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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欢无力的靠在虞斯言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长时间高声呼救是相当耗费体力的,更会造成大脑的缺氧,和冯欢一样,虞斯言现在也精疲力竭。
半个多小时下来,海水已经淹没了他们脚下的这片沙地,直逼到俩人的腰际,冰寒刺骨的海水渗透进皮肤,快速的带走人体热量。
体能的大量消耗让虞斯言的精神力也随之下降,越来越大的内心恐惧袭上大脑,晕厥感愈发难以抵挡。
这时候已经到了高潮时期,海水开始汹涌荡漾,海风凛冽,海浪巨大的推力让虞斯言都站不稳了。
他一手抱着体力不支的冯欢,一手举着还在燃烧的木棍,努力在水中保持着平衡。
但高潮时期也是涨水最快的一段时间,没一会儿海水就没过了虞斯言的胸口,就算他拼命用脚抓地,都再也无济于事。
一个浪头儿打来,虞斯言和冯欢瞬间双脚离地。
不踏实的浮力让冯欢再一次尖叫出声,直往虞斯言身上蹿。
冯欢下意识跳到了虞斯言身上,四肢把虞斯言缠得死紧,这猛地一下,虞斯言立刻身形不稳,一个后仰就倒进了海水里。
漫无边际的死亡之水漫过了虞斯言的头顶,腥咸的海水从鼻子和嘴里灌入他的身体,灭顶的恐惧击溃了虞斯言所有抗争的力量,意识快速沦陷。
虞斯言在水下窒息了……
冯欢缠着虞斯言的身体,不停地呛水,慢慢的,她发现虞斯言在带着她往水里坠,她本能地松开了手,推开下沉的虞斯言,使劲儿在水里扑腾挣扎,用最后的力量大声呼救着。
虞斯言手里握着的木棍从水下浮了上来,冯欢一把抓住,人的生存本能激发出无限的力量,她狗刨了几把,浮浮沉沉的抓住了不远处的另一根木棍。
冯欢把两根木棍夹在了腋下,浮力顿时将她整个人都托了起来。她呼吸了几口空气,这才想起了虞斯言,
“虞斯言?虞斯言!”
她惊恐万分的冲着海水喊道。
水下一片死寂,空洞又冰寒。虞斯言能感觉到身体进水后的疼痛,大脑刺痛得让他想抱头翻滚,可他动不了,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他只能听着荡漾的水声,随着海水打着旋儿往海底坠落。
黑沉沉的大海阴冷恐怖,忽然,他眼前闪过一片白光,刺得他缩紧了瞳孔。
白光过后,眼前的一片明亮,他震惊又迷茫看了看四周,海水消失了,他只身站在一座桥上,可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无界的芒白。
……
项翔飞驰到海边,直接开车冲上了沙滩,车灯的照耀下,远处的景象让他呼吸骤停。
海水已经淹没了虞斯言的锁骨,虞斯言一手举着火,另一只手还架着冯欢,整个人都在水里左右摇晃。
他把车开到距离俩人最近的地方,一把推开车门,快速跑进海水里,深扎一个猛子,朝虞斯言游去。
可这时候虞斯言和冯欢俩人已经距离海边三十多米了,项翔不管不顾的拼出全力,可刚游到一半儿,他还是眼睁睁看见火光一灭,虞斯言瞬间从海面消失!
……
虞斯言打量着这茫茫的白界,带着疑惑往前一直走,走着走着,他看见前方的桥边儿站了一个人,他赶紧快速朝那人跑去,大声问道:
“问一下,这是哪儿啊?”
站着的人朝虞斯言转过身,笑了笑,
“斯言。”
虞斯言堪堪停下脚步,睁大了眼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喃呢着唤道:
“爸爸。”
……
项翔急速游向虞斯言的落水点。
冯欢哭叫着喊了一会儿虞斯言,募地一转眼就看见了几米外的项翔,她大声喊道:
“救虞斯言,他沉下去了,快!”
项翔没管冯欢,他一边游一边感受着海水的回流,在脑子里飞速计算着虞斯言现在可能沉到的位置,然后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海水里。
……
虞斯言怔怔盯着十多年没见的父亲看了许久,终于恢复了正常,他咬咬牙,不痛不痒的问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疑惑,
“为什么 ?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不带我一块儿走?”
虞父痛心的看着虞斯言,慢慢走到虞斯言面前,他摸上虞斯言胸前的刀疤,说:
“对不起,对不起,斯言,我伤了你,我没办法原谅自己,我以为你会恨我,我以为我死了,那笔债就一笔勾销了,你也能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虞斯言喉头滚了滚,声色低沉地说:
“爹妈都没了,我还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吗?”
虞父眼眶逼红,嘴唇颤抖,不忍的看着虞斯言,终究什么都说不出口。
虞斯言神色异常的安然,他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父亲,
“我不恨你,你也别恨你自己。”
眼泪刹那间从虞父眼中夺眶而出,他伸出手,试探着拥住虞斯言。
虞斯言眼眸闪动,一把紧紧抱住虞父,把头埋进虞父的肩颈,闭上眼睛,轻声喊着:
“爸爸。”
……
海里一片漆黑,项翔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着直觉往水底下潜去。
晚项翔几步到的萧伟和吕越是站在岸边看着虞斯言消失在海面的。他们都赶得急,没一个人身上带着水下探照灯。
在黑夜中的茫茫海水里捞一个人,这就是大海捞针,谁都心知肚明希望是多么的渺茫。
“虞斯言,虞斯言……”,吕越魔怔了一样喊着虞斯言的名字往海里冲。
萧伟从没见过吕越这么失常,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吕越跑到海水齐腰的地方就往水里钻,萧伟立刻冲上去把吕越拽了回来,怒吼道:
“就你这玩儿浅水区的人,下去就是添乱!”
吕越一把挥开萧伟,面孔狰狞地喝道:
“你他妈给老子放开!”
萧伟浓眉对拧,二话不说就把吕越扛到了肩上,大步朝岸边走去。
吕越扑腾着拼命捶打萧伟的背后,大声的叫骂着,骂了一会儿,他扯着哭腔开始哀求萧伟,
“我求你,放我下来,让我去找他。”
萧伟一把将人甩到沙滩上,转身往海里跑,
“快点去找探照灯!再多叫点人来!”
吕越迅速蹿起,把项翔的车开进了海水里,车灯大开,直到海水快淹没引擎盖才停了下来。
他下了车,又跑向另一辆车,拿出后备箱里的几块冲浪板,一块块排着,搭在项翔的车尾,然后再一次跑回自己的车里。
他飞快的倒车,后退了足足二十来米,然后打亮所有的车灯,一轰油门儿,下足了马力往前冲去。
萧伟游着,突然听见后面这么大的动静儿,回头一看,登时震住。
吕越开着车,冲借着冲浪板直接把车冲上了项翔的车顶。
汽车横空飞出,跃海面近十米,最后一头插进了海水中。
“我操!”萧伟躲过浪花,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句,朝车子游去。
潜到水下的项翔突然看见一丝亮光,可太微弱,根本没什么作用,他借着这点光着急的寻找着虞斯言。
突然,耳边的海水暴躁的咆哮了一声,透亮的灯光猛地打进了黑水中,他在疯狂激荡的海水中稳了稳,光线下,一抹随波逐流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言言!
……
虞斯言从虞父的肩膀上抬起头,眼眶并没有什么水渍,他定定的看着父亲,问道:
“跳下去的时候,有没有很痛?水里是不是很难受?”
虞父紧攥着虞斯言的胳膊,突然大笑了几声,说:
“其实我都没感觉到,跳下去的时候是闭着眼的,人拍到江面上,那力量太大,我都晕过去了,所以什么都没感觉到。”
虞斯言笑了,
“那就好。”
……
项翔把虞斯言抱回沙滩上,平摊着,他跪在虞斯言身边,俯下身听了听心跳,已经没了。
他双手摁上虞斯言的心脏,有节奏的做起了CPR。
“虞斯言!我还没准你死,你给我醒醒,虞斯言!”
萧伟把吕越拖上了沙滩,再转身朝冯欢游去。
吕越趴在地上,吐出几口水,撑着身体朝项翔走去。
看见无任何生命反应的虞斯言,吕越脱力的跌坐下来。
项翔一声声的喊着虞斯言的名字,CPR和人工呼吸不停交替。整整三分钟以后,虞斯言依旧无任何生命体征,可项翔还是不停地喘着气儿呼唤着。
萧伟救起了冯欢,他把冯欢抱到一边儿的沙地上,然后快速跑到项翔这边儿。
站在一边看着静静躺着的虞斯言,萧伟不忍地低声说:
“项翔,他落水三分多钟,可能……”
吕越仰起脸,凶神恶煞的瞪着萧伟,一字一顿地说:
“闭嘴!”
项翔根本听不见看不见周围的人,他死死的盯着虞斯言的脸,一下又一下的做着CPR。
……
白茫茫的世界突然传来呼唤声,虞斯言朝虞父笑了笑,大大咧咧地说:
“我得走了,还能再见你么?”
虞父点点头,欣慰的看着虞斯言说:
“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时间到了,我们会再见的。”
虞斯言拍拍虞父的后背,爽性地说:
“成,那我先走了。”
他转身准备原路返回,却发现四周都是一样白茫一片,他扭回脸,傻愣愣的挠了挠头,
“那个……我跟哪儿回去啊?”
虞父笑了笑,一把将虞斯言从桥上推了下去。
“我操!”
……
“咳咳……咳咳……”
躺着的虞斯言猛地从肺里呛出几口水,然后大口的开始喘息。
项翔累得满身大汗,瞬间失力的坐了下来,他紧紧攥着虞斯言的手,直勾勾的盯着虞斯言还有些混沌的眼珠子。
吕越大呼出一口气,瘫倒在沙地上,笑骂道:
“老子就说,这犊子谁他妈敢收啊!”
115 困倦的一夜
虞斯言和冯欢都被紧急送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检查,俩人的身体没什么大的问题,留院观察一天就可以了。
虞斯言的手下和冯欢的同事纷纷闻讯赶来,医院两张小病床跟前瞬间挤满了人,让本就拥挤的医院更是水泄不通。
这一帮大汉子还是头一次见虞斯言这么虚弱的模样,心急火燎的就扯着吕越质问。听说虞斯言是落水了,断背第一个指着项翔破口大骂,
“项翔,你他妈干啥去了!老大不是由你照看着吗,你就把人照顾成了这样?”
项翔坐在虞斯言的床头,面无表情,对其他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漠不关心,只是紧紧的攥着虞斯言的手,定定的瞅着虞斯言,专注的等人醒过来。
吕越瞪了断背一眼,骂道:
“那老大落水的时候,你哪儿去了?你他妈好意思说别人!”
这么一骂,谁都不吱声了。
吕越环视一周面带自责的男人们,叹了一口气,好言好语地说:
“这事儿赖不着任何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虞斯言想上哪儿去谁能拦得住?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况且要不是项翔,咱老大今儿就……咳,那啥了。”
都是直性子的男人,吕越这么一解释,大家伙儿都明白了,断背态度一变,放低了声音对项翔道歉,
“翔哥,是我错了,你别生我气,我只是看着老大这样,我……”
话说到一半儿,断背说不下去了。
萧伟坐在一边儿,端着咖啡哼笑了一声,说:
“刚才还项翔,项翔的喊,现在立马就成翔哥了。”
断背面上一郝,尴尬的瞅向吕越,意图寻求支援。
吕越全然无视断背可怜巴巴的眼神儿,笑嘻嘻的凑到萧伟身边儿,一点不客气的拿起剩下的一杯热咖啡,矫情地说:
“就知道你最好了,还记得给我买热咖啡,我自个儿都忘了呢。”
萧伟别了吕越一眼,那杯是他买给项翔的,
“我说,他们这变脸的功夫都是您亲自传授的吧?您刚才那大鹏展翅的雄伟英姿呢?义薄云天的侠胆豪情那?对着我嫉恶如仇的雷电豹眼呢?!”
吕越眯着眼睛凑到萧伟面前,贼兮兮地说道:
“我告诉你,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关中大侠吕轻侯的后人!”
萧伟咬咬腮帮子,无语的别开了脸,看向项翔。
项翔浑身都湿透了,衣服没换,一口水不喝,就这么一个姿势坐了快一个小时了,任凭人怎么和他说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萧伟看着项翔这状态,心里虽然着急,但却也挺舒坦,因为特别有人味儿。
一帮人就这么静静的围着病床坐着,过了一会儿,猫儿突然走了过来,打破了这沉静,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萧伟,说:
“有人找。”
萧伟接过电话,是项绯打来的。
“萧哥,你们怎么还没回来啊?出什么事儿了?你们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了?”
萧伟瞥了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