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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城墨的声音不大不小,令那些急救医生刚从一场拯救里还没反应过来,“啊?”
“我说滚!”
那些医生,全部被容城墨呵斥出去。
肖潇苍白着脸色,目光恹恹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他。
他浑身亦是湿漉漉的。
她浓密蜷曲的睫毛上,甚至还挂着水珠,羸弱不堪。
可容城墨却一把蛮力,攥着她的肩头,硬生生的将她从床上拉起。
肖潇跌倒在地上,被那些碎掉的玻璃碴子,扎伤了皮肤,痛意麻木,似乎早已及不上心中的万分之一。
她怎么还好好的活着?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一点点在她肩头收紧,指节青白,他咬牙狠戾道:“想死是不是!好,我陪你死!”
男人一把将浑身虚脱的肖潇,扛上肩头,吓坏了急救中心的所有人。
“容先生,冷静点!容先生……”
容城墨扛上肩上的女人,一路大步流星,他几乎想捏碎这个女人,将她挫骨扬灰也好,总之别再这么要死不活的。
他扣着她的身子,将她逼在海边,“是不是想死?”
肖潇瞪大眸子,只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疯子。”
疯了,他们都是疯子。
“是,我是疯子,你想死,我陪你!”
肖潇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他怀里,如若不是他手臂紧紧攥着她的肩头,她恐怕,早已倒下来了。
容城墨扣着她的后脖颈,一点点逼近她苍白虚弱的小脸,咬牙切齿的问:“你还想死吗?”
没有任何求生意识。
容城墨不是傻子,不会连这句话都听不懂。
若不是他拿宋恒的性命逼迫她,她是不是真决定就这么死了,永远离开他?
心脏,从愤怒,到空荡荡,被一只大手狠狠凌虐着。
肖潇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男人肃冷漠然的俊脸,声音又弱又哑,一字一句道:“比起在你身边,我宁愿……死。”
男人忽然笑了起来,没有任何暖意,森冷的勾唇,他将她一把抱起,“从今天起,我要你活着,在我怀里。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世上没那么便宜的事情!”
从现在起,她在乎什么,他就毁灭什么,她喜欢什么,他就摧毁什么。
对付宋恒,是第一步而已。
容城墨没有顾忌肖潇的身体,连夜从半岛度假村赶回了海城。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对她不再心存任何怜惜,她对他的意义,只是一个床伴而已。
她不愿意做容太太,就遂了她的心愿。
容城墨进了游艇,肖潇站在游艇外的甲板上,只觉得海风刺骨异常。
她抬起步子,想进游艇避风,男人却冷笑着道:“你不是不要做容太太?站在甲板上吹冷风和你现在的身份挺符合。”
肖潇的步子,陡然止住。
入夜的海风,能将人的骨头冻僵,肖潇只觉得露在外面的手脚和脖子,快要化成了冰刺。
可她却站在甲板上,足足站了两个小时。
直到游艇抵港,容城墨从游艇里出来,他目光冷冷的盯着甲板上一动不动的女人,走近她,“我以前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肖潇早已体力透支,身子羸弱的往后直挺挺倒了下去,男人伸出长臂,将那冰冷的身躯卷入怀中。
“阿森,毯子!”
站在码头等候的阿森,立刻将手中的毯子盖上了容城墨怀里晕倒的肖潇身上。
容城墨大步流星的抱着肖潇在前面走,阿森摇头,长长的叹息一声。
哎,又是何苦呢,先生和太太明明相爱,却要这么折磨对方。
肖潇溺水后,又在甲板上吹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夜上海风,整个人都冻坏了。
回了海城后,别墅中闹成一团。
家庭医生,家里的佣人,纷纷上下伺候着。
肖潇持续高烧不退,家庭医生没办法,“容先生,太太的情况很不好,您还是带太太直接住院吧。我怕再这样下去……”
会出人命的。
可是家庭医生没有胆子将后半句给说出来。
容城墨目光凌厉的剜了家庭医生一眼,随即将病床上裹着毯子的肖潇抱起,大步匆匆的出了别墅,上了汽车。
“去医院。”
阿森开车,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容城墨,他抱着怀里的女人,像是珍宝一般,可等太太醒过来,估计先生又要冷着脸严厉的对着太太了吧。
……
到了医院,因为是深夜,没办法安排入住VIP病房,加上又赶着时间给肖潇退烧,容城墨抱着肖潇直接进了普通病房。
普通病房里,有三个床位,中间一张床位空着。
左边是一个住院的孩子,右边是一个中年妇女。
容城墨冷着脸,将肖潇放在中间的病床上,长臂一伸,中间阻隔的帘子蓦然拉上。
右边住在病床上的中年妇女,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的,摆架子。”
陆陆续续的,医生和护士都进来给肖潇输液了。
医院的值班主任赶了过来,见对方是容先生,立刻点头哈腰,“容先生,真抱歉,今晚VIP病房都满了,明天一早我肯定帮您腾出一间来,您看行不行?今晚是我的过失,是我照顾不周。”
容城墨脸色依旧板着,没有一点情绪,目光只专注的落在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女人脸上。
“你这样会吵到我太太。”
值班主任立刻噤声,压低了声音,对容城墨赔礼,又对一边的医生命令道:“好好照顾容太太。”
容城墨眼角只微微动了下,声音冷漠倨傲,“你们可以出去了。”
医生和护士为肖潇挂好点滴,听话的出去了。
这小小的空间里,因为有布帘的阻隔,只有他们两个人。
容城墨冰霜一般的脸色,这才化开,绷着的嘴角,也柔和了些,坐在肖潇身边,倾下身子,握着肖潇冰冷的小手。
她的手很小,很白,指骨很纤细,像是孩子的手一般,握在手里,滑润润的,一个不留神,便会被她抽开。
所以,他每次握着她,都很用力的扣着她。
他低头吻着她葱白的手指,目光认真的盯着她,声音哑哑的道:“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惹我生气?”
她变成这样,他就好过了吗?
他不仅不好过,心口处反而更加难受了。
肖潇昏迷的深,完全感觉不到身旁的人,和耳边的声音。
也只有这个时候,容城墨才会吐露心声。
他看着她空荡荡的无名指,心脏一阵扯痛。
当初,那么会讨他欢心的人,现在怎么就处处对着他干?
容城墨将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枚钻戒取出,套入她的无名指。
钻石是个小太阳形状。
他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戒指中间镶嵌着一枚小太阳形状的钻石寓意着什么。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吻着,声音憔悴苍白,“肖潇,我的小太阳,什么时候能回来?”
第1卷 第344章:唯一的温暖
第344章:唯一的温暖
容城墨守了肖潇一整夜,到了下半夜,男人依旧没瞌睡,而是探上肖潇的额头,试探了下温度,终于退烧了。
容城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
病床上的肖潇,还没醒来。
男人在她身边,仔细看着她的小脸,有多久没这么心平气和的与她靠近了?
肖潇睡觉的时候,小嘴下意识的嘟囔着,有种小孩子气,看在容城墨眼底,别样的可爱。
她似乎睡的不踏实,翻个身,想将左手的输液管拔掉,被男人一下子摁住。
“胡乱扯什么?”
男人低低的轻斥了一声。
睡梦里的肖潇,下意识的瑟缩一下,终于安分了。
容城墨握着她的小手,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当初跑去意大利让碧昂斯制作这枚婚戒时,碧昂斯还给这枚戒指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当初他没告诉肖潇这枚戒指叫什么,它叫“My Sunshine”,寓意“唯一的温暖”。
正如肖潇对他的意义,她是他所有生命里,唯一的,仅有的温暖。
她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家人,更是他骨血里不可分割的那根肋骨。
容城墨正凝视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怔怔出神,床上的小女人却忽然翻了个身子,她小嘴里含糊的呢喃着什么。
容城墨凑近了听,“乖潇儿,想要什么?”
肖潇干裂的唇角,只模糊的喊着一个字,“冷……冷。”
容城墨便脱了外套和鞋,上了床,敞开怀抱,将那喊着冷的小女人紧紧裹在怀里。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哑声轻轻问着:“这样,还冷不冷?”
肖潇昏迷着,神志不清,凭着下意识,往温暖的胸膛里钻了钻,她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可是声音太小,容城墨听不太清楚,将耳朵凑到她嘴唇边上,“乖宝说什么?”
“阿墨……阿墨。”
轻轻的两声,却将容城墨的心脏击的粉碎。
原来她还知道这样喊他。
这么下意识的喊着他,是不是代表着,对他还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容城墨低头吻着她的发丝,闭了闭眼,叹息着道:“我在。”
肖潇的手,虽然无力,却仍旧攥了攥他腰间的衬衫。
她像是在汪洋大海中寻找着一根浮木一般。
第二天一早,肖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点多。
身边没有人,肖潇饿的头晕眼花,脸色苍白。
卧床两边的布帘子不知何时已经被拉开,那个住在右边的中年女人,正捧着一个保温盒,得意洋洋的吃着家人送来的午饭。
那个住在右边的中年女人,看了一眼肖潇,冷哼一声,有些嘲讽的道:“昨天那么大阵仗,今天病床跟前连个人影都没了!也不知道算不算可怜。”
肖潇收回视线,垂了垂眸子,不去理会右边床铺女人的冷嘲热讽。
那女人似乎有些闲不住,故意针对肖潇一般,“哎,还是我家老公好,就算今天工作,还亲手做了午饭从家里带过来给我吃。”
肖潇继续不理会。
那女人特别想炫耀什么似的,凑过头来,下巴抬得高高的,问肖潇:“哎!你老公昨晚不是说今早要给你换到什么VIP贵宾病房吗?你怎么还不走?你老公不会是吹牛的吧?昨晚一来这间病房,嚯嚯,你老公那个脸都能拉到地上了,这屋子里还开着暖气呢,他那个样子能把这里冻住!还嫌弃我们,把帘子拉上!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装什么装?”
肖潇对昨晚的事情,自然一无所知,蹙了蹙眉头,转脸不解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老公真会摆架子!现在还不是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中年女人刚挤兑完容城墨,病房门便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容城墨的助理,阿森。
阿森身穿一身黑西装,在容城墨身边待久了,自然气场也足,高大健壮,令右边病床的中年女人有些看愣眼了。
阿森走到肖潇病床边,微微弯腰,礼貌恭敬的道:“太太,BOSS早晨回公司去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不过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肖潇没点头,也没说什么。
倒是那中年女人,吹胡子瞪眼的,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肖潇,“你们家还有下人?那你怎么不换到VIP病房去?”
肖潇不想搭理无聊人士,阿森却是笑着对肖潇解释说:“太太,早晨本来BOSS安排了VIP病房,打算安排您住进去,但是看您睡的熟,怕弄醒您,就没换。”
那中年女人塞了一口饭进嘴里,瞪了瞪眼睛,忽然不说话了。
阿森的话,无疑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为肖潇出了气。
可肖潇并不在意那些,只淡淡开口道:“就住这儿吧,这儿挺好的。”
她刚低头,便看见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钻戒。
这枚钻戒,她再熟悉不过,是曾经容城墨向她求婚的戒指。
肖潇心里微微怔忪之时,容城墨已经从门口进来。
“醒了?”
男人声音柔和,俯下身子来,旁若无人的用额头在肖潇额头上碰了碰,没有感觉到烫热,这才放心,“嗯,退烧了。”
肖潇微微避开小脸,两人还在冷战中,这么亲密,是不是过头了?
容城墨不搭理她的小性子,问:“想吃点什么,我让阿森去买。林嫂煲了你爱吃的皮蛋瘦肉粥,但是还在路上,你要是饿,先吃点别的填填肚子。”
肖潇不知是怎么了,总想和他对着干,胸口处压着一股恼意,“我不想吃。”
容城墨置若罔闻,吩咐阿森:“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