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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五人出了政府楼,穿过警察组成的两道人墙,站到了政府楼台阶上。
正在下面吵吵哄哄的百姓,忽然看到从楼里面走出了五个人,站到了台阶上面。顿时,吵闹声小了很多,不一会儿,现场便鸦雀无声。只是让大家奇怪的是,众人都不说话了,台阶上的这五个人也不说话。沉寂下去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而且已不是刚才的随便聊天、瞎诈乎,却变成了对这五人的质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
“是不是要给我们解决问题了?”
“哎呀,不会是现在就给我们数钱吧?那我赶紧得拿装钱的袋子呀。”
“拿什么袋子?只要给钱,还怕没地方装?”
“你们说话呀,到底是不是给我们解决问题的?”
众人七嘴八舌,莫衷一是,但都站在原地,没有向前挪动脚步。
楚天齐众人任由这些人吵吵闹闹,就是不吱声。
过了有十多分钟,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不好,咱们上当了,外面来了那么多警察。”
“上当了,上当了。”呼应声此起彼伏,现场的秩序也乱了起来,好多人已经在向楼前台阶逼近。
此时,俞海洋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喊话喇叭:“肃静,肃静!听我说。”
听到喊声,现场的声音小了好多,众人都抬头看向喊话之人。有的人在小声议论着。
“大家听我说,听我说,我是县公安局局长。刚才接到报告,可能有坏人混进了百姓队伍中,公安局现在正在甄别消息的真假。同时,为了保护大家,才增派了这些警力。”俞海洋大声说,“请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也为了大家的安全,不要随意走动。放心,对于百姓的正常诉求行为,我们绝不会加以难为的。”
听到俞海洋的话,现场声音小了好多,但大家心中的疑虑并没有消除。不过刚才还在向台阶步步逼近的人群,却停了下来。
看到大家停下了脚步,信访办吴主任拿过了喇叭,对着大家说:“乡亲们,相信好多人都认识我吧,我是县信访办主任。其实对于大家的事,县里也非常着急,一直在加班加点,进行研究。同时,也在选出合适的人,与大家接洽商谈。”
忽然有人大声接了茬:“吴主任,你成天就是这些话,总是好话说尽,从来就不办事。”
有人开了头,七嘴八舌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是,你今儿个就是在忽悠我们吧,我们可不上当了。”
“别来虚的,来点实际的。”
“我们就要钱,没有钱的话,说出大天来也不行。”
“实在不行,还去市里。”
“去什么市里?直接去省里,去中央。”
“对,对,肯定有说理的地方。”
“你们去上面,图什么呢?”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盖过了下面众人的话。
下面的人们正吵哄的起劲,冷不防被一个声音打断,都把目光投向了说话的人。大家发现,此时拿着喇叭的,换成了一个更年轻的人。这个人看上去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高差不多快有一米九了,留着不太长的平头。他穿着一件灰色带细绒的上衣,下*身是一条蓝色牛仔裤。
一个妇女扭头对旁边的两个男人说道:“这个人好像挺眼熟。”
“我也觉得像是见过。”老年男性点点头。
中年男子道:“挺像那个记者。”
“不是。”妇女摇摇头,“个头倒差不多,不过衣服不一样,那个人是蓝衣服,这个人是灰衣服。口音也不一样,那个人说话多标准,这个人像是本地口音。”
老年男性一边点头,一边说:“再听听,再听听。”说完,三人都闭了嘴,看着台阶上的这个人。
现在手拿扩音喇叭的人,正是楚天齐,衣服是他反穿的,说话也故意说的本地话。
那三人不说话了,但却有另外的声音响起:“图什么,要钱呗。”
有人附合:“就是,要钱呀。不要钱的话,我们疯啦?大冷天的花上钱往外跑。”
楚天齐对着喇叭说:“乡亲们,与其花上钱出去挨冷受冻的,为什么不在当地解决呢?”
“废话,县里要是把钱给了,我们还出去跑个屌?”瓮声瓮气的一个声音。
楚天齐一笑:“我们今天就是和大家谈这个事情的。”
“谈事?你是老几呀,是书记还是县长?”瓮声瓮气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凭什么信你?”
又有人跟着起哄:“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这黄嘴叉还没褪尽呢,说话能算数?八成又是一个小秘书吧?快回去,让说话顶事的出来。”
“回去吧,回去吧。”好多人跟着一起起哄。
面对着众人的嘲讽,楚天齐没有生气,而是问道:“那你们说,什么人能跟你们谈?”
“书记、县长呗,最次也得是开发区的主任吧?”一个中年妇女道。
这个说话的妇女楚天齐认识,正是刚才把自己当成记者的那个人。
妇女旁边的老年男性也接了话:“像你旁边的那个王主任就不行,没一句人话。”
听到老头的话,王文祥气的牙根痒痒,真想下去扇对方几个大耳刮子,但这只能限于想法。
楚天齐也觉得老头的话挺好笑,但肯定不能笑,而是大声道:“我就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
“谁?你?”中年妇女大声道,“你还没我儿子大呢。”
随着妇女话音刚落,现场响起了哄堂大笑。
“你不信?我在一个小时前刚刚被宣布为开发区主任。”楚天齐再次说道。
“楚主任说的对,我可以证明。”邹英涛说着,往前迈出一步,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纸,面向下面,“这是县委刚刚做出的决定,这是任命文件,文件上任命的开发区主任,就是我旁边这位楚主任。”
尽管看不清楚文件上写的什么,但看着纸张上面红色的文件头,和下面盖着的红色公章。绝大多数人已经相信,相信这个“嘴上没毛”的年轻人就是开发区主任。
“你是主任?那好啊,现在就谈吧,什么时候给钱?”中年妇女大声道。
楚天齐摆了摆手:“这里不是谈话之地。换个地方谈,怎么样?”
第五百七十章 谈判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谈?背人没好话,好话不背人。”中年妇女回呛道。
楚天齐平心静气的说:“各位,我是来给大家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斗嘴的。大家请听我说。”
果然,楚天齐的话奏了效,刚才那个妇女不再说话,其他人也没有继续开腔的。
“大冬天的,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在家待着,还不是因为没有拿上该得的钱吗?所以大家才结伴到县里来进行咨询,甚至不惜赶上好几百里去市里,目的就是为了要回钱。但是政府也有政府的程序,最终事情还得由县里来解决。”楚天齐尽量用诚恳的词语代替敏感词,“县里为了大家的事,也是多方研究,并把县开发区一直空缺的岗位——开发区主任补齐。说实话,正是为了给大家解决问题,县里也才得以这么短的时间确定了主任人选。”
楚天齐的话说的是实话,而且本意也是为了告诉百姓,县里为了百姓的事所做的工作。但听在某些人耳朵里,就变了味,觉得楚天齐在埋怨领导让其跳火坑。现场就有这么一个人,他心中暗道:“好小子,你他*妈什么话都说,看我不告你一状。”
楚天齐的话还在继续:“……现在不用跑远路,就能解决,大家何乐而不为呢?只是要是在这谈的话,什么也谈不成,大家七嘴八舌的,究竟听谁的呢?所以,需要大家推选代表,我们到屋子里坐下来谈。”
“你这又是花招吧?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把人扣下来,做人质。”还是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楚天齐一笑:“大哥,你看警匪片看多了吧?再说了,就是电视上也没有政府把百姓扣为人质的呀。”说到这里,他话题一转:“大家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了,如果要想尽快解决,我们只有坐下来谈。我们这方有五个人,你们也选五名代表。”
“五名代表?太少了,你们政府嘴大,又会说,我们根本说不过你们,怎么也得派五十名吧?”瓮声瓮气的声音继续响起。
楚天齐忽然问了一句无厘头的话:“大哥,你们家谁说了算?为什么?”
男子笑了笑,瓮声瓮气的说:“当然是我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嘛!”
“好,一家也不过四、五口人,就是和老人在一起,也超不过十个人。就这么几个人还需要一人说了算,你想想要是好几十人一起谈,那还不得乱了套?”楚天齐大声道:“为了节省时间,还是尽快选代表吧。”
七嘴八舌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行,就五十人。”
“最少也得三十人。”
“最不济也得二十人吧。”
虽然想尽快谈判,但这些人却在人数上较开了真。经过双方讨价还价,上访者一共选了八名代表。其中就有把楚天齐当做记者的那三人,还有那个瓮声瓮气的男人。
八名代表已经选出,本来就要准备上楼去谈了,那名中年妇女突然说道:“你们要是说话不算数,突然把我们控制起来,不让我们出来了,我们可怎么办?”
楚天齐还没回话,俞海洋抢先道:“你有什么可怕的,政府还能光天化日的把你们怎么样?”
看到是公安局长说话,妇女多少有些胆怯,但还是说:“那有什么准,你让警察一出动,我们不都得被抓了?”
“要不这样,你既然有这个担心,那我就留在现场,只要你们没出来,我就一直在这待着。怎么样?”俞海洋耐心的说。
“可……”中年妇女支吾着。
“行了,别没完没了的。局长都说这话了,你还叽歪什么?”老年男性阻止了女人的话。
中年妇女果然不再吱声。
觉得让俞海洋留在现场当“人质”,有些不妥,楚天齐向俞海洋投去了歉意的目光。
俞海洋明白了楚天齐的意思,先是冲他摇摇头,表示“没什么”。然后又微微的向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楚天齐按着俞海洋的示意,向那个方向看去,发现那里正有好几十名小年轻聚集在一起。他立刻明白了俞海洋的意思,知道俞海洋留下是“将计就计”,其实是为了防止那些人趁机闹事,他不得不佩服老警察的敏感性。
……
楚天齐、吴主任、邹英涛、王文祥走在前面,八名代表紧跟在他们身后,穿过警察组成的人墙,上了政府办公楼。
这次之所以选择在政府楼,而没选择在党委楼,也是楚天齐灵机一动的想法。他担心去党委楼,会把上访者引过去,如果上访者散布在前后整个院子的话,不但不方便管理,容易出乱子。也容易给县委楼上领导造成一定困扰,让领导也反感自己,最后弄个受累不讨好。
来到会议室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大家刚坐下,邹英涛的手机响了。他对着手机“嗯”、“啊”了两句,就挂掉了。然后,伏在楚天齐耳边耳语了几句。
楚天齐稍微想了一下,对着现场众人说:“刚才徐县长打来电话,要工作人员一会送方便面过来,所以大家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中年妇女道:“我们是有的吃了,外边那些人就只得喝西北风了。”
“没事,都有份,他们的也很快送去,食堂正在烧热水呢。”楚天齐一笑,“这样,利用吃饭前的时间,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怎么样?”
没人提出异议,大家做了自我介绍。
楚天齐把对方的名字都写在了自己的本子上,他这才知道,那个说话瓮声瓮气的人叫骆长财,那名中年妇女叫肖银花,和中年妇女一起的那两人,老一点的叫骆二成,年轻一点的叫骆长贵。
刚互相介绍完,方便面、火腿、榨菜都送到了,大家吃过泡面,才又开始正式谈判。
楚天齐冲着大家一拱手:“各位乡亲,对于大家上访的原因,我们也知道了。你们目的很清楚,就是为了要钱。据我了解,当初在征用大家耕地的时候,县里答应的很爽快,但大家却没有及时拿到钱。对于大家的遭遇,我们都深表同情和理解,我也是农民家的孩子,知道这些钱对大家很重要。但是欠大家的钱虽然不多,却也不少,政府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我们现在是不是商量一个折中办法,分几批付清,你们看怎么样?”
虽然话说的很客气,但楚天齐多了一个心眼,已经提前给对方划出了道。因为他在刚才与对方对话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细节,就是对方很容易受自己的引导,总是能随着自己的话题走。
果然,楚天齐话音刚落,骆长财就顺着他的思路道:“那不行,都欠三年多了,要给就必须一块给,要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