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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用新研制的重型火炮轰掉了缥缈山主峰大半个山头,逼得璇玑门走投无路,不得不向云游在外的掌门求救。
夜机山这才踏上占鳌岛。
本着一个风水师的良知,他没有在堪舆的过程中使绊子,而是等银货两讫,离岛之际顺走了天价钻石蓝色维特斯巴士。
这颗钻石之上留有开启安家金库的十六位数密码,何其重要!
失窃前后不过十分钟,就被时任家主的安炳贤察觉,派出暗卫精英部队连夜追捕。
这也是为什么两人初遇时,蓝钻会在夜辜星手上。
由于安炳贤的动作太过迅速,首先下令封锁全岛码头、泊口,紧接着对岛上船只加以戒严,显然是打算瓮中捉鳖。
夜机山逃到一片僻静荒凉的浅滩,竟然发现一只小型游轮停泊在岸。
打扮朴素的女人站在甲板上,怀里抱着婴儿,正轻声细语哄她入睡。
海风将她发丝撩乱,有的披散在肩,有的耷拉面前,可是,她的表情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怀中婴儿就是她整个世界。
那一刻,夜机山的心被猛然触动。
人间至情,无非母子血缘;人间至暖,莫过于舐犊之爱。
他掐指一算,面色惊变。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
前世今生相合,因果是非交缠。
此是彼,彼却非此。
灵未改,形相变。
荒谬!
这是夜机山的第一反应!
移魂换形,天道不容!
而违背天理的错事竟然由他一手促成!
怎么可能?!
一定是算错了。
却不知,从他踏足占鳌的那一刻起,命运的巨轮已经开始转动。
为躲避安炳贤的搜捕,夜机山听从妮娜的建议,躲进了游艇后仓。
一块挡板将前后分隔,透过缝隙能够清晰看见前仓的情况,隐蔽性极好。
约见安炳贤的那晚,妮娜在饭菜里下了药,夜机山一时不防,中了招。
身体无法动弹,可思维无比清晰。
他听见一男一女激烈争吵的声音,男人离去后,独留女子悲戚地呜咽。
哭声没有持续太久,接近着传来婴孩儿咯咯的笑声。
他放心了,沉沉睡去。
待药效渐褪,缓缓起身,拖着疲软的手脚朝甲板而去。
突然,脚步一滞,他倚在船舱门边,只听一声重物落水激起的闷响,他试图伸手抓住那抹倩影,却发现终究徒然。
双腿一软,他跌坐在地,“天意如此……”
船板缝隙中凸起的铁钉刺进肉里,右腿一僵,却不复之前那般无力。
夜机山一个激灵,拔出铁钉,又在左腿、双臂上猛扎十几下,这时,行凶的二人早已逃之夭夭。
憋足一口气,埋头栽进水里。
等他带着妮娜游回浅滩,却发现船只失火,已被熊熊火光吞噬。
对妮娜采取了一系列的急救措施,虽然吐出腹中大部分积水,却仍然昏迷不醒。
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
所幸,破晓时分,另一艘小型游艇朝岸边驶来。
一个魁梧的男人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孩,上了船。
夜机山试图解决掉这些人,夺船离岛,却因为体虚血弱,根本不敢贸然行动。
他和妮娜在浅滩边的岩石后躲藏近三个小时,才送走这一拨人。
只能看睁睁看着孩子被这些人带走。
离岛成为奢望。
既来之,则安之。
他在岸边一个较为偏僻的位置寻到一处草棚。
就这样,他和妮娜在这个地方住了整整三天。
期间,妮娜一直昏迷不醒,却留有一口气息尚存。
夜机山只能就地取材,在临海的山边摘取一些天然的草药,再利用针灸原理,在周身大穴进行推拿,使之有效吸收,从而护住女人心脉。
第四天,夜机山外出觅食,穿过峭壁山洞,竟然来到安家金库的后门!
他掏出那颗被自己顺走的蓝钻。
璇玑门与安家三百年前颇有渊源,夜机山接任掌门后,自然对这个家族多有关注。
对于这颗宝石的传说,他亦略有耳闻。
安家第二十任家主于1931年在伦敦拍卖行以1200万英镑的天价拍下这颗名为“蓝色维特斯巴士”的蓝钻。
却在返回占鳌的途中遭遇墨西哥黑帮势力袭击,坠海而亡。
临死前,他曾将一串隐秘的字码符号留存在宝石之上,并命心腹手下携宝石跳海求生。
而这串字码就是打开安家金库的最后一道关卡!
金库向来只修前门,不设后门,寓意财源只进不出,滚滚而来。
本来以为安家金库也如此。
却不想这后门竟掩藏在一处山崖峭壁之后,以壁为障,育林为掩。
他拿出蓝钻,对准铁门上的凹槽放进去,狭小的门缓缓打开,一股土腥气扑面而来。
安宏哪里留下什么字码符号,钻石质地坚硬,他还能单凭人力在上面刻字不成?
这颗蓝钻分明就是打开金库后门的钥匙,这才让人拼死护住带回岛上!
亏得安炳贤还在研究如何破译密码!
夜机山打着火把进去,发现里面除了金银珠宝和现金以外,竟然还建造了起居室!
起居室之后,拉开厚重的合金钢板,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冰窖,冻藏着大量蔬果食物。
他当即决定带妮娜来此救治。
半个月后,妮娜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子时坠海,月半阴凉,加之海水温度过低,致使寒气入体,虽然护住了心脉,想要苏醒,就必须至阳之物加以中和。
起居室与冰窖仅有一墙之隔,不可能把人放在哪儿。
还好,金库里面不缺黄金。
虽为死物,可好歹五行干旺,对寒气有一定压制作用。
夜机山用一千七百五十九块金砖堆砌成一张黄金床,又用一块阳性翡翠作枕,将妮娜留在金库之内。
而他则踏上寻找龙阳草的漫漫长路……
这一去,就是十年。
纵然他自诩不凡,能力通天,却被小小药草难住。
十年时间,他也只打听到两株龙阳草的下落。
“在哪里?”安炳贤眉眼放光,他一直坚信,善良如她,上天绝不会薄待!
他后悔了。
如果,当初他肯接受那个孩子,不说那些难听的话,妮娜就不会一气之下与他闹翻,自己顺理成章留在她身边,如此一来,纪情不会有机可趁……
那一切都会不一样!
夜机山平静无澜的目光看向他,温和,却无比有力,带着刺痛人眼的厉芒。
“师父,你的意思是找到龙阳草就可以救活妮娜?”
“她沉睡了十年,一株已经不够,至少要三株。”
“那你已经探听下落的两株……”
“一株在香港向家,交由三合会坐馆收藏;一株在瑞典王室,由王后西尔维娅保管。”
“剩下的一株?”
“暂时没有确切消息。”
夜辜星眉头一紧,目露沉思,她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您怎么会出现在岛上?还有,对于我现在的样子,您好像一点疑惑也没有。”
老人笑容一顿,转眼,又是一派云淡风轻。
却逃不过夜辜星的眼。
将近二十年的相处,她太了解眼前这个老人。
她已经不是以前叶紫的容貌,从头到脚,换成了另一个人,可是,他居然没有怀疑,顺理成章地叫她丫头?
112天煞孤星,肉麻夫妻
“你忘了师父是干什么的?”夜机山比出一个掐指的动作。
明显不愿多谈。
余光瞥见轮椅上的安炳贤,夜辜星识趣地闭嘴,没有追问。
“果然是你盗走了蓝钻!”
“只能怪安家看护不利。”
夜辜星汗颜,抬眼一瞄,却见安炳贤神情僵硬,眼底积压着怒火。
要喷不喷,颇为纠结。
须知,当年负责执行搜捕任务的,可是暗卫里的精英,到最后还是被夜机山逃了,绝对啪啪打脸。
“东西呢?”
老人和蔼的目光投向安隽煌,“孩子,你怎么说?”
唇一抿,他稳住心神,“物归原主。”
那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千军万马的杀伐,却在须臾间归于沉寂。
夜机山笑意渐深。
心智坚韧,自制力强悍,丫头很有眼光。
“煌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夜辜星却径直开口,“我已经把蓝钻交还安家。”
安炳贤眼前一亮,转向安隽煌,“东西给我。”
“不准。”夜机山冷咤出声。
“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集齐三株龙阳草之前,任何人不许踏足金库半步!”
“你凭什么命令我?”虎眸半眯,安炳良冷笑。
“因果相生,报应不爽。她昏迷不醒,而你是罪魁祸首。”
安炳贤全身一震。
夜机山从怀里拿出一枚象牙形吊坠,“当初,我为已故安老寻觅风水宝地,看在璇玑门与安氏一族数百年前的渊源,赠你牙形玉雕,并许诺如有一天,需老夫出手,便以此为信。”
一枚玉雕,一个承诺。
“老夫很疑惑,你是如何得知我在岛上?”
安炳贤冷哼,“你以为,你这几年偷偷潜入占鳌的事没人知道?”
“没错,你成功避开了暗处安插的耳目,甚至连遍布全岛的摄像头也无法捕捉到你的踪迹,但你身上的味道出卖了你。”
安炳贤朝麻姐微微颔首。
只见她鼻翼轻动,“一分咸腥味,二分薄荷香,三分锅炉灰,四分香火气。”
言罢,还使劲儿嗅了嗅,点头确认。
“安家地处海域,咸腥味可以解释;山壁生长野薄荷,清香也合情合理;只是,这锅炉灰和香火气,对于吃肉喝酒的非出家人,还真是稀罕。”
“纵观偌大的本宅,医院、学校、大型商场,甚至游乐园、公园应有尽有,就是没有寺庙和尼姑庵。”
“除了你,还能有谁?”
逻辑清晰,思维缜密,分析丝丝入扣,条理分明。
麻姐是厨房管事的老婆,天天和食物打交道,没点真本事,安炳贤的饮食起居也不会交给她打理。
“既然你早有察觉,为何按兵不动?”
“打草惊蛇。”
夜机山目露了然,“你想拿回蓝钻,并且确保万无一失,这才选择暗中观望,伺机而动。”
安炳贤梗着脖子,没有否认。
当初,麻姐第一次向他汇报的时候,安炳贤没有在意,也想不通其中关联。
可是,第二年的同一天,麻姐又说了同样的话,他开始留心。
直到第三年,还是那种味道——还是那个人。
当时,她就猜测会不会是夜机山。
可是,他有什么理由每年偷潜上岛?
直到,纪情无意间说漏嘴,安炳贤开始怀疑妮娜的不辞而别与她有关。
可他千算万算,设想过千百种理由,唯独没有料到,纪情居然痛下杀手!
从妮娜的事,再联想到麻姐口中所说“奇怪的味道”,加上夜机山偷钻和妮娜上岛与自己见面,两件事一前一后,相差不过一天时间。
不得不承认,安炳贤的嗅觉相当灵敏。
直觉告诉他,只要找到夜机山,就可以寻回失窃的蓝钻,同时,知道妮娜的下落。
扪心自问,他承认,自己放不下那个女人。
即便,她已经替别的男人生下孩子!
高傲如他,这次,却选择低头。
安炳贤计划好一切,只待夜机山年后登岛,瓮中捉鳖,可是,那一年,麻姐没有再闻到异味。
一直持续到今年二月,除夕刚过,不到三天,麻姐竟然告诉他,那个味道又回来了。
只是,他还来不及撒网,就被纪情那边爆出的丑事缠住,无法脱身。
在病房第一次见到夜辜星的时候,安炳贤就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妮娜要回来了!
却不曾料到,真相会让人如此措手不及。
赶到纪情住处前,他把牙形玉雕交给麻姐,并交待她,寻遍岛上僻静的浅滩,绘上牙形图案,标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