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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棺内的男子坐起身,不可思议的揉揉双眼,虽然时间已经悄然逝去了一百多年,但是他还保留着二十几岁的容颜。
“师兄,好厉害!”云天青从冰棺里爬出来,崇拜的看着令自己灵体合一的玄霄。想不到短短一百多年的时间,玄霄已经有了如此深厚的功力。
“这,”玄霄指着另一口冰棺,语气里竟有些说不出的伤感,“是夙玉吧……”
云天青垂下眼睑,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夙玉她,已经转世了。”
玄霄看着天青的眼神有些复杂,天青琢磨不透,只能硬着头皮讪笑道:“都是天河那个混小子把墓室弄得这么乱,下次见到他一定好好修理他一番。”
玄霄却不接话,一瞬间陷入沉默,天青只得尴尬地挠头。
“天青……和夙玉在一起,快乐吗?”玄霄忽然问道。
天青不以为然,直觉地答道,“当然!夙玉温柔可人,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只可惜,”他苦笑了一下,“她的真气被望舒剑蚕食,刚生下天河就去了。”
见玄霄不语,云天青自顾自地说下去,毕竟这一百多年来在鬼界他基本没有可说话的人。
“夙玉她临死的时候还在念着师兄的名字……我知道,她是很喜欢师兄的,而师兄也喜欢夙玉吧……”真真让他……羡慕。
“是吗?她应该恨我才是。”狂傲如玄霄,此时的眉头也浮现一抹难掩的愁绪,他淡淡地问着,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沉重无力。
“不,夙玉只是遗憾与师兄无缘,她这样聪慧玲珑的女子,又怎会恨你呢?师兄,除了对你说对不起之外,其实……我守在鬼界还有一个原因,我想问你一句……你到底爱不爱夙玉?”
玄霄赤红的双瞳渐渐变得清冷,他静静地望着云天青,反问道:“那你呢?你爱夙玉吗?”
爱?抑或不爱?云天青愕然。说自己不爱夙玉那是假的,毕竟他为了夙玉不惜犯下叛逃师门之罪,更背叛了他最仰慕的师兄……但是,在鬼界的这一百多年,他才渐渐想清楚,他对夙玉,只是……
羡慕罢了。
抑或是,只是想在她的身上寻找别人的影子和气味罢了。
因此,在夙玉被责任和良心煎熬之下毅然决心出走时,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带她离开琼华派。
除了夙玉是他疼爱的小师妹、他们二人对双剑网缚妖界的看法相同之外,还有一个更深的原因,一个无法启齿的原因,那是一个他死后仍然带进了坟墓里的秘密。
那秘密,经过了一百多年的淬练,随着这肉体的复苏,竟然更加鲜活了起来。
玄霄不满于他的沉默,开口道:“怎么不说话了?记得平时你很聒噪的。”
“师兄,对不起……”
“我没兴趣听你的对不起。”玄霄不耐地挥手,这小子在鬼界学会插科打诨、答非所问了?
“可是,师兄,我好冷喔……”天青夸张地瑟瑟发抖,向玄霄的怀里靠去,“你也知道,我为了救夙玉被寒气反噬,我的这具身体非常怕冷,我看要是再在这里呆下去,不出半个时辰,我又要躺回棺材里去了。”
玄霄冷哼一声,却是健臂一伸,把天青捞在怀里,打横抱起他向洞外走去。云天青得了便宜卖乖似地把手臂绕过玄霄的脖子,头深深埋在他的颈窝。
就这么一会就好,就放任自己贪心这么小一会儿。他在心里说。
“天青,你刚刚说对不起什么?”
天青在玄霄怀里贼贼地笑。
“没什么。”
“对了,师兄,我们到哪去?”
“魔界。”
(六)
明月长歌风盈袖
夜色流光星满楼
花灯逐水少年笑
淡看仙缘一诺守
————即墨花灯
转眼又是一年上元节。
天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被雨水润泽过的即墨,薄雾轻拢,美得恍如仙境。
即墨海边的一栋小竹楼内。
“天河。”随着清亮的声音,一个面目清俊的十七、八岁少年推门进屋。
有着一头飞扬的乱发的男子扬起脸来,目无焦距地寻着声源的方向。
“怎么了,槐米?”天河问道。
“听说村子里来了个狐仙!现在正在狐仙居耀武扬威地让村民进贡童男童女给他吃呢!我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天河抓起身旁的剑起身便走。
“你别去,那狐仙功力了得,你眼睛看不见,太危险了。”
“不要罗嗦了,我还没你想得那么没用。再说,你一个人实在没有把握赢他,我们二人合力胜算还大些。”
“好吧。”槐米点了点头,牵起天河的手便往狐仙居的方向奔去。
“是你!”狐仙见到天河和槐米后吃惊不小,声音都发抖起来,“你还没死?”
槐米不管狐仙的怪异表情是为何,提剑便刺,“你这狐妖,让我杀了你为民除害!”
天河随即加入战局,两方斗得难分难解。
只是功力尚浅的槐米和双目失明的天河哪里是狐仙的对手,不一会儿,槐米便被狐仙一掌震了出去,而狐仙锐利的爪子眼看就要掐上天河的咽喉。
槐米大叫,却来不及阻止。
就在槐米绝望地闭上眼睛时,却只听“嗖”的一声,天河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而狐仙的一只手却不翼而飞。
狐仙却顾不得手腕血淋淋的伤口的疼痛,双目圆睁、惊恐地看着持剑护在天河身前的人。
那人一袭白底紫衣,头发虽已全白,但面容却比二十来岁的青年更英挺俊秀。
“你……你也没死!”
“还不快滚!再让我看到你为祸人间,定要废去你千年的道行!”慕容紫英沉声怒道。狐仙见到紫英已是惊吓不已,被紫英这样一说,自然是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是你!慕容紫英!”槐米充满怒气的一剑朝紫英的要害砍去,却被紫英抱着天河轻巧的翻身躲开。
“你是……”紫英仔细端详了面前的少年,“你是女萝岩里的槐妖!没想到你这么快便修成了人形……”
“我今天要替我无辜死去的爹娘和族人报仇!”槐米已经失去理智,赤红的双眼中只看得到仇恨。他一百多年来忍辱负重、刻苦修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为爹娘报仇!
紫英正欲开口,忽觉胸口被人一推,天河跳离了他的怀抱,而他手中天河剑的剑尖正指向他的胸口。
“你就是杀害槐米爹娘的坏人?”
紫英惊问:“天河,我是紫英啊!你不是说过,就算看不见我,你也辩认得出我的声音、我的气味吗?”
“紫……英……?”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天河的心头一颤,疼得他几乎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是啊!是我,天河!”紫英无法再忍耐久别重逢的激动,正要向前把天河用力地拥进怀中。
天河剑尖一抖。
“别过来!我不认识你!你杀了槐米的爹娘,一定不是好人,你不用骗我!我要帮槐米报仇!”天河吼着,却不知为何,吐出来的字句越坚定,心脏就越痛。他想把剑刺出,那剑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纹丝不动。
“这是为什么……”天河喃喃地问。为什么天河剑仿佛有了生命似的,不愿刺向那个叫做慕容紫英的坏人。
紫英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天河竟会拿剑对着他,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却是天河无疑,让他无从安慰自己。
“天河,你忘了么……这柄天河剑是我亲手为你铸的啊。它……怎么可能伤害我呢……”而你,又怎么可以?!
“我……”天河只感到头痛欲裂,脑海里有东西排山倒海呼啸而来,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紫英全副身心都放在天河身上的时候,脑海中只剩下仇恨的槐米举剑向紫英的心脏刺去。剑尖落处,激起一道腥红的鲜血。
只是那剑,不是没入紫英的身体,而是刺穿了天河。
天河的嘴角流着血,凄楚地对槐米笑道,
“对不起,槐米,我……不由自主……”
话未说完,天河就一头栽进了紫英的怀里。
(七)
沉光凝碧剑无影
人生初见难忘情
百年拭剑只为君
缘深缘浅皆动人
————塘边初遇
即墨竹屋。
为天河疗伤耗去了紫英大半功力,确定天河脱离危险后,紫英便疲惫不堪地倚在墙壁上急促地喘息着,他的面色因过度使用真气而潮红,现在的紫英虚弱得不堪一击。
槐米充满仇恨的眼光一直注意着紫英,手心凝聚一团寒气。
他要杀了慕容紫英为爹娘报仇,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只要他出手,慕容紫英就会毫无招架之力的死在自己手下。他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声,手指微微颤抖。
出手吗?槐米心情复杂地注视着紫英完美无铸的侧脸,几丝白发凌乱地散落在他汗湿的脸颊,更映得他肌肤胜雪、完美无暇。幻化成人形的槐米也不得不意识到,慕容紫英真的是个极为俊美的男人,现在的他更有一种脆弱得一碰即碎的美。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下不了手……憎恨着自己的没用般地咬了咬呀,手中已然成形的致命寒气倏地消散。
察觉到身后的杀气忽然消失,紫英虚弱地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槐米冷哼:“我虽为妖类,却也不屑做这种乘人之危的事,待你恢复元气,我要光明正大的找你决斗。”
紫英心中愧疚与赞赏交织,他不得不承认妖也是有善良之心、有骨气的,只是那时的自己对琼华派的教诲深信不移,认为妖必定是害人的,所以一听闻寿阳城有妖怪伤人,便立时闯进女萝岩,剿杀了那些妖怪,岂知……唉,后来经过许多事,他才明白,天道恒常,人与妖皆为平等,没有谁可以肆意剥夺他人的生命。然而,错已铸成,悔之晚矣,他又能怎么面对槐米他们,一句“抱歉”就能抹杀发生的一切吗,那样岂不是更显矫情?
所以两人只是相望着,再无言语。
“天河没事了吧?”想起自己差点杀了天河,槐米就悔恨万分。
“天河天赋异禀,不会有事的。对了,天河他……为什么不认得我了?”思及天河对他的反应,紫英疲弱的声音不禁有些波动。
槐米解释道:“半年前,东海发生了千年不遇的大海啸,我知道事有蹊跷,所以把槐枝他们留在女萝岩,自己前往东海探察究竟。谁知竟在即墨附近的海边发现了昏死过去的天河,他醒来之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我不知道该把他送去哪里,又见他双目失明,一个人生活不便,就陪他在即墨住了下来。”
半年前吗……差不多就是玄霄逃出东海的那段时间,天河,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紫英痛苦地闭上眼,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总让我这样担心你、心疼你呢?
(八)
红烛曳影山拢翠
青丝云鬓新妇妆
良人对窗空嗟望
焉知此情为谁伤
—————新婚
小紫英、小紫英?
迷蒙中看到身着红衣的明妍女子,正巧笑倩兮地凝望着他。
“菱纱?!”
“嘻嘻,小紫英看到我很惊讶呢!今夜子时我就要投胎去了,阎王特地准许我见你们最后一面。”
“那真的恭喜你了,菱纱。”菱纱终于服完苦刑,可以投胎转世开始全新的人生了啊。
“谢谢你~小紫英。”菱纱俏皮的点头,“那你呢,什么时候飞升?”
紫英摇头道:“遥遥无期。何况经过玄霄一事,我对升仙已毫无执念了。”
“小紫英不老实哦!”菱纱不满的晃晃手指,“你是为了天河吧?”
“……”一向正直诚实的紫英哑口无言,一时竟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菱纱看到紫英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却正色道:“紫英,我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我刚刚去见过梦璃,她告诉了我一些事……她说,她潜进过你的梦里……如此,我才知道你对天河的感情……”
“菱纱!”紫英甩袖打断她的话,隐忍的表情里有着心事被戮穿的心虚,“我对天河、对你、对梦璃的感情都是一样的,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在生死面前都不曾退缩,你们都是我慕容紫英此生最重要的朋友。”
“紫英,你先不要生气,听我把话说完好吗?”菱纱幽幽地说,“现在不说,以后便永远没有机会说了。”
看到一向古灵精怪、即使是在临死前还能言笑晏晏地安慰他和天河的菱纱,声音竟也哽咽起来,紫英不禁一阵心酸。
“抱歉,菱纱。”
菱纱嫣然一笑,又打起精神,“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我那时寒气侵体,没有几年可活,所以才央求天河圆我一个做他的新娘的梦……天河他那么善良、那么单纯,怎么可能不答应呢?那时我虽然明白梦璃对天河的心意,但梦璃已回妖界,不知何日才能再见,而且我当时并不知道小紫英你……若我知晓,定然不会要求与天河成亲的。”
紫英叹气。既然梦璃已经探察过自己的梦境,掩饰已无必要,虽然他不能谅解自己对天河生出的不一般的情愫,但他亦不是个扭捏之人,于是坦然说道:“菱纱,你不必自责。天河是心甘情愿娶你为妻的,和你在一起的那几年里,他一直都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