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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已经废弃的空间洞府内，他的情况很糟糕，好像中了剧毒，身上还有重伤……”豆豆喃喃地说道，“他的生命体征正在不断降下，很可能会陷入长眠。”
相柳是半人半蛇的体质，当身体异常虚弱的时候，他便会陷入昏睡状态，借此降低提升消耗，就像蛇需要冬眠一样。
“……已经废弃的空间洞府？听起来确实像是他会躲藏的地方。”苏芸握拳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赶往那个空间洞府，务必要将他带回来！”
☆、985。第985章 悔恨无比
自从知道相柳的存在后，苏芸就想和他结盟，无奈那时优势全都捏在相柳的手上，加上师徒间的一些龌蹉，彼此间竟完全不存在对话的可能。
但是现在，金宫被夺，相柳重伤，再次提出结盟的邀请，相柳必定不会拒绝！
夜君燃也道：“不错，就算不能变成盟友，也绝不能多立一个敌人！”
……
身体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相柳感觉意识有些模糊了。
这是个废弃的空间洞府，虽然风景宜人，但是一切都是虚幻，谁都不知道这个洞府能维持多久，会不会被假面组织的人发现！
“其实，就算被发现了，我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相柳自嘲地说到，“我都已经伤成这样，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了，又能靠什么继续战斗！最多……”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狰狞。
就算我死了，害我的人也别想得到好处！
损人不利己的念头在心中反复滚动，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陷入长眠，醒来也许是百年之后，甚至可能永远都醒不来。
为了不让别人得到好处，他必须做好全部的打算！
例如……
他看了眼溪水和白石，一个邪恶的念头顿时浮现。
“谢无衣，我们已经只剩下两个小时的清醒了，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什么？想说谢谢你，就算到最后的时候也没有放弃我，一切都和我分享吗？”谢无衣的意识好声没好气地说道，“相柳，我很讨厌你，但是再讨厌也无法改变我们共用一个身体的事实！我……或许……好吧，我们一起努力，把可能从我们的死亡中获得好处的人全都……”
自出生时就分裂的两个意识第一次有了重合的可能，他们都恨死了墨翟，恨不能将假面组织的每一个人都生吞活剥！
这份恨意化作桥梁，让身体甚至出现了逆流愈合的希望。
“可惜，醒悟得太晚了！”相柳哀伤地说道，他能感觉到力量正在细胞深处疯狂涌动，两份意识的交融让久违的晋级快感回到心头！
若是往常，遇上这种好事，他们自然是是求之不得！
可现在，眼看就要命陨的现在，居然出现了突破的契机。
这是上天的冷笑话吗！
“看样子，我会变成世间第一个死在突破中途的武帝！”相柳自嘲地说道，晋级的快感洗刷全身，但因为体能消耗太过夸张，身体竟承受不住汹涌而来的力量，露出了崩溃的前兆！
“不，我们会尸骨无存，没有人知道我们曾经存在过！”谢无衣冷笑道，直到最后一刻，他们这对意识体的兄弟也不忘互相嘲讽。
“算了算了，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指望的！”
相柳懊恼地说着，彻底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
谢无衣也紧随其后发出一声叹息。
命运居然给他们开了这么一场大玩笑！
快要死的时候掉下突破的机会，让他们连含恨死去都做不到！
眼前越来越模糊，血流速度也缓了下来，无法顺利完成晋级的身体陷入了能量充沛但却随时可能爆炸的诡异状态。
……谁想趁着我们的好处，就等着去死吧！
怀着最后的恨意，谢无衣也陷入了沉睡。
半人半蛇的身体好像冰雪铸成一样，上半截靠在山石上，下半截冻在冰雪里，四周桃花摇落，缤纷璀璨，但是空气中却透着即将死去的绝望……
……
“就是这里！”
闻言，苏芸停住了脚步。
前方是一片空地，怎么可能藏有废弃的空间洞府！
但是豆豆言之凿凿，她就相信。
“能找到空间的入口吗？”苏芸问道。
豆豆抽了抽鼻子，道：“我只能闻到味道，找不到空间的入口。不过如果是球球的话，或许能够突破限制，强行进入！”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球球的存在！”苏芸闻言大喜，将球球从空间戒指里面抓了出来。
小胖墩此时正在大吃大喝，突然被拽出来，气得嘴边的毛发都一阵乱抖，左右爪子更是各抓着一块源石。
但当它看到前方的空地时，本来气鼓鼓的面孔顿时恢复了平和。它蹦跳着飞扑上去，全身上下都露出兴奋。
“看样子，球球已经发现前面的空间存在问题了。”苏芸兴奋地说道。
球球听到夸奖，嘴里再次发出“啾啾”的叫喊，苏芸于是加倍地夸它，把这小东西喜欢得眼睛都醉醺醺的，小爪子在空间外壁几番敲敲打打，突然——
扬起，狠狠地一划！
刹那间，空间破碎，本来空无一物的林子突然多了一层世界！
大量花瓣从那被强行破开的世界中飞出，花瓣中带着冰雪的冷清。
苏芸抓起一把花瓣，认真辨认后，道：“这味道，确实像是相柳的气息。”
豆豆面色严肃道：“主人小心，这个空间里有古怪！”
苏芸闻言，已经踏出的一只脚赶紧收回。
依照龙泽的说法，逃进空间洞府的相柳已经身负重伤，随时可能陷入冬眠。
一条随时可能死去的蛇，怎么可能不在身边设计各种陷阱，以免有人趁火打劫！
“……但是再危险也得进去！”苏芸认真地说道，她需要相柳的力量，最不济，也得确认一下相柳的生死。
豆豆看她神色坚决，也不再阻拦，道：“那我陪你一起走。我是水属性，和他的冰属性，存在天然的联系。必要的时候能帮主人挡住部分攻击！”
“放心吧，我才没有那么虚弱，需要你为我挡枪挡子弹呢！”苏芸俏皮地说道，深吸一口气，进入了空间洞府。
身后，空间入口自然合上。
空间里的世界是死一样的安静，一切都停止了。
风停止了流动，树木停止了摇晃，溪水彻底冰封，只有桃花仿佛疯了一样盛开，落花铺在地上，积成厚毯。
苏芸随手抓起一把花瓣，发现花瓣都是冰冷的，干巴巴，没有一点水分。
确切的说，是所有的水分都变成了冰，再也不能流动。
“居然能做到这地步，相柳的实力比我们预期中还要强盛几分啊！”豆豆感慨的说道，它是水系魔兽，了解大部分与水有关的手段。
“可惜再强大也免不了被算计的命运，”苏芸松开手中的干花，叹息道，“希望他不会太恨我们。”
“不恨是绝对不可能的。”豆豆感慨的说道，“虽然事情的起因是他。”
苏芸赞同地点了点头。
☆、986。第986章 冰中美男
顺着冰冻的河流往上走了大约三百多步，他们就找到了全身冰冻的相柳。
他全身都封在冰雪中，看起来活像一尊雕塑，苍白的阳光下，美得脆弱宛如水晶，带着梦幻的不真实。
“难怪别人都说，魔兽等级越高，化形的人类就皮相越高，我以前还不觉得，现在看到他，才明白……这句话确实是真理。”豆豆喃喃地说道，“只看这张面孔，也能理解为什么他的第二人格品行不端，却总有雌性上当受骗。”
苏芸闻言，没有说话。
她也被相柳的真实形态震撼了！
因为龙泽的缘故，她对谢无衣的印象并不好，只记得这人皮相不错，但是人品很有问题，利用媚香到处为非作歹。
之后又是连番战斗，对相柳的印象也就更差了。
但是这一刻，彻底抛去偏见，只纯粹以审美的角度欣赏相柳的模样，她才猛然意识到，他长得究竟有多好！
半人半蛇的形态，更是透出了骨性的妖娆。
他的五官精致无暇，经得起最苛刻的审视，而他的身体也是人与蛇的完美结合，融合了人的细腻和蛇的妖娆，连最怕蛇的人，见到了都会忍不住醉倒在他的魔性风姿下，忘记了他的半截身体是蛇。
此刻，他全身裹着薄霜，冰的反光非但没有削减他的魅力，反而让人禁不住的想要伸手，看看他的心是不是和他的身体一样都是冰冷的。
事实上，苏芸也确实伸手了。
她要确定一下，他是死还是活。
手指碰到的是露骨的冰寒，冷意直接深入骨髓，让她猝不及防，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好冷，冻得我的手都差点麻掉。”苏芸震惊地说道。
豆豆也道：“居然能冻到这地步，他身体里面到底积了多少寒气。”
“他是蛇，蛇本就是冷的。”苏芸故作不在意地说道，其实心里也是一阵冷颤。
豆豆出声阻止道：“不对，事情好像另有蹊跷。”
因为他的话，苏芸暂停了动作。
她反复打量着，果然也发现了蹊跷处。
如果他是因为伤重不得不陷入昏迷冰封状态，为何身体表面竟几乎没有伤口？
而且，他体表的鳞片也很不自然，浸在冰封深处的尾部鳞片看起来更加地细腻精致。
听龙泽说，吞天琉璃蟒只有在进化晋级的时候，身上会存在新旧两种鳞片！
莫非，他突破了？！
只是他既然已经突破，为何又会被冰封？！
“这件事情确实很古怪，还是等龙泽他们都到了以后再做计较。”苏芸谨慎地说道。
“不用等了，我已经来了！”
突兀的声音响起，苏芸大喜，循声转身，却只看到了一张魔鬼的面孔。
“你是谁！”她警惕地说道，这人全身上下都是硬甲，面容狰狞，五官丑陋，气味也腥臭无比，显然不是善类。
“和你一样，想找到相柳的人。”墨翟拉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微笑，洋洋得意地说道，“念在你帮我找到相柳的份上，我决定留你一个全尸！”
“口气倒是不小！”苏芸冷笑着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这种口气说话！”
“我是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会死！”墨翟冷酷地说着，紫红色的舌头伸出，把凹凸不平的面孔舔了一遍。
“识相的就立刻让开，把相柳交出来，或许还有半分生机！如果不然——”
“不然怎样？”苏芸笑着说道，“我都闻到你身上的那股臭味了！你，是假面组织的人，对不对！”
“啊呀呀，被你看穿了，苏小姐还真是聪明。”墨翟讥讽地说道，“不错，在下墨翟，奉主上之命，接替凰随云主理迷雾森林事务。”
“墨翟？听着就不像个好人！”苏芸低低地说道，墨翟全身上下都透着血腥和邪气，让她看了就恶心。
“说得好像凰随云就是个好人一样！”墨翟刻薄地说道，“不过我承认，他是比我懂得骗人，他天生一副好皮囊，轻易就能露出什么都不在乎的圣人表情，而我却是后天才学会怎么掩饰自己的真心想法，怎么把别人都当成傻瓜糊弄！”
“……不许再在我面前提起凰随云三个字！”苏芸怒道。
即使到了现在，她还是不能接受凰随云就是特使这个事实，他们就像镜子的光暗两面，即使共存于同一个身体，也是完全割裂的两个人。
何况，当日镜厅一战，凰随云明显放水了——他渴望死在她手上，以死亡为永无止境的噩梦画上终止符。
“不许提？我偏要提！”墨翟恶毒地说道，“别看他是个瞎子，做事可比我们长了眼睛的更脏更不择手段。为了获取主上的喜欢，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出卖最相信自己的人的时候，眉头都不皱！”
“……闭嘴！”苏芸怒道！
她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侮辱凰随云对百里的感情，虽然她也从没有弄懂他们的关系。
也许是相爱，也许是求而不得的扭曲，又也许是想要保护却又留不住的无奈……
但是不管真相是什么，都轮不到墨翟这种怪物畜生评价。
“生气了？因为我侮辱了你的朋友？或者说，不小心戳到了你的痛处！”墨翟喋喋不休地说道，“愚蠢的女人，明知道被出卖了，还拼命自我欺骗，想尽办法找借口维护他！你可知道，在凰随云眼中，你们所有的人都是——”
“闭嘴！”
叱骂中，一道利刃破空飞过，在墨翟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随手摸了下血痕，墨翟的笑容反而更加明媚。
“看样子是被我说中了，可怜的夜君燃，他做梦都不知道，他的女人心里一直都挂念着别人！真是可笑可怜又可悲！”
“给我闭嘴！”苏芸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