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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樱木骂道,“不甘心!我真不甘心!”
“我们会赢。湘北一定会得冠军!”
“哈哈!我当然知道湘北会赢!哈!湘北当然会得冠军!”樱木狂笑一阵子,复又骂道,“我还是不甘心!”
流川转头看着他,说道,“你没有输给我,不必不甘心!”
樱木看着他半晌,突然怒道,“我岂会输你这狐狸!妈的!你什麽都不知道!”气起来,将手上的拐杖丢得老远。
流川平静地看着他,就在他欲用受伤的脚勉强走路时,流川立刻伸手扶住,而下一刻,就被樱木紧拥着。
腰被紧紧箍着,肩上枕着一个头,这是他俩从未试过的亲密。
流川缓缓伸手回拥樱木,对他说,“我们一定会夺得冠军。”
“狐狸,我很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明明可以和你一起得到冠军,我……却受伤了……再也没有机会跟你一起打球!该死的…真不甘心……真不甘心……”口上说着不甘,眼中相应流出不甘心的泪水。
不是没看过这傢伙哭,但却是第一回听到樱木掏出心底话,流川的心不禁骚动。
他何尝不是一样?
他也不甘心!
今年本就是他与樱木的舞台,只属于他俩的。
彼此都早已心照不宣,过了今年,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携手共赛了,因为,他将到美国留学去,所以,彼此都珍惜并肩作战的每一场赛事;而夺得全国冠军,将是他们给予彼此最好的回忆。
虽然,他们常打架、斗嘴,关係在外人看来犹如火星撞地球、水火不容,然而他们俩却明白,这就是他们的相处之道。对对方的想法、情绪,不必言传即能意会,包括对方对自己的微妙、异样感觉。
然而,他们都太年轻了。青涩的他们,并未能坦然地面对彼此对对方的异样情愫,也决不承认对方在自己心底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可是,却又不甘于与对方只保持平澹如水、形同陌路的关係,于是,一直牵牵绊绊至今,从相遇的那刻起。
“你真的要到美国去?”樱木突然问道。
“嗯。”流川立刻反应。
“真的非去不可?”
迟疑了一下,还是,“嗯。”
箍在腰、背上的手臂突然收得更紧,彼此的胸膛贴得更近,流川清楚感受到樱木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
彷彿受到蛊惑似的,流川慢慢将脸贴近樱木的脖子,去感觉那儿皮肤下的血脉搏动。一下一下,脉动犹如能散发热量,每跳一下,他的脸就感觉更热;而樱木身上飘来的汗味,更是让他感到晕眩,进而有种莫名的激动在体内乱蹿。
不禁也学樱木,伸臂将他紧紧圈着。此刻,你挤压着我我挤压着你,彼此的胸膛之间再也没有一丝空隙。
不知不觉,彼此的呼吸渐渐粗了起来,喷在颈上即造成一阵难搔麻痒,并直透心底。可是他们谁也不想先改变姿势。
彷彿过了好久,也许不,他们俩不约而同动了。
彼此拉离了距离,而眼神却更靠近。
接着,彼此的气息不再喷在对方脖子、侧脸上,而是在鼻间,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粗……
……
“狐狸……”
被从回忆中唤回意识的流川,愣了一下,不确定那声呼唤是真是幻。
“狐狸……”
嗯,是真的。于是应了一声。
“美子她……”
“哦?”美子?谁呀?
半晌,都没听到樱木接下去,便问道,“谁?”
“美子她……”
清楚地感觉到樱木收紧了手臂,脸贴得自己的脖子更紧。
“她是谁?”问出口后,突然知道她是谁了。后悔。流川于是选择沉默。
过了一阵子,樱木喃喃道,“她个子挺高,修长;皮肤白;有着一头乌黑的短髮、前额留着刘海;眼睛不大,有些细长,下巴尖尖的……长得很像一隻狐狸……像你……”
流川倏地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
樱木一震,连忙放开了手并挣脱了流川的手臂,看向他的眼睛,“你……见过美子?”
流川定定地回视一阵子,说,“没见过,但我知道。因为……”突然别开了头。
樱木抓住他的肩膀,“因为什麽?狐狸,因为什麽?”
流川抬手握着在自己肩上的手,静静地看着这一刻急于得到一个答桉的眼睛,说,“白痴,我们接过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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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顿时瞪大眼睛。
“那一次,在去宫岛的渡口堤前,我们,有接过吻吗?”流川再次问道。他忘了他们最后到底有没有亲嘴,只记得那一次的拥抱很温暖、樱木的体味很好闻以及他喷在脸上的气息很麻痒……
眼前的眼睛一片茫然。“我忘了……”
果然。
原来,谁都没有记着那一刻。是他们的记忆故意遮屏,还是那根本就不曾发生过的事?
流川微微牵动一下嘴角。
突然,唇被轻轻碰触一下。
然后,被亲的、亲人的,均都呆了。
两个人,惊讶地看着对方。
半晌,都动了。
互扯住对方的衣领,唇,重重地相接。
彷彿多年来的牵绊、分离,然后重聚,就为了这一个吻。
没有言语,也不必言语,彷彿过去的敌对、抗拒、不确定,都因这一个吻而结束。
忘情地相拥、相吻,尽情地倾注自己可以给予的热情、眷恋,此刻,他们只想自己的气息溷杂了对方的,并让自己的记忆深深烙印,抹不掉,也忘不了,永远。
很想就这麽沉溺下去,然而,终归要回到现实。
所以,唇,还是分开了。互拥的双臂,也放开了。
纵有千言万语,然而,却只能看着对方,缄默。
如今,他们更加清楚,当初的选择即使再重来,他们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分离,重逢,再分离。
纵然相爱,却注定不能相守。
因为男人们,都有太多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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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樱木打开房门离开。
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那个明天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喂!”
樱木停下脚步,在走廊上缓缓回过头来,看着倚在门边,离自己已有十步之远的流川。
“我的女人有着一头红色的头髮,像你。”流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声音不大,但却清楚地鑽入樱木的耳内,敲在心上。
樱木先是惊讶,然后释然。
对望的眼神,于是胶着。
然而,脚,却不再向对方移近半分,无论是他,还是他。
“四觉”系列之乐篇:过份
更新时间: 05/07 2007
“落日酒吧”
看着这闪着荧光的四个字,樱木咧嘴笑了一下,「天才就是天才。」
前几天在健身房偶尔听说了这个地方,虽然地址只听得隻字片语,但对路向熟悉、方向感极强的他,要找到这地方绝不是问题。
其实,对这酒吧也不是特别有好感才记得这般清楚,而是恰巧想转换一下环境。夜生活频繁的他,当然是少不了一堆雾水情人。合着过夜,天亮就散,这是玩家们的守则,然而就是有部份“情人”搞不清状况,缠绵一夜后,就对他百般纠缠,令他烦不胜烦。
靸级而下,吧内播放的音乐愈来愈清晰。柔和的音乐,凭他的经验,吧内的客人,应都是三十岁以上的成年人吧!
不错!这个年纪的人,比较知情识趣,决不像那些年轻的“情人”般纠缠不清。
一踏入酒吧,立刻就有两个侍者迎上来,一男一女。
怎麽会有女人?
“欢迎光临!”
两把都是男声。樱木在昏暗的灯光下定睛一看,这才看清穿着性感服装的女侍者原来是他不是她。
于是对他笑了笑,转头对另一个侍者说,“请给我一张在角落的桌子。”
“好的,请跟我来。”男侍者微微躬身,然后领着他走。
一如所料,吧内的客人大多是有些岁数的,只是没有想到“嫩牛”也不少。只见他们肆无忌惮的地在舞池公然亲吻、抚摸,不怕被人看,只怕别人不看呗。
是表演也好,是真情投入也罢,此刻,樱木对“嫩牛”避之不及。阔步而行的他,眼光倒是边走边瞟向散落各桌的“熟男”。而对于回瞟自己的眼光,他则报以微微牵动的嘴角。
可惜,一路走到被安排的座位,还未找到一个既落单,又合心意的晚伴。
点了一杯威士忌后,便掏出口袋裡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刁着烟,展开双臂搭在沙发上,这舒服的坐姿,显得他的身体此刻正处轻鬆状态。然而,在半圆式的空间,他的眼睛却穿过嫋嫋上升的烟,如豹般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并且等待。
果然不久,就有一个穿着西装外套的“熟男”,捧着酒过来搭讪。
樱木瞄了瞄他,第一眼的感觉不坏。可是让他坐下来后,勾搭了几句,便觉话不投机,顿时对他兴趣全无。于是,不露痕迹地挪了挪身体,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但对方似乎没察觉,反而贴了上来,因此,樱木一不做,二不休地站了起来说要去方便一下,乘势避开了对方摸上来的手。
他头也不回地走向洗手间。
真是怕了这些不识趣的傢伙。若待会那傢伙还待在他的桌子上,想来他今晚要主动出击勾搭另一个晚伴了。
行动力至上的他,边盘算边搜寻着他的“猎物”。
突然,差点与迎面而来的人相撞,彼此抬眼看了一下,然后擦身而过。
「怎麽这傢伙长得这麽像那隻狐狸?」
倏地,樱木全身一震,立刻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只见对方这时也回头看向自己……
流川枫?狐狸!
对方显然也认出他了,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地又恢复樱木那再熟悉不过的跩模样、冷表情。
只见他打量了一下自己,便转身离去。
樱木倏地很不爽,用力推开洗手间的门以宣洩不满。
「还是那样不可一世,跩什麽跩?臭狐狸!」樱木对着镜子骂道,还虚挥了一下拳头,彷彿流川此刻就在他面前。
「早就知道你这傢伙有问题了……以前对那些女人总是目不斜视、装酷脸,切~原来是gay!假惺惺的傢伙!哼!」对于这高中时代的篮球队友,他的敌对意识多于伙伴意识。除了因为他比自己先入门打篮球、比自己有女人缘外,最主要原因还是为了晴子。
赤木晴子──那个领他入篮球门槛、让他瞭解篮球世界的美妙的女孩,是他第五十一个暗恋的对象。在他高中生涯的开始,这个女孩犹如他的女神,导航了他的生活,让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明确的生活目标,并不惜代价地往这目标前进。然而晴子心仪的对象并不是他,是流川。
三年的高中生活,在逐渐爱上篮球运动的过程中匆匆而过;而他,同时也因篮球而累积了一些名气。当时,对于这名气只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并未好好经营。然而,离开了篮坛、出来社会工作后,才发觉,名气,其实可以让他在目前的职场生涯如鱼得水。可惜,当时并不在乎,而在乎的,却在离开篮坛后也同时失去……
前尘如潮,让他一时迷惘了心,整个人恍惚了一阵子。倏地,灵光一闪,他不但迅速恢复了意识,脸上也挂上了久违的──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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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座位,发觉先前过来搭讪西装男还在,于是对他笑了,捧起了自己的酒杯便往外走。他已找到今晚的猎物──一隻狐狸。
他的猜测不错,因此毫无困难地,在另一个角落的位置即找到了那隻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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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对他的出现并未表现意外,反而显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见他微扬了扬眉,示意他坐下。樱木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坐下,举起他桌上的那支威士忌往自己的酒杯倒。他的杯中酒,早在他经过一盆植物时就泼了。虽然有点可惜,但他可不想喝了那杯酒后,后患无穷。如今,他已不是当年那大大咧咧的“愣”小子,出来社会打滚多年、每天与客户过招、周旋的他,心思越长越缜密,不然如何悠游在红男绿女当中而不中招呢?
“怎麽落单了?”樱木边喝酒边试探。凭他的观察,流川应是这酒吧的熟客,也许有固定“相好”呢!
“等人。”
果然。虽然早就猜测到了,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心下还是觉得有些不爽快,于是讪讪地嘿嘿两声,继续喝酒。
“一个人?”流川倏地打破沉默,反问道。
樱木看他一眼,说,“躲人。”
“哦。”
听他不以为然的语气,樱木心下更不爽。
“切~你以为本天才还是比不上你受欢迎吗?我告诉你,早在毕业那年,我的支持者早就不知比你多了多少倍!你来来去去还不是那几个丑女人?!”当年的流川枫亲卫队常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夸大其词总说他的球技不如流川,以致让他愤恨至今。
“哦?”
“哦什麽哦?别再装蒜了,瞧你这跩样,有多少人看你顺眼过?别说你没自知之明。”
“嗯,都是些无知白痴。”
“什麽!你在说谁白痴?!”樱木双眉一竖,当年这两个字经常从流川口中听到,所以他格外讨厌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