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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消息，风雷阁被人屠了！”龙泽摇着扇子道，“下手的是珍宝阁！”
“什么？！”
苏芸惊呆了。
珍宝阁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第三方势力的超脱姿态，比起虚名，它们更在乎实际的利益。
但想到青阳之死，苏芸又顿时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初听到消息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感觉非常震惊，不过现在——”龙泽摇着扇子道，“我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哦？你知道珍宝阁为什么反常出手？”苏芸问道。
龙泽指了指一直没出声的相柳：“风雷阁的事情，他比我清楚。”
苏芸依言，看向相柳。
相柳被她看得浑身都不自在，无奈道：“真的想知道？”
“想知道。”苏芸坚定地说道。
相柳看她态度坚决，于是长叹一声，道：“风雷阁和珍宝阁以及星月阁之间，确实有一段恩怨！”
“什么恩怨？”
“风雷阁的前任阁主，和珍宝阁的创办者，以及星月阁现任阁主的恩师，原本是结拜的三兄妹！”
“三兄妹？”
苏芸瞬间注意到了这个不应该的用词。
“是啊，结拜的三兄妹，最终却抵不过‘贫贱之交，富贵忘本’这八个字，当年穷困潦倒的他们经过一路的厮杀终于站在了万人之上，享受尊贵的同时，眼睛里也不复清纯，就算是对亲兄弟，她也只看到利益，看不到往日的情谊！”
相柳嘲讽地说道，“不过人心向来如此，也怪不得他们贪婪。”
“那后来呢？”苏芸问道。
“后来么，就是三兄妹恩断义绝，彼此开创了一番事业，表面上是各奔了东西，内心深处却是耿耿于怀，相互计算着。星月阁主的恩师就是死在风雷阁老阁主的算计之下，但是撺掇他算计的却是珍宝阁那位。”
“想不到三家之间居然有这等恩怨，”苏芸叹道，“更想不到最终胜出的居然是看起来最低调的珍宝阁。”
“永远满面笑容的人才是最狠的那个人，”相柳冷然道，“何况——珍宝阁本来就和半残山庄还有假面组织都纠缠不清。”
当日为了苏震和人面鬼背女的事情，三掌柜和袁秉直都曾直言黑市和珍宝阁关系匪浅，而归蝶也直言半残山庄与珍宝阁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那时只当是商人逐利，现在想起，却是——
“原来是这么回事，”苏芸冷笑道，“难怪珍宝阁也探听不得金神他们的情报。”
“我有一点不明，珍宝阁一向态度暧昧，维持中立。为何此次突然……行事如此，莫非虚无一那边时机已经成熟？”
后半句话，相柳没有说出口。
魔胎这件事是横在苏芸心头的一根刺，明明白白地横在那里，哪怕只是想到都会痛。
“他们用大哥和爷爷交易聚阴棺，”苏芸假装轻松地说道，“多半魔胎距离孵化也已经不远了！”
“那以后怎么办？”龙泽问道，“有了魔胎，虚无一就更加不可一世了！”
“……走一步是一步吧，”苏芸低声道，“事到如今，我们除了壮大自己，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纵然心机算过天地命运，若是没有足以与虚无一、魔胎对抗的绝对实力，也还是白费心机！
“对不起，是我们的错……”苏震轻声说道，“你不该用聚阴棺换我们，我……”
“大哥，爷爷，你们都是我至亲至重的人，但凡有一点可能，我就无法对你们见死不救！”苏芸坚毅地说道，“至于聚阴棺可能导致的后果……等厄运到来的那一天再说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做都已经做了，难道还要后悔吗？”夜君燃冷然道，“把你们两个绑着扔回去就能把聚阴棺换回来吗！”
“……这……我……”
苏震羞愧地低下了头。
正是大家都沉默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阵嘈杂！
苏芸闻言，透过契约对还在外面忙碌的血豹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突然这么吵？”
少许沉默后，血豹的声音传入苏芸耳中：“虚丹丹来了，虚氏族长虚质凝也和她一道。”
“虚氏族长也来了？”苏芸皱了下眉。
血豹的禀告还在继续：“他们看起来非常狼狈，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虚质凝的身上有数处重伤，也亏得她实力强横，居然到现在还没断气！其余同行者也都或多或少身上有伤！”
“……虚家人……全部受到重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暗的闪电划过脑海！
想到那最荒唐但是也最可能的可能，苏芸急忙走出帐篷，走到人群拥挤处，大声道：“伤员需要静养，大家都暂时先回去吧！”
离开天都城的一路都是苏芸等人主持大局，大家也习惯了听她号令，闻言，半数以上立刻离开，剩下的人也依言让出一条路。
苏芸快步走入，走到被虚家幸存者们层层保护着的虚质凝面前，单膝跪下。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人！居然能把你们伤得这么重！”
☆、1373。第1373章 因果循环
“能在虚族领地内把虚族族长伤得这么重，除了虚族的顶级高手，还能有谁？”虚丹丹自嘲地说道。
虚质凝虽然是女子，却深受虚族上下的喜欢，这一次虚质凝为了族人身受重伤，几乎所有幸存者对她都是发自内心的疼惜。
因为早就从夜君燃处知道虚无一这个名字在虚族的真正含义，加上此前曾经和虚族的太上长老有过接触，所以虚丹丹的话几乎震惊了所有旁听的人，唯独苏芸表情淡然。
“是哪位长老做的？！”
虚质凝闻言，吃力地坐直身体，道：“听你这口气，似乎早就知道虚族内部有问题？”
苏芸道：“我夫君乃是虚族旁支，对虚族的过往历史也算是熟悉。”
“只是这样吗？”
虚质凝狐疑地看着苏芸。
“想问更深，就换个地方继续吧！”苏芸径直道，“你的伤很重，必须立刻处理。”
虚质凝也知道自己身负重伤命悬一线，闻言，对陪在一旁的慕隐龙道：“抱我去帐篷里。”
“是！”
总是被人当成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却在关键时刻坚定地护住妻子的男人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抱住几乎全身是伤的妻子，抱稳以后，他看了眼苏芸：“我能相信你吗？质凝半年前经历过小产，现在又重伤，我怕她——”
“你们如今除了相信我，还能做什么？”苏芸反问道。
平心而论，她不喜欢沐秋风，玉虚城内几次接触，这个男人给她的印象都是轻浮和见风使舵。
说得更直接些，他就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提起他的名字，大部分人的第一印象都是虚质凝的丈夫！
然而，这个全身贴满了面首标签的男人，却在虚氏一族最危难的时候坚定地站在了妻子身后，或许，他们之间也是有真情的吧！
……
剪开布料，搽干净伤处，苏芸发现虚质凝的情况比她表现得还要糟糕。
“伤得这么重还一脸不要紧的样子，你也是个奇葩。”
“我是虚族族长，在虚族遭遇覆灭危险的时候，身为族长自然要扛起全部的责任。”虚质凝漠然道，“你不也扛起了不属于你的责任吗？”
“好吧，我说不过你。”苏芸转过身，将满是黑血的丝巾扔进水盆。
调配伤药的同时，她问道：“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虚族突然和外界断开的所有联系，为什么你们会——”
“如果我能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就不会……咳咳……”
虚质凝虚弱地说着，她已到了油尽灯干的境地，却还冥顽不灵地维护着虚族的颜面。
她的这份坚持，让苏芸感觉可笑可敬，同时也生出深深的无奈。
“是太上长老做的，对吗？”
轻轻的一句话，将虚质凝的骄傲全部打碎，她瞪大眼睛看着苏芸，想要说什么，却因为鲜血翻涌呛住咽喉，只留下一连串激烈的咳嗽。
吓得陪在一旁的慕隐龙急忙为她顺气，同时哀求道：“夜夫人，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先劝一下她！”
苏芸叹了口气，将已经配好的外用药放在桌上，道：“白色的涂在溃烂处，红色的直接洒在裂口处，淤血的地方用紫色的那一瓶。”
“劳烦夜夫人了。”慕隐龙低声说着，目送苏芸离开。
帐篷里，传来一阵细碎得近乎哀求的说话声。
……
苏芸走出帐篷，幸存的虚氏族人们急忙围了上来。
“族长她——”
“还没死，”苏芸冷然道，“不过也离死不远了。”
闻言，一众人都露出了悲痛欲绝的表情，连一贯傲慢的虚丹丹的脸上也爬满了泪痕。
“姑姑！你……你不能……”
“别急着哭，至少人目前还活着！”苏芸冷冰冰地说道，因为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她对虚族很有偏见。
虚丹丹也知道她不喜欢虚族，见苏芸脸色有些冷，急忙道：“我……我只是比较担心……一时情不自禁……”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会遭到袭击？”苏芸开门见山地说道，“而且似乎是在虚族的领地内被袭击了。”
没有人回答，此事涉及虚族隐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
看着他们讳莫如深的模样，苏芸忍不住哼道：“万年前被镇压的那个人又回来了，对吗？”
闻言，虚丹丹惊叫道：“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情在虚族一直都是最高机密，只有族长和部分长老知道。就算是他们，也是直到虚族被血洗的时候，才从族长和那人的对话中知道了部分真相！
正当众人震惊时，夜君燃走了出来。
“知道虚族不得与夜氏通婚的规定是怎么来的吗？知道为什么我会拥有虚氏一族才能拥有的虚无体质吗？”他慢条斯理又句句千钧地说道，“因为夜氏本就是虚族的一部分，夜氏一族是被虚族逐出的异端！”
“什么！”、“胡说！”、“怎么可能！”……
从夜君燃口中说出的话让虚氏幸存者们感觉如遭电击，但又无力反驳。
虚族编年史中确实有类似的记录，何况夜君燃也确实拥有只有血裔才能继承的虚无体质！
“现在还觉得我们是外人吗？”夜君燃冷幽幽的反问道。
虚族幸存者们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虽然感情上还有些不能接受，但听了夜君燃的话以后，他们的内心深处已经将苏芸和夜君燃归为了自家人。
如此一来，看向苏芸和夜君燃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热情。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太上长老对你……”
“还称呼他是太上长老吗？”夜君燃冷笑道，“虚族领地发生了什么，全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吧！”
“……这……”
虽然还在犹豫，但已经远不及先前的坚决了。
夜君燃见状，冷然道：“事到如今，你们还将他当做太上长老维护？可惜在他眼里，你们不过是群随时可以舍弃的废渣！”
“……夜君燃，你……你……”白发老者晃着手说道，“你最好还是……”
若是过去，听到有人这么批评太上长老，他早已怒骂喷头，但是现在，他却开始心虚了。
“还是如何？虚氏一族在万年前放逐了夜家，夜家如今就算舍弃你虚氏一族，也只能算是因果循环！”
☆、1374。第1374章 虚族被屠
没有人能反驳这句话，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我压根就不想救你们，不过虚无一也是我的敌人，砍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份上，我勉强接受了你们！”夜君燃继续道，“我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脱开封印又怎么变成了太上长老，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背后必定又是大笔的血债！或者说，是必要的牺牲！”
“你很了解他？”
“深渊者了解深渊者，”夜君燃淡然道，“我和他都是被黑暗深渊吸引的人，思维方式难免有共通之处。”
闻言，一众虚氏都露出了黯然的神色。
“……可惜……我们没有那个天分，没有法子被黑暗深渊吸引……”
“你们错了，被深渊吸引的人很少能善始善终，因为深渊吸引你，却也吞噬你。”夜君燃漠然道，“我不强迫你们说出真相，但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你们可得自己想清楚了！”
因为这句话，虚氏的幸存者们再次露出了为难。
而这时，慕隐龙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夜夫人，夜先生，质凝说她想和你们见面。”
“谢谢你。”苏芸道。
乍闻谢谢，慕隐龙有些不好意思了。
“如今虚氏一族已成败家之犬，哪里还担得起这声谢谢。倒是夜夫人不计前嫌地收留我们，这份恩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