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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她竟是被一个5岁幼童调笑了去。
“可是,姑姑真的好美哦!”
众人懵了。
花闲瞄了眼身旁骑在颜家老八脖子上的颜彦,呵呵笑出声来。
“小彦彦啊,不愧是咱排行榜上名列第一的大侄子。”
“姐姐,不好意思哦,都是我教导小弟失误,他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称呼于您的。”
美人还未从那声“姑姑”中回过神来,猛地听见一声惊呼:“啊,小心!”
花闲从顔子君的肩上跳下,被顔子君护在怀中的那一瞬间,眼角余光瞥见一只箭,直直射向马车中的美人。
“铛”一声,箭羽跌落在地。
两支箭。
但见距离马车方寸有余,马车前的车驾座板已然裂开。
美人小脸一瞬白煞,眼睁睁见那箭羽落了地,马车有了裂痕,身子有软倒的倾向,却还强自镇静着。反应过来的车上的女眷丫头们齐呼出声。
“二姐!”
“菲儿!”
“小姐”
丫头终于上得前来,扶了美人的手,把她搀入马车深处,车门啪的一声合上,众人再难见得美人面。
“保护夫人,保护小姐!”呼啦啦,官兵们阵势拉开,夫人小姐们的马车便被整个的包围在了官兵的防护圈中。
人群一阵骚动。
人群稀疏了些。妇孺早早散了开。
官兵全神戒备,严阵以待。
静,安静。
风轻,云止。
晴县府衙。
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立于院中,手握一只夜光琉璃杯,慢慢摩挲着。
忽而抬头望天,眉心一皱,突转了身,啪的一声,夜光琉璃杯掉落在地,碎成多多琉璃花,阳光照射其上,熠熠光彩,竟是七彩琉璃。
可惜了一件宝物。
脚步声传来,年轻公子收了神色,坐在院中梨树下的藤椅上。慵懒似一只刚睡醒的猫。
“主子!行动了,成功。”
“嗯?”
“小姐被人救了。”来人不敢抬头看向华服公子,低着头,轻声汇报。
“何人所救?”
“尚不清楚。”
“去吧,看是谁出的手。”华服公子轻声细语,悠悠然倒了一杯茶,慢吞吞出口。
晴空古寺,一间禅房内。
“主子,已经安排妥当。”一黑衣人对着床上盘膝而坐的男子躬身行礼。房间中充斥着一股阴暗之气。
“嗯,什么时辰了,他们怎么还没到?” 黑衣人尚未答话,这时传来敲门声。
“进来。”
来人书童打扮,“公子,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人捷足先登,行刺了古二小姐。不过,被人救了。”
“是谁?”消失了的黑衣人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尚未查出。”
“救人的是谁。”
“尚未查出。”
“知道了,你先下去。”男子开了口。
书童躬身退下,男子静默不语。黑衣人一躬身,“主子,属下马上去查。”
房间一时安静,男子下的床来,走到窗边,开了窗,望见小院一树桂花开的正艳,梅艳芬芳。男子笑了,透过那笑,望进那一汪深邃的眸子中,却是冰寒一片。
“挡我路者,死。”啪的一声,桂花树一阵轻摇,满树桂花轻舞飘落,漫天芳菲里,满园都是那浓郁的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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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3月,等待3月,等待3月。
第24章 月黑风高夜
花闲和颜彦俩小脑袋瓜子正凑在一起诉说刚刚的惊险刺激,见得竟是没有了下文,顿觉索然无味。
俩小娃正相望两相叹着,忽发觉后衣领嗖的被人提了起来。俩人欲要挣扎,却是丝毫动弹不得。最后,还是逃脱不了被扔上马车的命运。
爬起来,马车已经走在回庄的路上。花闲掀开车帘,见顔子君和颜家老八骑马紧跟在车后。驾车的是颜家老六和老七。
“六哥,还有这根木头哥,你们怎么来了?”
“……”
见无人理会她,花闲灰溜溜摸了摸小鼻子,向着颜彦嘿嘿一笑,“他们间歇性耳鸣,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说着,自己整理了一下车厢中的小被褥,垫了枕头,竟是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
颜彦看着花闲那邋遢样子,撇撇嘴,自己铺了另外一个小被褥,依葫芦画瓢,也呼呼呼……一会子便嘴角流了一枕头儿哈喇子。
估计梦里正使劲踹花闲呢!
卧房里一盏小油灯,灯芯扑腾着,欲跳出火圈。
颜母陈氏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衣物,拿剪刀剪掉渐长的灯芯,昏黄的光晕停止了跳跃,氤氲出一室的安详。
花闲长吐了一口气,一双大眼睁开,咕噜噜转了一圈,看到灯下阿娘的身影,小脸一柔,微微笑着,侧躺在床上。右手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的望着颜母陈氏。
陈氏在缝制一件绛紫色长衫,看样子,应该是给顔子君的。陈氏拿针将搭在额前的一绺头发梳到耳后,转动了下僵硬的脖颈,抬头,看到床上的小人正笑眯眯的望着她,乖巧的像只无害的小白兔。
“妮子,醒了也不唤阿娘,难道不饿吗?”
“嗯,好饿。”颜母陈氏随即起身,就要出门。
“阿娘,抱抱。”花闲坐起来,伸手,赖在床上再不动弹。
颜母陈氏笑了。
小妮子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跟她撒娇耍赖了。她微笑着向花闲走来,花闲不错眼珠的看着一袭粗布长衫的优雅身影向她走来,淡淡的梨花清香将她环绕,幸福就在你身边,花闲的眼眶湿润了。
花闲赖在颜母陈氏的怀中,一遍又一遍,只是在喊,“阿娘,阿娘,阿娘……”颜母陈氏宠溺的轻拍着花闲的背,一下又一下。声音呢喃,再低头,小人已经再入梦。
卧房的门,吱呀一声轻响,颜母陈氏伸出手指,嘘了一声,进门的顔子君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看了看睡着的花闲。
“小妮子看来今日真是玩过头了。”顔子君摇头微笑。
颜母陈氏将花闲放在床上,拿了被褥盖好,放下床幔。这才携了顔子君来到桌边,母子二人低声说着话。
“子君,古丞相家的夫人小姐们可是都安置好了?”
“是,阿娘。爷爷让人将她们安置在了春阁。”顔子君拿起桌上母亲的针线盒,随手整理着盒中的布头。
“阿娘,您说咱老颜家除了闲儿这一个女娃子,何曾有过这般多得女孩子,如今她们住在颜庄,真是多有不便。”
“子君,该来的都会来,你也不必此等小事介怀。等着吧!”
“阿爹也有好些日子没回来了,最近边关也平安无事,他迟迟没有归来,会是中都有什么事情吗?”
“很有可能。”颜母陈氏停下手中的活计,盯着那小小的火苗发了会子呆。
“古丞相开始行动了,各方势力岂有岿然不动之理?我们老颜家安稳度日,已有百年,如今,想要置身事外,已然不能。想来,族长早有预料,才会对你们如此严加教导。子君,你们阿爹身为朗朝的镇国大将军,已有十年有五,身处漩涡深处,又岂能轻易抽身而出?”
“退一步讲,抽出了身,我们颜家,甚至包括花家两族的命运可就要大变天了。无论如何,是退不得的。”
“阿娘,您放心,咱们花颜两家再加上咱这数百里牵连数辈的各家各族,必能在这乱世保家乡一方安宁。”
“听天命,尽人事吧!朗朝末日将近,希望慕容英胆能够担当天下大任,从此结束这明争暗斗,还百姓一片安宁祥和。”
好多好吃的啊,鸡腿,鸡腿,花闲朝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扑将过去。
嗳?桌子呢?桌子怎么不见了?花闲绕着房间转了好几圈,美味不见了。
红阁。去红阁。
推开门,花闲迫不及待迈开小腿就要进门。
“扑通!”啊,花闲一个起身,坐了起来。四下张望一番,床上?不是刚才跌倒了吗?
身边颜母陈氏还在安睡,花闲轻手轻脚爬下床,看到小床榻上睡得一脸静谧的顔子君。
室内光线还很暗。她要去红阁。
好饿,真的好饿。
刚才被摔醒了,这回看它那些美味还往哪里跑。
小懒猫为了肚皮发威了,磨磨唧唧了四年的轻功,第一次施展开来,小身影竟也搜一下就没了踪迹。
哇塞,只听见风刮过耳际的声音,还有黎明的雾气横扫在身上,留下一袭湿滑。
“砰!”
“啊,我的头!”岂有此理,竟然,竟然撞到了红阁门前的廊柱上。这,奇耻大辱。花闲大眼睛一转,又自我嘲笑了一番,这黑灯瞎火的,哥哥们都还在睡觉,叔叔伯伯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即使磕着了也没人笑话我不是?笨!
她摇晃着小身子,就要去推门。她要去厨房,目标——吃的,不是美味的吃的,也行。
忽然,哐啷一声响,把正要作案的花闲吓了一跳。
这声音?
花闲按捺住肚腹的叫嚣,脚步一转,便已经出了红阁,向着声音发源地闪去。
轻功这东西,真好。从今以后,她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攻克到巅峰!
月亮早就回家睡觉去了,天上还有几颗星,花闲想,幸好,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里,还有星星相伴。
“少爷,夫人和小姐都被安置在颜家的春阁。”
“还没到?”声音慵懒似猫。
“就到了,过了这假山,拐过去就是。”
花闲出了红阁,看到通向春阁的路旁躺着一个玩具车,这不是小颜彦三周岁生日的时候,她亲自做给他的生辰礼物吗!这个家伙,竟然就这样扔在这里,回头定要找他好好算账。心中愤懑,上去就照着玩具车踩了一脚。
嗯?这是个什么东东,还闪闪发光?
花闲弯身,捡起一样物什。
是一块玉佩。
她翻来覆去看了一番,就着暗淡的星光,依稀能够辨出玉佩一汪翠绿,翠绿中隐隐有着暗红流动,倘如活物。花闲暗自惊奇,正要再细看,被一阵轻微的说话声打断。
花闲一个麻利的转身,小身子便藏到了假山中的一块石头后。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事都办了,当然是回安乐窝了。”声音依旧慵懒如猫。
“是。”
两个人影闪过来,花闲只隐约听到那慵懒如猫的声音。这还多亏了她异于常人的听力。这个人,才是一只猫呢。
“咕噜噜……咕噜噜……”天哪,真要命!这肚子,想害死她不成?
听这声音明显不是哥哥们吗?被坏人抓了,她的小命还有吗?
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
“谁!”
花闲终于认清现实,这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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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一秒等待中,很是煎熬。懒懒祈祷,亲们给点力量懒懒吧!今日注定了是个大日子。祝福自己,能够夙愿得偿。
第25章 古乘风
古乘风凭借敏锐的感官和身手,在听到声音的一瞬,已经出现在花闲藏身的山石后。
眼中戾气方起,在看到假山后蜷缩在地上的小女娃时,戾气便已消散于无形。
小女娃侧卧在草地上,小手轻抚着肚腹,口中呓语,“鸡腿,鸡腿……”
古乘风恢复了一贯的慵懒,手抚着下巴,凝视着花闲,眼中神色莫辩。
“少爷!”
“呵呵,走吧!”
四周重新寂静下来,脚步声消失了。花闲偷偷睁开一只眼,再睁开另一只眼。哈哈,竟是蒙混过关了吗?
“不对啊,这大半夜的,谁会跑到草地上来躺着。我还是个笨蛋。”花闲轻锤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壳子,跳起身来,认真捡了捡身上的草屑,小手向身后一背,“没有月亮的夜里,唯有星儿陪伴你……”我要大胆的唱歌,总可以吧,在自己家还要躲着闯入的贼人,真是丢脸到家了!彻底!
“呵呵呵……”
“少爷,就这样让她走了?”
“呵呵,果然有趣。花颜两家的宝贝,就是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