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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声响。
忽然,就见鬼没嗖的如离弦之箭没了身影,只有,一根墨黑的羽毛缓缓的从空中飞舞着飘落,一切便尘埃落定了。
周不寒的属下一副震惊状。
周不寒也眯了下眸子,望着鬼没消失的方向,片刻无言。
傅云逸伸手,接住那根飞落的羽毛,脸上没有得意,而是复杂的道,“周公子果然好枪法。”
周不寒冷哼一声,“这是在讥讽我的吧?枪法好,还能让那鹰飞了?”
傅云逸摇摇头,举着那根羽毛道,“它是飞了,却也没能全身而退。”
周不寒盯着那根羽毛,“能送给我吗?”
傅云逸挑眉不解。
周不寒轻狂不羁的一笑,“这是我唯一失手的一次,想留个纪念,傅少会成全吧?”
闻言,傅云逸很有风度的奉上。
“多谢。”
“不客气。”
这一回合,也是各有千秋,不过总体上,傅云逸心情更舒坦些。
两人走进瑰园后,满园的景色扑面而来,犹如仙境般的清雅脱俗,让对这些无感的周不寒都微微讶异,忍不住问,“这院子是那个园艺师打理的?”
品味不错,可以给自己的住处设计一下。
傅云逸笑道,“是神往。”
周不寒“喔”了一声,意味不明的道了句,“原来是他啊,人长得美,连倒持出来的花草都顺眼。”
闻言,傅云逸笑笑,漫不经心的道,“神往最拿手的可不是这个。”
周不寒很自然的接口,“我知道,听我家老爷子说了,他才华横溢、学贯古今,老爷子对他推崇至极,夸赞他是第一才子,而且,琴棋书画等雅事也信手拈来,无人可及……”
傅云逸摇摇头,“周老爷子还漏说了一点。”
“是什么?”
“阵法。”
周不寒顿住步子,转头看他,“阵法?”
傅云逸点头,“神往精通排兵布阵之法,周公子应该也听说过无忧谷了吧,千百年来,为什么那么多人想闯进部落却都不能如愿?便是这阵法的功劳。”
“是么?”
“当然,你再看这瑰园,我不曾安排一个人守卫,却没有人能闯进来打扰,这也是得益于神往布下的阵法,若非我们同意,否则,谁也踏不进这里半步。”
闻言,周不寒明知对方是故意在挖坑,却还是来了兴致,“有这么厉害?”
傅云逸意味深长的笑道,“自然,我当时也抱有怀疑,所以试了一下,不瞒周公子,我也闯不了,最后还是让神往解除了阵法,我才走出来。”
周不寒呵了一声,“傅少这么说的话,我倒是也想闯闯试试了。”
傅云逸故作迟疑道,“这不好吧?周公子是客,万一要是伤着了……”
周不寒轻蔑的打断,“这世上,能让小爷受伤的人还没出生呢。”
傅云逸心里冷笑,希望以后你别自打脸才好,“如此,那我先走一步,在那边小楼的客厅里煮茶等候周公子的大驾了,希望别太久,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周不寒又呵了声,“放心,也许你水还烧开,小爷就到了。”
“那再好不过了。”傅云逸说完,优雅离开。
周不寒一直等他不见了身影,才开始走,这一走,发现眼前的景色变得不一样了,之前傅云逸给他指的小楼位置,也忽然看不见了,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个幻想。
他眉头一蹙,沉寂的血液却沸腾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挑战的兴奋感了,原本来这一趟就是冲着那些兵器,其他的都让他无趣的很,没想到,倒是一个接一个的惊喜。
他收起轻视之心,拿出枪来……
……
周不寒在全神贯注的闯阵,傅云逸已经和神往对坐在小楼门外的凉亭里,悠然品茶,四周鸟语花香,好不惬意。
“能拦的住他吗?”傅云逸问。
神往身着宽大舒适的汉服,广袖飘飘,乌发轻挽,修场白皙的手指焚香煮茶,低垂的眉眼沉静安然,好一派谪仙姿态,听到傅云逸问,也没抬头,专注着手里的事,“你想拦住他吗?”
傅云逸挑眉,“何意?”
神往淡淡的道,“你若是真想拦住他,那我便拦住他,你若是还想请君入瓮,那我便不拦。”
意思就是,拦不拦住,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傅云逸闻言,心里有点酸,若不是非要神往配合着一起来打击那只妖孽,他还真是不愿跟他并肩作战啊,只看他倒持的现在这幅样子,他就庆幸,暖儿不在,是多么的正确,再加上此刻,人家还这般从容自信,摆出一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样儿,他想不嫉妒都难。
那只妖孽还没打击上,倒是他先中枪了。
傅云逸调整了下心态,才平静的道,“进还是要他进来的,不然后面的戏怎么唱?只是嘛,别太容易了,周公子可不是一般人,太容易了岂不是侮辱了他的智商?”
神往点头,“我明白了。”
傅云逸放下心,端起杯子,自在的品起茶来。
神往也不是喜欢聊天的性子,两人一时无言。
……
周不寒还在孤军奋战,阵法越深奥难解,他便越是激动兴奋,这就跟他小时后玩玩具一样,太简单的有什么意思,自然越难越有成就感。
所以,尽管,被莫名移动的花草给划伤了手背,见了血,他也不恼,想要征服的冲动越发强烈,这一趟,总算没白来!
福禄院的书房里,温正仁正在听着属下的汇报,一张老脸晦暗不明,越听下去,眉头越是紧蹙,等那人说完,不敢置信的问,“你确定?”
那人低着头,恭敬的道,“是,老爷,这是属下亲眼所见,不敢有半句虚言。”
“那会不会是做戏?”温正仁沉思着,却不得解,周公子是什么人啊,什么人见了不得巴结讨好着?就是想巴结讨好,都没机会,如今机会上门了,傅云逸会不抓住?
可刚刚他听到了什么?
下马威啊,敢给周公子下马威,这得是什么勇气?
反正温正仁没有,他也想当然的以为别人也不敢,那么这么做,就可能是故意做戏给别人看,目的嘛,就是迷惑别人,遮掩他们的关系。
那个属下却言之凿凿的道,“老爷,绝不会是做戏,属下看的清楚,周公子态度傲慢,傅少对他也没有半分客气,居然会让那只狼去袭击周公子的属下,那十几个人吓得面色惨白,周公子落了脸面,神色也不好看,后来露了一手,才扳回些颜面,谁想到,又冒出一只鸟来,最后,还是周公子落了下风,您想想看,若这是做戏,那傅少也太冒险了,傅少这些年的交际手腕有多厉害,您也知道,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你觉得呢?他们这是什么?”
“若是我没看错,我觉得傅少对周公子有种敌意。”
温正仁惊异,“敌意?”
“是的,傅少看周公子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喜。”
温正仁沉默下来。
那人站在边上,也不再多言。
半响后,温正仁平静的又问,“现在周公子在闯阵?”
“是的,瑰园里布有阵法,傅少用语言激了周公子,周公子似也很有兴致,便顺水推舟应下了。”
“那阵法你可能闯过?”
那人面色灰白,头垂的更低,“属下惭愧,不能。”
温正仁倒也没斥责,又问,“那依你看,周公子可能闯过?”
“周公子应该可以,他不但精通武器制造,还喜欢研究兵法阵法,不然,也不会孤身涉险。”
温正仁点点头,摆了下手,“继续去看着吧。”
“是,老爷。”
那人无声无息的离开后,温正仁一个人又沉思良久,却依然不懂,傅云逸到底要唱哪一出呢。
……
二房住的院子里,此刻,也有人在跟金美琳八卦着,是伺候她多年的老人了,温家大宅里发生些什么都瞒不过她的耳目,不过今天这一桩,着实让她兴奋,“夫人,周公子破天荒的登咱温家的门,结果呢,老爷和老夫人去大门迎接着,却被拨了面子,又灰溜溜的走了。”
金美琳不过短短的时间,已经瘦了一圈,脸上再无往日贵妇的那种神情,她懒懒的靠在沙发里,无力的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去看别人的热闹?”
“夫人……”
“好了,别说了,我没心情听,以后,除非是情儿和小雅的消息,其他的人,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不用特意再告诉我了,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那些个佣人面面相觑,也只能无奈退下。
最后,只剩下跟在金美琳身边的那个老人慧姨,她走到金美琳身后,一边给她揉着头,一边心疼的劝,“夫人啊,您可都振作起来啊,整天这样哪行呢?心情不好,身体也能垮了呀。”
金美琳闭着眼,苦笑道,“我还能怎么振作?娘家没了,女儿走了,丈夫也无法依靠,我还能怎么办?”
“我知道您心里难受,可就算为了三位小姐,您也得打起精神来啊,您不为她们筹谋,又能指望谁呢?”
金美琳眼神黯淡,“她们翅膀都硬了,已经不需要我了,你也知道,之前发生那事,她们就是瞒着我的,若是事先跟我商量,又怎么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落得个那种下场……”
“夫人,您也不用灰心丧气,两位小姐是丢了些脸面,出去避避风头也就过去了,谁还能惦记一辈子不成?再者,她们经过这一次,肯定也能长点教训,以后再回来,可就不同以往了,不管是去帝都,还是去北城,必然都会有收获,您切不可先倒下了啊,还要等着她们锦锦还乡呢。”
“会么?会有这么简单吗?帝都和北城,那都是龙潭虎穴啊,她们两个能……”
“夫人,两位小姐都聪明着呢,再者,还有别人帮衬着不是?”
一句一句劝着,金美琳的眼底渐渐有了光彩,“你说的对,我得好好保重等着她们回来,我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这就对啦,夫人,您得把这里给稳住了,让两位小姐无后顾之忧啊。”
“对,对,你刚才说什么了?帝都周家那位太子爷来了?他为什么来?不是听说那位少爷傲慢的很吗?”金美琳来了精神,开始兴致勃勃的问起来,“他真的连老爷子和老夫人的面子都不给?”
“是啊……”慧姨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
这会儿,周不寒还在闯阵,不过,胜利在望了,他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加快了节奏,势如破竹一般,在阵里左冲右突。
凉亭里,傅云逸和神往刚好喝了一壶茶,傅云逸看了下腕上的表,“他还有多长时间出来?”
神往吐出两个字,“马上。”
话落,不远处,便走出一道人影,还是那么妖孽惑人,还是那么风华绝代,即使那笔挺有型的大衣被划了好几道,也不见丝毫的狼狈,相反,就像是从战场上凯旋回来的将军,那些伤痕只会锦上添花。
傅云逸缓缓站起,面上很有风度的带着欢迎的笑意,心里却遗憾不已,为什么就没在那张妖孽的脸上留下几道伤痕呢?
------题外话------
下午有二更哈
☆、二更送上 妹控,哼
( )似乎知道傅云逸心中所想,周不寒走过来时,懒懒的嘲弄道,“让傅少失望了,阵法确实精妙,不过,小爷我还是闯出来了。”
闻言,傅云逸不以为然的一笑,“本就没想着能拦住你,来者是客,把客人拒之门外就是我的不对了,我遗憾,只是因为周公子一点相都没破。”
听到这里,周不寒眸光一眯,还未开口,傅云逸便又玩笑般的继续道,“抱歉,对于长的好看的男人,我多少有点阴暗的心思。”
这理由,还真是让人有火不好发。
周不寒忍不住讥笑,“我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嫉妒,才会看重一张皮相,却不想,原来傅少还有这等癖好,倒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傅云逸也不恼,夸张的叹道,“曾经我也很是不屑的,可后来嘛,看到神往,那种超越了性别的美所带来的震撼、惊艳,我才明白,男色同样惑人,周公子不是也该有此体会?”
周不寒看了神往一眼,哼笑,“原来如此啊,也难怪傅少不自信了,很可惜,我无法苟同,作为男人,实力决定一切,皮相不过是皮相而已。”
傅云逸点赞,“还是周公子境界啊,我等自叹弗如。”
话落,做出个请的姿态。
神往亦优雅起身相迎,“周公子,好久不见。”
周不寒上次见他,还是一副白马王子的装扮,贵气逼人、惊艳全场,他倒是不以为意,并没多少感觉,然而此刻,看他一身汉服,广袖翩跹,他才有了失神之感,觉得这样的装扮才是最适合他的,像极了从古书画里走出来的人,那种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