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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诊室里一片沉寂。仙道的嘴巴开始往两边咧,越咧越大,上次他做出这副表情,还是追到流川的时候。流川突然把手从仙道手里抽出来,语气中的温度骤然低至零度以下。“好吧,”他说,“我们去办住院手续。”
走出门诊大楼时,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在没人的角落,流川突然飞起一脚踹在仙道的屁股上。“你这个白痴混蛋大傻瓜!”流川声嘶力竭的骂,“看我回去不把你那些钓鱼杆全砸了才怪!”仙道差点摔倒,他顺势蹲在地上抱着肩膀笑。流川又狠狠踢了一脚。“笑!笑!你就知道笑,难听死了!”仙道把头埋在臂间,笑声渐渐难以分辨起来。流川叹了口气,去拉他。“起来吧,要被人当成耍猴的了。我可不陪你一起。”仙道不动。
“枫,”他哑声说,“能和你一起活下去,真好。”
流川的眼眶突然就湿了,他把头掉开说:“再不起来,我就走了。”说着自顾自向前走。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但他不回头。他不想去看仙道此时的表情,只是把手向后伸去,被仙道紧紧的握了。
仙道的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可以进食的时候,流川送来汤水,是彩子做的,味道很好。吃了几口,仙道做撒娇状说:“我想吃鱼。”流川在考虑要不要把整碗汤泼在他脸上。仙道忍笑,把脸扭成一副怪相。
流川离开的时候,仙道趴在窗户上看他。流川果然走不多远便回过身向楼上张望。仙道卖力的挥手。流川皱眉,蠕动嘴唇,仙道可以猜的出,他说的是“白痴”。仙道傻笑,有病友挤过来问:“怎么?”仙道抬起下巴点一点:“我老婆。”“哦?”病友探出头四下望,“哪一个?”“当然是最漂亮的那个啦。”对方根本没瞅见,只顺嘴开玩笑说:“漂亮?那你可要看紧了,别象我家二哥,让漂亮老婆跟别人跑了。”
“我才不会。”仙道懒洋洋的往床上一靠,“我啊,就象牛皮糖一样粘上他了。他这辈子都甭想甩掉我。”
那天,彩子来看他。他趁着流川不在的时候问:“他出国的事怎么样了?”彩子脸色微暗说:“你这样,他哪有心思出国?那件事早就搁起来了。”仙道嘿嘿笑,彩子瞪他:“拖累了他,你还得意。”“好,好,”仙道说,“我不拖累他,你快给他办手续吧。”彩子诧异的看他,他微笑说:“把我那份也一起办了。”
彩子的眼睛亮起来。
仙道满蓄微笑的眼睛里有异样的闪光,他轻声说:“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强烈的感觉到生死的无常。我们的生命太渺小,太脆弱,随时都有死的可能。我只希望用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握着他的手看他的眼睛。也许明天就有天灾人祸落在我的头上,我只希望死的时候有他在身边。所以,我不能放手,也根本没办法放手。”
彩子长舒一口气说:“你这次生病,对你们来讲倒是好事。现在,你们的感情又与过去不同,这一次,我是真的放心了。”仙道微笑着看窗外,楼下,流川向这边走来。仙道说:“有人说,既然生死契阔,再讲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类,只徒增悲戚罢了。可我觉得,正因为生死契阔,才更要执子之手。牵了手,不保证能走到最后,但不牵手,便什么都没有了。”
房门响了,仙道弯起眼睛现出大大的笑容。
“枫,”他说,“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啊。”
出院之后,出国手续也办的差不多了。流川特意把泽北邀到彩子的小客厅,做正式的道别。仙道借口避出来,寻思着什么时候把流川的那幅人体画画完。无意间望去,见落地窗后,流川坦诚的望着泽北,甚至带了一点微笑。仙道知道,只有心怀坦荡的人才会有那样的表情。他微笑了,笑的很得意,他明白,从现在起,泽北再也不是能够威胁到他的情敌了。
泽北走出来的时候正遇上他,他微笑着主动打招呼。泽北的表情足够坚强。仙道猜他会说那些言情小说里写滥了的套话,什么“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什么“如果你待他不好我会把他抢回来”之类,然后自己便配合着来一句“我不会给你机会的。”Perfect!
可是泽北鼓了腮帮,瞪了眼睛,“哼”了一声从他身边走过去,竟然什么也没说。“耶?”仙道诧异的抓头发。“这小子,倒挺会学我家枫的嘛。”
离开的那天,天气很好。
坐在飞机上,仙道偷偷去握流川的手,流川象征性的挣了两下,没挣开,也就由他握了。仙道心情大好,得寸进尺的凑过来,笑眯眯的问:“还记得当初你对我们的预言吗?”流川白他一眼,仙道眯起眼睛去看窗外的云。“还是我说的对,我们果然可以演成另一个版本。”
流川微微勾起嘴角,却故意哼一声说:“还不是落到大团圆的俗套中了?”仙道揽过他的肩,假作耳语,嘴唇吻过流川的耳垂。“没关系啦,”他说,“我喜欢这样的俗套。”
流川浅浅的笑。
是啊,我们喜欢这样的俗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