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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冷面如霜。
“你来了,终于来了……可惜啊,太迟了,他没救了。”李长歌脸上泪痕未干,形容很是憔悴。
百里云骁置若罔闻,径直越过李长歌,屈膝跪在月隐麟身旁,想把人抱起来。
李长歌却忽地拔剑出鞘,剑锋横在他与月隐麟之间,缓缓道:“他死了,我不准你碰他。”说完,暗暗观察百里云骁的反应,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反应。
“你不是说会杀了我替他报仇麽?来,你杀啊,来啊!”
百里云骁冷不防弹指拨开他的剑,李长歌没有防备,身子飞出一丈有余,踉跄着坐倒在地,咳嗽不止。
“我会。但不是现在。”
好半晌,李长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上一句话,禁不住怒上眉梢:“什么叫你会,但不是现在?百里云骁,你把话说清楚!”
“怜悯是一种感觉,我说不清楚,也不想说清楚。”
百里云骁冷冷语罢,把月隐麟拦腰抱在怀里,起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呵,你想带一个死人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但有你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停留。”
李长歌闻言,不怒反笑。
夜是黑色的。天上明明有月亮,然而在这个角落,月光竟然一点都漏不进来。巡夜的侍卫正在附近一带宫墙外来回行走,但谁也没有发现这座废园上空吹着死寂的风,一切如常。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示:坑一定会填,但更新速度无法保证,慎追O__O〃…
☆、第44章
大夏与中原之间横亘着一条终年积雪的雄奇山脉,因其西临川夏平原、东界中原汉江,故两境百姓分而称之为栖云山和祁兰山。在大夏国境,栖云山一直被历代国师奉为铸鼎炼丹、修持术法的仙山福地,故当初王宫建址,亦特地选在了栖云山麓。
百里云骁在十三岁那年因机缘巧合,意外发现两境山体并非完全隔断,自祁兰山的夜雨坪到栖云山的国师殿,其间有一条地下密道可以贯通两地。尽管当时年少,他心里也明白这条密道意味着什么。在他眼里,师尊嵬崖子本是不世出的武林高人,可谓中原正道领袖人物。为这个意外发现,他原有的一切信念产生动摇,开始怀疑究竟何为家国大义、何为正邪两立,直至后来与嵬崖子反目。在他决意下山前,嵬崖子曾交予他半本绝世心经,并要他立誓终生不对任何人提及这桩秘辛,更不能再次踏足密道禁地。但时隔多年,他终究还是违背了曾经的誓言——毕竟,李长歌与他师出同门,要解月隐麟身上毒患,嵬崖子是最后的希望。
密道入口隐藏在国师殿的假山之下。假山外围建有华表和影璧,璧上嵌有“敕建两仪殿”五个大字。百里云骁凭藉旧时记忆,很快找到了印象中的两仪殿。但就在他开启密道封石时,突而钟鼓齐响,惊动了全殿上下。骤然点起的火把冲淡了夜幕,把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月隐麟贵为皇子,且自幼拜入国师门下,国师殿上上下下没有不认得他的。因而当巡卫的目光扫过昏迷不醒的月隐麟,便知大事不妙,即刻通传国师去了。其他人围成一圈不敢擅离,却也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窃窃私语。
等待的过程总是煎熬。百里云骁深感时间不多了,正欲强行带人进入密道,就见围观的人群一面口颂“恭迎国师”,一面自觉从中间分成两拨。而后一个盛装打扮的俊颜男子穿过人墙,径朝百里云骁伸出手去。
“把人给我。”
百里云骁心知此人没有恶意,但仍是摇头,“来不及了,他被李长歌暗算身中奇毒,危在旦夕。此毒世上唯有我师父能解,我要尽快带他赶往祁兰山。”
一席话听下来,国师似在极力隐忍什么,表情阴晴不定,“就凭你刚才那番话,我也绝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前辈若执意如此,恕晚辈得罪了!”
百里云骁语罢双刀出鞘,出手即是紫电贯云的连环快招,教人应接不暇。趁着刀劲未退,他背起月隐麟自密道入口一跃而下,岂料背后凌厉掌风随即穿堂而过,竟硬生生将洞口的封石震成无数碎石,朝着密道纷纷砸落。为免伤及月隐麟,百里云骁不得已退出洞外,又见国师一双冰凌凌的柳叶眼冷冷盯视着他,“有其师必有其徒,嵬崖子教的好徒弟。”
“前辈既认得我师父,何不看在他的薄面上网开一面?”
百里云骁不提便罢,眼见国师又要变脸,忽闻一道清冷女音传来:“哥,让他走吧。”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个身段纤细的绝色女子坐在轮椅上,由女侍推着向前行来,所经之处暗香萦绕,沁人心脾。
百里云骁凝眸看清来人,倏地有些神情肃穆。
那女子却不看他,仍是望着国师道:“百里云骁说的没错。李长歌一心想置景欢于死地,他下的毒只有嵬崖子能解,再拖下去,恐怕药石罔效。”
“璇玑,这里没你的事,回屋休息吧。”
国师皱着眉头,显然不欲多谈。冰璇玑看似柔弱的淡然一笑,不容置喙的朝百里云骁道:“还不快走?楞着做什么。”
百里云骁盯着她欲言又止,终没能说点什么,只微一颔首致意,转身携月隐麟潜入密道,须臾便在人前消失了。
国师待要发怒,又被冰璇玑抢了先道:“有什么话,也要等他们有命回来再说。”
“哼,你以为他们走了还会回来麽?”
“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国师冷冷一哂:“何以见得?”
冰璇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祁兰山,夜雨坪,四季山色滴翠,风景十年如一日。
抬头环顾,冷峰傲凌九霄,紫青剑阁的匾额在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高耸入云的石阶宛如天梯。百里云骁用大红披风裹着无知无觉的月隐麟,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剑阁大门紧闭。里面原有个小童正在捣药,听闻动静便挨到门边开了条缝。透过细隙可以窥见来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似乎病得很重。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外头风大,让我们进去再说。”
小童想想觉得也是,便听话的把门打开。那一瞬间山风疾卷而入,小童瑟缩着跺了跺脚,将来人一路迎进了楼堂。
“其他人呢?怎么只你一个?”
百里云骁四顾之下没有发现别人,心中不免疑惑。
小童乖觉的道:“你来得不巧,师兄们前几天都下山去了,这里只有我和师祖爷爷在。”
百里云骁无暇多问,情急道:“你师祖爷爷人呢?在哪里?”
小童指着后山方向,天真回道:“师祖爷爷在山后面打坐呢,我可不敢去打扰他。”
百里云骁听他这么说,心中已明白嵬崖子人在何处。当下不再多作逗留,别过小童径往后山去了。
嵬崖子打坐的地方在后山一颗雪松下,边上冰泉潺潺,哪怕是在最寒冷的冬日,溪水冻成雪柱,这里仍保有一线清泉,终年不断。此刻,他头戴青斗笠、身披草蓑衣,仿佛入定一般,化成了山壁上的一尊石像。
百里云骁跪到他跟前,艰涩的开口唤了声师父,然久坐之人无声无息,甚至没有睁眼看他一眼,竟似聋哑一般。百里云骁默默无言,黯然把怀中之人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将披风掖好。便在此时,冷不防听得嵬崖子道:“你带一个死人回来做什么?”
“……他只是中毒已深。”
“怎么,天下还有你解不了的毒?”
“下毒的是李长歌。”百里云骁垂下目光,声音略带嘶哑,“师父,求你救救他,没有时间了。”
嵬崖子淡淡道:“李长歌已非我门下弟子,他的事与我无关。”
百里云骁闭了闭眼,终是不得已道:“师父可知此人是谁?”
嵬崖子神情漠然,“他是谁,与我何干?”
“若我说他与冰璇玑关系匪浅,你还是坚持不救麽?”
嵬崖子眼睫陡然一颤,双目竟缓缓睁开,“他中毒多久了?”
百里云骁听得他肯施救,眼里泛着泪濛的微光,哑哑回了句:“……大概六个时辰。”
嵬崖子摇了摇头,又看了眼地上昏迷之人,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跟我来吧,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章
山间多雾,走到哪里总是盈着一抹氤氲水气。天色尚早,紫青剑阁一贯的幽冷寂静,院子里小童刚刚忙完清扫,又去采来晨露,沏了壶新茶打算给师祖送去。走到门口,却见一个人背倚着紧闭的门扉,两条长腿随意蜷着,头垂得很低,竟是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小童把茶壶放到门边,伸手在他肩膀推了推,“醒醒,醒醒!不能在走道上睡,会着凉的。”
百里云骁已三天没阖过眼,这会儿大概是真的累了,不情不愿睁开眼,下眼睑一圈青黑,“小鬼,一大早你吵什么?”
小童脆生生的笑:“要睡去别的屋睡,你挡在门口,我怎么进去?”
百里云骁咳了一声,压着嗓子道:“你师祖爷爷定的规矩,他行功救人的时候不准外人打扰,难道你不知道?”
“我可不是外人。”小童不高兴的嘟嘴,“我把东西放下就出来,不会打扰他救人的。”
百里云骁微微一哂,把茶壶拎到面前轻晃了晃,“这茶泡得过了,师兄教你重新泡一壶。”语罢起身,拽着小童要往外走。
小童上下打量着他,将信将疑的问:“你会吗?”
百里云骁想起过往,不经意间眉眼凝重,但话一出口,又仿佛漫不经心,“以前,你师祖爷爷最喜欢喝我泡的茶了。”
紫青剑阁原来不叫剑阁,最初只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道观。打从嵬崖子来了,道观的名声才大了起来。道观地方很小,中间供着一座三清殿,旁的总共就两间厢房。当然住的人也少,一共三个人:年轻的道长带着他两个没有受戒的小徒弟,就这么随遇而安的落下脚来。那时候院子里铺的是青石方砖,两个徒弟每天的任务就是开山门扫地,沏茶焚香,然后等师父起床教他们练功,日子过得很是清闲。
光阴恍然如梦,回首人事皆非。
百里云骁兀自在院子里发着愣,小童伸长脖子仰头看他。等了半天不见理人,小童瘪瘪嘴,索性自己捣药去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百里云骁喝了点酒,回到旧时厢房暂作休憩。许是心中感念,头一沾枕,倦意即如潮水般纷涌而至,伴着微微醉意和屋外风扫林梢的枝桠沙响,沉沉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人推门进来,呼吸浅浅,脚步迈得很轻,走过的地方带起一阵清冽的香风。
他仿佛听见来人唤了他的名字。
他闭着眼,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道梦寐以求的声音,内心砰然而动。
他动动手指,想证明这不是梦。可当他好不容易睁开眼,心里却道这一定是场梦。
如果不是梦,他无法解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但就算这是梦,也是个可遇不可求的美梦。
梦里月隐麟好端端的站在他床前。白衣素服,乌发垂挽,一双眼眸澄明无波,映着幽幽月色,直如透明一般。仿佛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点,对其而言是一桩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百里云骁看得心跳雷动,挣扎着撑起身子,想伸手去碰。
月隐麟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顺势往后一带,轻轻将身子压了上去。
梦境的感触太过真实,百里云骁简直要不能呼吸。让他颤栗的是月隐麟伏在身上的那种真实重量和温热体温,仿佛只要他愿意,伸手就能把这个人揽入怀中。
那些在现实中苦苦压抑的情思,恐怕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但在梦里说爱你,也许你就能听见了吧?
月隐麟似是心有所感,埋首在他胸前蹭了蹭,呼出的热气喷在他颈窝里,温柔的撩拨勾得人一阵心痒。
在这色令智昏的绮梦之中,百里云骁的脸上渐浮上一抹笑意,忍不住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揽住月隐麟的腰,哑着嗓子喃喃问,你有这么喜欢我吗。
月隐麟一怔,不知作何反应。百里云骁情难自禁的翻了个身,让他平躺倒在床上,自己脱去衣物,露出一身结实紧致的劲瘦腰线,目光如炽的痴望着他。月隐麟却扭头闭上眼,忍着发梢垂落扫在脸上的那种淡淡微痒,自控地沉住气,不发一语。冷不防,百里云骁的舌头抵着他的红唇窜了进来,强烈的感官刺激让月隐麟急喘出声,紧绷的腰肢也在瞬间软了下来。他闻到百里云骁身上散出酒气,然而并不觉得讨厌。唇舌被百里云骁顶得阵阵发麻,他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呻‘吟,来不及咽下去的透明黏液顺着下颔弄湿了发。
百里云骁退开一点,拿手背在他唇边擦了擦,顺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