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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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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梦初醒,等待了五年的那个人,就是眼前此人……


第23章:一生一世一双人(一)

  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不顾护士的劝诫。点燃了第十支烟。我接受着脑海里时而闪现的片段,那些都是跟楼笙有关的。里面有时会出现自己,有时却又不是自己。
  比如,脑海中会闪现我背着楼笙走过一片枫叶林的画面,也会模糊闪现与她躺在河边草地上一起看夜色的画面。
  记忆是我,画面中的男人我却是不认识。
  与我一起在手术室外等着有客栈的老板娘杨姐。我时常去隔壁的玉器店,也跟杨姐有过数面之缘。不算深交,但也是熟悉。认识。
  肇事司机在走廊里焦急的来回走,嘴里唉声叹气的,交警来过,他一直解释说:“警察同志。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是她突然冲出来,我是正常行驶。来不及刹车啊,不行你问问他们。他们当时都是看着的。”
  交警过来询问我,他问我躺里面的人是谁,我说:“楼笙。”
  我记得她说自己是叫楼笙。
  尔后又问我跟楼笙什么关系。我回答不了。
  什么关系?难道要我如楼笙所说的。她说是我的妻子,我说我们是夫妻吗?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这里,难道我说仅仅是因为里面躺着的人是我梦里面的人?
  恐怕交警会拿我当疯子。
  在我这里问不出什么,交警转头问杨姐。
  杨姐本跟楼笙没什么交情,自然不想蹚浑水,撇清关系说:“楼小姐暂时住我客栈,我跟她不熟的,刚才也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楼小姐就被车撞了。”
  肇事司机囔囔:“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你明明看见了,怎么能说没看见。”
  “谁说我看见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
  “你……”
  两人吵起来,交警劝架,这时手术室门打开:“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立即捻灭手里的烟越过吵架的两人上前,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一想到之前那一滩血至今心有余悸。
  医生脸色十分凝重:“情况十分不容乐观,你是病人什么人?”
  我回答不了交警,也依然回答不了医生。
  我只能是一个陌生人,与这件事不相干的人,站在一旁,听着交警上前,听着医生说楼笙的情况,看着楼笙从手术室被推出来送去重症监护室,一切我都只能看着。
  我拉着杨姐问:“她是一个人来这边的吗?你知道怎么联系她的亲人?”
  杨姐说:“楼小姐已经在客栈里住了十几天了,说是来这边找人的,至于联系她的亲人,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楼小姐的行李都还留在客栈,手机那些估计也都在,兴许能联系上,对了姚先生,你怎么这么关心楼小姐,不会是看着别人漂亮,动心思了吧。”
  “杨姐,你真会说笑,不知杨姐可否让我去看看楼小姐的房间,替她联系上家人。”
  我跟杨姐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她也不想自己摊上这麻烦事,巴不得我来接手,也就没有推辞。
  我们回了客栈,进了楼笙住的房间。
  从踏进房间那一刻起,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她叫我容庭的声音,还有她满脸泪痕伤心的模样。
  一遍遍叫,缠绵的,哀伤的,期待的,肝肠寸断的,俏皮灿笑的,如魔音似魅,从千里之外传来。
  心口伴随着一阵阵疼痛,这次我能十分确定,这感觉来自自己,而不是这颗不知是谁人的心脏。
  我几乎肯定了一件事,我不叫姚生,不管我是不是楼笙口中的容庭,但我确实不是姚生,也认识楼笙。
  她寻找的人是我。
  我等待的人是她。
  她的手机放在床头充电,上面的壁纸让我心头一颤,里面背着楼笙走在枫叶林的男人正是我。
  这画面就在几个小时前在脑海里闪现过,那真真实实是我的记忆,是存在过,发生过的事情。
  我第一次生出一种疑问,这个叫楼笙的女人,真的是我妻子?
  我不敢去肯定,但看到这壁纸,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是对所谓的未婚妻方晴从来未有过的感觉。
  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记忆会消失,但爱情会一直在。
  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一个叫连成杰的男人打来的。
  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五年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有过这么多熟悉的感觉,这些年不管方晴对我讲述多少次‘过去’,我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那是一种无法契合的过去。
  第一次,我对相伴了五年的方晴有了怀疑。
  真正跟我过去有关的人,或许是这个叫楼笙的,而不是方晴,不管我跟方晴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确确实实是对我有隐瞒,这是毋庸置疑的。
  楼笙的手机设置了密码,我根本就没有去想,只是本能的输入了一串数字,手机打开了。
  我震愣住,这一串数字就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一扇门,解开了我刚才所有的疑惑与不确定。
  我回拨连成杰的电话,告诉他,楼笙出车祸进了医院,让他立刻过来。
  我的声音有些改变,当初方晴对我说是因为住院太久所以嗓子坏了,我并没有怀疑,但是此刻,我或许该好好想想这些年来方晴有多少骗了我,又说了多少真话。
  连成杰并没有听出我是谁,他着急而担心的问我是谁,我此刻也弄不清楚自己是姚生还是容庭,也就没回答,挂了电话我立刻回了跟方晴住的地方。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下来了,方晴像往常一样在做晚饭,但又有点不同,今天的她有些失魂落魄,我在厨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注意到我,若是往常,她早笑着过来问我累不累,让我先去洗手,等一会儿吃饭了。
  我没吭声,这个跟我生活了五年的女人,到了今天我有些看不懂。
  我已经是四十二的男人了,人到中年,也不会再像年轻小伙行事鲁莽,这五年来,我几乎没发过火,也没跟方晴红过脸。
  方晴心不在焉,哐当一声,一个白瓷碗掉在地上打破,她回神也正好看见我,让人意外的,她看到我那一瞬,眼底掠过的是恐惧。
  “你……你回来了。”方晴镇定下来,扯着极其勉强的笑:“菜待会就好了,先去洗手吧。”
  我当做没看见她的不自然,淡淡的问:“方晴,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此刻躺在医院的女人与我是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她能跟你有什么关系,姚生,这厨房里油烟味大,你还是先出去吧。”她的脸色更白,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我,她将破碎的白瓷碗捡起来,又立刻背过身去。
  我盯着方晴看了一会儿,将她所有的反常都看在眼里,但她不打算说,我追问也是问不出什么。
  “你晚上自己吃吧,我去一趟医院。”看着她僵硬的背,我又补充了一句:“方晴,我们搭伙过日子五年,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我只是忘记了过去,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不会逼你,若是你想通了,什么时候愿意告诉就来找我。”
  “姚生。”方晴急急叫住我,她抓着我的臂膀问:“你是打算离开我吗?你会跟她走吗?”
  我没有回答方晴的话,但我知道,从她说出这样的话开始,她心底的城墙就塌了,或许从我跟着楼笙去医院时,她就知道我回来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我等着方晴的坦白。
  见我沉默,方晴凄切一笑,手无力垂落在两旁:“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她走的,不管是傅容庭也罢,姚天明也好,你们都被她迷惑着,真正属于我的,只是一个姚生,是我偷来的姚生,而现在连姚生也要离我而去,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唯有沉默。
  在一起生活了五年,肯定不会一点感情也没有,就算是一条狗养了五年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这五年她对我的衣食起居都照顾得很好,而且她也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不会过多的要求什么,我们没事空闲的时候,更多的是一起下下棋,或者就在附近走走。
  方晴是个很恬静的女人,这五年来,不管遇到什么,她总是面带着微笑,很是满足,也唯有满足的女人才能有如此好的生活态度,可今日,她当着我的面哭了。
  那不是伤心的眼泪,是一种叫我无法参透看明白的情绪。
  我走时,方晴站在门口笑着对我说:“早点回来吃饭。”
  这是平日里她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她永远在家里等候着我,但又不是我,或许就如她所说,那是她偷来的姚生,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姚生。
  偷,这个字在别处会是贬义,但在这里,却是种卑微。
  五年,是方晴编造的一个梦,也是我做的一个梦,而这个梦此刻要醒了,在楼笙找来时,我该回家了。
  这对于方晴有些残忍,但我管不了,只有医院躺着的那个女人能调动我所有的情绪,让我有血有肉。
  我回到了医院,在重症室外守着。


第24章:一生一世一双人(二)

  连成杰是第二天最早的飞机,如果当天晚上有航班。我想他当晚就会赶过来。他来时,我已经在重症室外守了一夜加一个上午。
  他匆匆而来。看见我时,眼里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他不确定的叫出一个名字:“傅容庭?”
  在连成杰未来之前,我已经有八成确定自己就是傅容庭,剩下的两成在连成杰开口时已经得到了证实。
  我是傅容庭。是楼笙的傅容庭。
  在连成杰口中,我是另一个自己。一个跟方晴口中完全不同的自己。
  连成杰说:“楼笙她寻了你五年,我们都以为那是她不愿接受现实。还活在幻想里,没想到她真能将你给找回来,五个年头,这人生中能有多少个五年。这些年,她真的不容易。”
  楼笙在重症室里住了半个月才情况好转到普通病房,这段期间。连成杰跟我说了不少关于我跟楼笙的事,有些我能模模糊糊的记得。有些确实是记不起来了。
  但我相信,慢慢的,总会想起来。
  连成杰后来提到唐山那一场海上爆炸的事。我对这件事一点印象也没有。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立刻去见了方晴。
  我不知道方晴跟他说了什么,事后,连成杰一直心事重重。
  楼笙在转到普通病房第二天就醒了,当时我正守着她,我到如今依然记得她当时醒来看见我的眼神以及流的泪。
  她抬手摸着我的眉眼,以为这是一场梦,哭着说:“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容庭,你知道吗,这五年来,我无数次梦见你,梦里笑着,醒来却是哭着,我不要再醒来,不再醒来……”
  她的泪流在我的手心,泪沾湿了她的睫毛:“容庭,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楼笙,你怎么会忘记我呢,你不会忘记我的对吗?”
  “对。”
  她笑了,我却哭了。
  若如连成杰所说,我这些年也亏欠她太多了。
  楼笙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后来她不再把这当梦,而是真实的。
  她不再哭,拉着我的手,说:“我就知道这天会到来的,我终于盼到了,盼到了。”
  我也等到了。
  诚如我们都不再年轻,我们的相聚,重逢,就像是注定的,所以我不悲不喜,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就连那记忆,也是一日日回到我的脑海里。
  其实,我们不过是这几年走散了,相聚别离,兜兜转转,皆是注定,一切,都还来得及。
  楼笙出院的第二天,我们已经决定了要回北城,走之前,我去见了方晴,她这两个月来每天都在做饭等我,可是我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次。
  我跟楼笙一起去见的方晴,当时正是中午,方晴做了一桌子平时我喜欢吃的菜,站在门口张望着,期盼着。
  我先进去,见到我时,她脸上绽放着笑容,可下一刻在看见楼笙时,嘴角的笑僵硬了,眼底划过一抹叫失落的东西。
  记忆重拾,站在我面前的方晴不再是与我生活五年的女人,被欺骗了五年,若说没有一点愤怒,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而我今天来找方晴,还有别的事情。
  我让楼笙在外等着,与方晴进了房间,我直截了当的问:“我这颗心脏是谁的?”
  方晴叫我姚生,又对我精心照顾五年,从种种迹象来看,我能猜到这颗心脏来自于谁,但我也是要一个肯定的答复,不然我很难相信我的命竟然是仇人救的。
  方晴久久盯着我的胸口,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眼里的泪花又是为谁。
  她伸出手放在我跳动的胸膛,苦笑着说:“从我知道有楼笙这个人存在在天明心里开始,我就知道她会是天明的劫,也不知道我跟天明到底欠了你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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