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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丁益辉看到人群中的父亲，微微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按照演练过的那样，继续微笑着道：“是的，我听说附二所即将被裁撤，资产也会进行重组拍卖，所以产生了收购附二所的想法。总公司也同意了我们的意向。”
这句话一出，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把所有人都震晕了。
就连丁军都被震得七荤八素的，瞪大眼看着微笑着的丁益辉，抹抹眼，又抹抹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和龚所长谈笑风生的，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可是……可是……”龚所长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附二所要裁撤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出来了，只是高层还没完全定夺，而龚所长他们也一直在努力活动，避免被裁撤的结局。
“我们大概评估过，附二所现有的资产在5000万到8000万之间，具体的数值还需要进一步的评估，我们带来了一亿人民币，一部分将会用来支付收购货款，一部分用来安置旧有职工，还有一部分将会作为未来的发展资金。”丁益辉并没有虚与委蛇，多费唇舌的打算，开门见山道：“今天高总过来，就是陪我们一起做资产评估的。”
他侧身让开，介绍身后跟着的中青年男女：“这就是我们的评估团队，法律顾问和财务人员。”
总公司的高副总道：“龚所长，丁总他们的收购意向，总公司已经原则上同意了，你们有什么诉求，都可以告诉我们。”
这句话无疑是告诉龚所长，收购或者不收购，由不得他。
而基本上从现在开始，这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就是他们的老板了。
“丁总收购附二所之后，会将附二所重组成一家公司，名字叫做‘星辉航天’，你们可以自己选择去留，如果不愿意留在星辉，可以将关系转到总公司，等待后续安排。”
后续安排？后续能有什么好的安排吗？龚所长可不觉得，除了冷板凳还能有什么下场，现在整个公司层面上都在重组，各处都是瞪大眼瞄着位置的人，哪里能轮到他？
可留在这个什么“星辉航天”？一群不知所谓的小屁孩，懂什么叫航天吗？
“我……我需要点时间……和员工们商量一下……”龚所长结结巴巴道，早就没了刚才迎接时的喜气洋洋。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来的不是送肉上门的羊，而是想要把他们吃掉的狼。
“没问题。”丁益辉点头道，“龚伯伯您可以给他们两天的时间考虑，这段时间我们会先进性资产评估。”
龚所长等人失魂落魄地回去商议了，高副总陪着丁益辉他们进了会议室小坐。
很快丁益辉就觉得不自在起来，他们四个十多岁的少年，和高副总这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实在是没什么话聊。
正尴尬时，丁益辉看到丁军在窗外冒出头来，对他挥了挥手，站起来道：“高总，我父亲找我，估计是有什么事，我先出去一下。”
丁益辉出去，丁军一把拽住了他，瞪大眼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这也不是我的本意……”丁益辉苦笑。
实际上他并不想来装逼的，但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预料。
当初，他拿着自己的方案去找陈浩聪，说想要拿这笔钱去开一家公司，却被陈浩聪否决了。
“冥叔说的很清楚，必须是花光，开公司不算是花钱。但是……你可以买一家公司。”
“这不……一样吗？”丁益辉有点蒙逼。
“从结果上来看是一样的，但是从过程上来说不同，抓住程序的漏洞，钻空子也是一种能力。”陈浩聪笑，“不过你这个点子，我真的非常喜欢，我可以参股吗？”
事实上，喜欢丁益辉这个策划的人很多，他的三个同学同样非常喜欢这个策划，愿意把部分资金交给丁益辉来打理，凑够了一亿人民币，而陈浩聪等人以资源共享的形式入股，共同促成了这个计划。
丁军瞪大眼，如同在听天方夜谭。
“小辉，航天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高科技……你们公司想要干什么？这……这这……这不是过家家！这可是好几十号人赖以养家糊口的啊！”
“我知道。”丁益辉也没想到会从收购开始，但走到这条路，他也无处可退了，只能继续前行，他给自己打气道：“我还是有点信心的。”
“有点信心……你们要做什么？你要知道，现在连总公司都没啥生意了……”
“前期我们打算做一些微型卫星研发和发射的工作，中后期将会转成配套服务商……”丁益辉掏出来自己的计划书向父亲解释着，看父亲两眼茫然完全没听懂，顿了顿，总结了一下道：“前期打算发射私人迷你卫星，顺便再接点卫星维修和清理太空垃圾的活儿……”
“私人迷你卫星！”丁军觉得不可思议，“卫星这东西，还能私人发射？”
“当然了，现在市场上同类的卫星，发射成本最低在一万美元左右，我们可以尝试连硬件成本带发射成本，降低到五六千元人民币，也就是买个手机的价钱，就可以发射一颗自己的卫星了，肯定有人愿意尝鲜的吧。当然，这是成本价。”
“这种卫星，能干什么？”丁军虽然不是科研人员，终究是在研究所呆久了，还是有点知识储备的，却怎么也不明白发射这东西有啥用，“这不是制造太空垃圾吗？”
“求婚卫星，结婚卫星，生日卫星，太空葬礼卫星，私人通讯、私家定位……现在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说实话，我也不明白那么多人花好几万买个钻戒是为了什么，但不也是有人买？拿出来几分之一的钱，发射一颗卫星不是更有意义？而且迷你私人卫星，还是很有发展空间的，功能都是开发出来的……至于太空垃圾……”丁益辉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等到太空中发射的多了，就发展太空卫星代管和维修服务，再等等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不就开始上马清理太空垃圾业务嘛……”
丁军看着自家儿子，眨眨眼，再眨眨眼。
这一套套的生意经，到底是跟谁学的？
总觉得几天不见，儿子就学坏了。
但是……似乎真的……很有前途啊。
第1121章 会有效吗？
发展私人迷你卫星，其实并不是什么原创的主意。
丁益辉想到这个，其实是看到了陈浩聪很久之前共享在网络上的发展纲要，熊孩子科技的火箭研究所早期也有这个想法，但是熊孩子科技看不上这块小蛋糕，只是提了一句，就一笔带过，并没有深入这个在他们看来不大的细分市场。
但这样一个胎死腹中的计划，到了丁益辉的手中之后，再次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其实，拿到了丁益辉的这个方案之后，陈浩聪转手就把这方案放到了南冥的案头上。
看完这套方案，南冥有些啼笑皆非。
当初随着懒神系的发展，很多懒神科技懒得用的技术，懒得赚的钱，就交给了熊孩子科技。
而现在，熊孩子科技懒得用的技术，懒得赚的钱，就又分流了下去，譬如现在的星辉航天。
天知道哪一天，当星辉航天发展壮大了，会不会再分流一些技术和市场给别人？
但正是这样层层叠叠，一层又一层地互相影响，才在慢慢改变世界，也正是这种不断扩张的影响力，让懒神科技可以专注于引领科技的发展，而不需要陷入各种商业应用的泥潭。
而丁益辉那颇为狡黠的“一条龙”的服务，也让南冥差点笑岔气。
笑完之后，却还是非常中肯地评价道：“这位丁益辉同学，真的是特别有前瞻性，是个好苗子。求婚卫星，生日卫星……哈哈哈，我要笑一会，再去买几个生日卫星压压惊。”
笑完了，南冥又道：“不过，这位丁同学做的计划，还是有点太保守了吧，虽然我也觉得微型卫星大多只是太空垃圾，但至少能有点用处吧？好好研究一下，会出彩的。”
陈浩聪道：“这计划还有太多需要完善的地方，但是作为一群刚入学的熊孩子做的第一份计划，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些熊孩子，还不懂懒神系的科技强大到什么程度……”
想当初，他们刚建立熊孩子科技的时候，被震得一脸懵逼。
他又拿出了一份技术列表，道：“这是我找出来的可以用的技术列表，微型卫星绝对不只是花瓶而已，就看小辉啥时候碰壁来找我求助了，冥叔，这算是第二课不？”
“花钱的事儿，怎么能算第二课，不算不算……”南冥拿过来那技术列表，仔细看了一遍，笑道：“如果这熊孩子真能把这些技术都整合起来，还真是要搞出来大事情！那可真就是第二课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先完成第一课才行。
……
附二所的会议室里，丁益辉向附二所的中坚力量，讲解了自己的“微型卫星”创意与想法，以及“星辉航天”的简单发展纲要，然后就看到下面的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航空航天，本来是一个非常高精尖，非常高大上的行业，但此时看起来，却是非常低端，发展套路甚至有些脏。
“纪念卫星，每年在固定时刻发出脉冲光线，让地面上的人可以观测到它……太空葬礼卫星，将骨灰发射到太空中……恕我直言，这种太空微型卫星的目标客户是什么人？”一名研究员问道，“虽然说拳头大的东西，让它在太空那种恶劣的环境中，实现太复杂的功能也不现实，但怎么看这种太空卫星的功能也太单一了，不可能有太大市场吧？”
“科技发烧友，有钱而且有纪念需求的人，需要进行简单试验的机构和公司，这个市场其实会很大。”丁益辉道，“我们的广告语是，玫瑰转瞬即逝，钻石并不久远，不如买颗卫星传心意。”
下面，研究员大都在摇头，他们都是工程师，对这种眼球经济呲之以鼻，并不看好。
但是却有一名年轻研究员道：“呃……其实我觉得……如果真的可以发射一颗自己的卫星，而且真的只有几千块钱的话……我会发射一颗。航天街很多人，其实都可能会选择发射一颗吧……问题是发射成本如何降下来？”
“熊孩子科技的大头娃娃可回收火箭，我们可以拿到接近成本价的发射渠道。星辰之桥的太空列车飞船，我们也能拿到车厢。”这点，丁益辉还是底气很足的。
听到丁益辉这么说，这位年轻工程师就放心了。
虽然航天人收入并不高，现在工作状态也不稳定，但毕竟也算不上低收入阶层，几千块钱，少换一个手机的事，对他们这些真正喜欢航天的人来说，发射一个意义重大。
但是，这种需求，到底有多强烈？一个单身狗的航天人，不用拖家带口，花个三五千买颗卫星纪念一下，或许有点意义，但是如果是上有老上有小的航天人，又在这个社会变革，行业动荡的关口上，有几个人敢冒着让家里老人儿女挨饿的风险，去买一颗完全没鸟用的卫星的？
“我觉得小辉……丁总这是打算，先把航天街的钱赚走吧。”这名年轻研究员吐槽，“不过我很喜欢丁总的这个想法，我愿意加入星辉航天。”
其他年龄稍大，或者稍微保守一些的研究员表情并不是太好，依然不看好星辉航天的发展计划。
和懒神系一贯的高大上不同，星辉航天的发展套路，似乎有点太低了，低到了甚至有点lowB的程度，让人觉得不那么稳妥。
看着大家都不怎么赞同，说实话丁益辉这会儿有点紧张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持这样的会议，面对的是一群之前要叫叔叔伯伯的人，虽然有钱撑腰，但是对他们来说，能撑腰的，真的是只有钱了。
幸好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丁益辉，看他的几个同学，这会儿面色煞白，眼睛瞪得像是无辜的小白兔一样，早就不中用了。
“那么这个后期发展套路，卫星代管、维修和太空垃圾清理，目标客户又是什么人？”又有人问道。
“卫星代管、维修算是卫星发射的配套服务，每年收取一定费用的管理费，也可以向第三方收取费用，后期的太空垃圾清理，目标是大机构大公司，乃至发展航天的国家……”
“我们有这样的技术？”有人刨根问底。
“有的……”丁益辉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实际上他心中自己知道，他哪里有这样的技术，他只是突发奇想，就列下了这个发展战略。
这不是中长期发展战略嘛，这个……还早着呢！到时候……他应该也能在懒神学院学业有成了……吧？
但这种时候他不能怂，只能道：“我们的合作单位和技术支持单位是懒神科技和熊孩子科技，技术方面肯定是有的，但是一些具体应用方面，还需要我们自己研究整合，不然我也不用收购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