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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陶香筠已经发散到问她打算生几个了,楚湉湉羞恼得直跺脚,”再乱说我要跟你绝交了!“
陶香筠见好就收。
两个女孩子又头挨着头,聊了些别的琐事八卦,喝完饮料,起身结账离开。
背后的座椅里,一个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的人,稍待了片刻,也接着起身离去。
次日,楚湉湉抽了个空档,去了顾氏大楼。实习结束后她来过两回,去顾显办公室里看一些资料。
陈秘书将她走私上顶楼已然轻车熟路,出了顾显的专用电梯,陈秘书正要出去,倏然止步,一拍额头,“对了!楚小姐,有封你的信,不知道为什么寄到顶楼来了。李助理也不在,我还没来得及向顾总请示……”
她从放信件的架子上抽出一个白色信封,递给她,“就是这个。”
楚湉湉打量信封,上面没有写寄件人,也没贴邮票,应该是公司内部信件。
难道是战投部的前同事顾凡?跟陶香筠一样恶趣味,揶揄她来了吧……
正要拆信,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她接起来,是刚出去的陈秘书。
“呃……楚小姐,唐小姐来了,说要见你。”
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二个的,都知道她在这里?
楚湉湉不自觉挺直了腰,“让她进来吧。”
时隔多日再次踏入这间开阔的办公室,唐之曼无法不想起上一次在这里的情形。
顾显拒绝联姻,当着楚湉湉的面,用她的颜面,来博佳人一笑。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按捺下滚水般翻覆的心绪。
“楚小姐,请不要误会,我没有跟踪你。我正好在附近,看见你进顾氏,猜想你应该会来他的办公室,才跟了上来。行为冒昧,真的很不好意思。”
无论何时,唐之曼总是如此端庄得体。楚湉湉抬手示意沙发,“没关系的,请坐。”
在单人沙发上落座,隔着小几,她主动问道,“唐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一直想约你谈谈,但怕你未必信任与我单独接触,直到刚才看到你,我想到他的办公室倒是个不错的场所。”唐之曼十分坦率,“上回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和你说了那样一些话,我觉得非常不安,也很丢脸。”
是了,她说她从小暗恋顾显,说两家联姻是必然,说顾显金屋藏娇的女人登不得大雅之堂,说他们不会有然后……
然而比起那次会面中听到的话,此刻楚湉湉脑海中浮现着的,是会面之后回到家里,发生的一幕幕。
她受了唐之曼的刺激,那一刻她无比清楚地确认了,她想要和顾显有以后,有很多很长的以后,她希望他只属于他。于是她……她把顾显推倒在沙发上,急切地亲吻他,解他衬衫扣子的手那样急,她可能扯坏了一颗,但她的裙子也被顾显撕裂了……
呲拉——
“啊,小心——”唐之曼止住话头,见楚湉湉手中的信封里有东西掉出来,下意识伸手去帮着接。
下一秒,她才看清,掉出来的是白色的粉末,少量沾在她手上,剩下的全洒在楚湉湉腿上。
而楚湉湉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自己思想开小差时,手被不纯洁的大脑影响,居然把忘记放下的信封给撕开了。
“不好意思啊……”她耳尖发烧,有些悻悻然,“我让陈秘书拿湿巾来——”
话语猛地一顿,她死死地盯着信封里掉出来的一张纸,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成了冰。余光瞥见唐之曼似是要摆手甩掉手上的粉末,她终于找回了声音,大喝一声,“别动!”
唐之曼被喝得一愣,循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张纸,霎时也脸色苍白,机械地转过头,盯着自己手上的粉末,声音发颤,“这……这是什么?”
她心里有个想法,又觉得太过荒谬。
怎么可能?那不是只有十几年前的新闻报道里才会出现的东西么……
掉在地上,半展开的纸面,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红得触目惊心。
【你必死无疑】
“白色粉末……致死……”楚湉湉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会不会,是炭疽?”
作者有话要说: 几个月前写的大纲,然后最近这玩意居然又在新闻里出现了,真的不要太巧了?( ̄o ̄)
第71章
…Chapter 70…
“应该只是恶作剧吧?”唐之曼怀抱着一线希望; 只是下意识压低的声音中仍难免泄露出一丝颤抖。
“可是……万一呢?”
楚湉湉的心砰砰直跳; 全身都因恐惧而僵硬; 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寄信人显然不可能指望她把不明粉末吃下去,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会由吸入引起感染,那么粉末中应该含有病菌孢子; 不管是炭疽,还是别的什么要命的病菌……
她不知不觉中更加放轻了呼吸,更微微抬起脸,避免呼出的气流吹到粉末上; 造成扩散。
“唐小姐; 以防万一; 我们需要把这作为一起严重的生化灾害事件来对待。”见唐之曼以眼神表示同意; 她接着道; “我们尽量保持静止; 避免粉末扩散。你离得比较近; 腿也比较长,能不能试试在保持手不动的情况下; 用脚尖摁一下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按钮?”
唐之曼明白她是想通知陈秘书。
换成任何一种其他的情境下,唐之曼都会觉得自己维持身体不动,伸长一条腿去够桌角的按钮的姿势太没有形象太滑稽,可现在,她只是无比庆幸自己平时坚持练瑜伽。
“湉湉?”
陈秘书的声音响起,楚湉湉舔了舔干燥的唇,“陈姐; 刚才那封信是恐吓信,里面装有不明白色粉末,和一张写着‘你必死无疑’的纸。我和唐小姐都沾到了,我们怀疑可能是炭疽之类的毒物——请保持冷静,照我说的做。”
“第一,立刻关闭这栋楼的空气循环系统。”
“第二,报警,通知消防部门。”
“第三,按照顾氏的突发事件应对章程,紧急疏散员工,从顶楼开始,依次向下,注意不要引起恐慌,以免发生踩踏。”
陈秘书整个脑袋都是木的,直到听到电话里一句“赶紧行动!”她才如梦初醒般,猛地跳了起来,“我的天啊……我、我明白了。你们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
得到“暂时没发现特别的症状”的答复,她立刻行动了起来。
办公室厚重的木门隔音效果太好,听不见外间的动静,只有保持着通话状态的内线电话中,不时传出模糊不清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对不起啊唐小姐,是我连累你了。”楚湉湉几乎不敢去思考,如果白色粉末真的是炭疽,一旦感染,致死率非常高……信是寄给她的,她还算得上是避无可避,可唐之曼完全就是倒霉撞上了啊。
她想,她到目前为止能保持住这样的冷静,有一部分原因,得归于唐之曼没有惊慌失措。
恐慌是一种极具传染性的情绪,往往令人失去理智,让糟糕的失态变得更不可挽回。无端被卷入这种可能致命的无妄之灾,唐之曼肯定也是害怕的吧?害怕归害怕,可她仍能冷静判断形势,默默与她配合,楚湉湉不由敬佩她出众的涵养和心理素质。
难怪顾老爷子看重她啊……
唐之曼垂眸看着手指上的粉末,想要叹气,又硬生生忍住。
“楚小姐有什么仇人吗?”她想到了楚湉湉的姑姑一家,又下意识否定。实在难以想象血缘亲人会做出这种事。
“没有啊……或许我姑姑他们算吧,因为官司的事情?”楚湉湉想不通,“可是他们又不知道我跟顾显的关系,就算寄恐吓信,也不可能寄来这里吧?”
唐之曼心头猛地一咯噔。
想到顾显,楚湉湉心里酸酸的,半是思念,半是庆幸,“还好顾显不在,信没到他手上,不是他拆的……等他明天回来,一切应该都已经清理好,安全了……”
只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等到顾显回来。还有妈妈……顾显会帮她照顾好妈妈吧?
唐之曼正要张口,正当此时,办公室的门把手转动了一下,被缓缓推开。下一秒,出现在门口的高大身影让她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楚湉湉一口气梗在喉间,圆睁着眼睛,盯着动作轻柔关上门,又缓步接近的男人,无比希望自己是看到了幻觉,“我……”
她想质问他来干什么,傻了吗,不要命了吗?可是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婆别怕,我回来了。”顾显下半张脸被医用口罩遮着,喘息略有些急促,露出的眉眼中透着担忧。长腿三两步跨到楚湉湉身后,他瞥了眼地上的纸和她腿上散落的粉末,“消防检疫的生化紧急救援小组马上就到,这是我车上急救箱里的口罩,我先给你戴上。”
小心地调整好口罩,确认她的口鼻都被遮严,顾显给唐之曼也戴上口罩,然后重又回到她身边。
“吓坏了吗?”蒙着口罩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却挡不住期间蕴含着的深情与温柔,“紧赶慢赶,提前了一天回来,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还没到家……别怕,没事了,我陪着你。”
接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下了飞机,正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满心都是她见他提前归来的惊喜反应。无法用语言形容他得知消息时的恐慌——他想也不想地命令司机全速赶往公司,跳下车,不顾助理阻拦,逆着疏散人流一路向上狂奔,满脑子都是她害怕哭泣的无助模样。
唐之曼忽然想起不知道在那儿看过的一句话——世界上哪有什么高冷的人?只不过人家暖的不是你罢了。
楚湉湉眼眶瞬间红了,他在身边,她一直竭力压制着的恐惧惊慌仿佛全部化为了委屈,空悬着的心一下子有了着落。然而现在不是撒娇要安慰的时候,她急得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陪什么陪啊!你快出去!你身边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不拦住你?赶紧出去,离这里远一点!”
如果不是不敢动,她简直想把他推出去!
顾显抹去她眼梢的泪珠,“好好好,我马上就出去。别担心,小时候我母亲让大和尚给我算过,说我会长命百岁,子孙满堂。所以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就在门外。”
楚湉湉瞪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经!
所幸紧急救援小组很快赶了过来,一队人全身白色生化防护服,戴着厚厚的防护面屏,拎着几个箱子的工具设备。给三人重新换上专业的隔离口罩,领头的组长依次询问过是否有呼吸困难、胸痛、头晕等等症状,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拿出特制的密封袋,开始小心地移除两位女士身上沾染的白色粉末。
“好了,现在请唐小姐和楚小姐慢慢站起来。不用着急,慢慢来。看到旁边的橘红色隔离舱了吗?那是移动式负压隔离舱。我需要你们走进去,动作放轻,不急,慢慢来……”
楚湉湉屏着呼吸尝试起立,这时才感觉到自己两腿都麻木了,下意识看向唐之曼,发现对方也是一样软着腿两股战战,不由相视苦笑一下。然后目光投向被隔在外间走廊里的顾显,以眼神示意他自己不要紧。
接下来,隔离舱里的两人被要求脱掉身上穿的可能被污染的衣服,换上救援队给的一套宽大的T恤和裤子。与此同时,取了粉末样本的检疫专家正在现场紧急核验确定粉末的成分。
“他真的很紧张你。”唐之曼看向被拦在外间,谨慎起见也被要求换了套衣服的的顾显,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旁边的楚湉湉。直到现在她仍难以置信,这个男人——这个精于计算,将权衡利弊得失印入骨子里的男人,竟然就那样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
楚湉湉羞涩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觉得对她很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出了这种事情,把你卷了进来……”
“我未必无辜。”唐之曼突然道。
对上楚湉湉不解的眼神,她踌躇一瞬,还是决定说清楚。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顾显势必会调查,到时候被他查出了什么,只会更糟糕。
“我今天来,本来是想再劝说你一次。”不知道是因为关闭了中央空调系统而空气格外憋闷,还是由于戴着口罩的关系,仿佛有什么压迫着她的呼吸。她闭了闭眼睛,庆幸口罩遮住了自己大半的神情,“现在看来,的确是我在自取其辱了,就连上天也作出了指示。”
她把自己向母亲提起楚家围绕着楚凌远的遗产而产生的恩恩怨怨,她母亲由此受到启发,或许向楚凌莲一系透露了楚湉湉和顾显的关系,和盘托出。
“如果今天这件事跟他们有关,那么我很抱歉。我没有想到会有人如此的……丧心病狂。”
楚湉湉一时说不出话来,就在这个时候,全身防护服的救援组长从隔间出来,她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