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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不了了。”于骏用火机敲打着餐桌把路上发生的事说了遍。
褚云博皱眉道：“这个江晋荣这样放纵他家的小子？眼睁睁的看着他行凶？”
这同样是于骏不解的地方，江晋荣是堂堂正正的海龟，读的是正规的理科，虽不是常春藤联盟的名校，也没在贝尔实验室这种顶尖的研究机构做过事，简历说不上华丽。
但终归是正规的美国公立大学毕业，还在一间小有名气的芯片制造企业做过工程师，说得上是学识渊博，看他几年打造出来的烽火集团，也算有模有样。
在他的经营手法上看得出他的性格不是那种放任自流、任意而为的样子，他怎会坐在车里容自己的儿子在外头惹事？
于骏摇摇头，把这些疑问抛在脑后，对褚云博说：“先不说这个，就招商办对烽火集团的考察来看，得出的结果是什么？”
招商办有责任对前来本地投资的企业进行筛选，拟订投资者的政策和管理规定，还要负责招商和投资事项的咨询、组织、洽谈、协调、审批、管理监督和服务等工作，要是重点的企业，还要前往企业进行调研。
褚云博亲自同江晋荣接触过，得到感观会更直接一些，比起商业调查部冰冷的报告，他的说法更加靠谱。
“烽火集团大部分都是依靠跨国企业的技术授权来进行规模化的芯片制造，本身的技术不高，但在浙北算是被认定要扶持的高新技术企业，在云广的企业认定上，标准还要低一些，”褚云博说道，“整体的规模还算可以，要在云广投资建厂的项目总投入超过两亿”
“两亿？”于骏嘴角微翘，露出笑意。
一家年销售额几亿的小集团，拿出两亿来投入，手笔不算小了，能看出江晋荣对云广的市场环境还是极为看好。
“嗯，这样说吧，烽火集团是招商办年内重点争取的对象，不过现在出了这样的事”
“不影响他们来投资，”于骏摆摆手说，“云广不是一家人的地盘，胸怀要大，水多池深才好养鱼，一花独开不是香啊。”
褚云博微微一怔，他以为于骏找他谈烽火集团的事，又提到在路上结下的梁子，为的是想要阻止烽火集团落地云广，没想到不是这么回事，这让他琢磨不透于骏在想什么。
一段动听的MIDI音乐响起，于骏拿起手机瞧了眼，笑道：“是陈海龙的电话，我接一下。”
褚云博嗯了声，走出包厢，在外头抽烟等候着，顺眼看着银叶山庄包厢中间的葡萄架下两棵小树上挂着的网床，上头坐着两个少年，正拿着一本王朔的小说在看，亲昵天表情令人妒忌。
“我今天值班，听人提起在天赐山那里发生的事，就打了个电话问了问，”陈海龙说，“已经有人打电话让派出所把江晋荣父子放了。”
“放了？”于骏愕然。
依江晋荣、江总做的事，已触犯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即使是关上十五日，那都是正常的。
“你不要怪他们，”陈海龙以为于骏在生气，就说，“是韩局打的电话，他也是受到省厅的压力，没办法的事。”
这江晋荣到底是什么背景，初来乍到的，省厅的关系都能走通？
“嗯，我清楚了，谢谢海龙哥。”于骏微笑着把电话挂断，直接打到了陈雷的手机上，“陈副总。”
短短的称呼让陈雷几乎打了个抖：“骏少！”
“商业调查部的报告上提到江晋荣，江家的背景很简单，我看是很不简单，给你半天的时间，详细的调查一下江晋荣的背景，下午六点前，我希望收到你的简报。”
陈雷握不得和女友在逛街，撇下她一人，打车就往科技城奔去。
“这个江家，”于骏推开门走到包厢外，站在褚云博的身旁说，“褚叔，你给江晋荣打个电话吧，告诉他招商办将全力支持他在云广投资建厂。”
褚云博瞥了眼神色有点不对的于骏，没问什么，拿出手机给江晋荣拨过去。
于骏听他说完后，微微点头：“我就不吃饭了，现在要赶去市中心，褚叔，烽火集团的事就拜托你了。”
“好说。”褚云博点头道。
于骏走出银叶山庄，看着门外的豪华轿车摇了摇头，挥手招下一辆往外开的出租车。
“去科技城。”
陈雷要晚一步赶回科技城，一听说于骏在楼上的办公室里，急得跑回到商业调查部把负责华东地区的调查员全都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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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把自己不当人看了，要是这样的话，我还会祝福你，希望你在牲口的世界里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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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装饰谁的梦
“任广平”于骏握着满头大汗的陈雷递上来的报告，皱眉道，“怎么之前的报告没看到这一条？你难道不知道公司里的战略都是根据商业调查部的调研来进行布置的吗？”
他说的不算严厉，陈雷却连背脊都湿透了。
“我”陈雷苦涩的说，“所有的责任我都承担。”
于骏抬起眼帘看了他眼，说道：“你先出去等着，我看完这份报告再说。”
等陈雷转身的时候，于骏缓声说：“海桐后天就回国，你开始准备交接工作吧。”
陈雷身子一震，颓然的低头走出办公室。
任青尘的父亲任广平同江晋荣的叔叔曾是上下级的关系，江晋荣的叔叔在任时极为照顾任广平，而任江两家的关系一向极好。
逢年过节，江晋荣都会带着妻子去京城任老休养的疗养院里看望他。
至于和任广平打交道，那自然是极平常的事了。烽火集团本来就位于浙北，在任广平的羽翼呵护之下，可说是发展毫无阻滞。
连沃尔玛等跨国企业的订单花落烽火集团都有任青尘和任广平的影子在。
但想必江总是不清楚这层关系的，不然以他的性子，还不跳到天上去了。
而江晋荣能安然的从派出所出来，必定是任广平或任青尘的路子，就算是找到杜靖，让他打个电话给公安厅，让厅里处理这件事，都是不成任何问题的。
复杂的交集让于骏头疼，没想到江晋荣会和任广平交好。
要想偷窃烽火集团的芯片制造技术难度就要大一些了，背后的**角力，还需要多方考量，再说，技术就算到手，要再改造，想要绕过专利池，还需要一段时间。
两年？三年？
于骏靠在沙发椅上，透过窗户看着远处朦胧的静亭山，突然想起了卞之琳的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谁装饰谁的梦？于骏摇头一笑，把电脑关上，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披在身上，往电梯走去。
“！”
“骏少”
电梯下到十楼，涌进一批网站设计工程师，都是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纷纷跟他打招呼，于骏微笑着回应。
电梯停在一楼，于骏拿出口袋里的烟，敲了两下，走到大门外，点上后吸了口，看着谢青开着奔驰S200过来。
“扫完墓了？”于骏问了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将衣角掖在怀中。
“明天再去小红家那边。”谢青说着，将车开出科技城。
俞小红老家的墓地不在云广，在明阳附近的俞家坪，要去的话要花整天的时间，谢青要安排好于骏的保卫工作才离开。
出了今天这样的事，要是当时江总将刀捅了于骏的话，未免谢青这位保卫科长有些不合格了。
车转出科技城，走在王子街两旁的车道上，于骏看到江总和陶眉站在路旁说话，撇了撇嘴，这小子倒是紧得起揍，那样的重手，隔得几个小时跟个没事的人一样。
江晋荣却也放心让他独自一人，真是奇怪。
车开过两人身旁时，江总发现了坐在车里的于骏，登时瞳孔一缩，冲于骏竖起了中指。
“要不要下车教训他？”谢青看得清楚，偏头问道。
“不用了，不跟傻B一般计较。”于骏沉着脸说。
陶眉笑得花枝乱颤，能让于骏吃瘪比什么事都让她开心。
虽说江总这样的做法低俗了些，但她还是极为欣赏。
到市中心的富贵门，早已到处都停满了车，地下停车场的车位同样充斥着各种利用清明节过来购物的公家车，街道旁都停不下了。
“放我下来，你去文化宫那里停车吧。”
于骏推门落车，往商场里走去。
上到二楼，林淑蓉拉着小小站在电梯口挥着手，看着被叫过来的小保姆手里提着十多个包装袋，于骏笑了起来。
“又买这么多？前两天才给小小她们买了。”
“哎，那是你买的，这是我买的，不一样，”林淑蓉摇头说，“你四叔、四婶还在三楼，我们先去肯德基等着？”
富贵门一楼有间肯德基洋快餐，卖得极为火爆，依次于商场里的人流。
“吃那些没营养，要不去鑫贵吃吧？这里离鑫贵总店没多远。”
于骏熬夜的时候都快吃腻味了，特别是炸鸡腿，他现在闻着都打抖。
吴妤倒是乐此不疲，每回都要买两三个全家桶，捧着回水晶宫，好在锋泰大厦一层的佑宁超市也分出了一些门面给肯德基做分店，不用走得太远。
“爸爸，我喜欢吃呢。”小小抓着于骏的手，摇动着说。
于骏无奈的说：“那这样，妈，你等着四叔他们，我先带小小过去。”
现在差不多是晚餐的时间，要是去得晚了，连座位都没有。
“让小真把这些先送上车吧？”林淑蓉没把小保姆给忘记了。
小真提着这些衣服和化妆品什么的，倒没多重，才想要摆手说不，于骏就挥手说：“走，走，跟我下楼，遇上谢青，就把这些交给他好了。”
小真跟着于骏踏在电梯上下楼。
富贵门商场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丝毫的减少，这还不是周末日，要到那时才真叫人挤人。
于骏瞧着在站在电梯口冲着那些穿着短裙的女孩流口水的大男孩，就笑了笑，没想到那日和吴妤说的戏语，会真有人这样做。
倒不会去阻止他们这样做，在于骏看来，他倒是还想过去凑伴。
这让他想起少年时促狭的岁月。
小真将快能拖地的长裙夹得紧紧的，其实要不在鞋背上加块镜子的话，是看不见的。
想起前生王冰曾在针孔摄像机才面世的时候，将皮鞋故意的买大两码，再在鞋头朝上的地方钻出个小孔，将摄像机放在里面，成天没事就在大卖场里打转。
短短半个月就收集到了数百位妙龄少女的裙底风光，这事后来被王静香知道了，他被狠狠的骂了一顿才收敛。
想着于骏不自禁的笑了笑，拉着小小往肯德基走去。
“三份全家桶。”
插队的人太多，排了十来分钟才轮到，于骏说了声，就看到谢青走过来，就让小真把东西都交给他，去占着靠窗地方仅剩下的座位。
“爸爸，鸡腿是不是全归我了？”小小仰着脑袋，看着捧着全家桶的于骏问道。
“小心撑着。”于骏笑道。
来到座位上，抿着可乐坐了会儿，林淑蓉、于成夏、四婶就带着小珠子、于通，还有另个小保姆过来了。
三个小孩吃得满嘴都是蕃茄酱，还要抢鸡腿，看得于骏哭笑不得，说道：“我干脆多买几份鸡腿好了，这有什么好抢的。”
谁知，刚起身电话就响了，看号码是陈雷的，于骏皱着眉，走到角落里说：“什么事？”
“有两件，哦，三件很重要的事，骏少。”陈雷的声音在打抖。
于骏听他说话一惊一乍，眉头皱得更深，看了眼，要走过去卫生间的女孩，侧身让过后说：“先一件一件说，沉住气。”
陈雷和秦海桐相比还是略微不够沉稳，驾驭部下的能力和情报分析能力同样有段距离。
本想让他去负责美洲分部，但商业调查部已在逐步的建立起全球性的分支机构，现在倒是要考虑让他去澳大利亚了。
“根据华东分部的调查分析，烽火集团、衡春科技承接了浙东省的重点科研项目，这个项目也是国家级的重点项目，经费非常充足，将研发电脑的CPU芯片，暂时定名为‘凤芯’计划，预计两年出成品。”
凤芯？
现在国内的芯片研发技术还在蛮荒阶段，32位的芯片不说，就是8位16位的电脑CPU芯片都在缺人缺钱缺技术的三缺地步，他完�