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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叶楚楚嘴里轻轻念着，身体有些摇晃，只好依靠着筱晓的肩头，眼睛像是一簇黑暗里最亮的光，直逼入人的心尖。
筱晓见她执拗如此，仿佛今天不见到姜明远就绝不罢休的架势，心疼得绞在一起，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楚……楚楚她，原来那么深爱姜明远了吗？
之前嘴巴里说到姜明远的时候，偶尔还会一口嫌弃的语调，筱晓一直以为楚楚是被半强迫的。
但现在看来……
楚楚是真的爱上了姜明远，爱到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不顾。
筱晓说不出这种感觉，只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劝她好，或者说……再怎么劝她都会坚持等下去。
“筱晓，你和季泊言走，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就好。”
“楚楚？！”筱晓吃惊的一下提高了声量，但又怕会吓到她，又立刻放低了不少，充满不解，“楚楚……你为什么……”
“我知道，筱晓你心疼我，可是比起还安然无恙的我来说……里面的人生死未卜，筱晓，他是我最爱的人，我爱他……就像是他爱我因我而受了重伤在里面抢救一样。就算放弃身体，我也无法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我要让他出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我……筱晓，拜托你……”
“楚楚……”筱晓哽咽着声音，这一瞬，再忍不住泪水，一下从眼眶里涌泄出来。
是了……
楚楚爱姜明远。
姜明远爱楚楚。
她无法置喙他们的爱情，这时候，她只要在楚楚身边跟她一起静静等待里面人的消息就好了……
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因为姜明远都为了楚楚可以连生命都置之度外……
筱晓听着，一面点头道：“好……楚楚，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了……你不要难受，看你难受，我也很难受……楚楚，姜明远他，他一定会没事的……他会好好的出来，你们会在一起……老天爷不会这么不长眼的……”
才在一起没多久的两个人，怎么会遭受到这样的可怕事情呢？
筱晓伸手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珠，缓缓呼吸恢复了下来，情绪冷静下来后，望着眼前的人，道：“楚楚，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不说那些你不想听的话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咱们一起等。”
“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啊……你是谁啊，你可是我最铁的伙伴……我……”筱晓说着说着，又有点说不下去了。
叶楚楚脸色透明般的白，虚弱的倒在筱晓的肩膀上，一言不发，眼神微微阖着，仿佛睡过去了一一样。
但筱晓晓得，她还醒着，分外的清醒。
只是，她很累……身体很累，心也很累。
筱晓不再说话，将气氛凝结在这静默的空气里。
季泊言看着这一幕，从未有一刻觉得如此心酸过。
或因为兴趣，或因为好玩，或因为想要得到这个人，才因此引发的兴致，但若是论爱情，就连他目前轻松追到筱晓，和筱晓在一起的时候……未曾有过多大的情绪起伏和波动。
但这一刻，仿佛清晰意识到了。
姜明远和叶楚楚之间，是爱情。
第三百四十五章 好消息，坏消息
那么他和筱晓之间呢……
季泊言低头，看着一心只有叶楚楚身体安危的筱晓，目光缓缓沉下来，凝成一道难以辨清的暗涩情绪。
而筱晓仿佛在季泊言那长久沉默的注视下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光芒，微微转动脖子，视线看向站在旁侧始终未曾开口的季泊言。
季泊言对上筱晓的视线，那样温柔……又夹着一丝心疼之色。
筱晓心念一动。
他……他一直看着自己，在想什么？
筱晓心想，但突然间，就听到叶楚楚重重咳嗽了两声，筱晓立刻抽回魂，转头看向叶楚楚，伸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抚着，抚了一阵后才轻柔问道：“好些了吗？楚楚……”
“嗯……”叶楚楚轻轻应了一声。
筱晓看她眼底一丝波澜全无，只是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浓郁而强烈的不安与哀伤。
筱晓不再说话。
随后，两人继续等待着。
时间仿佛很漫长，从未感觉过时间过得这么煎熬过。
途中，筱晓上了一趟厕所回来，而叶楚楚始终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仿佛固定了一般。
就这样，时间不短流逝，直到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明明过来的时候天气还很热，可是这医院的走廊里，开着冷气，冻得人浑身都发冷。
筱晓握着叶楚楚的手，感觉她全身很冷，眼底升起一丝不忍，转头小声道：“泊言，你让人把这里的冷气给关了。”
季泊言听到，低头看了眼叶楚楚，她看不出是冷是热，但筱晓靠着她，肯定最清楚她的状况，想了会，季泊言点头道：“好，我去说一下。”
季泊言正打算去，而这时，急诊室的门忽地松动了一下。
季泊言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而本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叶楚楚听到这一动静，立刻整个人都嚯地一个转身，直接从椅子上起身。
但因为起身的动作太猛，身形不稳，左右摇晃了一下。
筱晓就看到她这么匆忙急切的样子，也跟着站起来，及时伸出手扶住她，不让她的倒下去。
“明远……明远……”叶楚楚嘴里无意识地低喃着，一面朝着即将打开的急诊室门口走上前去。
这时，正好过来看情况的李管家也看到这一幕，当即转身去休息室叫姜董事长。
正好，急诊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里面有几个一脸疲惫的人走了出来。
叶楚楚立刻迎上去，这时候姜董事长还没过来，而当前的人正是她之前看到过的李老先生，看到熟悉的人，自然心里就安稳踏实不少。
但里面人的情况，她无法静下心来。
声音格外焦急急迫：“李医生……明远，明远现在状况怎么样了？他有生命危险吗？”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李医生的表情先是放松一般的歇了一口气，但目光落在叶楚楚的脸上时，却是蓦然一沉，显得异常凝重。
叶楚楚听到李医生的话，微微皱眉。
好消息和坏消息。
她一心只想知道他的安危，初听到李医生说的，以为他在和自己开玩笑，但转而一想，有好消息，那一定是姜明远没有生命危险了。
可是坏消息……
叶楚楚一时没有回答，倒是站在旁边的筱晓知道楚楚心里最想知道知道，替她问道：“李医生是吗？您就知道和我们说，姜明远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脉搏稳定，血液正常，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叶楚楚听到这，听到那没有生命危险几个字，顿时全身放下重担，好似心里一块泰山一般的重石被卸了下来，顿时松口气，眼底绽开一丝笑。
这就算是好消息了？
但是……李医生说了，还有一个坏消息。
叶楚楚一颗心又猛地一紧，随后抬起头来，眼神聚满担忧：“李医生……那坏消息是……”
“坏消息……”李医生望着叶楚楚，仿佛难以出口，犹豫了许久，在口中也酝酿许久，才把在想好的说辞告知了叶楚楚：“他的头部受到重创，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何时能醒来……全看姜明远他自己的意志了。”
何时能醒来……全靠他的意志？
这……这个意思……难道说——
叶楚楚似乎不能相信这个结果，缓缓摇头，眼底震惊过后又是害怕的仓皇：“不……不会的，李医生，你是说，明远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确切来说，目前情况还属于良阶段，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小。但是……病人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兴许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叶小姐不要抱着太悲观的思想。”
叶楚楚紧紧抿着唇，她不想悲观，她不想姜明远变成植物人，她不想……
可是，没有苏醒的迹象，种种痕迹都在显示他的情况并不怎么良好。
“如今病人才刚刚动完手术，还需要静养。如果要探病的话，等明天再过来。而且叶小姐……看你目前的状态也十分不佳，你也要多休养……不要等明远醒来，你又病倒了。”
李医生说的话仿佛重击一般，迟迟令叶楚楚无法回过神来。
而筱晓见她神情恍惚，仿佛还沉陷在这噩梦般的消息里，筱晓便替她出声，朝向李医生回答道：“李医生，很抱歉，楚楚现在心情不太好，我先送楚楚回去。如果姜明远醒来，一定要通知我们。”
李医生一点头。
筱晓转身低头望着叶楚楚：“楚楚……我们回去。李医生说得也有道理啊，你身体也不好，如果再不回去躺着，待会你也病倒了，那姜明远万一醒来，你岂不是不能第一眼看到他了？”
筱晓的话提醒了她，叶楚楚立刻清醒过来，是啊……她想要姜明远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她不能这样下去了……她必须要振作起来。
叶楚楚想着，转头虚软的冲筱晓笑了一声，一点头淡声道：“好……回去。”
筱晓见楚楚终于松口，嘴角轻轻牵起一丝宽慰的笑容，可算舒了一口长气
第三百四十六章 让这女人消失
她知道楚楚的犟脾气，如果她不同意还要继续在这里等着，恐怕真的会等到身体消耗不起，直接晕倒过去。
筱晓是绝对不想看到这样一幕发生的。
就这样，筱晓扶着叶楚楚返回病房。
而这时，姜董事长也赶了过来。
看到李医生，姜天龙立刻朝他招手：“老朋友……明远怎么样了？醒了吗？”
“还没醒。”
“状况怎么样，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后遗症还不确定，但是……脑部受到过重创，神经受到了一些损伤，清醒后可能会记不住一些事情。”李医生把这个状况和姜天龙说明了，但似乎是有所顾虑，刚才并没有和叶楚楚说明。
“记不住一些事情？”姜天龙听着他的话，眉头一下子皱紧了。
李医生点点头，道：“比方说……某些认识的人和曾经自己做过的一些事都会被遗忘，或者会偶尔发生间歇性失忆症的可能。”
“这……这怎么会这样……”姜天龙听着，对这个结果感到非常吃惊，身子晃动了一下，幸好被身边的李管家及时伸手扶住。
但他不像叶楚楚受了伤，身体还吃得消。
姜天龙猛地伸手，紧紧攥住了李医生的手臂。
姜天龙收紧很重，连情绪都十分紧绷，李老先生见他这般，没有出声阻止他，而是一脸耐心。
“明远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这就要看明远个人的意志了……”李医生说着，但面上表情并没有那么担忧，“不过从脉象诊断来看，还是很稳定的。应该不用多久就会醒来了，你可以放心……植物人的可能性非常小。”
姜天龙听到这句话，内心却不见有松气，反而眼神越加凝重：“这么说……还是有一定几率会变成植物人。”
李医生听到他这话，脸色微动。
过了好一会，才叹口气，看着姜天龙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放心，如果真是靠意志，依明远的意志，我相信，不出几天他就能醒来。你没有必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姜天龙忽地道：“明远醒来了，你要立即通知我。”
话语被掐断，听到姜天龙那果决的话语，李医生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过了一晌才应道：“我会的。”
姜天龙听罢，转身从走廊离开。
李管家临走前，眼神里略带上一分歉意，看了眼李医生，便转头跟着姜董事长一起离开医院。
李医生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看了一会，最终缓缓摇了摇头。
……
姜天龙坐上车子，坐子宽敞的车子里面，沉默的坐着。
李管家坐在姜天龙的身边，见他脸色微微浮躁，沉铁板透着几分难言冷意，忽地出声道：“老爷……既然李医生说了大少爷会没事，您也不用那么担心。您知道的，大少爷肯定会醒过来，他还有很多事没做……依照大少爷的性格，怎么会一直沉睡呢？”
姜天龙紧紧抿着唇角，抿成一道刀锋般的锋锐痕迹。
他没说话，过了半晌，才转头声音沉沉道：“如果明远醒来后真的失忆了，你不要和他说关于叶楚楚任何的事情。我要让这女人……从明远的世界里消失。”
“老爷……”李管家有些震惊，顿时变了脸色。
李医生说的只是可能，大少爷失忆的可能不是百分百的，但显然老爷已经在考虑这个可能。
李管家知道老爷对叶小姐不满意，但是万一大少爷真的失忆，老爷这么做……也未免太过落井下石，欺人太甚了？
就连一直服侍着姜天龙的李管家都听不下去了。
可是姜天龙见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