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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手背，若是只能选择其一，选择任何一方，都是痛。
乔默清楚，母亲既然已经找了容城墨，就已经铁了心的要报复萧氏，要对付萧衍，当年死去的，是母亲此生至爱，她怎么会不怀恨？
若是当年死的是萧衍，恐怕，她心中仍旧有执念，甚至是比卢海兰更深的执念。
乔默挂完电话后，一转身，便撞到一个结实挺阔的胸膛。
手中的手机，陡然落下，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哀嚎。
萧衍目光清冷的低头看着她，“在给谁打电话？”
乔默心头微乱，因为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红的，她吞了口唾沫道：“哦，我，我在给我哥打电话。告诉他，我怀孕了。”
萧衍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没有翻看她的手机，而是将手机，还给了她。
“给哥打电话，跑到露天阳台做什么？”
乔默脑子乱成一团麻，她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
而萧衍，则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里冷，打电话在屋子里打就好，如果你着凉，怎么办？”
乔默低头，“哦，我是怕我打电话，会吵到你工作。”
萧衍的长指，落在她微红的眼角上，轻轻摩挲着。
可他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而是弯腰，将乔默拦腰抱起，进了屋子里。
乔默伸出手臂，抱着他的脖子，将小脸埋进他胸膛里，因为哭过，声音哑哑的，有些可怜。
“阿衍，会不会有一天我们变成敌人，你会不会不要我？”
萧衍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开口回答。
直到乔默以为，再也等不到那个答案了，萧衍才缓缓开口，声音四平八稳，听不出任何波澜的道：“不会，除非你放手，否则，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乔默咬唇，抱着他的脖子更紧。
……
半夜里，乔默做噩梦了。
她的额头，全是湿漉漉的汗水。
萧衍听到身边人的梦呓，便伸出长臂，拧开了身边的台灯，透过柔和的光芒，乔默一直昏睡不醒的在说着梦话。
“妈……妈……”
她的声音，实在太小，萧衍凑近了听，柔声问：“小默，说什么？”
乔默灰白的唇瓣里，一直叫着：“妈……妈……”
萧衍的眸子，沉了沉。
而最后，乔默被噩梦惊醒，尖叫着醒来。
她一把抱住萧衍的脖子，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抱住萧衍，连续叫了好几声“妈”。
萧衍的大手，落在她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背部，一下一下，抚顺她的害怕和紧张。
“梦到什么了？”
乔默一时无言，只翕张着唇，什么也说不出。
她梦见卢海兰了，她梦见卢海兰，握着她的手，用枪抵着萧衍的心脏，尖叫着让她杀了萧衍。
乔默不肯，卢海兰便一直在她耳边咬着“杀父仇人”那几个字。
乔默失控，一直在喊着卢海兰的名字，求她放过萧衍。
乔默心惊胆战，只觉得这个梦，太过真实。
她钻进萧衍怀里，紧紧抱着他，浑身冷汗浸湿，紧紧闭上眼，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肯说。
萧衍感受到怀中人的害怕和惊恐，只轻轻拍着她。
低沉磁性的男声，落在她耳鬓，低低安慰着：“小默不怕，都是噩梦而已。”
乔默最怕的，是萧衍死。
记起在瑞士山那一段，乔默甚至到了现在，都害怕雪落的声音。
只要一雪落，她的整个心，都提起来。
她紧紧攥着萧衍的衣服，仰头，湿漉漉的小脸，凑了上去。
萧衍很意外，这个深夜里的吻，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或许是眼前的人，对他来说，哪怕是一剂毒药，他也甘之如饴，他已经不想再去想她的失常，早已沦陷在这个毫无技巧的主动亲吻里。
第1卷 第196章：我怕冷落你和孩子
第196章：我怕冷落你和孩子
乔默一连好几天，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
萧衍最近，也没带着乔默去公司上班，乔默一人在新苑别墅里。
直到接到容城墨的电话，乔默整个人的神经都绷了起来，“容城墨，你到底想怎么样？”
容城墨笑了笑，“你不是不信你母亲在我这里吗？我就让你和你母亲通一下电话。”
乔默蹙眉。
很快，手机便被另一个人接了。
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潇潇。”
那一声“潇潇”，让乔默心头狠狠一跳。
潇潇……
只有风澈才知道她原来的名字，也只有风澈，她的哥哥，才会这么叫她。
如今电话那头的女人，真的是……她的母亲？
“我是妈妈，潇潇。”
乔默浑身发凉，她咬牙着唇，试图让自己镇定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你说是，我为什么就要相信你？我凭什么相信你是？”
那头的卢海兰，静静开口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你乔伯……一定说我已经死了吧。当年，我因为听到你爸爸的死讯，我走投无路，我的人生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支柱，我一看见你和你哥哥，就想起你们的爸爸。对不起，潇潇，妈妈离开了你那么多年……”
“你为什么要去找容城墨？”乔默一字一句的问。
难道卢海兰真的不知道，容城墨这个人的阴险狡诈吗？
如果她真的是她母亲，她不可能坐视不理，更不会让她跟容城墨这种人合作。
“海城容家，一向是最能威胁萧家的。凭借容家的势力，一定能扳倒萧氏的。潇潇，你爸爸的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满身是血的被送进医院里，直到他死后，萧氏为了掩盖丑闻，竟然联合政府势力将这件事压下来。当年的受害者，甚至不仅没有得到赔偿，还处处受到打压和排挤。潇潇，我要为你爸爸报仇，你……理解吗？”
卢海兰的声音，像是魔咒，一字一句的刺进乔默耳膜里。
乔默深深吸了口气，她微微闭上眼，眼泪从眼眶滑落，“就算你是我母亲，我也不会让你伤害萧衍。”
“潇潇！你是我的孩子，就算不为了我，难道你也不想想你死去的父亲到底有多惨吗？”
乔默红着眼，握着手机，微微垂下眸子，视线落在小腹上，声音轻轻哑哑的，对电话那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可能会拆散的，是一家四口？”
卢海兰在电话那头，微微一愣，“一家四口？潇，潇潇……你、你怀孕了？”
乔默勾唇，苦笑了一声，“我好不容易怀孕了，而且是对双胞胎。我求你，不要跟容城墨合作，爸爸就算在天上，也不会希望你为他这样报仇。”
为什么连风澈和她都明白的道理，卢海兰却迟迟不清醒？
或许……正是因为，风同益是卢海兰此生所有的依赖和精神寄托。
父亲死了，卢海兰所有的精神都被抽干，形同行尸走肉。
她唯一的心愿，恐怕便是为风同益报仇了。
卢海兰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直到乔默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她才幽幽开口道：“潇潇，对不起，妈妈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卢海兰说完这句话后，便将手机重新交给了容城墨。
容城墨勾唇道：“乔默，考虑考虑吧，和我合作，扳倒萧氏，为你父亲报仇。你再爱萧衍，也大不过‘杀父仇人’这四个字。你父亲泉下有知，若是知道你每晚都躺在‘杀父仇人’的枕边，他老人家，会怎么想？”
乔默歇斯底里，“你闭嘴！”
“OK，好好考虑。”
容城墨丢下意味深长的四个字，便冷笑着，挂了电话。
乔默放在耳边的手机，渐渐从手中滑落。
她抱着头，无助的坐在床边，失声痛哭。
而那魔咒一般的“杀父仇人”四个字，如同紧箍咒一般，念的她头疼欲裂。
眼前，渐渐模糊了视线，一片荒芜茫然。
她的手，落在小腹上，那里，有她和阿衍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到底有多来之不易，只有乔默和萧衍清楚。
如果……
如果她要站在卢海兰那一边，就等同于，放弃了这两个孩子，若是放弃这两个孩子，那么以后，她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站在萧衍身边，再也没有机会，为他生儿育女。
内心的挣扎和纠结，仿佛撕裂一般的疼痛。
乔默快要疯了，这种感觉，像是要将她的人，硬生生的撕成两半。
手机，再度响起。
是容城墨的一条短信。
乔默视线朦胧的看了一眼，上面的短信，却刺眼至极。
“若是你打算与我合作，三天后，将东方游乐场的标书给我偷出来。”
乔默回了三个字，“你休想！”
标书，意味着公司竞争的底价，若是一旦被敌手公司偷去，得知信息，不仅会失去此次生意的机会，还会导致公司机密泄露，会造成一些安全隐患。
乔默不会那么做，她不会背叛萧衍。
哪怕她要帮助卢海兰，也绝对不会去背叛萧衍。
容城墨却又干脆利落的回了一条短信回来，“你别忘了，你的母亲，还在我手上。”
乔默的心，狠狠一跳。
容城墨这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有多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想要捏死一个毫无背景的卢海兰，无疑太轻松了。
卢海兰和容城墨的合作，很显然，只会被动的被摆布。
而容城墨找卢海兰合作，其实真正目标在她，希望利用卢海兰来牵制她，让她在萧衍身边做他的眼线。
乔默咬牙切齿的回了一条短信过去，“若是你敢对我母亲有半分伤害，我保证，你不仅拿不到标书，还会惹来祸端！”
容城墨：“这就对了，乖乖跟我合作，我不会对你母亲怎么样，我也没兴趣对她怎么样。”
乔默将手机丢到一边，整个人都快虚脱。
……
萧氏大楼，总裁办公室。
赵谦夹着文件进来，见BOSS神色略微疲惫的靠在黑色大班椅上，微微蹙眉。
“BOSS，你怎么了？”
萧衍微微睁开黑眸，语气幽幽道：“太太最近情绪很古怪，我怀疑跟容城墨有关。那边有什么消息？”
“只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应该跟太太的母亲有关。”
萧衍微微颔首，“我也猜到了。小默的母亲，大概是回来报仇了。”
赵谦一惊，有些担忧道：“若是太太的母亲，真的在容城墨手里，那该怎么办？”
萧衍黑眸中，闪过一抹暗色，“该来的总会来，若是小默真的站在她母亲那一边，那也是萧氏罪有应得。”
赵谦心底一震。
萧衍对乔默的爱，是深沉而不见底的。
就连这个时候，他还是时时刻刻在为乔默打算，甚至，大有些，哪怕为乔默身败名裂，哪怕为乔默散尽家财，也在所不惜的意思。
“BOSS，如果太太真的和容城墨合作，您打算怎么办？”
萧衍深深长叹一声，目光却是微微一凛，“将计就计。”
若是乔默真的和容城墨合作，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乔默和容城墨合作，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将计就计。
萧衍的心中，仍旧有一丝迟疑，将计就计固然是最好的办法，可是……
将计就计，也会伤了彼此的心。
他更在想，他的小默，到底会不会真的背叛他？
……
下班后，萧衍从公司回到新苑别墅。
乔默正在厨房煮饭。
萧衍进了家门，见厨房里那抹身影在忙碌，不由蹙眉。
他大步走过去，拧眉道：“我不是说过，不许你进厨房？”
乔默笑笑，“我好久没进厨房煮饭了，难得煮一次，也没关系的。”
“你出去，我来弄。”
乔默固执，“我好久没给你做饭了，就让我做一次，没关系的。”
萧衍微微蹙眉，到底是寵她，妥协。
虽然妥协了，倒也没真的袖手旁观，而是给乔默打着下手。
他看了眼乔默的小脸，忽然抿唇道：“小默，就算我们变成敌人，我也不会不要你。”
乔默微微一怔，手臂僵硬了下，她扭头，牵强的笑着看他，“你怎么……会忽然说这个？”
“你之前不是问我的吗？”
乔默咬唇，垂下眸子轻轻的道：“我就是随便开开玩笑而已。”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乔默回眸，目光深深的盯着他的黑眸。
萧衍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发什么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