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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英确认了。马队没有走正规的大门。而是拐向了后山的“方向”。
她跟着走了一段,却发现那些脚印没有一直向山上走,半路又拐向了侧面的坛城。
这边的路全是石板,跟了一会儿,那些马蹄印就不太明显了。
当蒲英走到巍峨的坛城白塔之下,再也发现不了任何痕迹。
她仔细看了看塔底基座在四个方向的台阶出口,发现除了来路的出入口,其它地方都没有新鲜的马蹄印。
好像是马队走到坛城脚下后,就凭空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
有那么多马匹和人组成的马队,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一定是……!
蒲英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起来。
因为她想起了昨晚。她所看的夜归的江央多吉——现在看来,他可能并不是从后山刚回来,而是从坛城这儿突然出现的!
所以,阿哥让我一直苦苦寻找的军火藏匿点,非常有可能就在这个——每天都有无数信徒膜拜和转经的坛城白塔之下?
这个念头看似匪夷所思,但是坛城基座下埋藏重宝的传说谁都知道,它在藏民们的心中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警方要是没有百分之二百的把握。哪里敢在佛门的神圣白塔之下,动一砖一木?
所以,它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也是大有可能的!
可是,这些只是蒲英的联想和推论。
要证实它们,她就必须把那个密室或暗道的入口机关,立刻找出来!
这坛城的主体,就像金字塔一样,有三层四个方向。
基底的第三层。是总长约五百米的转经筒长廊。蒲英本能地觉得这一层不太可能,因为天天都有人转经,如果有机关就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第二层和第一层的四个方向都是塑了金身的坐佛,区别仅是佛像的大小、形态和数目。
第一层有十二座佛,肩并肩,背靠着白塔。蒲英本能地觉得这一层,也不太像是机关所在。因为这里的位置高而且显眼,佛像的佛龛又比较巨大,移动起来的动静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只有第二层坐佛的佛龛,高度约有一人多高——如果能够推开,正是个不错的密道入口。
蒲英决定碰运气,先查探第二层的三十六座佛。
佛像听起来有些多,但在有心查探的情况下,还是很容易找到蛛丝马迹的。
蒲英还没检查几尊佛像,就发现在坛城背光侧的一座佛像的肩膀上,有蹭到佛龛边缘而沾上少许白灰的痕迹。
这痕迹还给了蒲英用力方向的提示。
她顺着那方向试推了几下佛像,果然佛像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动了起来。
蒲英大喜,又加大了力气。
这机关应该是常有人使用,推起来的感觉并不滞涩。而且蒲英很快发现,她能推动的并不是一座佛像,而是相邻的两座都在移动。
最后的结果,也并不是她想象的——在佛像的背后露出通道口,而是在两座佛的莲座之下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长方形洞口。
随着洞口的打开,一股不太新鲜又带着潮湿霉味的气息,从下面冒了上来。
分辨出里面混杂着些许的马粪味道后,蒲英基本可以肯定——江央多吉的马队,一定是进入了这里。
当莲座被完全推开后,她发现洞口下面有一个斜行的木头梯子,梯板又宽又厚实,便于人员出入。
蒲英趴在洞口,向里面望了望。
隐约可以看到,梯子的前方是一条幽暗的通道。不过,那通道里似乎也有些灯光,虽然比较昏暗。
蒲英听了一会儿,感觉通道里面静悄悄的,完全没听到人声和马叫。
想来这个密道一定很大,江央多吉等人应该早就不在洞口附近,甚至可能已经通过这条密道远走高飞了。
时间来不及了!
蒲英迅速拿出手机,站远一点,将这个洞口的位置拍下来,然后编辑了一条密语信息,和图片一起发给了阿哥的指挥中心。
然后,她也不等回信,牵着马就往梯子上走去。
之所以带着马下去,是怕出了密道,会追不上江央多吉他们。
但这匹向来乖巧的枣红小母马,今天不知怎么突然犯起了倔,任凭蒲英怎么拽着缰绳,吆喝着,它也不肯下去。
莫非这马儿胆小怕黑?
蒲英回头看了看通道,又看看一直在往上面缩的马儿,不禁大摇其头。
不行!
这个节骨眼上,可容不得你发什么马小姐的脾气!
蒲英退回去了一点,和母马并排站着,双手抱住马脖子,压下它高贵的马头。
她一边往下拖着马走,一边哄道:“马姑娘,马小姐,算我求你了!你就配合一下,高抬贵腿,往下面迈一迈嘛!帮帮忙啦!——这样吧,我答应你!只要你肯下去,晚上我请你吃大餐,鸡鸭鱼肉,山珍海味,随便你吃个够!”
敢情她把枣红马当成了和她一样的吃货!
不知是她的蛮力起了作用,还是这一番忽悠让枣红马动了心,终于小母马一步步地走下了木梯。
蒲英擦了擦额头累出来的汗,拍着马儿的脖子,正想夸它一句,忽然听到脑后有风声。
不等她反应过来,后脑勺一阵疼痛,眼前跟着一黑,一个大麻袋兜头罩了下来。
蒲英虽想挣扎,但头部的剧痛让她很快失去了知觉。
ps:
【谢谢年过丰的粉红】
☆、088章 地下的暗河
蒲英醒来的时候,首先发现自己的眼睛被布蒙上了,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然后,她觉得自己是趴在马背上,双手都被别在身后。
手稍微动一下,双脚也会跟着一起动——看来,手脚应该是被同一根绳子绑在了一起。
这个姿势,让蒲英很难受。
特别是因为头朝下,全身的血都往头部涌来,她只觉得整个头部都是肿胀的,连嘴唇都胀得发木了,还能感到一向瘦削紧致的脸蛋都松弛了,并随着马背的颠簸一抖一抖的。
最难受的还是眼睛,既有充血的肿胀,又有眼罩布的压迫,两只眼睛都是胀痛不已。
蒲英一醒过来,就努力让自己克服大脑充血带来的各种不适,慢慢静下心来。
于是,她听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再加上鼻中闻到的阴冷潮湿的霉味,蒲英基本上知道了现在的处境。
后脑勺的阵阵钝痛,更是向她提醒着刚才被人袭击而失手被擒的遭遇。
蒲英不禁暗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
其实刚才她在下地道之前,也有观察过洞口周围的情况,但是里面的光线不好,她又着急去追人,再加上和坐骑枣红马的一番较劲,让她分了心,也就没有发现埋伏在暗处的敌人!
现在怎么办呢?
这个人要把自己带到哪儿去呢?
他应该是江央多吉的手下吧?
想到早上在马厩里见到江央多吉时的情景,蒲英似乎又闻到了那支雪茄的特别气味,又看到了江央那意味不明的眼神。
这应该就是他给我设下的陷阱吧?
想到这里,蒲英感到脑后的疼痛感更强烈了。
真是活该啊!
明明都感觉到了江央多吉对自己的防范之意,却还是中了他的圈套——蒲英,你可真给木兰支队丢人啊!
不过。蒲英转念一想:江央多吉既然没有让手下人第一时间要了自己的性命,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她将胳膊略微动了一下,感觉到衣袋里的手机还在,心里便又定了几分。
只要手机还在身边,技术监控部门就能找到自己!
何况自己已经将密道口的照片发送出去了。阿哥虽然有重要的事情在忙,但是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他也应该很快派人过来支援吧!
蒲英将身体尽量放松。慢慢调匀着呼吸,争取多恢复几分体力。
马儿驮着她,继续一颠一颠地前进。
蒲英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的前方,传来了流水的声音,空气中的潮意也越来越重了。
是金马河吗?或者是地下的暗河?
那水声越来越响,还夹杂着男人说话的声音。
蒲英听出了其中一个是江央多吉的声音,另一个也挺耳熟的——但由于有水声干扰。他们又是说的藏语。让蒲英识别起来有点困难。
她只知道另一个人不是十二名家奴中的。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两人停止了说话。
牵马人开口向甲日老爷报告自己抓到蒲英的情况,然后蒲英就听到了江央多吉的大笑声:“哈哈,鸠山君,我猜的没错的话,我们抓到了个不怀好意的客人!扎西,把她放下来,把眼罩去了!”
鸠山?
莫非是那个日本翻译?他怎么还在这儿?
蒲英正在暗暗吃惊的时候。身体突然被那个叫扎西的家奴从马上拖了下来。
由于她的手脚是被绳子绑在一起的,重心不好掌握,蒲英一下子没站住,歪倒在了地上。
扎西也任由她半跪半卧地倒在那里,很快将她脸上蒙着的眼罩布给摘掉了。
蒲英刚睁开眼,一道手电筒的强光就照了过来,她马上又闭上了眼睛,还把头扭到了一边。
因为她的眼睛刚才被蒙得太狠了,视觉根本没恢复,还感觉有大团的黑影在眼前晃悠着,哪受得了这样的强光刺激呢?
对面的光束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就挪开了。
那个鸠山开口说道:“甲日君,我说她是政府的探子吧?既然一切都明白了,快把她杀了吧!留着她,可是个麻烦!”
江央多吉一时没有回应。
蒲英心里就有点急了,赶紧转过头,大声嚷嚷道:“是江央多吉大哥吗?你干嘛把我绑起来啊?我不就是发现了这个密道口,以为是藏宝洞,才下来看看的吗?我知道不该乱闯,但我又没偷东西,你们干嘛要杀我?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么……”
江央多吉走上前来,弯下腰,紧盯着蒲英的脸,冷冷地说:“道歉?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装?”
在手电筒的背光照射下,江央多吉的身躯投影过来,显得格外庞大,完全笼罩住了半躺在地上的蒲英。
蒲英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势。
但她依然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仰着头,气势汹汹地和他对视,“我装什么啊?我就是听说坛城的下面埋着很多宝物,然后一时好奇,想下来看看而已嘛……”
“好奇?我看你是对我的行踪很好奇,才跟踪过来的吧?不然,这个密道口那么隐秘,哪有那么容易被发现?”
“跟踪你?我没有啊!江央多吉大哥,你误会了!我是冤枉的!”
蒲英扭动着身子,让江央多吉看见自己背着的经书袋。
“我刚才换马镫的时候,把这个书包挂在门上,走的时候忘记拿了。我就是回来拿它的时候,发现你们的马儿都不在了,我知道你们没有走大路,还以为你们知道有什么近路去会场呢,所以我就想跟着你们走,好赶时间啊……谁知道,跟着马蹄印走,走着走着就到了密道口……这个地道。不是到会场的吗?怎么连到地下河来了呢?”
蒲英还故意看着不远处泛着微光的地下河,做出一副傻乎乎、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江央多吉听了她的话,又看了看她腰间的经书袋,恍惚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难道蒲英真的是冤枉的?
他一时有点犹豫了。
鸠山平夫见状,走了过来。抬起脚狠狠地踹了几下蒲英的头部。
手脚被缚的蒲英,一开始没躲过去。
坚硬的皮鞋底带来的撞击力,更加剧了她头部本来就有的疼痛。
蒲英忍不住痛苦地哼了一声。并左右翻滚地躲避着那如雨点般落下的皮鞋。
鸠山有一两脚没踢到,气得更加凶猛地踢了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蒲英的头部、胸部、腹部,特别是腰肋处,这种柔软又容易发生内伤的部位,都被鸠山重重地踢到了。
他一边踢打,一边还咒骂道:“躲啊?闪啊?你的功夫不是很好吗?你不是特种兵吗?哈哈!怎么怂包了?”
鸠山脸上的狰狞模样。让见惯了他对自己斯文和谦恭的说话模样的江央多吉。很不适应。
这人是个变态吧?
折磨起没有还手之力的女人。怎么这么有快感?
江央多吉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他虽然对蒲英有戒心,但这毕竟是他的好弟弟喜欢的女人,看着她被人折磨,他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蒲英也意识到了鸠山是个比江央多吉更凶残的敌人。
但是此刻,她只能将这仇恨藏在心里,咬紧了牙关,让身体尽量向内蜷缩。让四肢和背脊暴露在外,并暗暗运起了硬气功。
砰砰砰,沉闷的踢打声,在地道里响个不停。
“行了!别打了!”
江央多吉终于看不下去,拦住了鸠山即将踢出的一脚,“打女人多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