俗的言情小说,两个人好不容易真的相爱了,最后又阴阳相隔。——我还说我们要演个不同的版本,没想到,我们还是脱不了俗。”“别说了!”流川用力拉住他,粗声粗气的吼,“别说了!”仙道回过身,扶起流川的脸,温柔的望进流川的眼睛。
“枫,”他轻声说,“别把我忘了,好不好?”
流川的眼神剧烈的波动了一下,他猛的把头埋进仙道怀里。仙道拥着他闭上眼睛。“对不起,”仙道沙哑的说,“我不过是个自私的人罢了。我要你记得我,无论你以后和什么人在一起,都不要把我忘了。”流川用力咬仙道的前襟,仙道笑道:“去美国的话,不许找外国人当情人哦。有文化差异,将来肯定长不了。而且,他们的健康很难保证,万一染上什么病……”“白痴!”流川哑哑的骂,“白痴!”
仙道低下头吻他。
在深夜的街头,两个人毫无顾忌的热烈的拥吻。
“我爱你,”仙道沙哑的唤,“我爱你,枫。”
那一夜,漫长的可怕。
天终于亮了。流川送仙道去做检查。仙道刚进门就象想起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似的又跑出来。“枫!”他急急的喊,“忘了跟你说一句话!”流川认真的等着,仙道抓住他的手,微俯下身。“枫,”他极认真的说,“你要结婚的话,一定要找一个象我一样爱你的人,知道吗?”流川的眼泪刷的流下来。仙道反倒笑了。“你终于肯为我流泪了啊。”他轻声说,不顾众人惊骇的眼光,低下头吻去流川的眼泪。
那扇门关上了。流川痴痴的站着,有人对他说话,他听不到,有人拉他要他坐下,他便呆呆的坐了,眼睛却只管盯在门上。不晓得过了多久,仙道终于走出来。送他的护士说:“检查结果一会儿会直接送到门诊医生处,你们过一会儿直接去门诊就好。”
门诊的老大夫仔细看片子,摘下老花眼镜皱了皱眉头。仙道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便笑道:“有什么事您只管说,我挺的住的。”流川垂着眼睛坐着,只管把仙道的手握紧。“唔……”大夫想了一想问,“你最近有没有吃过骨头或是鱼之类?”“哎?”仙道和流川互相看看,“鱼的话,前段时间是常吃的。”“是在生病之前吗?”“唔……好象。”“那就是了,”大夫说,“我想,可能是鱼刺。”
两个人一个瞪大眼睛一个张大嘴巴。大夫用圆珠笔头指着片子。“食道的这里有异物,大概是被鱼刺扎伤。做个小手术把异物清理出来就可以了。”
门诊室里一片沉寂。仙道的嘴巴开始往两边咧,越咧越大,上次他做出这副表情,还是追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