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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业程搓着手，闷着头一声不吭，坐在位置上，表面上表现得很安静，可内心里，却波澜起伏。
脑海中回忆云娜小时候天真可爱的片段，尤其是她刚出生时，他抱在怀里，那一种怜爱、自豪……
他在心中暗暗祈祷，只希望打捞出来的那具尸体，不要是他的老婆和云娜。
尽管她们曾犯过很多糊涂事，可也不希望，尸体是她们中任何一人。
云诗诗何尝不是心情复杂？
她以为，她们失踪，是因为离开家而已，不告而别。
可没想到，下落不明，竟是可能离奇死亡。
在海里被打捞上来的？
云业程忽然抬起头来，试探着问：“诗诗，你希望……那个尸体是……”
“不希望。”
她知道他想要问这个。
可她的回答就是不希望。
云业程点点头，释然一笑。
“我以为，你很恨她。”
“爸，恨是恨。可我没那么狠的心，恨一个人，非要置人于死地。”
慕雅哲抬起手看了看腕表，距离他们到，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可警察仍旧没有一个出来接待。
过分的怠慢，令他有些不悦。
于是，拨了一通号码，走到一边，吩咐了几句。
没过多久，局长就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云业程见到他，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却见他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径自向着慕雅哲走了过去。
☆、1888。第1888章 认尸结果（1）
“慕总！您好，您好！您怎么来了？我怠慢不周，实在是惭愧啊！”
老局长笑呵呵地，上前就抬起双手，想要与他握手。
慕雅哲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西裤，冷冷地低头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一双手，却是一脸冷漠，并没有要与他握手的意思。
对于他，却是基本的寒暄都吝啬似的。
老局长狠狠地怔住，热脸贴上了冷屁股，碰了一鼻子的灰，有些尴尬。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发现指尖上沾染了灰尘，于是，他连忙在衣服上轻轻地蹭了蹭，随即笑了笑说：“慕总，多有怠慢，请您万万不要见怪！”
慕雅哲这才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然而，即便是握，手指都不曾蜷曲一下，不过是虚握片刻，便随即就缩回了手。
然而老局长却已经很知足了，乐颠颠的，当着众人的面，能够与传闻中冷厉傲慢的帝晟财团首席总裁握一下手，也算是莫大的脸面，他已经倍感知足了。
这个慕雅哲，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老局长方才还在总部开会，接到上头的一个电话，得知一位贵客出现在管辖的局子里，立即和总部报备了一声，会议也顾不及开了，心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慕总，实在是抱歉啊！我先前在总部开会，所以……不知您大驾光临！只是，慕总，您此番来，是有什么关照吗？”
老局长乐呵呵地问着。
一旁的云业程又是心惊胆战，又是觉得意外，更多的，却是觉得这个老局长实在是太势利眼了。
他站在一旁，问了好几句话，他却都不理不睬的，却对着慕雅哲嘘寒问暖的。
摆明了是没将他放在眼里哪。
慕雅哲打断了老局长的寒暄：“我的老丈人因为收到警局的传唤，被通知来认尸，在这里已经等候了一个下午，还没有人过来给一个说法。认尸也好，配合调查也好，即便是流程都不曾走，贵局是有多忙。”
平淡冷漠的话，却充满了审量。
老局长惊出一身冷汗，僵硬地转过身，看向一旁站着的云业程。
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中年男子，竟然是堂堂慕氏首席的老丈人？！
他顿时感觉天上砸下来一个铁秤砣，把他给砸得晕头转向的！
于是，老局长立即迎向了云业程，脸上绽开了一朵花，客气地嘘寒问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没想到这位是慕总的老丈人，呵呵！您贵姓？”
“免贵姓云。局长，您好！”云业程忍着不悦，客气地寒暄了几句。
“请问，您……”
“是贵局传唤我来的，据说，从海里打捞上来一具尸体，需要我来辨认。”
他这么一说，老局长即刻认真了起来。
“尸体？备案了吗？”
“我也是刚接到贵局的电话，马上就赶过来的，案子的进程，我一点也不了解，所以很焦急。”
老局长立即道：“抱歉！多有怠慢了！请跟我来，我让跟进这个案子的人员接洽一下！”
☆、1889。第1889章 认尸结果（2）
说着，老局长便引着他和云诗诗，向办公室走去。
慕雅哲跟在身后。
直到进了办公室，才发现原本云业程想象中忙得焦头烂额的警察们，此刻，正坐在办公室里面，一边喝着茶，一边悠闲地开着玩笑。
见到老局长进门来，顿时笔直地站起来，恢复了严谨的表情。
“局长好。”
慕雅哲看了一眼嘈杂的办公室，皱了皱眉。“看来，贵局是很忙！”
忙着喝茶聊天！
老局长脸上浓浓的尴尬，他咳了一声，拍了拍桌子，严肃道：“我不在局子里，你们就这样一副工作态度！？一个个的，都很闲是吗？！”
众人面色一惊，愧疚地低下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当着慕雅哲的面，老局长将这帮家伙装模作样的训斥了一顿。
而这些人呢，哪个不是懂得察言观色的，看老局长这个脸色，大致也知道，不是有上级莅临调查，就是有贵人做客，很是配合地演了一出戏。
“这位老先生是接到局里的传唤，说是过来认尸的！哪个人负责这个案子？站出来一步。”
一个年轻的警员站了出来。
“请问，您是云先生吗？”
云业程看了一眼他，心底有气，他在门外坐了半天冷板凳，结果负责案子的人竟在里头欢声笑语，他能不气吗？
“是的。”
“哦哦，抱歉，我刚才忙下来，才有功夫喝一口茶，这样吧，您跟我过来，我带您辨认一下受害者的衣物和随身物品。”
说着，云业程和云诗诗就跟着他走进了停尸房。
慕雅哲也要跟着去。
老局长立即拦住。
“慕总，您在这耳坐会儿，有什么情况，我会和您汇报的。”
云诗诗也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嗯。我等你。”
慕雅哲点点头。
“如果你饿的话，可以先去用个晚餐，记得和两个小家伙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可能没空和他们一起用晚餐了！”
“好的，你别担心。”
云诗诗点点头，跟着去了。
尸体停在验尸房，因为涉及到凶杀案的缘故，因此，尸体暂时不能领回进行下葬。
进了验尸房，戴上了口罩和无菌手套之后，警员便领着他们走到了物品陈列室。
打开箱子，一个袋子里装着从发现尸体的现场收集的随身物品，一旁的袋子里，则是受害人是衣服。
即便经过了长时间海水的浸泡腐蚀，衣服已经褪色眼中，并且，随着海底的流水冲击和鱼群的啃噬，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但云业程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在李琴生日的时候，他去商场给她买的衣服。
那天在医院的时候，她还穿在身上。
紧接着，母女俩就不见踪迹了。
一看到那件衣服，他脑袋里“轰”得一下，震荡不已！
“是她………”
云业程惊得目瞪口呆，脸上犹如刷了一层白漆一般，面如死灰！
云诗诗怔了一下，衣服，她勉强认了出来，是李琴曾经穿过的衣服，红色的外套，一身的高级时装。
☆、1890。第1890章 认尸结果（3）
云诗诗怔了一下，衣服，她勉强认了出来，是李琴曾经穿过的衣服，红色的外套，一身的高级时装，李琴最爱打扮，因此即便家里日子紧巴巴的，穿着上却是从来都舍得下血本的。
这还是夏天时穿的衣服！
依稀来判断，如果这个尸体真的是李琴的，那么在夏天的时候，就已经遇害了！
“会不会是巧合？”
云诗诗仍旧有些难以置信，提出了一个猜想。
“这边还有死者的一些随身物品，请你们都来辨认一下。”
警员又将那袋遗物放在了桌上，指了一指，“一块手表，一只黑色的钱包，一只耳环，一枚金戒指，还有一只玉镯……”
云诗诗和云业程走了过去，云业程颤巍巍地伸出手，排了排那些东西，顿时悲痛欲绝地深吸了一口凉气，满目心痛。
“是她……是我的妻子……”
云业程不住地喃喃着。
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李琴太过突然的死讯，令他有些感到迷茫而伤心。
“这好好的人，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他着实有些想不通这一点。
警员摇了摇头说：“尸检报告还没有出炉，所以无法定下结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人是被谋杀的。”
“谋杀！？”
云业程大惊失色，有些不敢相信，“她平时也没和什么人结仇结怨，即便是有，那也都是邻里之间的矛盾，怎么可能会被人谋杀！？还是被抛尸在海里，着实想不通！”
警员默不作声，默默地观察他。
作为李琴的丈夫，李琴离奇死亡，云业程也有很大的嫌疑，因此作为嫌疑犯，从说话间，警员就开始默默地观察了起来。
云业程丝毫察觉不到警员小心翼翼的审量，忽然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能看一看她吗？”
警员回答：“尸体停放在验尸房，现在，可能不便给你过目。”
“为什么？”
“因为现在还在作尸检，加上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您确定要看么？”
云业程叹息一声，“无论什么样，人没了，总归要看最后一眼的！”
云诗诗也道：“警察同志，麻烦您了，我父亲想要看看最后一眼。”
警员这才点了点头。
领着他们去验尸房的路上，警员忽然问道：“你叫云诗诗，对吧？”
“嗯……”
云诗诗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第一个，调查的时候，就能查到你的身份详情。第二个，现在上映的《青果》很火，口碑很好，我前几天才陪女朋友看过！你的表演很出色，我女朋友在电影院里，受剧情感染，哭成了个泪人，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抚好。”
紧张的环境中，他说了一些和案子以外的话，算是调剂心情。
这样有利于更好的观察嫌疑人。
云诗诗作为家属，同样被列为嫌疑人之一。
尽管这个警员心里清楚，作为明星，一个公众人物，不会拿这种事来毁掉自己的前程。
但观察嫌疑人，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
☆、1891。第1891章 李琴死了
云诗诗却如何也平静不下来，无心和她寒暄，几句就敷衍过去了。
到了验尸房之后，警员掏出钥匙，方才打开门，云业程和云诗诗刚跨进去，就闻到一股极为冲鼻的腐尸味。
验尸房里，有几张案台，其中一张桌子上拜访了一具尸体，然而说是尸体，却根本没有一个人形。
尸体已经呈现出高度腐烂，并且，经过长时间海水的浸泡和腐蚀，尸体呈出巨人观，肿胀得不成样子，头发脱落了一般，面目变得极为狰狞。
这还不算恶心，最恶心的，莫过于经过鱼群的啃噬，血肉分离，千疮百孔，一条手臂硬生生被断了一大截，一双腿呈现出极为扭曲的歪折。
尸体的衣服全部被脱了，因为尸检，开膛破肚，脑袋也经过了开颅，割片样本进行化验。
腐烂得太厉害了。
尸体的腐臭味和寻常生物的腐烂产生的味道不同，这种臭味相当恶心，令人反胃，极度的腐臭之中，还透着一股酸味。
云诗诗屏住呼吸，却仍旧难以抵挡那股刺鼻的味道，踌躇得站在门口，即便戴着厚厚一层口罩，也无法抵御，她不知道她如果再靠近几步，会不会当着警员和云业程的面呕吐出来。
警员在一旁善意地提醒，“如果觉得味道很刺鼻，可以不要靠近。”
“正在做尸检吗？”云业程忍着难闻的味道问道。
警员点点头。
“在做尸检，不过，因为……请谅解，因为尸体的状况太……所以，请来的几个资深的法医也无法忍受长时间面对尸体，所以，尸检的过程很漫长，已经进行半个多月了。”
云业程皱了皱眉。
的确，可以想象出来，验尸的现场有多严峻。
云业程缓和了片刻，向着验尸台走了过去，刚走近几步，他接触到那刺鼻的腐臭味，再也忍受不了，猛地掉过头，胃里一阵强烈的反胃，难受得不行。
“云先生，您不要勉强自己了。这个现场真的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云业程摆了摆手，走到验尸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