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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彦眸眼一眯,慢条斯理的越过东方闲云,在两人擦肩的刹那,气流涌动……慕容彦的恨意再次燃烧而起,而东方闲云亦是如此!
他担心这个女人会对涟儿做什么?不管如何,涟儿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呵!你在担心吗?若是担心就除掉我,那便一了百了。不然,我绝不放手,就算是因为恨。
“王妃。”华涟漪此时粉颈香肩,明眸璀璨,青丝铺满床被,看到来人是慕容彦时,她明显表情一僵,随后才流露出了些笑意。
华涟漪掩盖了眼中的神色,她此时看见的女子,与之前所见绝然不
同,冰霜俏丽的脸上粉饰着气度娴雅,即便此时她只算是个“笑话”。
一个被夫君安置在冷宫的女人。
“你对这个房间满意吗?”慕容彦在屋内逡巡而过,指尖滑过各色精美茶具,琉璃杯,玛瑙盘,东方闲云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华涟漪眼神飘向门口处的东方闲云,见其一脸无所谓态度,眸光一直向门外望去。
“满意!”华涟漪微微答道。
“满意就好,也不枉费王爷的有一番苦心了!”慕容彦拿起琉璃杯,心不在焉的看着。
东方闲云也在此时一手抢去慕容彦手中的东西,随后月牙白的长袍指向了门外,意思是,“没事就出去。”他不能让眼前这个女人接近涟儿,因为他在她身上闻到了危险的气息,还有一丝腥甜的味道。
慕容彦瞥了眼东方闲云,慢慢悠悠的扯了下袖子,随后拿出丝巾轻掩了下嘴唇,之后便踩着莲步悠然而去。
这回廊真长啊!
呵!她有点嘲笑自己,不是想动手的嘛!怎么最后还是没成呢!穆穆不是一直说自己心狠嘛!为何还会有手软的时候?
她就这么荒唐的逃离了!
她不认为逃离是错误!
但是她为何逃离?
这是她所害怕的。
慕容彦伸出双手,将其放置在阳光下,之后便见一颗蒲公英飘落到她掌心,难得的,她笑了!不似以往带着面具的笑颜,是自肺腑的纯然笑容。
“彦儿,我会保护你。”
“彦儿,别怕,有绝哥哥在。”
“彦儿,若是有一天绝哥哥离开了,你不要哭。”
而,那天到来之时慕容彦真的一滴眼泪未掉,她在瓢泼大雨下,满身泥泞,双手染血,指甲深深嵌入指肉里,连心的疼,疼的都想昏厥。
一抓一翻,将一个墓穴挖成。
她要为绝挖好安息之地,她不要别人插手,那个地方是要她亲自建筑的,所以她独自挖了三天三夜,最后双手已不能入目,入目看到的就是露出的细肉,丝丝的白,参杂着丝丝鲜红。
那时,慕容彦年芳十四。
正文 走人
三日已到。
东方闲云在这三天中并未有任何其他的刁难,只是没事就会召见慕容彦进行无聊的审问而已。
慕容彦带着两个丫头前去大厅之内,方一踏足便见东方闲云的背影,当他转身看她之时,她面无表情。
慕容彦看了眼桌上的宣纸,不用想,那是她所要的!休书!
“王爷!”慕容彦不露痕迹的微了微身。
“这是你所要的。”东方闲云拿起了桌上的薄薄的白纸,淡淡说了句。
“谢谢!”慕容彦伸手接过休书。
东方闲云转身,将深沉的眸光掩盖。
慕容彦扯唇一笑,低头看向了手中的休书,“吾休妻”,就三个字,随后落款便是简单的
一个字“云”。
这算哪门子的休书?
算了,反正都拿到了,别的就不计较了。慕容彦将其对折,随后就揣进袖口中,可不能丢了,若是丢了他不认账就麻烦了!
阿袖,阿子不敢说话,因为男主子在场,所以只能耷拉着个头,鬼鬼祟祟的偷偷瞄两眼,看着东方闲云的背影,她们意识到,情况极其棘手。
她们的主子拿到了休书。
那就意味着……
两人还在晕晕乎乎之际就被慕容彦一手一抓,三人迈着怪异的步伐离开了大厅,两个丫头时不时的回头张望,希望男主子立马拦住她们,但是她们落空了,男主子压根连转身看一眼也没有,更不用提阻拦了。
唉!唉!
华涟漪一直在大厅内侧中,她将一切收入眼底,那颗死寂了十五年的心赫然涌动起来,她开始漫无止尽的想象,或许她真的能嫁给他,或许他会抛下一切来娶她,或许……
“云!”华涟漪曼妙的移着莲步,如一抹轻云似的偎进东方闲云怀里。
东方闲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爱的女人不是正在怀里嘛!但是心却觉得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蹙眉……手指缓缓抚摸着华涟漪的丝。
“涟儿,青丝对于你们女儿家而言是不是很重要?”东方闲云食指撩起乌黑丝,细细看着,凑近一闻,竟然有香气,似乎牡丹的花香。
那为何他从她的头没闻见花香,闻到的只是杜若般的药香而已。
“那是当然……”华涟漪满脸幸福的回道。
“真的嘛!”东方闲云轻轻应了声。
……
终于走出来了!
慕容彦大大吸了口气,随后甩甩了衣袖,轻掩下唇角,如猫的般美眸一眯,懒散散的模样。本想将王府闹个鸡犬不宁或是鸡飞狗跳的,但是最后慕容彦还是打消了念头。本来嘛!她和他本就不同路,他要和谁相守,与她何关?
正文 血雾
“主子,你真的是太好心了!”阿子随地一坐,嘟囔着嘴道。
“恩,我也这么觉得!”阿袖随声应和。
“哎呀!什么好心不好心的,王爷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王爷,两个互相不稀罕的人绑在一起会变成厌恶的。”慕容彦看了眼两个丫头,没心没肺道。不过,她确实想动手,就在他砍下她头的时候,那时候她有了浓重的暴戾之气。
而,她想当时他应该有所察觉到!不然,他也不会有了担忧之心,担心自己会向华涟漪下手。
这么说来,他当真对自己有所防范。
“主子,你就这么走了,不是白白把位置送给别人嘛?”阿袖此时倒也不笨起来。
“那个位置本就不是我的。”慕容彦四处张望,就是没见茶水摊贩?唉!口渴啊!
“主子,你嫁给王爷可是惊动了整个鎏金国,王妃之位就是主子的。”阿子颓废着说道。
慕容彦最后还是无奈的妥协了,谁让她碰上这两个丫头呢?
“那就算他没那个命好了!”慕容彦仍是四处张望,为啥找个茶水摊那么麻烦呢?
这么严峻的时刻,慕容彦心念竟然还是茶水,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不知是何而来?想喝茶,回家不就得了!
陵安街鼎盛繁华,自然不会有什么茶水摊,一些名流佯装高雅的品茶会社倒是不少。
所以,慕容彦最后还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只能意兴阑珊般的带着两丫头慢慢向丞相府走去。
路程漫漫兮……
待三个人回到丞相府,已月升中天。
丞相府仍是老样子,门前清清冷冷,两盏微光随风摇曳,伴着点点星光,慕容彦轻轻叩响了门扉。
许久之后都未见人来应声。
照理说,早该来开门了!
慕容彦眸光瞬间凝聚,敛尽光华碎影,堪比一道凌厉的刀锋,直直划过丞相府整个院落的当空。
好浓重的血气!
一手反掌,碎门而入,慕容彦所见,尸体遍地,斩断的手脚,划开的口子,就像一刀刀割进慕容彦心窝。
阿袖与阿子仍未从慕容彦的武功之中回神,便强迫的接受如此恐怖的景象。
阿袖就此昏厥当场,而阿子只能揪着裙摆瘫软下滑于地。
慕容
彦只能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此时的情况她不能乱……
灵魂似乎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抽离了身体,慕容彦像是一个木偶般在丞相府中兜兜转转,为何没有呢?她找遍了所有房间,找遍了所有庭院,但是却未见父母。
随即,身体内仅存的气力顷刻尽出,双脚缓缓瘫软在地。
满门的残杀,是如何残忍至极的手段!慕容彦想不出是何人?嘴唇煞白,脸色亦是白透如纸,明明双手是颤抖的,但是还是要强制自己冷静。
只因,直到此刻她仍未现父母二人的尸体与傩儿的,也许她们未被……
正文 旷莽山头
夜,倏地,凄冷肆虐。
“阿袖,阿子你们俩立即回王府,明白吗?”慕容彦呆呆的望着满地血污,冷澈道。
“不……”阿子四处望了下,瑟缩回了句。她当然明白此时主子的意思,想让她们能够置身事外,想要让她们能够安全。
“这是命令,你们必须听。”慕容彦哗然站起,白衣裙摆之下,已沾染上了晕红,这个红真刺目,滑腻而妖娆的红艳之色,让人看着有晕眩的感觉。
阿子方想说什么,便觉浑身失去重力,最后眼前一黑,双脚一软,瘫倒在地。
慕容彦水袖一撩,带起阿袖与阿子飘然消逝,隐没在黑夜中。
她必须找到爹和娘。
她必须找出凶手。
而,此时此刻,她能选择的就只有回到教廷。
……
慕容彦黑色的断在风中摇曳而起,张狂而又孤寂。
此处,是旷莽山头,天际间此刻似乎只余她一人,周身都是漫无尽头的黑暗,真冷!更甚四年前的冰冷。
她,前面便是悬崖峭壁,若是她双脚微挪一步,就可跌进幽深漩涡中。
真想,真想这么做啊!
白色的绣鞋轻轻点了下脚下泥土,引起零星小泥滚落悬崖之下,深不见底……
但是,她终是缩回了脚,淡淡的眸光迎月而望。
这就是血光之灾么?
慕容彦虽然当时心乱如麻,但是还是现一点痕迹,那些伤口应该是如刀的利器砍杀所致。伤口整齐,手法迅猛,可想而知,是一帮经过训练的人而为。
父亲虽贵为鎏金国丞相,但一直礼贤下士,不掌权,不篡位,更不会得罪了谁?但是,遍地的尸体却证明是一次残忍至极的大屠杀。
到底是谁?
会有这般的仇怨?
难道是东方闲云?慕容彦此时能怀疑的对象只能是东方闲云,苍白的素手撩起及肩的短,这是他砍断。
双手不自觉的攥紧,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里肉,割心的疼痛此刻似乎得到了舒缓,心中压着的那口缓缓吐出,冰凉的泪竟然也随之而来。
她想宣泄,想大声哭泣……
可是,她不
能。
所以,当第一滴滑落的瞬间,她便直接擦去。
擦,擦,擦……
眼睛干涩,眼角生疼,双眼??,慕容彦依旧没让眼泪掉地。
……
静谧的室内。
只一盏烛火摇曳闪动,倒映出两个诡异的身影。此处是一打磨光滑至极的密室,铁质的墙壁,轻功再卓绝的人都很难逃离。
而,此处无疑是关押重要人士的最佳之地。
正文 回教廷
穆烈站立于铁牢前,未束,衣未理,一双淡而浓的眼,频生波澜,竟然无端的给人妖孽横生的感触。
他可以感觉到墙壁上的血和泪,虽然如今早已干涸,痕迹不留。
独揽月下萤火,却仍未照亮任何!
“禀报右护法,教主已归!”当穆烈仍沉浸在回忆中,身后一穿戴黑衣的下手恭敬道。
穆烈的脸色明显在那一瞬扬起笑颜,她总算肯回来了,莫非是对外面的世界终究厌倦了?随即迈开极缓的步伐而去。
血教大殿之内,熊火灼热,金鼎傲然,雕刻精美的玉石宝座,通往顶端的阶梯白廊。
慕容彦蒙着面纱静坐于右排列座之上,一身白衣,丝飘零。脸色如纸,唇如弱蝶,一双狡黠的双眸亦失去了光彩。
她不知道
自己是如何回来的?
只知道,当她抬头时,便已置身此地。
穆烈见到的便是一脸茫然,惘然模样的慕容彦。
“回来了?”穆烈悄悄的走近静坐的慕容彦,蹲??,与她直视,通红的双眼,惨白的脸。
慕容彦察觉到对方的眉头一皱,随即缓缓展开笑颜,故作戏谑道:“突然想穆穆了,就回来了,难道穆穆不想看到我?”
穆烈摇。
“呵呵……我就知道穆穆最心疼我了。”慕容彦轻敲打了下穆烈的头,看似愉悦的笑着。
穆烈眉头一紧,因她方才的动作,他看到那头乌黑亮丽的丝,此时竟然已斩断,零散开来……
“你的头……?”
慕容彦笑容慢慢藏起,素手顺着穆烈的目光看到自己肩头,冷情道:“被狗的啃的。”
“杀了他!该杀了他!”穆烈哗然而起,呲牙目裂,面目些微扭曲,那个弄断她头的人真该死!
慕容彦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反应,当下呆愣!随后慢慢起身,看着穆烈,一字一顿道:“穆穆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对,她确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