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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自己真的是想不起来了。
扮演伏地魔的日子够久了，久到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是尽头。
敲门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起，顾乔生转过头去看，卢修斯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说，主人。
这并不是一个旖旎的词汇，顾乔生和卢修斯的关系干干净净，虽然马尔福家族的人把利益看得比一切都重，卢修斯也不只一次地想爬上他的床，但是顾乔生拒绝了。
他觉得卢修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他喜欢的是利益，如果此刻能给他带来利益的人不是伏地魔而是随便一个路人甲乙丙丁，他都眼睛也不眨一下去勾引。
呃……勾引是个贬义词，顾乔生的脑袋里又开始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了，然后听到卢修斯在身后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事？”顾乔生从床上半躺起来，露出大片大片洁白的肌肤。
卢修斯的眼睛向下放，很好地错开了那些香艳的镜头：“斯内普想找您。”
“哦，是吗？”顾乔生的语气终于有了点波动，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床单上点着，然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让他进来。”
跟斯内普的会面，真的是一个巨大的乌龙。
巨大的，乌龙。
他那天走在霍格沃兹的小道上，然后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以一个怪异的姿态吊在树上，很旧的黑色的长袍，看不清楚脸。
他走过去，随手把他放了下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站在原地没有走。
或许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大声呼喊一个叫做命运的东西了吧。
“哭够了吗？”顾乔生无奈地看着那个男孩子把眼泪鼻涕都糊在他的身上，然后看到男孩子像兔子一样窜出去，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顾乔生看着他的眉眼，觉得有点熟悉。
大鼻子，薄嘴唇，黑眼睛，细眉。
怎么看也不像认识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被他看得上眼的人。
他正想问他的名字，然后就看到那个人像兔子一样跳开了。
有趣……他这么想，摸了摸鼻子看着男孩越走越远，直到消失。
是这次新来的学生么，或许可以找个人问问……
顾乔生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瞬间，他的这辈子就和斯内普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一起了，直到最后变成了一个死结，说不清楚谁是谁非。
没有人知道，在最初的那几年，顾乔生其实活的很辛苦。
伏地魔灵魂的残片无时无刻地在他的脑子里打转，就像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一样。
梦里面伏地魔用接近蛊惑的声音对他说，来吧，来吧……去毁灭世界，去杀光那些泥巴种……
顾乔生被这样的梦境弄得睡不着觉。
于是他披上衣服起来，他一向有裸睡的习惯。
说说是散心，其实只是不想睡，他觉得自己就快成火影里面那个我爱罗了，不过我爱罗是因为那个巨大的沙子怪（－ －）而自己是因为伏地魔那个混蛋！
走在走廊里，阴暗连成一片，顾乔生不知道教授夜游需不需要许可。
“哈哈……看看这是谁！”有一个嚣张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过来，陌生的声音。
顾乔生转过头去看，才发现讲话的主角并不是对自己在说。
面前是四个人，具体的说是三个人和一个人。
四个人都是学生。
他知道其中那个头发最翘的人的名字，詹姆斯。波特，他知道那个长得最邪门（－ －）的人是谁，是布莱克家的孽子。
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那么被他们包围在中间的是……
这个答案似乎有点呼之欲出的味道了。
“嘿，鼻涕精，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啧啧，你还真是无时不刻都出现在我们身边，说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波特的嗓门很大，顾乔生站在拐角看戏。
“别和他那么多废话了，”说话的是布莱克，西里斯。布莱克，“他还能有什么目的——”
布莱克低低地嗤笑了一声。
“斯莱特林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还能指望他有什么目的。”
西里斯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眸微微眯起，整个人都散发着讥讽的味道，黑色的碎发仿佛有生命一般微微一动，继而是一脸怪笑。
顾乔生认识西里斯，布莱克家族的人曾经妄图把这个孩子送上伏地魔的床……
顾乔生情不自禁地拍了下额头，这伏地魔名气大的，仿佛全世界的人都跟他有□，如果说起原因的话，这个大少爷去葛莱芬多说不定还有自己的一份力量么。
“我……我没有……你们给我让开，让我回去！”
一个声音从包围圈里面传过来，没有日后的毒舌长句，而是蔓延着一种不卑不亢的味道，顾乔生挑了挑眉毛，有戏。
月光惨败地打下来，然后是施咒的声音，顾乔生觉得略微有些过火了，真准备走出去，哪知道波特突然喊了一句快走，我听到脚步声了。
于是他们三个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跑了，留下一个斯内普。
顾乔生走出去了，走到斯内普面前站定，看着男孩的表情，一脸惊骇的样子。
“你……伏地魔教授？”斯内普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一脸完蛋了的样子。
顾乔生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说。
“夜游，斯莱特林扣一分。”
斯内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是个人都知道伏地魔对自己学院的偏爱，不加分已经是难得，怎么可能会扣分？！
“如果不想要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
顾乔生的手搭在男孩的肩上，男孩吓傻了一样看着他。
顾乔生弯下腰，坏心地贴在斯内普的耳边说：“或者到我这里，来做劳动服务？”
“……我选后者，教授。”斯内普尴尬地向后退了一步，顾乔生仿佛一点也没有发现他的不自然一样，倒是又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斯莱特林终究是斯莱特林，虽然我不搞什么歧视论，不过我更希望你把目光放回到自己的学院，葛莱芬多的女狮子们的热情，是你消受不起的。”
“……教授我……”
“好吧，回去睡觉了，还是说，要我陪你去？”
斯内普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面前的男人只是这样懒散地站着，就散发出一种让他不敢抗拒的气势，仿佛一切挣扎都是徒劳，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种认知让他感到难受。
男人随便一动，就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肤，顾乔生承认他是故意的，故意想逗逗面前这个孩子。
……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叫他去劳动服务，一遍漫不经心地教他点东西，直到那一天——
顾乔生觉得自己心里那种龌龊的念头，可能真的是藏得太久了。
那天伏地魔在他的思维里面活跃得太过厉害，欲望被无限地放大，斯内普走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钳制住！
斯内普想丢脸得尖叫，但是那个人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他想弄明白自己到底在一个怎样的处境里，但是……
“斯内普，说，说你喜欢我，说……”
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响起，别的时候都是温和的，都是华丽到让人战栗的音调，但是此刻确实像来自地狱的湿鬼一般的存在。
他不敢乱动，然后感觉到有一双手在他的身体上游走，触及到的便是冰凉。
他感到害怕。
“你是不是喜欢我很久了，西弗……告诉我，我想听。”
那个晚上，男孩的挣扎顾乔生完全没有印象，他知道的只有那种欢乐到骨髓的快感。
想要，还想要。
想看到他哭泣的样子。
他是一个变态，他想要看到别人臣服的样子他才能感觉到满足，他看着斯内普不住地打着寒噤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至此之后，仿佛就打开了一个禁忌的枷锁，哪怕是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当晚的不对也不肯松口半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骄傲到固执的人，这样一个……
曾经有人和他说过，如果你真的想对一个人好的话，那就要说出来，不说出来谁会知道呢。
顾乔生觉得，有些事情说出来了以后，可能就不是自己当初所执着过的模样了，所以他看着斯内普的面容日渐阴沉，也只是没有强迫他做那种事。
对一个人好的话，就要说出来啊……顾乔生的耳朵里又回荡起那句话，此时他站在霍格沃兹高高的尖塔上，脚下仿佛是整个世界。
他俯身看过去，是孩子们干净的侧脸。
对一个人好的话，就要说出来啊……
Ⅹ…Ⅷ 莉莉
****
斯莱特林的训练热情日益高涨起来，别的学院看着面前这样出乎意料的场景，第一个反应就是望天。
太不正常了！
是个人都知道，伏地魔对魁地奇并不怎么上心在他的影响下，那些小蛇们对魁地奇也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对于伏地魔的突然转变，如果真要说的话，只能形容成是为了荣誉而战。
两个学院的争斗愈发得明显起来了，到处都是吵吵嚷嚷的声音，可怜的赫奇帕奇学院的学生已经有好几个申请退学了。
顾乔生对此也很无奈，但是也乐见其成。
今天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用伏地魔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汤姆最近不知道在做怎么，半天都见不到个人影，好吧，他想多了。
最起码现在……
顾乔生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上飞来飞去的人群，斯内普瘦弱的身体时不时地闯入他的眼帘，他兴致缺缺地往嘴巴里面放了一块饼干，满意地看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样子。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斯内普和金色飞贼只差了一厘米，斯内普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向前追逐着，他的袖口上被风割开了口子，顾乔生不由自主地慢慢地放下了手上的杯子。
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斯内普这么拼命的样子，如果说真的有的话，还是上次跪在他的面前，求他不要杀了莉莉的时候。
他到底在想什么？
事实上，斯内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的眼前仿佛只有那个金色的流窜的球，周围的一切都看不到了，也听不到了。
他奋力地追逐着眼前的东西，然后听到下面传来微微的惊叹声。
“他是想找死么？”萨克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低低地传来，天空中那个渺小的身影几乎让人看不见。
“谁知道呢。”顾乔生低低地回了一句，然后转过头，黑色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被风吹起的时候渗出了点点悲凉的气氛。
他苍白的手指扣好了衣服上的扣子，然后转过头对着萨克点了点头。
“我先走了，明天是和赫奇帕奇的第一场比赛，我希望在十分钟内看到结果。”
“是的……院长大人！”
顾乔生的嘴角，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在走到走廊的时候，出乎意料地看到了一个不甚陌生的人。
莉莉·伊万斯。
顾乔生的脚步略略顿了顿，想来应该是来等斯内普的，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让自己心烦。
没想到莉莉忽然挡在了他的面前，看上去一副我有话说的表情。
“伏地魔……教授？”莉莉一头火红的头发肆意地张扬着，这个样子真的很容易让自己想到赫敏，不过事实上，顾乔生觉得赫敏比莉莉可有脑子得多。
“有事？”本来想就这么走过去的，但是明显来者不善。
“教授，我觉得您真的有必要再重新做一下判断，西弗他并不是适合找球手这个位置，真的！”
顾乔生细细地撵着手上的魔杖，仿佛对待一个工艺绝佳的艺术品，他的眼里是晦暗不明的光，然后慢慢的、缓缓地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就是那么一个甚至不能被称作是句子的声音，就将莉莉震慑在了原地！
“那么你说，他又适合什么位置呢？”
周围没有学生经过，壁画都安安静静地呆着，就连往常能听到的皮皮鬼奸细的笑声都不复存在了，一切的光芒仿佛都聚集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无论是黑暗的、光明的、伟大的还是璀璨的。
“他……他并不适合魁地奇，我从小就和他认识，教授，我是说真的，他会死的！”莉莉扬了扬头，倔强地重复着，“我已经教训过波特了，教授，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决定，就算你此刻想要杀了我，我还是想说。”
“原来你也知道，我会杀人。”顾乔生笑了笑，在心里想了很多恶毒的话语，瘪在喉咙口又滚动到了肚子里，“但是很可惜，我不杀泥巴种。”
莉莉惊讶地扬了扬眉毛。
“你别太惊讶，我只是觉得那会脏了我的魔杖，就是这样，而已。”
“……”莉莉的眼睛微微泛红，但是她又立刻忍住了，她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