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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最后一面也好……
云诗诗猛地起身,手术床仍旧在推行,她想也不想地就从床上一下子跳下,冷不丁摔在了地上。
手上的滞留针一下子脱离,鲜血撒了一地。
她也不顾摔着的痛苦,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勉强地站了起来,双手胡乱地摸索。
花锦见此,立即冲上前去,拥住了她的肩膀。
“诗诗,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惩罚自己!”
佑佑和小奕辰也冲了过去,一人抱住她一条手臂。
“妈咪……不要吓佑佑!你不要勉强自己好不好?”
“星泽叔叔如果还活着,也一定不想见到你这个样子!”
“我猜,星泽叔叔一定是为了保护妈咪!妈咪能够安然无恙,星泽叔叔一定会感到欣慰!所以,妈咪不要再辜负星泽叔叔的良苦用心!”
云诗诗渐渐冷静了下来,死死地咬牙,却仍旧无法原谅自己。
☆、2882。第2882章 让他好好休息
“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会死……都是我害的……”
云诗诗溃不成军,失声痛哭。
佑佑听了,却是揪心不已。
星泽叔叔死了,他更担心,妈咪永远活在罪恶感之中。
这个世上,最沉重的,也是最不堪负重的,便是罪恶感。
他感激顾星泽的牺牲,也心疼星泽叔叔对妈咪的一往情深。
但更心疼,妈咪永远活在自责当中。
云诗诗抿了抿唇,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哽咽地道,“至少,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至少,让我再看看他,看不见也没关系……”
花锦深吸了一口凉气,“好,我想办法!”
……
二十分钟后。
花锦将云诗诗扶到了停尸间的门口。
凭借秦舟的“口谕”,两个人便正常的被予以放进,佑佑与小奕辰便留在了外边。
云诗诗什么也看不见,花锦扶着她走到一个地方,便停住了脚步。
她知道,她的身边,大概就是停放顾星泽的地方。
云诗诗倒吸了一口冷气,方才伸出手,慢慢地探进,指尖一下子便触及到令人心悸的冰凉!
好冷。
匪夷所思。
人死后,失去体温后,皮肤为何会变得这么冷?!
触及到如此冰冷的皮肤,云诗诗更是难以抑制心头的痛楚,眼泪又要落下。
“星泽……”
千言万语,逸出喉咙的,却是一句凝聚了无数愧疚的话,“对不起……”
她身子无力地瘫软在地上,跪在床畔,她摸索着抓住了他蜷松的手,那修长的手指,沁凉无比,没有任何温度。
她抓他的手,却得不到任何回馈。
她满心期许,下一秒,他的手便静静地与她反握,然后,他从床上坐起来,哪怕是调皮一笑,刮一下她的鼻梁,告诉她,“逗你的,小傻瓜!”
她也绝对不会生气!
可是,这些似乎都是痴心妄想!
她深谙,他永远不会再醒了。
可是……
她还有好多话想要和他说。
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咙口,说不出来,又难以吞咽。
“星泽……”
云诗诗哽咽道,“你醒醒,哪怕给我几秒的时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你会忘记我吗?
——在你心里,会保留我哪怕一秒的记忆吗?
……
“会啊,会啊会啊!”
云诗诗无比懊悔,当初,她不该那样说,让他误解。
可她以为,她这么说,他会不甘心地闭上眼睛,可岂料,他信以为真,抱憾而去,她不舍得,她想告诉他——
“我不会忘记你的!星泽,你听到吗?你能听到吗?”
云诗诗无比卑微地道,“我愿意用我十年寿命,换你一眼,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花锦见了,有些于心不忍。
他想,顾星泽这个名字,大概会成为镌刻在她心中永恒的烙印。
伸手去抱她,却听她愈发撕心裂肺得哭了起来。
“星泽……星泽……”
他听见她的痛哭,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花锦也不由得湿了眼眶,蹲下身,握住了她的肩膀,“诗诗,你就当他是睡着了,让他好好睡着吧,不要打扰他。”
☆、2883。第2883章 不要再惩罚自己!
“别难过了,好不好?看你这样,我也很心疼。”
云诗诗仍旧停止不住地哭着,抽噎着。
并不似那种哭天抢地,她攀着床畔,两只手死死地揪住床单,将床单揉皱一团,咬牙想要隐忍眼泪,却根本难以控制。
仿佛世界都彻底崩塌一般!
一眼便知,她此刻该有多绝望!
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一切,该是一场梦境,她哭够了,哭得从梦中惊醒了,醒过来时,顾星泽还活着!
可是,每当她闭上眼睛,在停车场那一幕幕场景,又历历重演!
她每当想起顾星泽在她怀中,勉力地睁着眼睛,艰难地逸出那一字字时,脸上虚弱却努力微笑的表情,仿佛是在说:诗诗,千万不要难过,我不后悔。
可是,她后悔呀!
她难过呀!
她会崩溃呀!
她不相信顾星泽就这么死了,真的就这么死了!
她也不相信人死后就会上天堂那些鬼话!
人死了,就真的不存在了!
可是,这世间还有那么多美好,他都不曾领略过!
他的人生,不应该就如此戛然而止的!
他飞往美/国,或许就是崭新人生的开始,他或许会迎接一段新的生活,一个爱着他,他也爱着的姑娘,两个人从相识,相知,到相爱,最后执手一生!
在她心目中,顾星泽一直以来,都给她留着美好的形象。
他该得到幸福的,他该得到幸福的!
可如今呢?
当真应了顾星泽所说的那样。
冷冷清清地来到这个世上,冷冷清清地活着,最后,又冷冷清清地睡去,一世孤寂。
云诗诗哭得疯了,哭得绝望了,她哭得即便没有发出任何声嘶力竭的声音,可整个人都几乎濒临虚脱!
花锦终于见不下去了,红了眼圈,跪在了她的身边,拥住了她的肩膀,死死地抱着她,痛苦道,“姐姐,如果我可以替你承受,我愿意替你承受!可是,你不要再这样逼自己了,好不好!?”
一颗颗滚烫的泪珠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花锦也伤心地哭了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谁都不会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我知道,星泽前辈喜欢你,将你捧在心上,即便是重来一回,我想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抉择!可是,他一定不希望,你这样惩罚自己!这不是你的错!你为何不绕过自己,放过自己!?”
她哭着,摇摇头,一字也说不出来。
她哭着,他也哭着。
她哭,是伤心顾星泽的离开。
他哭,却是一下子认知到,顾星泽一定会成为她心中的一个刺。
这根刺,大概永远也难以剔除,并且伴随着每一次的呼吸,痛得深刻肺腑。
可是,他决不能再纵容她这么哭下去了!
但不说她的眼睛,不能流眼泪!
就是顾忌着她肚子里尚未成型的胎儿,就不能放任她这么哭了!
花锦一狠心,立时竖手为刀,云诗诗只感觉后颈一痛,眼前猛地一黑,便生生晕厥了过去!
就这么绵力地倒在他怀中,脸上还挂着鲜明的泪水!
☆、2884。第2884章 又惊又喜!
花锦心疼地轻轻抚向她的脸,抵住她的额头,痛心无比。
她伤心,他也跟着难过,她越是哭,他恨不得替顾星泽死去!
这样,她该不会多么伤心了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砰”的一声。
慕雅哲破门而入。
“诗诗!”
他冲进门来,却一眼望见倒在花锦怀中人儿,他愕然一怔,扑了过来,从花锦怀中接过她。
“诗诗……”
慕雅哲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凉的可怕,没有一丝气血。
他不由得皱眉,抬眸问,“她怎么了?”
“姐夫,你别担心,她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花锦立即解释说,“她坚持说要看星泽前辈最后一面,我便带她来了!可是或许是难以接受现实,她一直哭,我担心对她身体有影响,所以,一记手刀将她劈晕了!休息一阵便能醒了!”
慕雅哲闻言,又看了一眼床上静静躺着的人。
顾星泽安静地闭着眼睛,身上的衣服都被褪去,一张白色的床单,盖到了他的肩膀。
遗容已整理好,乍一眼望去,他仿佛只是短暂地睡去罢了,极为安静。
一般受重伤而死的人,因为巨大的痛楚,死相一般都是极为狰狞的。
然而星泽的容颜,却十分平静。
亦不知,他在做着怎样的梦。
慕雅哲的心情忽然有些复杂,对于顾星泽,更不知该怀着如何的情感。
从前,对于他,大概只有厌恶的心情。
可发生了这件事,对于这个情敌,他却是无论如何也厌恶不起来。
他一直以为,顾星泽对于云诗诗的感情,不过只是一时兴起,亦或者是得不到那种蠢蠢欲动的焦躁心情!
男人的征服欲,在女人和事业两方面体现得最为明显!
越是得不到一个人,越是会产生强烈的征服欲!
慕雅哲以为,顾星泽对于云诗诗,也只是单纯的征服欲在作祟罢了!
只是却不想,这个男人的爱,却是如此深沉。
竟可以到牺牲自我的地步。
然而眼下顾不上那么多。
慕雅哲小心地将云诗诗抱在了怀里,匆匆离开。
花锦紧跟身后。
佑佑和小奕辰也小碎步跟在身后。
直到特护病房,慕雅哲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花锦也紧跟着舒了一口气!
“她怎么样?”
慕雅哲立刻问起。
花锦马上将医生所说的言简意赅地重复了一遍,最后,他观察了一下慕雅哲的脸色,缓缓地道,“诗诗她怀孕了,你知道吗?”
她怀孕了!
慕雅哲猛不丁转过头,一双锋利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似是怀疑。
“你说什么?”
花锦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她检查出怀有身孕,医生说,大概有七周左右了!”
慕雅哲整个人都狠狠地僵住。
他猛地转过头,望向云诗诗,眼中情绪翻涌,神情复杂!
怀孕……
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着实让他又惊又喜!
然而,却有着不小的担忧。
如今她的身体状况,似乎并不算乐观,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来的是不是对的时间!
☆、2885。第2885章 建议角膜移植
他担心,她情绪太过波动,没能熬得过前三个月。
前三个月,对于孕妇而言,是最危险的时候。
若是养胎不周,前三个月,稍有闪失,胎儿便会停止发育,甚至没有胎心。
依她这样的情绪,若持续滴落,这个孩子怕是很容易腹中夭折。
届时,对于她而言,该又是不小的打击!
只怕,会直接将她打落地狱!
花锦仿佛猜到他才顾虑什么,急忙宽慰道,“不过!万幸的是,孩子没有什么大碍!如果好好休养,再过几周,情况就该稳定了!”
慕雅哲伏在床畔,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重重地稳住了她的手背,又轻轻啄了一口指尖。
“会好起来的……”
他轻轻地道,也不知是在安慰花锦,还是在安慰诗诗。
……
病房里。
云诗诗醒过来的时候,眼上蒙着重重纱布。
耳畔,是医生和慕雅哲交流的声音,语气沉重。
慕雅哲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默默地倾听者,安静得几乎没了声息的起伏。
花锦站在他的身边,听得认真,脸上又是紧张又是担忧,满是焦急地看着医生。
而佑佑和小奕辰两个小奶包,却是一脸的凝重。
一整个夜没能休息好,花锦的脸色有些憔悴。
慕雅哲亦是。
医生埋头写着报告,脸上却并不是医者一惯的冷漠。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云诗诗,同时战战兢兢地望着目光阴沉的慕雅哲,略有些遗憾地道:“慕先生,令太太的眼角膜受到锐器重创,从而导致视力受损,极有可能造成失明。”
花锦听后脸色不太好,面若死灰,却仍旧抱着一丝希翼试探着问:“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失明?”
医生抬起头,厚重的镜片后透出无奈的眼神,口吻平静:“意思就是她的眼睛视力值仅有0.03,一双眼睛几乎丧失所有视力认知,仅能轻微的感知到光感。”
花锦眼前一黑。
一旁的佑佑更是脚下一个趔趄,竟险些立不稳。
云诗诗早已醒来,听到这个结论,双拳不由得捏紧,喉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