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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蔡惊得说话都结巴了:“老、老杜,446她、她真疯了!”
老杜眯着眼睛提着警棍缓缓走过去,摇着头叹道:“裸奔哪,牢里好几年没人这么干了,终于有热闹了一回……”
苏信挺胸抬头,不但不觉得丝毫羞涩,还不断的凹造型展露自己的美,她稍稍侧身,保证简言的角度能够将她前后都看了去,嘴里含着手指风情万种:“简总……希望您能喜欢。”
记得《绝代双骄》里有个经典的桥段,铁心兰为了从花无缺手下救小鱼儿一命,当众脱光了所有的衣服……
苏信不爱看那些武打片,但是却记住了铁心兰那惊艳的一脱!
她早就不是什么纯洁的身子了,又坐过牢,还怕什么?
简言依旧看着她,并没有刻意回避她光裸的身子,眼里却没有一星半点的情欲,只不过似乎欣赏的点点头,轻声说:“看机会吧。”
温润的翩翩公子在,在世人面前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自然不会让苏信失望,给她一个希望又何妨?
但是救她?就凭她那风骚城府极深的样子?
等到死吧!
抖抖西装,他走了。
“简总!简总!”
苏信绝望的抓着铁栅栏,疯狂的呼喊着:“简总,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简总!”
老杜已经提着警棍过来了,指了指她:“446!赶紧把衣服穿上,大白天的,伤风败俗!”
其实说句良心话,苏信的身材和皮肤真心不懒,她颇有些嫉妒的翻了翻白眼,年岁不饶人啊,想想自己,那两个都快垂到肚脐眼了,哎,难怪做了一辈子的老处女,没人要了……
苏信已经豁出去了,不在乎这些龌蹉女人的冷嘲热讽,嘴里只是绝望的吼着:“放我出去!你们这群神经病!我根本就不是犯人!凭什么关我?”
梁小濡静静的坐在床边,不顾苏信的各种折腾,只是呆呆的看着脚下的瓷器碎片,良久,她长叹一声弯着腰捡起了所有的碎片,又在好了棉布围巾包好,收在自己的行李中。
她有了新的方向和活下去的意义,所以,她的确很想离开这里,但绝对不是跟简言走。
分手了,就决不再回头,这是当初她答应过梁以沫的,她答应过那个冷傲的男人,绝对不跟前男友有任何瓜葛,虽然两人情已逝,但她还是会做到的。
她开始整理行囊,在牢里住了快两个月,她东西不多,仅仅是又把自己所有的画作都塞进了兜子里,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要了。
今天,可能是最近太累,她的腰特别酸,她不敢大意,赶紧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准备下午自己就一个人很低调的离开牢房。
至于晚上让简言来接,不过是诓他的,他来的时候,她早已经远走他乡了吧?
脑子里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终于闭上眼睛睡着一会儿……
凉城下了足足半个月的雨,今天却突然放晴了,城南大院又忙碌起来,很多人开着豪车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全都喜气洋洋的。
独栋别墅的二楼里,男人伸手扯开了窗帘,然后回头请示着:“梁总?”
梁以沫挥了挥手,不让玉雷说话,他将手机放在耳边:“T,取消对二号装置的追踪。”
电话那头,手下明显一愣,这个信号都追踪了一年了,现在放弃了?
他一个指令操作下去,再想联系上信号源可就没可能了。
梁以沫顿了顿,又淡淡补了一句:“马上。”
“是!”
梁以沫收了电话,深邃的眸光看向窗外。
玉雷满脸的忧心忡忡, 跟着梁以沫这么久,他自然知道二号装置指的是什么,眼下梁总放弃了,也就是说,小濡再也不会回来了。
梁以沫坐在轮椅上,捏着小时候奶奶给的一串佛珠,淡淡地道:“雷。”
玉雷赶紧答道:“是,梁总。”
“我要离开创世一段时间,你不必跟着我,继续留在公司,有什么就及时联系我。”
玉雷大惊:“梁总,你?”
梁以沫点点头:“放心,我二叔回来了,暂时替我打理创世,你在他身边也能学到很多,也顺便帮我盯着他。”
玉雷知道他要去做一件大事,只是不太放心:“梁总,我知道自己说这话逾矩了,但是……那红锐就真的没人能胜任了吗?为什么非你不可?”
梁以沫身形端坐,手里紧紧捏着那串佛珠,使得他全身上下更显出一丝慵懒和禅意。
他并没有因为玉雷的僭越而生气,只是淡淡说了句:“淮衣有难,不得不去。国之所需,吾心之所向。”
玉雷不再说话,梁以沫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他的决定,都是反复思量过的。
良久,梁以沫又吩咐着:“派李准去纽约,三日后启程。”
“是,梁总。”
玉雷走了之后,梁以沫将佛珠放在案几上,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寂灭”,迎着光线,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琥珀色的液体异常通透,让人生不出厌恶的情绪。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似乎也该“启程”了。
牢房里,梁小濡身子突然抽动了一下,从一个噩梦里惊醒过来。
她紧紧抱着那套凤首扁壶的残片,鬓角湿哒哒的。
梦里,梁以沫用异常清冷陌生的眼光看着她,无悲无喜的样子,似乎从来不认识她的模样……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凉,她不怕梁以沫恨她,不怕他怪她,也没脸指望他原谅她,但她真的很怕他忘记她!
就像从没爱过一样……
正文 602压力重重,他该如何对决?
梦里有辽阔的草原……
梦里有你我的笑脸……
你我曾经走过的日子,点点滴滴,都在你我的眼角、心间……
一串古朴的佛珠落在金丝楠木地板上,丝线断了,散落了一地的珠子,像断了线索的梦,零零乱乱的……
梁以沫摇了摇头,受伤之后他总是失眠,却在温暖的白天能够小憩一会儿。
也许夜太长梦太苦,他心里总是空落落吧,他现在喜欢白天,只有在白天人多热闹的时候,心底的苦涩才会淡些。
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小药瓶,眼眸微微一眯,想起了那个人来病房探视的那天。
那天,是他大手术后头一次醒来,耳边,慈蔼的声音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以沫,以沫……”
他费力的睁眼,看见了一张苍老的脸:“汤、汤……”
他喉头干涩身体极度虚弱,只能空空的做着一个唇形。
汤老。
他想这么称呼对方。
老汤点点头,眼眶湿润着握着他的手,轻声叹着,像个慈父似的关怀着他:“以沫呀,你这次是捡了条命啊……”
他面无表情,只是眼眸闪了闪。
“我和他们几个专程从北京飞过来看你,我们几个老头子老了,坐个飞机都腰酸背痛的……你说你这开胸手术,要在病床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半个月……唉,这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
他依旧没有办法说话,脑子却是极度清醒的。
“年轻人,看开点儿吧,别太把爱情当回事儿,路还长,你总归会遇到一个对的人……”
老汤徐徐的说着,一张老脸满是褶皱,饱经一世的风霜,换上沉稳和智慧的神情。
“以沫,男人啊,还是需要去建功立业做一番大事业的,切不可儿女情长啊!爱情的滋味,你尝过一次便好,若真是认了真,就无趣了。为了一个小小女子豁出了半条性命,这种傻事干一次就够了,下不为例,否则,伯伯们会对你伤心的。”
说“伯伯”是宠溺了些,准确的说,是“首长”。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咱们还是得放眼未来!死神的事儿你也知道了,别人不说但是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死神这次是受你的牵连了……我们看上的人是你,不是他,知道么?”
梁以沫眯缝着眼睛,狭长的凤眸偶尔波光点点,清澈极了。
老汤紧握着梁以沫的手,咬着牙叹气:“孩子,自古以来,成大事的人就要经历得更多,你要坚强的挺过来才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眼下对死神的调查已经接近尾声,基本快要给案件定性了,军事法庭将在下个月开庭,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会以出卖军情,投敌叛国罪论处。这身军装是保不住了,甚至可能要坐牢,毕竟卷宗里的秘密太多,很多都未到解密的时候……”
梁以沫的指尖突然抖了一下,他诧异的看似慈祥的老汤,非常震惊。
老汤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笑笑:“没办法,我自然是相信死神的,毕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但是别人信么?总归要有人证明他的清白挑起他的担子才行……”
梁以沫眼神渐冷,凉凉看着他。
老汤神情一僵。
这个孩子,躺在病床像个活死人了,眼神还是那么犀利,他有种什么都瞒不住他的错觉。
他轻咳一声避免了尴尬的气氛,又徐徐说着:“眼下你和那个女人已经结束了,也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了吧?”
话落,他从袖口取出一个装着琥珀色液体的小药瓶放在他掌心,又将他手指蜷曲紧紧握住药瓶,沉声说道:“这是37所的研究成果,它叫寂灭,会帮助你忘记最痛苦的人或者事情。我想,你现在需要这个。那女人已经影响你至此,是万万留不得了,权当是为国家牺牲了吧。”
梁以沫的眼睛已经全睁开了,冷光乍现,死死看着他。
老汤又道:“我体谅你的心情,你这孩子一直心善,自然是不希望她在这个世上莫名其妙的就消失,所以,为了让我们放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忘了她吧!只有真正忘了她,才是保她一生平安,否则,你懂的,我们手上可不止你这一张牌……以沫啊,听伯伯的话,你是战士!是将军!觉醒吧,国家需要你!”
白色床单上,梁以沫的那只握着药瓶的手,因为太用力了,骨关节都泛白。
老汤已经起身站起,忧心忡忡的看了他一眼:“你还年轻,现在可能会想不通,怨我怪我,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以沫,你再想想吧,不为自己,也想想沈淮衣,想想那个女人……”
梁以沫闭上了眼,不愿意再想起那段经历,他看看窗外烂漫的凉城初夏,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一弯腰,将地上的佛珠捡起放好,细细将“寂灭”放在眼前端详。
笃笃笃。
邢斌推门走了进来。
“梁少。”他手里拿着一叠报告单。
梁以沫挑挑眉,静静的看他,邢斌皱着眉点点头:“分析结果出来了,寂灭非常邪门,对脑部神经具有古怪的刺激和杀伤力,嗯,基本上可以这么说,它会导致一个人选择性失忆。”
“选择性失忆?”
他声音虽清澈,但是语气却微微吃惊。
“没错,一个人的承受能力都有一个区间,寂灭的刺激和杀伤范围也有一个区间,两相重合,服药的人心里印象最深最难忘的人或者事情,会忘却!”
邢斌推推眼镜,最近他特别忙,不过却忙得很开心,能够心无芥蒂的帮自己的朋友一把,至少良心是安稳的。
“知道了,你去吧。”
邢斌点头,离去前将寂灭的药理分析的单子摆在了桌子上。
梁以沫看着那些单子,眼眸黯了黯。
寂灭在他指尖转动,流光溢彩非常夺目。
要么他喝下寂灭让上头放心的忘记会影响他判断的人和事,要么上头替他出手除去能够影响他选择的人或事!
正文 603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他当然知道上头最近盯上了谁,又是认为谁就是所谓的能够影响自己的人,他还没冷血禽兽到那个地步,自是不会让别人因自己而死,那么……
眸色微微一浓,他眯着眼睛,脑海里勾勒出了接下去的全部流程,去红锐走马上任前,他肯定要回京述职,述职是假,接受最高规格的体检才是真!
所以老汤根本不怕他弄虚作假,肉体凡胎,在科学数据面前根本就造不了假!这点从老汤直接将寂灭甩手给他让他自行决定,而不是让他当着他的面喝掉可以看出来!
唇角勾起嘲讽的笑,说句实话,这东西在他手里也有些日子了,去探监之前他还幻想着那个女人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痛哭流涕的抱着自己的腰认错说后悔,那么,那么或许他会顶住压力将这瓶药水砸了!
但是,他许给她一个愿望,她却装作听不懂他的话,说她的愿望就是让他永远忘了她?
唇角炎凉的笑意更浓,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