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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进去,叫了一声:“你好,有人吗?”
突然一个穿民族服装的年轻女孩儿从柜台后钻了出来,手上还拿着手机,恋恋不舍地放下,一看居然来了个大帅哥,于是擦了擦眼睛,确认眼没花,确实挺帅,立刻满脸堆笑:“住店吗?”
宋庭梧点点头,立刻又问:“沈昔昭是不是在这里?我是她朋友,想立刻见她一面。”
服务员立刻带着标准笑容,说:“我们老板娘现在不在。她去外地了。”
宋庭梧心里一沉。刚刚酝酿了一路的情绪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所有地忐忑与期望,变得无处安放。
“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没说,可能三四天,也可能一周……”
没等服务员的话说完,宋庭梧立刻道:“给我先开一周的房间。”
——————
凌晨六点。整个北京城笼罩在将醒未醒的夜幕下。被推开的窗户一角灌进带着寒意的微风。低垂的城市远方闪着几点灯光。
屋子里灯火通明。人声喧哗。
窗前挂着一袭鱼尾婚纱。蕾丝轻纱足以让任何女人心生恨嫁的冲动。
沈昔昭坐在镜子前面,满面笑容,看化妆师将她的头发盘起,插上亮晶晶的头饰。瞅着化妆师找刷子的当儿,她赶紧回头,叮嘱黄鹿鹿:“你换婚纱的时候注意点,没把妆蹭花了。”
“哎呀,昔昭,你越来越啰嗦了。”黄鹿鹿笑着抱怨了一句,随手抓起一颗喜糖,剥开以后放进沈昔昭嘴里,自己则说:“你帮我设计的请柬备受夸奖呀,好多人问我在哪里买的。还有婚纱,陈然几个表姐表妹都问我在哪家店买的。要不,你干脆转行做婚庆得了。”
黄鹿鹿的婚纱亦是由沈昔昭设计。反反复复修改了两个多月,直到成品出来,她才最终放心。
沈昔昭嘴里含着糖说:“那不行,我还有客栈呢。”
黄鹿鹿转而担心起来:“你跟我说说,去你那里旅游的有没有大好单身男青年呀?要不然你天天窝在那山沟沟里,我都替你着急。”
“哎……”黄鹿鹿自己也吃了个糖,凑到沈昔昭身边,低声说:“今天的伴郎是陈然的好朋友,我跟你说,人还不错,工作也好。你要不考虑考虑?”
沈昔昭大笑起来:“鹿啊,你真是为我操碎了心。”
黄鹿鹿半幽怨半深情地瞟了她一眼:“你今天才知道呀。”
化妆师在旁边也笑起来:“你们俩关系可真好。但是新娘子能不能赶紧把礼服换了,跟拍就快要到了哦。”
化妆师带来的助手已经将婚纱取下,此刻正望眼欲穿地等着黄鹿鹿。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赶紧去换婚纱。
沈昔昭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浓妆艳抹得简直换了个人,便笑着说:“好了吗?我脖子都僵了。又不是我结婚,随便弄弄就行了。”
“那不行!”化妆师手上一使劲,立刻将沈昔昭的脸摆正,一副专业受到了挑衅的模样:“既然化了,就得化好!你别动!”
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都是姐妹团。有大学同学,也有黄鹿鹿的各路亲戚。没多久,黄妈妈端了一个大托盘进来,笑眯眯的:“没吃早饭的都过来吃点东西。”
可是屋子里一群女人早都疯了,各种争相合影自拍发微博朋友圈。发就算了,发完之后各种比较谁的评论多。
屋子里就跟炸开锅一样。
等到新郎带着伴郎兄弟团来以后,更是热闹。一群男人在外面,拍得门咚咚作响。
沈昔昭带着姐妹团开了大门,留下一道铁门。彼此见着面,还能递红包。她手上拿着一张纸,全是刁钻古怪的问题。
新郎答不出来,伴郎就一个劲地塞红包。陈然和黄鹿鹿是在西藏旅游时认识的,回来以后就频繁联系。那时候沈昔昭觉得不靠谱,没想到现在自己都来参加两个人的婚礼了。
陈然长得阳光,一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虽然白白嫩嫩,却喜欢户外运动,几年前徒步去过墨脱。黄鹿鹿当即就被他的经历吸引了,跟着他在西藏也试了一回徒步。
总之,两个人两情相悦,水到渠成。
眼见着伴郎手里红包已经发得差不多。沈昔昭和姐妹团的人使了个眼色,有人轻轻拧开了门。
门外的男人们本就在哄挤,一时没察觉,哗啦啦全都跌了进来。众人拍手大笑,也有人一边笑一边赶紧拍照。
陈然从地上爬起来,分开众人,一下跑进屋里,将黄鹿鹿一把打横抱了起来。黄鹿鹿咯咯直笑。众人也在现场不断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伴郎更加直接:“舌吻!舌吻!”
陈然也放得开,吧唧一下就亲上去了。
闹了一阵,黄妈妈来催:“时间快到了啊,得去酒店了。”
沈昔昭和伴郎的车就跟在新郎新娘的车后面。到酒店门口时,沈昔昭赶紧下车去帮黄鹿鹿整理婚纱。因为拖尾长,得时刻注意着。
整理的当儿,黄鹿鹿悄悄告诉沈昔昭:“一会仪式上,我要扔花球。我就朝你扔,你注意点,别被其他人抢去了。”
沈昔昭无奈一笑:“你就那么怕我嫁不出去?”
黄鹿鹿也笑了。
婚礼结束之后,黄鹿鹿要准备去度蜜月,没有时间陪沈昔昭。她在北京也没有什么同学朋友,婚礼结束后第二天就定了机票回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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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航班,沈昔昭知道黄鹿鹿事情多,叫她不要送。可她还是来了。本来说说笑笑,气氛很是轻快。可是过安检挥手道别时,不知为何又伤感起来。
沈昔昭笑笑:“都叫你不要送了,搞得我现在莫名其妙地难受。”说完,又叮嘱黄鹿鹿:“你别欺负陈然。还有婆婆毕竟不是你妈,能顺的就顺,别太任性了。”
黄鹿鹿抱了抱她:“知道了,元旦放假我去看你。也见识见识你的客栈。”
沈昔昭转身走去了安检口。
下了飞机,她跟人拼车一起去永顺县。
司机年轻,话也多。
“几天前我刚拉了一趟活,去的是永顺县的老司城。现在去这儿的人可真多。”
沈昔昭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没接话。心里却一个劲儿地想,哪里多了?!再多些游客更好!她现在可还处在亏损阶段。
一路昏昏沉沉,进了县城时已经十一点过。她去取了车,自己开车回老司城。
回到客栈,她跟前台匆匆打了个招呼,就拉着箱子一路向里走。等不及洗个热水澡□□睡上一觉。
她住在第三进院子里,几乎在半山腰上。院子里都点着灯笼,也不算太黑。山风刮着树叶,哗哗作响。
好不容易走到吊脚楼下,她舒了口气,停下来歇会儿。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沈昔昭!”
她就像被钉住了一样,没敢侧身,也没敢去看。
因为声音太熟悉。是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的声音。
宋庭梧突然上前,从后面将沈昔昭一把紧紧抱在怀里。隔着衬衫,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抵在自己的胸腹前。
那一瞬间他觉得,她就是他缺失的那根肋骨。
凉风扑面。沈昔昭的情绪突然全面崩溃。三年来,假装无所谓,假装忙得热火朝天,假装没心没肺。可是无数个孤身一人的时刻,想起他,彷如留在皮肤上永不磨灭的记忆。
她转身,埋进宋庭梧的怀里,再一次深而长地呼吸,像是想要确认眼前这个真的是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她地眼泪蹭湿了宋庭梧的衬衣:“你怎么脸皮那么厚,怎么赶也赶不走!”
宋庭梧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一手环在她的腰间:“因为你这么别扭纠结,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他感到深深的安心。原来幸福会以最突然的方式降临。
“老板娘……”小叶的高音穿破夜空,如平地一声惊雷。可是话只出口了一半,声音就马上低了下来。因为她看见院子里老板娘和一个男人正抱得难分难解。她急忙以手掩口。
沈昔昭和宋庭梧同时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只见小叶站在树底下,一脸惊诧。
“怎么了?”两个人同时问。
小叶尴尬不已,看着沈昔昭,指着宋庭梧:“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帅哥等了你好几天了。”
宋庭梧昂起头,春风得意地一笑:“我不是这个帅哥。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板!”说着,一手紧紧牵着沈昔昭的手,恨不能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沈昔昭靠在他身边,笑得温婉动人。
小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画面。以前她听人说爱情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当时说给老板娘听,老板娘很不以为然,说这是无聊的心灵鸡汤。保养品还是贵的好!可是这一刻,小叶在沈昔昭脸上,看到灼灼光彩。美得惊心动魄。
她想,那就是爱情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啦~还会又一个小番外。
☆、番外(一)
沈昔昭从被子里钻出来,轻手轻脚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木窗。山林间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
开客栈以来,她习惯了早起。尽管昨晚睡得迟,今早一到八点她就自动睁开了眼睛。习惯性地打开窗户,趴在窗前看看外面的黑瓦屋檐。
宋庭梧翻了个身,手臂一搂,却搂了个空。他慢慢睁开眼,擦了擦,见沈昔昭套着他的衬衫趴在窗户上不知在看什么。
衬衣底下露出光洁的腿。每一寸皮肤都像在跟他打招呼:不过来么?轰一下,血液全都冲进了脑子里。他轻轻掀开被子,光脚悄悄走到沈昔昭身后,突然一下抱住,在她耳边轻轻说:“据说穿男人的衬衣是一种暗示。昨晚太尽兴,今天还想重温一回?”
沈昔昭的耳朵痒得受不了,一边笑一边踩了宋庭梧的脚一下:“你再这么不正经,我就扒了你的衣服让你裸上半身去门口招徕顾客。反正你身材好,肯定能吸引不少人。”
宋庭梧哈哈一笑,问她:“你舍得?不吃醋?”
沈昔昭低头认真想了一下:“还是赚钱比较重要。”
“你个财迷!”宋庭梧将沈昔昭一把抱起,扔在床上:“我还有帐要和你算。”
闻言沈昔昭脸一红,还以为宋庭梧意有所指,要继续晨间运动。一句“臭流氓”含在口中,尚未来得及出口,却见他一转身去翻行李箱了。
难道还真是算账?
接着宋庭梧扔过来一张纸,严厉告诫她:“以后不准再给我写这些玩意儿!”
沈昔昭拿过来一看,是她从前写给宋庭梧的信。也是唯一的一封,表达的是想绝交的意思。
宋庭梧哼了一声:“没看出来,你还挺古典,玩写信这一套。还给我引经据典!书看得挺多呀!你真能背出龙应台那段话?写的时候百度的吧?”
沈昔昭脸一红。她本来只记得大概,写的时候还真是百度的。变哼了一声:“写这么绝情,你还屁颠屁颠来找我。可见脸皮厚得可以!”
宋庭梧三两步走到床前,也坐下,戳了一把沈昔昭的额头:“你真当我的心是铁打的?在我坐牢,最落魄的时候,居然给我送这么绝情的信!要不是后来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些事,又是卖房子,又是踢林易北出局的。我真的相信,你对我毫无眷念。”
想到那段日子。宋庭梧脸上仍起了郁郁之色。人生中最为黑暗无光的深渊。他以为他的事业和爱情,都付之一炬。那样的大起大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
沈昔昭翻来覆去地看那张信纸。是她写的没错,可是,不对啊……她皱着眉头,语气颇为惊疑:“那时候我没有给你寄信啊……”
“嗯?”宋庭梧更为诧异:“不是你寄给我的?狱警说是你请他代为转交的。”
“是我写的没错,可是不是在你坐牢期间。更早,我生日之前。那时候,我不是答应你考虑考虑吗?考虑的结果就是这封信了。”沈昔昭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信纸。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宋庭梧高兴多少。他一把捏住沈昔昭的脸颊,语气中很是愤愤不平:“那你为什么最终考虑的结果是这样?我怎么就变成你的惊涛骇浪啦!”
沈昔昭沉吟了一下,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才说:“那时候是真的愿意跟你在一起了。可是你妈突然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看了宋庭梧一眼。
宋庭梧放下手。从沈昔昭的表情他已经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妈的话很不客气。我想就算我们俩再互相喜欢,也不值得赔上我的尊严,还有我爸妈的尊严。”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宋庭梧很为沈昔昭感到心疼。深深为自己亲妈做出这样的事情而愧疚自责。他将她揽进怀里:“对不起……”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她因为自己受到的伤害。
“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沈昔昭趴在他怀里,问他:“所以,是因为这封信,你就不再见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