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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蒲英发现自己看错了。
今天的事儿,尤其是最后这一个肘击的动作,力量大得根本不像是无心之举!
而且事发后到现在,肖勇也没有丝毫道歉的意思,反而冷冷地和自己对视,一脸的漠然。
这更激怒了蒲英!
不过,盛怒之下的她,并没有冲动到直接对肖勇动武,一来打不过。二来自己还手的话,反而就不占理了。
她死死地盯着肖勇,盘算着一定不能就这么让他白打了。
黄韶容、孙梅、阿娜尔等人。对她的委屈和愤怒也都感同身受。
训练本来就够苦的了,如果教官还动不动就打人踢人,这样的特种兵不当也罢!
像黄韶容这种脾气比较急躁的姑娘,都开始围着肖勇,不停地推搡起来。“你说,你凭什么打人!教官就高人一等啊?”
史香玉作为少尉军官,倒还有几分理智。
她一边尽力拉住身边的女兵,维持着秩序,一边对肖勇说:“教官,我认为你应该给蒲英道歉!”
黄韶容却还不依不饶地嚷嚷:“道歉也不行!要是打完人。道个歉就没事了,那他们还不都打上瘾了?”
“听我说,你们都误会了!”李琪也挤进了圈子中心。
她挡在肖勇面前说:“肖教官不是故意打人的。真的是失手!刚才是蒲英的动作太危险了,肖教官一时情急才……”
“动作做得不对,可以好好纠正啊!凭什么打人?三班长,你是蒲英的班长,你的兵被打了。你就这个态度吗?”黄韶容的嘴巴可是一点不饶人。
“我……”
李琪为难了。蒲英的样子是值得同情,但她又觉得这事儿也不能全怪肖教官。
但是在气势汹汹的女兵们的围攻之下。李琪的道理有点说不出口了。
郭亚军并没看见事情的全部经过,但她知道蒲英和肖教官之间过去的恩怨,况且她也不认为蒲英能对李琪做出什么危险动作,所以她默许了手下的兵们围攻教官的行为,因为她觉得肖教官不像是无辜的。
陈然等人对肖教官更熟悉一些,本来并不相信他会打人,但是满脸是血的蒲英就站在面前,她们作为一名女兵,还是在情感上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蒲英这一边。
几乎所有的女兵都对肖勇产生了敌对情绪,所以任凭朱伟男和扎西等教官不停地吹哨,也无人理会。他们想叫班长整队把各班带开,也没有一个班长服从指挥。
眼看着这件事就要演变成集体抗命的兵变事件,几名教官只好先将肖勇围起来,以防女兵们做出更过激的行为。
在女兵们一声声要求教官给一个交代的叫喊中,肖勇终于开口了:“交代?你们要什么样的交代?”
女兵们一时语塞,还真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今天的事儿,肖勇的确是有点冤枉。他确实没有殴打或是挟怨报复蒲英的意思,只是看到蒲英的动作太危险了,担心李琪被她打死打残,一时情急而推开了蒲英。
这件事,蒲英其实是走运了——因为如果李琪当场出事了,整个特战旅现在忙的就是怎么抢救李琪和怎么处理蒲英了,根本不会有人再去追究肖教官推了蒲英一把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直到此刻,肖勇对蒲英在训练场上不按要求乱来的事儿,心里还有气呢!
这会儿见她在女兵们的簇拥下,居然要自己给个交代——他才不想给她们什么交代呢!
肖勇冷哼了一声,傲慢地转身,“说不出来就算了!李琪,你督促蒲英再做一百次踹膝锁喉!一定要让她把这个动作练准确了,别让她再来当训练场杀手!”
这番话听在蒲英耳中,却更愤怒了——到底谁是杀手啊?打了人还这么嚣张!
她狠狠地说:“肖教官,你要是这样的话,我会向上级投诉——我要让你穿不成这身军装!”
这话像刀子一样刺中了肖勇心房中最脆弱的一处!
多年来在部队打拼积压下来的痛苦和委屈,为了履行职责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承欢的愧疚,一个穷当兵的被女人抛弃后的悲哀和愤怒。这些原本在他心中一直压抑着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像沉睡的火山突然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喷发了出来!
“你他妈的敢!我先揍死……”
肖勇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军纪和国法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他跳着脚,转身就向蒲英扑了过来。
在这一瞬间,蒲英被他的眼睛里迸发出的凶光吓住了!
那目光里有一种东西,让蒲英心惊胆战,因为那是一股杀气!
她被那股杀气震慑得一动不动,就那么呆呆地站在了原处。
“住手!”
孟营长声如洪钟的怒喝,以及朱伟男和扎西两人死命地及时抱住了肖勇,才阻止了一起更加恶**件的发生。
此时。肖勇伸出的拳头距离蒲英的脸,只有十几公分。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的这一极不冷静的举动,完全落实了打人的事实。
孟志豪有点后悔没有早点露面。但现在首要的事。就平息女兵们的怒气。
他先努力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铁青着脸说:“我宣布,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各班带回,学习条令。朱伟男、扎西。你们俩把肖勇押到旅部禁闭室,让他自己先好好反省反省。蒲英,我先送你去卫生队吧!”
蒲英刚摇了摇头,就看见了站在孟营长身后半步的冯垚。
一时间,她好像见到了亲人一样,心里的委屈都泛滥了开来。
刚才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裂开时。都没有流出来的眼泪,一下子都涌到了眼眶里。
蒲英看着冯垚,使劲地眨着眼睛。想把那些模糊视线的眼泪驱走。但是越眨眼,心里的委屈越多,泪水也就流得越发汹涌了。
冯垚叹了口气,轻声对孟营长说:“这事儿,就交给我处理吧!”
这种事情确实是政工干部——教导员的职责。
但是。孟志豪知道冯垚本来也是军事干部,总部为了派他来协助集训队的管理。才临时让他兼职政工事务的。
并没有太多政工经验的冯参谋,能处理好这次这么严重的恶**件吗?
孟营长虽有些怀疑,但是有意见两人可以私下里再交换,在公开的场合,他一定会维护教导员面子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
冯垚首先陪着蒲英去卫生队处理了一下伤口。
蒲英的样子虽然看着吓人,那也只是因为鼻面部的毛细血管丰富而脆弱,稍微有些裂口就会流很多血。其实她的伤只需消毒、止血、擦点药就行,不用缝合也不用包扎。
即使是她觉得伤后的牙床和鼻骨都疼得厉害,但是在照了x光片后,也都证实没有骨折。
总的来说,蒲英只是皮外伤罢了。只不过,清秀的脸上青紫肿胀了一大片,变得难看了;吃东西时怕扯到伤处,嘴角也不敢张得太开,还是有点痛苦的。
刚才,蒲英初见到在她心中就跟大哥哥一样的冯垚时,心情激荡,一时没控制住而哭了个稀里哗啦的。
等来到卫生队后,在卫生员给她处理伤情时,蒲英就已经平复了情绪,擦干了眼泪。
这时,她反而处处躲避着冯垚关切的目光。既是因为刚才哭得很丢脸,也是因为她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鼻青脸肿的丑样子,不愿意让冯垚看到罢了。
冯垚没有让蒲英回集训队的帐篷营地,而是在卫生队给她安排了间病房临时住下。
他知道英子的外伤很容易养好,但是她心灵所受到的刺激和伤害,却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好好调养。
当蒲英知道冯垚是来集训队当教导员,并且和孟营长是平级关系之后,情绪也一下放松了许多。
她相信,冯教导员一定会给自己主持公道的,肖勇这次别想有好果子吃。
所以,当冯垚说要暂时出去一会儿时,她也没有异议,并且因为心理一放松、身体的疲累变得更明显,而很快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ps:
【感谢少奶、heart兜兜、夜冷瞳同学的粉红】ps:没想到英子一挨打,各位书友都这么维护她,一致要收拾肖教官……嚯嚯,小江是亲妈还是后妈呢?嚯嚯,从冯垚出场,而不是梅医生出场,大家会否猜出几分呢?……再ps:晚上要出去吃生日大餐,今晚是没有更了,改日再加更吧。(^o^)/~
☆、010章 心理承受力
“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在睡梦中也保持着警惕性的蒲英,立刻睁开了双眼。探头一看,发现进来的人是冯垚时,她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蒲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冯教导员走进来——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又将里面夹层装着的咸菜、馒头、鸡蛋等物一一取出来。
冯垚一边将桶里的白粥舀到不锈钢小碗中,一边斜睨着蒲英说:“光看着干什么?还不去洗手,准备吃饭?”
蒲英不好意思地溜下床,去外间洗了手回来,在冯垚布置好的临时小餐桌前坐下,拿起不锈钢饭勺,开始一点一点地喝起碗中的白粥,偶尔挑起一点咸菜下饭。
“别光喝稀的,也吃点馒头。”冯垚说着,拿起鸡蛋,轻轻一磕,帮她剥起蛋壳来。
蒲英自己拿起馒头,将它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地泡在稀粥里。
冯垚明白她这样吃馒头是怕咀嚼时牵动伤处,不禁问:“嘴角那儿,还很疼?”
蒲英摇摇头。
冯垚将剥好的鸡蛋放在她碗里,“慢慢吃。”
“嗯。”蒲英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一个静静地看着,一个静静地吃着。
蒲英对冯垚看到了自己狼狈的一面,有点介怀。以至于重逢带来的喜悦,也很快被淡淡的羞耻感给冲淡了。
初见冯垚时,她真想拉着他诉说自己的委屈。
但这一刻,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只好一直低着头,用吃饭的动作来掩盖无言的尴尬。
冯垚看着她,不由想起了上次蒲英住院时,自己也是买了粥,也是在病房里看着她吃。
但是那一次。蒲英是刚刚动了手术、还刚刚殚心竭智地参加了专业比武,又发着低烧……论病情,可比这次的皮外伤严重多了,但她的精神状态却比现在强得多。
记得她被自己抱起如厕时,还能自嘲为加菲猫,用轻松的笑语驱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那副浅笑轻颦的俏皮模样,每当冯垚想起蒲英时,都一定会浮现在他眼前,让他情不自禁地感到温馨喜悦。
但是现在……
小丫头还是这么小口小口地喝着粥,脸上却看不到一点满足和乐观的微笑了。
还有那低垂的头颈。微驮的肩膀,沉默的样子……都让冯垚感受到了她心思的沉重。
刚才,冯垚利用晚饭前的一段时间。走访了集训队的教官和女兵们。
对这次事件,虽然大家众说纷纭,但冯垚还是很快就搞清了事实。三班长李琪的叙述,是他认为最客观的,也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说法。
冯垚觉得所谓的打人事件。其实还不能构成事实,只是在训练中出现的一个误会罢了。
但是,从这一事件中暴露出来的两个当事人的心理状态,却都很严重。
肖勇已经被关进了禁闭室,冯垚不打算马上去看他,准备晾他几天再说。因为他毕竟是老兵。还是军官兼教官,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应该好好冷静冷静了。
对于蒲英。于公于私,冯垚却都要好好地和她谈一谈。
冯垚只要一想起蒲英看见自己时哭得血泪斑斑的样子,心里就是一疼,但是她现在这副平静而压抑的样子,却更让他担心。
想了想。他决定先说点高兴的事儿。
“小英子,我刚才和老梅打了个电话。他一听说你也在特战旅啊。马上缠着我,要我也给他弄个教官的指标。”
“梅医生要来当教官?可以吗?”蒲英果然稍微兴奋了一点,感兴趣地问。
“可以,过阵子你们要学战场急救嘛。他这个大博士愿意来执教,当然没什么不行的,就是……”冯垚笑了笑,“有点,大材小用了。”
“梅医生,总是那么奇怪。”想起别扭的梅医生,蒲英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只是因为嘴角有伤,这个微笑很淡。
“是啊,等他来了,你们有什么跌打损伤的毛病,都可以找他看看。”
“那我真想问问梅医生,有没有那些武侠片里洗澡用的药汤药水,”蒲英慢慢地说,“每天洗一次,就可以变成钢筋铁骨了?”
“这个……你得问他了。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不然他早就自己用了,也不会从小到大都打不过我了。”冯垚微笑着说。
“嗯,”蒲英也苦笑着摇头,“我想也是。要有那么容易,我们也不用天天打千层纸、打沙袋,还有拿头撞墙了。”
冯垚沉默了片刻,才问:“这里的训练,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