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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乐儿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她,“好……我唱,我唱……”
“祝你生日……生日快乐……祝你生日……”白乐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唱什么,只知道时间就好像是出了事故的火车,将她卧轨的心碾成了两半,生生的两半,她不想让纪笑愚知道她此时此刻站在这里,打扰了他的好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现在有多么想哭,想死,想逃离。
她看到伍芳菲的微笑,藏匿着得意和胜利者的姿态。眼神的余光好像不听使唤一样地偏偏要看到里边的大床,凌乱的被单,掉在地毯上的裤子……
她大概唱的是牛头不对马嘴。
“好了,我任务……任务……完成了,我先走了。”白乐儿紧紧地拽过安晓冬的手,低声哀求道,“晓冬,快拉我走,快。”
安晓冬感觉到某人的崩溃的意志,她几乎是靠着他,挪动脚步的。他扶着她进了电梯,她就像是一摊泥一样地瞬间无助地蹲下身,终于嚎啕大哭起来,“他骗我……他骗我……他骗了我……呜呜……他骗了我……”
歇斯底里,把方才忍的幸苦的酸楚和痛全部地放射了出来。
安晓冬着实被吓到了,望着白乐儿忘我地哭泣,他慢慢地拽紧了拳头,痛苦地就这么看着。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是他不甘心,为什么,先认识白乐儿的是他,相处时间最长的是他,可是纪笑愚那个家伙以契约的关系进入了她的世界,轻易地勾走了她的身心,让她能为了他失魂落魄,为了他痛不欲生。
他离的她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她的身体;又那么远,远到走不进她的心底。
白乐儿出神地流着眼泪,不停地说着“他骗我”三个字。
电梯的门开了又关上,关上了又开了。安晓冬机械地按着关门的按钮,他能做的,大概只剩下这个——
给她一个足够安静和封闭的流泪的空间。
刚才的震撼,就像是电影里急速飞转的画面,安晓冬竟也没回过神来,但是他细细想来,这应该是伍芳菲做的。白乐儿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泪都哭干了,干涸着嘴唇还在拼命地重复“他骗我”,紫色的眸就像是弄脏了的水晶球,安晓冬很想去安抚,去擦干净,可是却无能为力。
安晓冬慢慢地蹲下来,将她的脑袋按在他的胸膛,“别哭了。”
“他骗我……他骗了我……他骗我……纪笑愚……纪笑愚……他骗我……”白乐儿心里有万千痛楚,可是却只能化成了这三个字,她其实更想说“他为什么骗我”,“他怎么能骗我”,而她又怎么能帮着他来自欺欺人呢?
一晚真正意义上的缠绵,还是滚烫的,都还没有成为过去式,可是转身间,她就看到了他出现在别的女人的房间里。明明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风流成性,冷漠成性,无情无义的男人,可是她怎么面对他伪装的柔情,就会忘得干干净净呢!
就像中了蛊一样,以为那是真的!她怎么能这样呢!
她恨自己,成为了自己最不屑的那一类女人。
“别哭了。”安晓冬轻叹,“你知不知道你哭,我的眼泪也像开了水龙头一样关不上了。”
白乐儿听不到安晓冬的轻叹,她抱着他,呢喃着。
安晓冬把她背上背,慢慢地走出电梯,走出了东圣酒店。
“乐儿姐,我们回家去。”
“他骗我……他还是骗了我……”
夜色霓虹如美酒呈于夜光杯,折射出来的魂牵梦萦。他一步步走的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背上的白乐儿。
这时,一辆自行车飞快地从对边驶过来,汽车的前灯刺住了安晓冬的眼睛,当他看清的时候,自行车已经失控地撞了过来,他本能地侧过身去,便听到背上的白乐儿轻声叫出来。
白乐儿的右膝被蹭伤了,不停地流血。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 老爸病了
更新时间:2013…04…08
安晓冬着急地看着白乐儿流血不止的膝盖,急急道,“乐儿,你忍一下,我带你去医院,现在。”
“不用了。”白乐儿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伤口,微微一笑。
“别废话了!”白乐儿的轻描淡写激怒了安晓冬,“谁教你为了一个男人就不爱惜自己的!你不爱惜,我爱惜!”
到了医院,护士给白乐儿清理了伤口,说没什么大碍,对着安晓冬冷冰冰地说道,“请去那边付钱。”
安晓冬看了看护士,温柔地对白乐儿说道,“等我一下,我去付钱。”
白乐儿点点头。
来来往往的人,充斥着浓重的药水味,疲倦写在了每个人的脸上,护士把钳子往药箱车上摔的噼里啪啦的。白乐儿静静地坐着,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地在拉扯着,她微微皱眉,思绪僵持在了那里。这时,她的视线落在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上。她一个激灵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顾及刚刚处理好的伤口,一跛一瘸地飞快地冲那个背影追去,“老爸!老爸——”
那个背影怔了怔,然后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地往前跑,试图要躲开身后的追喊。
白乐儿更加确定了这个背影的身份,“老爸!你给我站住!老爸!我是乐儿啊——”
“老爸——”
白乐儿踉跄地往前,怎奈一个没站稳,她就摔在了地上,抬头看着那个背影迅速地消失不见,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你,明明就是老爸你啊,明明知道我在背后喊你,为什么要躲我呢?我是你的女儿白乐儿啊,难道你都不认识了吗?
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全世界都好像要抛弃了她似的。白乐儿趴在地上,不管不顾身边怪异人的目光,推开好心人想要扶起她的手,只是拼命地哭,像是要把所有的眼泪都哭干殆尽才罢休。
“乐儿……”
白乐儿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她顿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便看到了白应元略显苍白的脸,她怔怔地把手伸过去,轻捧他的脸庞,试探地喊了一声,“老爸?”
“乐儿。”白应元握过她的手,怔怔地点头。他本来是想就这样消失的,如果不是看到她摔倒在地的话。已经躲了她这么久,他以为他可以继续躲下去的,可是看到白乐儿哭的这么伤心,他的不忍心,只好逼着他自己出现了。
白乐儿委屈地一把拥过了他,“老爸你干吗不理乐儿!你干吗躲着我啊!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联系我!你为什么不回家去啊?老爸你坏——你坏——你是大坏蛋你知不知道——”
白应元任凭她捶打着,直到他咳嗽了出来。白乐儿这才慌忙住手,拂过泪水,看到白应元穿着病服,不由地诧异,“老爸,你在医院里……你……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
“没事的,只是小病。”白应元一边摆手试图装成没事的样子,一边却止不住地咳嗽。
“你都咳成这样了还说没事。”白乐儿焦急地看向他并不好的脸色。
“老爸真的没事,来,我扶你起来。”白应元说道,“你的膝盖怎么受伤了?”
安晓冬这时候找寻白乐儿走了过来,“乐儿你怎么不听话地乱跑呀,我……伯父!”
白应元没想到安晓冬也会在这里,既然都遇到了,他也知道瞒不了多久了,便坦然地点头,“嗯,晓冬。”
“伯父,你怎么……你怎么都不回家,你知不知道乐儿姐找你找的好幸苦,伯父,你为什么穿着这里的病服啊?”安晓冬也同白乐儿一样地诧异,“难道……”
“我因为得了肺炎,所以来这里静养,本来是想等好了以后再回去的,怕你们担心,所以我就一直不敢告诉你们。”白应元说道。
“我是你唯一的女儿,你不告诉我你准备告诉谁啊。”白乐儿心疼地皱眉。
“我……我这不是怕老给你添麻烦嘛。”白应元抿了抿嘴唇说道。
“来,我送你回病房。”白乐儿说道。
“还是我来吧,护士不是说让你不要走动吗?你乖乖地坐在这里等我。”安晓冬适时地插话道。
“我……”
“我,你还不放心吗?”安晓冬歪了歪脑袋。
白乐儿点点头。
安晓冬扶过白应元,慢慢地往前走。待看不到白乐儿的地方了,白应元这才开口道,“晓冬,刚才谢谢你。”
“伯父,你真的是肺炎吗?”安晓冬严肃地看向他,从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怀疑没有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是肺炎,他为什么大费周章地隐瞒,躲避白乐儿呢?
“……”白应元知道瞒不过他,他顿了顿说道,“是肺癌。”
安晓冬皱眉一震,虽然隐隐有感觉情况不妙,但是没想到会是……他呆呆地看向白应元,“肺癌……”
“而且是晚期了。”白应元补充说道。
“……”安晓冬此时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什么是合适的了。半晌道,“一定,能治好的。”
白应元拍了拍安晓冬的肩膀,在一旁的长椅上静静坐下,望着花圃里开的灿烂的花,招呼安晓冬陪他坐坐。“你看这花圃里的花,漂亮吧?”
“……嗯。”
“再漂亮,它也会凋零。”白应元淡淡地说道,“就像是人再伟大,他也是会死的。”
安晓冬侧目于他,这不像他。在他的印象里,白应元总是爱赌钱,想着一朝致富,想着掉进钱罐子里才是好的,可是偏偏赌运都不佳,总是欠一屁股的债,然后给白乐儿添麻烦,每次被追债,都苦苦地想求生想不要受伤,总之市井,怕死,有些赖皮,这些词汇比较适合他。
“觉得不像我是吗?”白应元苦笑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
“人之将死,我也想明白了很多很多,以前的我,有够无赖,有够不要脸地,现在想想都觉得羞愧,我到底这辈子做了什么值得拿出来说道说道的事呢?似乎没有。”白应元说道,“可是再后悔,错了就是错了,没办法重新推倒再来一次。我唯一放不下的……”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女儿乐儿。”
“……”安晓冬静静地听着,第一次感觉到人生无常,岁月沧桑,白应元此时此刻也不过是一个看尽人生看透生命的老人。
“答应我,先不要告诉她好吗?”白应元哀求道。
“……”安晓冬本来想说“可是,这件事情根本就瞒不了多久”,但最后还是化作了点头,“好吧。”
“谢谢……”白应元感激地付之一笑,“我知道一定瞒不了多久,但是我还是希望能瞒一刻是一刻。我不想看到她伤心的样子。”
安晓冬扶着他慢慢地往住院部走去,一路上都听着他说小时候白乐儿有多乖有多可爱的事情,伴着点点星光,时间变得淡淡忧伤而又静静流淌。
当安晓冬把病房门慢慢地关上的时候,不由感叹,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大概便是父亲对女儿的默默呵护的心意了。
白乐儿看到安晓冬徒步走来,便站起来问道,“老爸呢?他住在住院部几楼啊?病房里有几个人啊?他怎么样了?吃药了吗?睡了吗?有没有问过医生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她一连串的问题,安晓冬连一个合适的答案都找不到。想起白应元的嘱托,他扬起微笑,“你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呵呵,你放心好了,我会联系最好的医生帮忙看看的,伯父的身体一向很好,问题不大,伯父说了,我先送你回去。”
“可是……”
“来吧。”安晓冬说着,便蹲下身,把白乐儿给背上了背,“相信我,ok?”
白乐儿俯在他的背上,终于没再说话。走出医院的夜,更深了,更黑了。可是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好像是没有商量好的剧情,突然间拥挤地同时演出,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便承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
现在的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安晓冬一步步地沿着街道走,听到她的安静,也便没有说话。他就这样故意不打车,就这样慢慢地散步,在走到街口的时候,听到白乐儿轻轻地问了一句,“累吗?”
“还好。”
“打车吧。”
“你不喜欢我这样背着吗?”
“……我只是怕你累着。”
“你还没有那么重。”安晓冬打趣道,“如果你再吃胖一点,我可真的背不动了。”
白乐儿轻嗯了一声。
“答应我,回去后什么都别想,好好地睡一觉。”安晓冬轻声说道。
“我不能答应你……”白乐儿轻叹,“我连自己都答应不了,又怎么答应你呢?”
安晓冬低头看着脚尖上跳跃的霓虹,默默地在心底隐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