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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只在皇后看到太子殿下爬上危险的高枝时才展露出来过。
“陛下,请宽恕七皇兄的过失吧,其实都是臣弟的错。”
年轻的九王爷慕容炼突然站了出来,跪在慕容颜身旁,说道,“七哥久未归京,臣弟甚是想念,昨夜实在按耐不住,便去找七皇兄饮酒叙旧,才害得皇兄醉酒不起。。。”
“叙旧?”燕景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回打量着慕容颜和慕容炼二人,淡淡地问道,“说说看,你都跟你七哥叙了什么旧?”
“是。陛下还记得吗,在父皇去世的前一年,他曾邀请匈奴和楼兰两国的王子公主一同狩猎?”慕容炼点了点头,平静地问道。
此话一出,马车内苏璃的手猛然一抖。
但闻燕景帝冷笑了两声,却斜眼睨向慕容颜,冷笑道,“自然记得,当年那场好戏的主角可不就是你的七哥么。”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不少人仍然记得,当年先皇燕昭帝曾有意与匈奴结亲,可匈奴王子却死活不愿将妹妹嫁与大燕襄王,甚至差点跟襄王在朝堂之上打起来,于是昭帝无奈之下,便提出狩猎定胜负,赢者可定夺匈奴公主的婚事。
苏璃失神般地听着众人地交头接耳,仿佛在听别人的事情一般。
恍惚中,她又想起了慕容颜前夜里曾对自己说的那句难以置信、荒唐至极的话,
“她。。。她是我唯一的妻子。”
所以,自己真的嫁过她???
听着燕景帝话语中的冷嘲热讽,慕容颜的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痛色,但她依然咬紧了牙关,垂眸不语。
“陛下、诸位大人,或许大家记得的都是七哥过往的那段情。事,可臣弟记得的却是七哥他舍命从恶熊之口救出臣弟的兄弟之情,就在那一刻我才猛然发觉,有种情感或许是与生俱来便隐藏在你我的血液骨髓之中。”
慕容炼昂起了头,灼灼地盯着燕景帝,朗声道,“这种情感叙述着这世间最难以割舍、背叛、离弃的誓言!这种情感被附在冠以同样姓氏的人们身上,在心照不宣中便教会了彼此不计代价地去守护关爱对方!”
“四皇兄,我跟七哥叙得便是这胜过世间所有感情的手足之情啊!”
慕容炼的这番话说完,全场一片静默,燕景帝眸光中透着巨大的惊诧和震动,久久无言。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九弟,看来你真的长大了,如此此番狩猎,朕很期待你的表现。”
“臣弟,定不负陛下厚爱。”慕容炼垂首作揖,正色回道。
燕景帝复而凝眸望向慕容颜,说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
“谢陛下。”
慕容颜和慕容炼二人站起身来,恭敬地回道,一同退至一旁。
“九弟,谢谢你。。。但下次你不必为我向圣上求情,我担心圣上他会。。。”慕容颜悄俏对慕容炼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隐隐地不安。
“七哥,别为我担心,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慕容炼轻声打断道,眸光清澈。
“唉。”
陡然间,一声幽然的长叹传入两人耳中,慕容颜看到身旁慕容炼的身子明显一颤,霍然转过头望向身后,一动不动。
“九弟,你在看什么呢?”慕容颜顺着慕容炼的目光望去,却见身后是穿着一模一样黑甲的带刀侍卫,全然看不出有何异常。
“没。。没什么。。”
慕容炼的眸光有些闪烁,轻声支吾道。
慕容颜皱了皱眉头,正狐疑着,便听到内侍监尖锐地高呼,“吉时已到,启程——”
顿时,尘土飞扬,大军一齐徐行,场面壮观。
慕容颜正准备跨上自己的坐骑,一抬头,便生生怔住了。
在华丽的车辇之上,她的目光与自己不期而遇了。
风吹动了她车上的帘幔,她们得以望见对方。
漫天的落花如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绕了彼此的身心。
可只一眼,她便别了头,目不斜视地望着远方的路途,与自己擦身而过。
慕容颜的手紧紧攥着马缰,可她的目光却始终随着那辆车辇缓缓移动,她这才发现,今天的她是那样的美丽而高贵,自己的掌心慢慢渗出了汗渍,可脸色却变得苍白,自己似乎总是把最狼狈窘迫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
“七哥。。。”一旁的慕容炼看到慕容颜盯着冷岚歌渐行渐远的车辇怔怔出神,便忍不住上前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该启程了。”
慕容颜这才幡然醒过神来,她有些尴尬地望了慕容炼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便翻身上马,甩鞭前行。
因为有女眷,大军迤逦而行的速度很慢,直到夜幕降临,大军总算抵达了猎场外围。
当夜,燕景帝下令原地安营扎寨。
慕容颜偷偷将乔装成小侍的苏璃隐潜入自己的营帐内。
她轻轻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却猛然发现苏璃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眸光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什么吗?”慕容颜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有些纳闷地问道。
过了许久,苏璃才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没什么。”
其实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慕容颜,可她却又害怕去问她问题。
因为她害怕,害怕一旦知道了有些真相,是自己难以接受的。
女子之间的爱,仇敌之间的爱,真的会存在吗?
慕容颜的视线定在苏璃的脸上,看了好半天,才目露一丝倦色,说道,“既然没什么,就早些歇息罢。”
苏璃望着帷帐后的唯一一张床榻,脸却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她飞快地瞟了慕容颜一眼,复而低头,“你。。你今夜睡在哪?”
见苏璃竟露出一丝难得的娇羞之色,慕容颜的心头却有一刹那的失神。
她感觉自己的心头骤然加快,明知她不是小缇。。。可为何连两人害羞的模样都是如此的像似?
愣了良久,慕容颜终是疾步踱到帐内的长桌后坐下,随手翻起一本兵书,也不敢再看苏璃,头也不抬地淡淡说道,“我得看会兵书,你先睡便好。”
“这样最好,你就看一晚上的兵书吧!”
苏璃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心中有些不舒服,她霍然转身和衣躺下,狠狠瞪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慕容颜,便将床边的帷帐全部放下,可还是觉得不解气,又咬牙暗骂了一句‘假正经,动静颇大地转过身,背对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颜才缓缓抬起头,带着一丝苦笑望向床榻。
唉,慕容颜啊慕容颜,你可千万不能再害了这位姑娘了。。。
营帐内静得逼人发疯,已经过了数个时辰,可苏璃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木然僵硬地躺着,即便能感受到身后淡淡昏黄的暗弱烛光和微不可闻的翻卷书页声,她也不愿转过身来。
自己的心境到底为何会变得如此奇怪,有时候自己是那样想逃离这个人,可有时候。。。自己又是那样想靠近这个人。
正想着,帐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踩过树枝,咯吱咯吱的碎裂声。
只闻慕容颜迅速起身的衣袍掀卷之音,她似乎迟疑了片刻,但很快她的脚步声便逐渐移向帐门。
苏璃骤然翻榻起身,极快地趿上鞋子,便悄声追出帐外。
慕容颜笔直的背影就要淹没在茫茫月光里,苏璃将脸颊埋低,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心中不停地打鼓,这么晚了,她这是要去哪里?
慕容颜潜进了一片树丛中,才收住了脚步,站住了。
“可以出来了。”她微微瞥了一眼无尽的黑暗,开口说道。
藏匿在灌木后面的苏璃听了,心中一拎,以为她发觉了自己,刚想现出身来,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名蒙面的黑衣人缓缓从隐密幽暗的树林中走了出来。
苏璃忍不住咬住了下唇,她认了出来,这名黑衣人就是那次自己在京畿驿站行刺慕容颜后,那个凭空出现的黑衣人。
她犹记得当时此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似千年做的寒冰,泛着酷冷而嫉恨的光。。。
只见这黑衣人望了一眼慕容颜,垂眉敛目,声音轻柔,“见过主上。”
听声音,是个如清潭般宁馨素淡的女子。
“不必多礼,你怎么来了?”慕容颜皱着眉,温凉地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地担忧,“圣上不是已对你有所怀疑了么,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赶紧回宫罢。”
那黑衣女子一双妙眸定在慕容颜身上,只听她用极轻地声音说道,“如果我说,我过来只是为了见见主上而已。。。”
“阿笙!”慕容颜急促地出言打断,用压抑的眸光制止她继续讲下去。
那黑衣女子看上去也不恼,弯起了眸子,似乎在笑,听起来有些凄凉,“主上真是半点玩笑都开不得。。。”她顿了顿,才正色道,“我来是想告诉主上,明日的狩猎,无论主上用什么方式,在圣上出手之前,必须要让自己先受伤。”
慕容颜久久无言。
月色从高树落尽了叶的枝杈间碎碎漏下,无比寂寥地抚摩上她的脸颊,使她的浅眸看上去越发黯淡沧桑。
“主上?”
“是皇兄亲口告诉你的吗,他非要除掉我不可?”慕容颜垂下了眸,涩然笑道。
“前天夜里,我亲耳偷听到丞相冷大人跟圣上说,已在猎场中安排好一场天衣无缝的刺杀。”
慕容颜的脸色陡然剧变,良久,她无力地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罢。”
苏璃身上早已出了层层冷汗,浑身冰凉酸软,无比震惊难过,难以相信。
怎会。。如此?她的亲哥哥竟然要除掉她?!
那黑衣女子深深瞧了慕容颜一眼,便顺从地转身离开,可没走两步,她复而转首,问道,“我只想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慕容颜默然点了点头。
“主上,如果真的到了您逼不得已的那一天,您会跟那位皇后娘娘为敌吗?”
听到黑衣女子口中问出的这个问题,苏璃全然愣立在原地,几乎连呼吸也要忘记,只有咬住自己的下唇,紧紧咬出血腥味,才勉强在疼痛中保持清醒。
关于大燕皇后和襄王的传闻,几乎是紫禁城中人尽皆知的秘密,可即便如此,苏璃也从未亲口问过慕容颜关于她们之间的真相。
可就在此刻,这个真相就在自己咫尺之前,她突然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四肢却完全僵住了,动弹不得。
像似过了整整一生,她听到慕容颜重重地叹息,失神般地泻出一句,恍若梦呓,
“我怎么可能与她为敌呢。。即便让我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也绝不会伤她分毫。”
☆、第43章 犹豫
夜里的风,有些凉。
主帐外,两名表情肃穆的黑甲侍卫手按在佩剑上,神色戒备地守护帐内的大燕皇帝。
由远到近,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那两名侍卫紧绷着的弦总算微微有些放松,只见迎面徐徐走来两名同样身穿一身黑甲的侍卫。
子时已过,到了换岗轮哨的时辰。
想是夜色太深,所以没有人发现其中一名黑甲侍卫,眉宇疏淡豁远,嘴角却挂着若有所思的浅笑。
而帐内,唯一那盏油灯的焰已被掐得很小。在黯淡的光线下,那位九五之尊斜倚在虎皮制的椅上,闭目不语,可他的手指却一下一下轻轻敲打着椅柄。
‘嗒,嗒,嗒’
每一声清脆的敲击声,都让坐在下方的那位中年男子的心脏也随之紧抽一下。
良久,从那晦暗处传来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
“陛下,您为何又犹豫了?”
可燕景帝却依旧一言不发,兀自轻敲着椅柄不歇。
许久,那中年男子见燕景帝还是不语,便又开口道,
“此番狩猎,乃千载良机,只要让襄王命丧山野贼匪之手,陛下往后便可高枕无忧了。”
“冷相。。。”燕景帝终于睁开了眼睛,凝眸望向那名已满头灰白的男子,微微叹息道,“他毕竟是朕的弟弟。。。”
冷宥沉默了一会,敛袍起身,迈步到燕景帝身前,问道,“陛下可是因为九殿下的那番话而变了主意?”
燕景帝微微点头,感慨道,“朕只是突然记起了当年在漠北,也是七弟舍命救下了朕。。。”
“陛下!臣知道陛下仁爱宽厚,念及手足情深,不忍痛下决心。。。”冷宥脸色一变,猛然打断道,“诚然,当初是襄王救过陛下一命,可陛下也一直对襄王器重有加,否则又怎会造成如今雍北军心不稳之局?陛下以为收回他的帅印,就当真收回了兵权吗?据臣所知,那些边关的将士们实则只听从襄王本人之令,至于他人,无论是谁掌帅印都根本不放在眼里。。。想雍北素来兵强马壮,占举国兵力几近一半,若襄王不除,他日怕是必成大患啊!”
“冷相是过于危言耸听了罢,朕先前已派了朕的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